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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世事如棋，變幻莫測。
就在安肅等人在計劃著該如何假裝潛入者的時候，真正的潛入者就躲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間院落中。
黃不疑和郭離二人為了防止被草原士卒包圍，他們兩人也是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而他們在安肅三人接近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們。
不過由於他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因此黃不疑和郭離二人根本聽不清安肅三人到底在說什麼。
“老黃我看這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很是不對勁啊！”
“有什麼不對勁的，我看就是這三個傢伙怕死不敢真的來找我們。”
黃不疑卻是不以為然道。
畢竟他們兩人剛才可是從上百人的包圍中突圍出來的。
想來這三個人應該是擔心遇到他們兩人會打不過他們因此丟了小命。
“我看不像啊！這三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在密謀什麼事情一樣。”
郭離卻是躲在視窗透過大門仔細地觀察安肅三人的動作。
“密謀？”
黃不疑有些不相信，於是他也將腦袋湊到了視窗仔細觀察起安肅三人。
就在黃不疑和郭離兩人偷偷觀察安肅的時候，安肅卻是正在與張洲和張文龍兩人商量著尋找一些衣服將身上的皮襖給換掉。
畢竟他們如果穿著皮襖去見木華黎隼，只要是木華黎隼不是笨蛋他都會懷疑的。
“老黃，你看他們現在正往我們這邊看呢！”
就在此時郭離卻發現安肅三人全部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他們所在的小院子。
“難道他們是發現我們了？”
黃不疑第一時間就將腦袋縮了回來，然後有些狐疑地猜測道。
“這麼說來這三個草原蠻子躲在這裡很可能是發現了我們，他們現在可能正在密謀如何將我們活捉！”
郭離想到安肅三人那怪異的舉動他立刻就猜測對方很可能是發現自己了。
“不應該啊，我們隱藏得很好也沒有動過這見院落裡的任何東西，他們是如何發現我們的？”
黃不疑對此還是有些疑惑。
在他們進入到這間院落裡躲避的時候他就可以沒有移動過院落裡的任何東西。
為的就是防止被草原人看出其中的端倪。
可現在他們卻還是被草原人發現了，而且還是在那麼遠的距離這很不符合常理。
“莫不是剛才這三個草原蠻子就躲在了旁邊，他們剛才是親眼看到我們進入到院子中的？”
郭離隨即又猜測道。
“這倒是有可能，如果這三個傢伙一開始就躲在了某處我們沒能發現，他們倒是很有可能發現我藏在這裡了。”
黃不疑思索了一下覺得郭離的猜測很有可能。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現在悄悄換一個地方？”
郭離隨即提議道。
因為在他看來既然這三人已經發現了他們，很可能這三人已經將他和黃不疑藏在這裡的訊息說了出去。
如果他們還留在這裡很有可能會被大批的草原蠻子給包圍起來。
到時候他們如果再想突圍恐怕就是千難萬難了。
“你說得不錯，就算是這三人並沒有將我們藏在這裡的訊息說出去我們也要換一個地方了，而且在走之前我們還必須將這三人給解決掉，否則他們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黃不疑說著眼睛裡射出了兇狠的光芒。
“那我們必須出手夠快，而且要做到一擊必殺但凡是逃脫了一個人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都將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論起殺人看似文弱的郭離卻也不必黃不疑差上多少。
甚至當初在淮南軍中時他就是軍中最強的哨探之一。
他的暗殺和捕俘之術可謂練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曾經他單人匹馬入草原部族營中活捉兩名俘虜並且將他們活著帶回了大營。
此事在軍中一時傳為了美談。
可接下來的審訊手段卻又讓所有的淮南士卒們覺得郭離這個人如同妖魔一般。
因為他為了審訊出自己想要的東西，直接將這兩名俘虜霍霍折磨了三天三夜直至這兩人說出了他想要的資訊他才結束了這兩人的性命。
而這三天三夜之中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讓同為淮南軍的將士們全部都不寒而慄。
從此以後軍中之人就對這個看似文人的郭離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當時也只有黃不疑對此毫不在意，因為在黃不疑看來郭離的手段只能算是毒辣還算得兇殘。
“這還用你說，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那三人之中應該只有兩個人身手不錯，那個最年輕的傢伙應該是第一次上戰場明顯是個雛。”
黃不疑靠在牆上很淡然地說道。
在他看來只要這三人沒有將那些草原大軍給引過來，那他們想要殺掉這三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那好，那個最年輕的傢伙我們先放一放，先將另外兩人解決再說。”
郭離說著就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我來對付那個領頭的傢伙，我看那人走路以及站立的姿勢應該是高手。”
黃不疑也從自己的靴子中抽出了一把半尺長的小匕首。
正當他們兩人剛準備衝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將外面三人解決掉的時候，安肅卻是帶著張洲和張文龍兩人朝著黃不疑所在的院子走來。
張洲卻是一邊走還一邊說道。
“他孃的，這草原蠻子的皮襖淨是一股子羊騷味，老子聞得都要吐了。”
“是啊，也不知道這草原蠻子的鼻子是怎麼長的這麼大的氣味他們也能忍受。”
張文龍對草原士卒的皮襖很是不滿，只不過他卻還要繼續穿著這皮襖直至他們成功地救出他爹來。
“你們懂什麼，這皮襖雖然氣味不好聞，但是卻是草原部族冬天最重要的東西沒有這些皮襖草原部族的人要凍死一大片。”
安肅卻是給他們解釋道。
他作為昭武九姓之人以前與草原部族一直有貿易往來。
因此他們昭武九姓對草原部族的人生活習性非常的瞭解，而且他們昭武九姓的平民百姓大多也是穿著這種皮襖的。
也只有他們這種昭武九姓的貴族才有資格穿著大虞人制作的精美服飾。
“那這些草原人不能學著我們大虞人這樣種麻繅絲織布做衣服嗎？”
張文龍之前並沒有去過北方，因此他對於草原人只穿這些皮襖感到很是費解。
“你說的這就是廢話，北方的氣候太冷如果他們能夠種麻繅絲他們早就去做了何至於每年都來我們大虞劫掠！”
對於張文龍的問題張洲則是不屑地說道。
“其實你說的也不是很準確，關於這個問題我曾經也與公子討論過。”
安肅卻是在一時間就否定了張洲的說法。
“其實草原部族靠近我們大虞的大片區域是可以種植亞麻和桑樹的。”
“這豈不是說草原部族其實完全可以自己種麻繅絲了？”
張洲和張文龍卻都是吃了一驚。
他們沒想到只是張文龍無知的一個提問卻是歪打正著。
“那為何這些草原部族的人不選擇種麻繅絲呢？難道是他們不會？”
張文龍對於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這些草原蠻子每年都從我們大虞皇朝劫掠那麼多的大虞百姓，這些人中肯定少不了懂得種麻繅絲的人。”
對於草原人缺少種麻繅絲的人才這個猜測安肅卻並不認同。
他雖然是昭武九姓之人但是卻也知道種麻繅絲這種技藝在中原王朝起碼已經有兩三千年的歷史了。
而在這兩三千年的歷史中草原部族從未間斷過對於中原地區的劫掠。
這兩三千年間草原部族從中原地區到底劫掠過多少百姓已經無從考證了。
就算是他們最虛弱的時期中原王朝也沒有徹底切斷過於他們的交流。
因此安肅不相信草原部族的人在兩三千年就都沒學會種麻繅絲。
“既然他們那裡能夠種麻繅絲而且他們也不缺技術為何他們不學著我們大虞人一樣種麻繅絲呢？”
經過安肅的分析張文龍卻是更加不能理解了。
“是啊，難道這些傢伙是不屑去做這些事情？”
張洲也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
“以前我也不懂，後來公子卻是告訴我因為他們不能這麼做！”
安肅三人此時已經走進了院子之中，他一把就將身上的皮襖給脫下了下來。
“不能這麼做？這是什麼意思？”
張文龍被安肅的解釋給弄得有點懵。
而安肅卻是開始彎腰在地上尋找他能穿的衣服。
此時的院子中由於之前草原士卒的洗劫，原本被人藏在家中的不少衣物都被他們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公子當初說過一旦草原部族開始學習大虞皇朝的生活方式那他們最終的結果就是被大虞人徹底同化。”
安肅一邊尋找一邊說道。
“同化？”
張洲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詞。
“沒錯所謂同化就是他們與大虞人開始融合然後徹底學習大虞人的一切然後摒棄掉他們原本的文化和習俗最終徹底成為大虞人。”
安肅終於在靠近側廂房的地方尋找到了一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衣服。
於是他快步上前撿起了地上的衣服。
只不過他卻不知道就在剛才他是實實在在地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要不是三人討論這些問題被屋內的黃不疑和郭離聽到，此時他們應該早已被兩人給割斷了脖子。
“這三人好像不是草原人！”
就在他們三人還在討論的時候屋內的郭離壓低了聲音對黃不疑說道。
“沒錯，看來這三人很可能是這泗州郡城中留下的百姓。”
黃不疑剛才可是將這三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那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要繼續將他們悄悄處理掉？”
郭離繼續開口問道。
“他們可是我們大虞人！”
黃不疑對於郭離的問題很是詫異。
雖然他知道郭離這個人對於殺人向來是沒有多少顧忌，但是畢竟他殺的大多數都是草原人活著死罪有應得之人。
可現在他卻想要將外面三個明顯是很無辜的大虞百姓殺掉這多少有點讓黃不疑難以接受。
而郭離明顯是看出了黃不疑的顧慮，於是他冷哼一聲道。
“你是否覺得外面的人是無辜的？”
“難道不是嗎？”
黃不疑卻是毫不遲疑地說道。
“無辜？這泗州郡城所有的百姓全部都逃出了城去，可這三人卻是依舊留在了城內並且還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城內這說明了什麼？”
郭離越說目光中的冷意就越盛。
“你的意思是他們已經投靠了草原部族成為了虞奸？”
黃不疑立刻明白了郭離的意思。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郭離冷哼一聲說道。
“那我這就去將這三個傢伙給宰了！”
黃不疑隨即就要衝出去將安肅三人給幹掉。
可就在此時他卻被郭離一把給拽住了。
“你攔我做什麼？”
黃不疑有些不解地看著郭離。
“我想聽完這三個叛徒說的東西！”
郭離雖然已經對安肅三人起了必殺之心，但是他卻對剛才安肅三人的談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從剛才這三人的對話之中他知道來了原來北方草原部族是有條件自己種麻繅絲自給自足的，但是這卻被草原部族給徹底禁止了。
在郭離看來這應該對於草原部族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在那個領頭人的嘴中成為了可能讓草原部族徹底消失的禍亂之源。
而且他所謂的同化也讓郭離很感興趣，他也是頭一次聽說同化這個詞。
“安前輩這個我就不能理解了，既然你說草原部族的人與大虞人相互交流融合為什麼不是大虞人學習草原人的風俗習慣呢？”
張文龍很是不解。
按照道理來說一般情況下都是弱者學習強者才對。
而大虞皇朝這些年日薄西山大廈將傾，而草原部族卻是蒸蒸日上。
前段時間草原大軍更是一舉攻破北部邊塞四座城池，如今他們大軍一分為二一路大軍圍困大虞皇都，另外一路則是南下準備進攻新州強弱對比高下立判。
“你所有不知，這是因為你理解錯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此時的安肅面露得意之色，他說起話來竟然也一改往日的莽漢形象。
其實這倒不是說他改了性子，而是因為此時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在模仿當初的李毅。
“我理解錯了什麼東西？”
張文龍不解地詢問道。
“武力強盛不等於文化強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