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給往事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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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青的弟弟把李剛送回去以後，就告辭離去了。

李剛算是暫時在北京住了下來，他仔細回想起這一路上的遭遇，彷彿是上天有意安排那些挫折來考驗他，同時也把機會賜予了他。

他將尼龍袋子裡的四件瓷器拿出來，除去包裹的破衣服，用溼毛巾全部擦拭了一遍後，開啟強光電筒從各個角度觀察瓷器上的包漿，只見包漿稀薄，瓷器表面光澤暗啞，手感摸起來像玉石一般細膩溫潤。再開啟九十倍的放大鏡，認真觀察釉子裡面的氣泡排列情況和破碎情況，只見釉子下的氣泡幾乎破裂了百分之八九十，只是偶爾有那麼幾顆無色亮光的氣泡，稀稀拉拉地分佈在釉面裡，像早晨天空偶爾出現的星星。再看瓷器底部，盞託下面有五個芝麻掙釘，裡面露出來的瓷胎顏色呈灰白香灰色，由於長期埋於土中的原因，所以瓷胎上有泥土侵染的土浸色。灰白色的釉色被稱作天青色，像雨後的湛藍的天空，被遮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霾。碗底的情況與盞託一致，氣泡顏色、包漿表現的特徵和觀察的盞託完全一致。他把碗放在盞託上，最後在把蓋子扣在碗上，這樣一套完整的汝窯瓷器就將出現在世人面前。

再次觀察的是那個橢圓形的水仙盤，只見底部是六個掙釘痕跡，其表現也和盞託的底部一樣，他開啟強光電筒，拿起放大鏡，觀察著釉子裡氣泡的表現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是汝窯的天青色瓷器無疑。這個水仙盤器型完整，表面光潔無瑕疵，是一件完美的汝窯瓷器，只得收藏。

最後又想起韓毓婷送的汝窯天藍色矮頸圓腹瓶，李剛取下他的寶貝——牛皮揹包，從裡面拿出來，與前面兩套天青色汝瓷放在一起，仔細觀察一番後，確認天藍色要比天青色賞心悅目一些。

有時候對於美麗的東西進行鑑賞方面，女人們的眼光要比男人們敏銳得多。當年只有幾歲的韓毓婷，從五件瓷器裡面吧它挑出來做成煤油燈，是有道理的。

看著這個天藍色的“煤油燈”，李剛眼前就浮現出，那位端著煤油燈的大辮子藍花襖的韓毓婷姑娘。他答應過，在北京安頓下來後，給她寫封信告訴她，自己在北京的落腳地點，及下一步打算，也算是給往事一個交待。凡事應該有始有終，對於雨夜借宿韓莊村，應該從內心裡真誠地對他們說聲感謝。於是李剛拿出信籤紙和鋼筆，開始給韓毓婷一家寫信。

敬愛的韓大叔、韓大嬸、及毓婷妹子：

你們全家好！

非常感謝你們一家人，在那個仲春的雨夜對我的幫助，給了我這個旅途受困的人送來了溫暖和關心。對於你們的幫助，我沒齒難忘，將永遠銘記於心，在這裡真誠地向你們說聲謝謝！

也同時感謝所有的韓莊村民，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對於我們五十多名受困旅客的救助。從你們樂於助人的行動上，我發現了你們身上傳承著，中華民族最可貴的品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從不計較個人得失，是你們把中華民族大家庭的溫暖，帶給了我們這五十多人，讓人永生難以忘懷。今後我們可以對所有人說：中原人有善良、有擔當、有品德！值得大家交朋友。

我現在的地址是：北京市西城區鼓樓大街xx衚衕xx號院。

房子是租的，是一個朋友家的大院子，有樹有菜園，十分寬敞。歡迎韓大叔、韓大嬸、毓婷妹子來北京做客。小李定當盡地主之誼，帶你們遊遍北京的風光景點。

此時已經夜深，心有千言萬語，奈何文化有限，筆下難以盡表。

非常期待，你們一家人來北京做客。

再見！

此致敬禮

李剛1986年x月x日深夜於北京

寫字檯的抽屜裡有信封和郵票，於是李剛拿出一個信封，寫上了韓雨晴家的收信地址，填上了收信人姓名，最後是寄信人在北京的地址。最後封上信封的口，貼上一張八分錢的郵票，明天拿去郵局寄出去即可。

第二天一早，李剛起床後，在院子裡練了一小時的雙節棍，然後才洗臉刷牙。

收拾一番後，挎上牛皮包，拿上鑰匙和昨晚寫的信。關好大門，就準備去街上吃早餐，然後寄信。

李剛剛出衚衕口，見到了幾個聊天的大爺大媽，於是停下腳步與他們打起招呼，順便問了一下郵局、超市、五金商店、農貿市場等位置。很意外的是，李剛無意中從幾個老年人口中，探聽到有五處房主賣院子的訊息，這讓李剛對這群老頭老太，資訊收集能力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將信件塞進衚衕口郵箱裡以後，李剛順便在報刊亭給周航的大哥大打了一個電話，竟然通了，他在電話裡簡單將自己的訊息傳遞給了周航。令人十分意外的是，周航此時竟然在北京西山，他要去了李剛的地址以後，說道：“我空了聯絡你。”

待對方結束通話電話以後，李剛興奮得跳了起來，要不是滿街都是人，他恨不得仰天長嘯，盡情地發洩一下心中的激情。

他付了兩元錢的話費以後，立即按著早上打聽到的訊息，尋找那幾處賣院子的的具體位置，還有賣家的聯絡方式。把這些資訊逐一核實以後，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華燈初上時分，他在外面吃了一碗混沌以後，慢悠悠地回到了院子所在的衚衕。結果到了院子門口，早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原來是穆元青的弟弟帶著四個朋友，在門口等著他回來。壯小夥問道：“你一天天的，往哪去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就準備報警找人了。”

李剛拿出鑰匙開了院門，把幾人讓進院子裡，開啟燈，把幾人請進屋去。

趁著遞煙的泡茶的功夫，壯小夥把他的四位朋友介紹李剛認識了。原來是明天晚上在什剎海公園比武的事情，讓大家見個面認識一下。

李剛感到一陣無語，他說道：“穆哥，就我們兩個打打鬧鬧玩玩而已，你用得著到處嚷嚷麼？能不能成熟一點。”

壯小夥說道：“我可是認真的，你可千萬不要敷衍了事，到時候把你打殘了，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哈。”

那叫劉強的小子是北航的一名學生。他說道：“我說哥們，你可要認證對待啊，我們可是有人為你們兩個比武開了盤口的喲。穆元笑穆哥的手段，可沒有他表面的那麼溫柔哦，在京城這一塊的武功高手，敗在他手下的可不少。你若敷衍了事，只不過是在的手下敗將名單裡添一個名字而已，我們的希望是你要全力以赴，並打敗他。”

總算知道了壯小夥的名字，原來他的大名叫穆元笑，辣手霸王穆元笑，在京城紈絝圈裡算是出了名的狠辣。另一個叫楊華強的青年人說道：“你只要輸給他了，他就會要求你，以後見面就要喊他老大，我們現在就是一個例子。”

穆元笑說道：“怎麼啦？你們現在還不服？那我就打到你們服服貼貼為止。李剛，我可是認真的，雖說我對你是慕名已久，但是一旦動手，我是絕不留情的。這次比試，就當了結過去的約定，算是跟往事做一個交代吧。”

劉強說道：“現在情況就是這樣的，李哥該如何選擇，我想你應該心中有答案了。”

李剛笑道：“還有人主動求人找打的！那好，我就全力以赴滿足穆哥捱打的願望。”

跟來的四位朋友立即拍手叫好，紛紛給李剛豎起了大拇指。

另外兩個朋友叫葉飛揚、杜宇軒，都是二十五六的年齡，這兩個就是為這次的約鬥開賭盤的。這次的賠率是穆元笑勝一賠一點二，李剛勝是一賠三。買投注一百元起，最多一萬元封頂。現在已經開始進行投注，投注截止日期為明日的晚上八點，目前，還沒有人下注。

今天大家見面就是為此次賭鬥進行最後的確認，他們離開這裡後，投注就開始了。

什剎海，又稱十剎海，四周原有十座佛寺，故有此稱。具體地理位置，就在北京西城區地安門西大街以北。

元代原是一條從西北斜向東南的寬敞水面，與通匯合相通。為大運河繁忙港口。明初上游淤廢，水面縮小，形成三個相連的水面，俗稱後三海，總稱什剎海。是北京市歷史文化旅遊風景區、北京市歷史文化保護區。

它位於市中心城區西城區，毗鄰北京城中軸線。水域面積33.6萬平方米，與中南海水域一脈相連，是北京內城一處具有開闊水面的開放型景區，也是北京城內面積最大、風貌儲存最完整的一片歷史街區，在北京城規劃建設史上佔有獨特的地位。

在2000年批准的北京25片歷史文化保護區中，什剎海地區面積是最大的。

清代起，這裡就成為遊樂消夏之所，為燕京勝景之一。

什剎海景區的不少古建築，在北京城市建設發展史上及政治文化史上，都佔有重要的地位。主要代表有恭王府及花園、宋慶齡故居及醇王府、郭沫若紀念館、鐘鼓樓、德勝門箭樓、廣化寺、匯通祠、會賢堂。

著名的《帝京景物略》中則以“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來讚美什剎海的神韻。什剎海景區風光秀麗，被譽為“北方的水鄉”。

隨著遊客的增多，這裡逐漸出現了一些古文化商店、小吃街和酒吧等，因此，也成為了京城文化街之一。

什剎海的風比酒還醉，晚上沿著湖邊走走看看還是很舒服的，漫步於此，彷彿回到了過去的舊時光。

落日餘暉，乘坐小船，欣賞寧靜的水面和綠蔭如蓋的古老建築。走進這裡的衚衕弄堂，時光依然緩緩流淌。

晚上這裡燈光閃爍，越夜越美，人潮湧動。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好像只有此刻，才發覺自己是真實地活著，糖葫蘆、驢打滾、炸醬麵、豆汁。夜晚可以邂逅酒吧一條街，偶然間可以聽到你最愛的歌曲就此間飄揚，趁著夜色感受微醺浪漫。

今天是週六，如此美麗的夜色，如此醉人的春風，風情萬種的酒吧街，正是踏歌起舞的時間。而西海酒吧裡，今晚卻有一場約鬥，真是大煞風景。

往日樂隊演奏的舞臺，歌手飆歌的天地，此時，成了勇士們約斗的擂臺。

時間到了，葉飛揚帶著李剛來到擂臺上，向臺下的觀眾介紹起他的籍貫、職業、年齡、身高、體重和武技。

李剛，四川武陵人，職業輪船機修焊工，現齡二十一，身高一米七五，體重六十五公斤。武技為家傳的八極拳，兵器為雙節棍。以往戰績：三歲開始習武，稱霸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十八年。

介紹完李剛之後，就是京城辣手霸王穆元笑上場了，只見他派頭十足地走上了擂臺。他的戰績有目可睹，所以他一出場就引起了臺下的歡呼聲，許多人喊著他的外號“辣手霸王”。酒吧裡觀戰的人對他太熟悉了，不過按照規矩，還是得再次介紹一遍。

穆元笑，北京西城區人，退伍兵，現年二十六，身高一米七三，體重七十公斤。武技為軍體格鬥拳，兵器為木棍和匕首。以往戰績：八年偵察兵，參加過對越自衛還擊戰，榮立二等功兩次，三等功五次；退伍一年，接手挑戰十四次，無一敗績。

今晚的兩個對手，穆元笑無疑是最受觀眾們喜愛的，其過往經歷和戰績都比李剛亮眼得多，大家對他的信心自然比對李剛強得多。儘管李剛勝的賠率為一比三，但是大家還是紛紛投注穆元笑。投注他一萬，贏了賺兩千，輸了就賠進去一萬，平了就成莊家通吃。穆元笑上過戰場拼殺的經歷，才是大家最信任他的基礎。

沒人看好李剛，實在是沒啥亮眼的成績作為參考，過往小時候稱霸的事，純粹是一個搞笑的無厘頭。

投注在晚上八點整正是結束，投注穆元笑勝的有二百九十萬元，按照每人投注一萬的標準計算，至少有小三百的人投注穆元笑勝。而李剛的投注額只有區區五萬元，前來觀戰的周航投了一萬，劉強向周航借了一萬投注了李剛，其餘的是穆元笑的幾個表姐表妹們，一共投三萬李剛。究其原因是因為穆家的家長，非常厭惡穆元笑的行為。

比武開始了，手握雙節棍的李剛望著穆元笑，說道：“穆哥，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臺下觀戰的人聽到李剛的話，心裡都升起一種草泥馬跑過的感覺，是誰給了這小子這麼大的勇氣？難道不怕風大了閃了舌頭。

手握木棍的穆元笑神情嚴肅地說道：“兄弟，上了擂臺就認真點，我的一招一式都是從戰場上用過來的，碰上了非傷及殘，你可得多擔待。”

裁判是國家級的武術教練李玉峰，他吹響了比賽的哨音，收往下猛然一劈，喊道：“開始！”然後滑步退到一旁。

臺下觀戰的有內行人，一看雙方用的器械，都讚道：“這辣手霸王臨時應對得當，他的匕首對雙節棍吃虧，果斷地啟用匕首使用長棍，真是隨機應變，應對有法。”

二人對視著，在擂臺上饒了半圈，互換了位置，就見穆元笑一聲大喝，吐氣開聲，一招勢大力沉的“力劈華山”向李剛當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