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怪人怪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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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詢問的路人本來有些不耐煩，但是在看到了秦少游身上穿著的鎮妖司制服，以及他身後站著的幾個肌肉猛男後，態度立馬變的熱情了許多。
“幾位大人，你們居然不知道此人？他叫沈彬，家住在城西的雅談堂旁邊。之前雅談堂的那場大火，波及到了周圍不少屋舍，他家也被大火燒燬，妻兒都燒死在了大火中……”
“那他怎麼沒事？”
朱秀才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問了句。
這路人對沈彬的情況，知曉的頗為詳細，當即娓娓道來：
“說來也是沈彬運氣好，火災當天，他正好在城東的洪家祠堂給人畫壁畫，躲過了一劫。
第二天他回來，看到妻兒遺體，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據當時看到的人講，他不僅當場哭暈過去好幾次，還哭吐了血。
街坊鄰居見他可憐，幫他湊了一筆錢，讓他將妻兒安葬，又幫著他在燒燬的房舍廢墟中，搭了一個窩棚暫住。
這幾天裡，沈彬每天都要祭拜妻兒，只是因為雅談堂的大火案還未調查清楚，那條街上的人都不被允許出城，他只能舉著妻兒的畫像，在城門處遙拜。
聽說每次祭拜，他都還會哭暈過去呢。”
馬和尚唸了一聲佛號，唏噓道：“這個沈彬，還是一個痴情的人啊。”
“誰說不是呢。”
路人點頭附和。
“現在許多待嫁的姑娘，都說嫁人就要嫁沈彬這種痴心的才好。就連砂舞院的舞姬都表示，如果沈彬去找她們跳砂舞，她們不收錢。”
“還有這樣的事？”
朱秀才和好幾個力士，聞言都很羨慕。
秦少游卻是捕捉到了幾處細節。
“沈彬的家在雅談堂旁邊？他會畫畫？火災的時候恰好不在家？”
朱秀才一聽這話，就知道秦少游在想什麼。
打發走了路人後，他湊到秦少游身邊，低聲問：“大人可是在懷疑，這沈彬與畫中鬼有關聯？”
秦少游微微點頭，然後問：“之前有調查過這人嗎？”
朱秀才回憶道：“我們當晚調查的時候，沈彬不在現場，所以沒有查他。不過事後，鎮妖司應該有派人去查過他。”
廖力士等人也在這個時候，搞清楚了秦少游在懷疑什麼，紛紛小聲說道：“大人，這個沈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要不然早就被抓起來了。”
秦少游雖然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但還是留了分心眼，吩咐朱秀才：“等會兒吃完了飯，派幾個人去暗中盯著沈彬。”
“我現在就派人去，也不會耽誤到弟兄們吃飯。”
朱秀才說著便走向路邊。
在一間鋪子的牆角下，正坐著一個乞丐，朱秀才往他的破碗裡扔了幾枚銅錢。
乞丐聽見響聲，飛快伸手撿起銅錢，抬頭正欲說幾句恭維的話，一看是朱秀才，急忙起身，滿臉堆笑的問：“朱大人，有何事吩咐？”
朱秀才悄悄指了指遠處的沈彬，小聲吩咐：“安排幾個聰明伶俐的人去盯著他，事無鉅細都得給我記下來。”
“沒問題。”乞丐一口答應，收起了討飯的碗，轉身就走。
朱秀才回到秦少游身邊，笑著說：“大人可別小瞧這些乞丐，在盯梢上面，他們還是有些能耐的。當然，全指望他們也不行。等吃過了飯，我會親自帶人過去盯著沈彬。”
秦少游盯著乞丐的背影，問道：“他們信得過嗎？”
朱秀才笑道：“放心吧大人，他們跟誰玩心眼，都不敢跟我玩。”
“那就好。”秦少游點點頭，收回了目光。
與此同時，在抱著妻兒畫卷的沈彬走遠後，看熱鬧的人們也紛紛散開，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秦少游他們則繼續前往酒樓。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少游忽然聽見了一首童謠。
不知道是不是唱童謠的人距離太遠，聲音顯得斷斷續續，飄飄忽忽，模糊不清。
秦少游只是勉強聽見了其中的一句。
唱的是：“紅傘傘，白杆杆，吃完和娘躺闆闆……”
他扭頭朝著童謠傳來的方向望去。
遠處有幾個小孩正在路邊嬉戲打鬧，也不知道這首古怪的童謠，是不是他們唱的。
朱秀才看到秦少游止步，也停了下來。
一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邊小聲問：“怎麼了大人，有什麼不對勁嗎？”
秦少游抬手一指遠處的那幾個孩子：“他們唱的這首童謠，是什麼意思？”
“童謠？”
朱秀才愕然一愣，反問道：“什麼童謠？我沒有聽見啊。”
“沒聽見？”
秦少游不由的皺眉，暗道這事兒難不成有古怪？
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那幾個孩子離的實在太遠，就連他，也只是聽到了模糊不清的一句話。
而朱秀才等人的五覺，比他可是差遠了，沒有聽見很正常。
朱秀才也是這麼想的，並且打算去找那幾個孩子。
“我去問問他們唱的是什麼童謠。”
結果他才走了沒幾步，那群孩子就嬉笑著鑽進巷弄，不見了蹤影。
“行了，別追了。”
秦少游把朱秀才叫了回來，將剛才聽見的那句童謠，複述了一遍。
朱秀才聽完後，笑了：“這個我知道，唱的是吃毒蘑菇的事。”
“毒蘑菇？”
“對，每年這個季節，都有不少人進山採蘑菇吃。
那些有毒的蘑菇，可不就是紅傘傘白杆杆，吃了便要躺闆闆嗎？
不過這首童謠，我記得是吃完一起躺闆闆，這幾個小孩瞎唱，把詞都改了。”
朱秀才雖然發現了小孩改詞，卻不以為意。
因為改童謠詞的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
像他小時候，別說改童謠，還改過名詩呢。
什麼‘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還有‘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之類。
這群小孩，只是把童謠改了兩個字，都算是改的少了，不稀奇。
“這居然是一首提醒人們不要吃毒蘑菇的童謠？”
秦少游嘖嘖稱奇。
但他武夫的直覺卻認為，這首童謠，並不是這麼簡單。
於是他吩咐朱秀才：“讓你的乞丐朋友，幫忙查查這首童謠改詞後的完整內容。”
“是。”
朱秀才雖然不明白秦少游的用意，但還是一口答應，沒有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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