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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伯把自己攢的錢拿出來數了幾遍，他靠著幫江苑賣山貨，加上自己也賣了一些，統共攢下來128元，他糾結半晌，留下了28元應急。
他本來沒打算借這麼多，畢竟他年紀不小，得攢些棺材本，但是猛地想到江苑對劉家那幾個小姑娘的態度，未必以後她們不會發達起來。
江老頭和他不愧是親父子，都是同樣的想法，他也拿出了100元。
再加上劉菊花自己手裡的，就已經湊到了500元，但還是不夠。
劉菊花實在沒辦法，帶著劉二丫去了江苑住的院子。
這時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江笙正在院子裡一邊用收音機聽外語一邊做早飯，江苑還在睡覺。
聽到她們姐妹的來意，轉頭進了屋子。
江苑睡得正香，被叫醒的時候整個人還有點懵。
聽說劉菊花來借錢，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借多少？”
江笙抿了抿唇，“說是500。”
如果是100、200，哪怕江苑不開口，她也會借，但是一下子借500，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還上，而且江苑的錢都是她辛辛苦苦走街串巷賣東西掙來的。
江苑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江笙見狀忙把一旁椅子上搭著的軍大衣拿過來給她披上。
等她出去，江笙料想劉菊花她們這麼早過來肯定還沒吃飯，就拿了二十個包子放進鍋裡蒸。
這邊江苑剛到堂屋，劉菊花和劉二丫立馬就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要給她磕頭，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做什麼！咱們都是親戚，真的有難處我肯定會幫的。”江苑一手拉著一個，堅決不肯讓人跪下去。
劉菊花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我是真沒辦法了…所以才厚著臉皮過來…”
“沒事沒事，你先坐好烤烤火，我進屋給你拿錢。”江苑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進了房間。
從倉庫數出500，想了想，又添了100進去。
拿著錢出來交給劉菊花，對方點了一遍，“多了，小苑，多了100。”
江苑笑了笑，“那是我給劉叔補身體的心意。”
她故意沒說多放了100，如果劉菊花自己提出來，那就證明她沒有看錯人，如果她每提，這100她也不會要，本來就是真心給出去的，但以後肯定除了生意之外不會有其他情分。
“這哪能行？你還要讀書。”劉菊花堅決不肯收，京都哪裡都是用錢的地方，她來借500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江苑繼續好脾氣的勸，“劉叔手術後肯定還要養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做了手術也需要補身體。”
“那算我借你的，我馬上打欠條。”劉菊花看了劉二丫一眼，劉二丫拿出之前從江家帶過來的紙筆就開始寫。
江苑沒有阻攔，如果她們覺得有了欠條能安心，她收著也無妨。
做完這一切，江笙用布袋裝了一袋子熱騰騰的包子出來。
“你們要趕去醫院，時間緊，就不留你們吃早飯了，這些包子你們帶著路上吃，也給叔叔嬸子們帶一些過去，有什麼事就讓大堂哥帶信回來。”
劉菊花含淚點頭，帶著劉二丫匆匆離開。
江大力和劉菊花去了醫院，劉二丫和劉小春沒在江家吃飯，直接回了石窪村。
家裡一下子多了那麼多外債，劉二丫只想趕緊回家做鞋，能掙一點是一點，爭取能早日把債還上。
吃過早飯，江苑還在逛拼夕夕，想看看能弄些什麼東西出來賣，幾個毛孩子就跑到門口嚷了起來。
“小苑姐姐，你家有親戚來啦！是開車的親戚！”
江苑莫名，出去一問，聽說是有開著吉普車的人來了村裡，點名要找她和她家人，這會兒已經去了江家大房。
她給幾個孩子一人兩顆水果糖把人打發走，便拉著江笙去了大房的院子。
祁明遠和祁思聞一路調查過來，風塵僕僕，還是在縣城招待所特意收拾了一番才來的大雲村。
這回和他們父子倆一起的是祁明遠的警衛員小陳。
小陳長得牛高馬大，黑著臉往那兒一杵著實挺嚇人，把江家幾個人嚇得夠嗆。
江老太聽說人家是來找被拐走的親生女兒，一下子就想到江苑，差點給祁明遠跪下。
那些資料她也看不懂，但人家既然帶著那麼多資料過來，肯定就不可能有假，當即就哭訴道：“這位首長，我們是真不知情啊！都是林文潔做的，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江老頭也跟著幫腔，“我們也是前幾天小苑回來問才知道她是林文潔從外面抱養來的，真不知道她是被拐來的。”
祁明遠就穩穩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也不搭腔。
祁思聞抱著手把院子打量了一遍，和江苑有關的事情他們差不多都已經查清楚了，比如江二福和林文潔死後大房一家就把江苑趕到了小破院，還想把她嫁給殺人犯的事。
好在江苑後來自己爭氣，還帶著江笙一起考進了京都大學在京都立了足，不然他簡直不敢想象江苑的日子會怎樣。
院子外有好多人在圍觀，村長和村支書都趕了過來。
見來人面色不善，還是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
“這位…首長，江苑在江家這麼多年其實也沒受什麼委屈…”村長話音一落，祁思聞就拍了桌子。
“什麼叫沒受什麼委屈？如果她沒有被拐走，她就會有吃不完的細糧穿不完的新衣裳，是我們祁家最受寵的姑娘！怎麼可能差點被逼著嫁給一個殺人犯？”
祁思聞本來想說如果江苑沒有被換，流落到大雲村這種窮鄉僻壤，她過得應該是公主般的日子，不過這種話現在可不興說。
村支書連忙把村長拉到一邊，“是是是，但是江家並不知情，她爸媽、不她養父母對她有多好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她養父母不在以後日子才過得艱難了一點…”
祁明遠還是沒吭聲，這些人的話他其實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在想該怎麼樣面對江苑。
這孩子吃了那麼多苦，會不會埋怨他這個不稱職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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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