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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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知道這兩位在堂屋裡談了什麼，等到再出來時，兩人一臉的輕鬆，還勾肩搭背，約著再喝一杯。
“老大媳婦，今天多弄幾個，我跟你華叔多喝幾杯。”尋興順說完，又朝尋良田說道，“老大，你去地窖拿一瓶酒出來，就拿最裡面的那一瓶。”
“你這酒還藏不少嘛？還能選。”華光宗巴扎一下嘴，好像都有近兩年沒有沾酒，今日無論如何都得解解饞。
華湘雲，“……”是現在提一句，還是等酒上了再說？
就這猶豫間，兩老兄弟已經勾肩搭背，自己親自到地窖去挑酒了。
“爺爺可不能喝酒，”華志安小聲的提到，“要不回去咱們可交不了差。”
華湘雲，“那你去。奶奶可是吩咐讓你盯緊的。”
現在氣氛正濃，這惡人還真不好當。
華志安，“……”明明你也在場，這樣坑哥好嗎？
華湘雲，“……”那必須好呀，誰讓你是哥呢，還是親哥。
尋良芬因為臉上的巴掌印，都儘量避著眾人，更不會往兩個孩子面前湊。
就連之前湘雲他們叫她，也只是虛應一句，就沒再多說。
其實她的窘境，大家都看到了，只是大家都沒做聲罷了。
快到飯點，尋家的後輩都回來，原本還安靜的院子，瞬間熱鬧起來。
尋家孩子還是很熱情，讓原本還有些陌生的華湘雲很快就融入進去。
“湘雲，你這次多呆兩天，我們村裡年前會清塘，到時候咱們去摸小魚。”跟她年紀相當的尋二妮擠在她身邊說道。
“是得多住幾日，”尋良才也笑著說道，“那口塘都很多年沒清了，裡面有很多大貨，正好可以帶些回去。”
華湘雲看向正聊得熱切的華光宗，“這些得我爺爺說了算，不過清塘有什麼好玩的？”
“那可好玩了，”尋良才的大兒子尋榮秋笑著說道，“到時候我們都下去摸魚，還可以比誰的收穫最大。
不過魚都得歸到村裡統一分配，到時候按戶按人口來分。
要是想要多一些，也可以用工分來抵。
裡面還有一些田螺，泥鰍之類的，到時候村裡都不管誰摸到就是誰的，每次清塘咱們家收穫最大，我跟大哥二哥可都是找貨的小能手，到時候泥鰍黃鱔管飽。”
華湘雲見尋榮秋都差拍胸膛保證了，很賞臉的說道，“還真是期待。”
“那到時候你跟我們一起下去摸，那可有趣了，那東西滑不溜丟的在泥裡鑽來鑽去，沒點本事還抓不到它們。”尋榮秋見湘雲也覺得有趣就來神，“到時候我一定把訣竅都告訴你。”
華湘雲，“……”不，我只是客套一下，那東西滑不溜丟的，不是自己的菜……
華光宗這一次總算如願，雖然孫子孫女在一旁緊盯著，但好歹也讓他喝了三小杯。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有數，不可能在這時候給老兄弟添麻煩的。
而躺在炕上的穀雨，憋著一口氣也不敢鬧，只用雙眼狠狠盯著在喂她吃飯的尋良芬。
“你是故意的，這麼多年，怎麼他們就知道了？”
尋良芬明白她這話裡的意思，這麼多年過去，沒有過問，怎麼突然就查起賬。
卻不知這些年自己也是過得膽戰心驚，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但想著公爹跟爹的感情，最後也會輕拿輕放，卻沒想到這些都是娘揹著爹做下的事。
“娘，這麼多年，家裡明明日子過得下去，你為什麼還要騙我？”
穀雨冷笑著，“我那叫騙你嗎？我生你養你，你孝順我不是應該的。
再說我也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把錢給我，這些都是你主動拿給我的吧。”
尋良芬，“……”
她腦海裡陷入回憶，以前的一幕幕都湧現出來。
娘每次都跟自己訴說家裡的不容易，她這當家人的為難，然後她就頭腦一熱，把錢給了……
有一就有二，後來好像都養成一種習慣，甚至都不用娘開口，她就主動把錢交回來。
穀雨冷笑著，“現在想起來了吧，這些都是你自願給的，等一下去跟你爹說一聲。
還有你爹把我櫃子裡的東西都拿空了，我可告訴你，那裡不只是你給的，還有家裡的家底。
你一個出嫁的姑娘，拿著不合適，華家不是一直標榜著他們仁義，那這錢更拿不得。
你要是能把這錢給要回來，我還認你這個閨女，否則以後你也別出現在我面前了，省的看著鬧心。”
穀雨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忍著疼痛查自己的家底，看到已空無一物的箱底，差點要了她的老命。
尋興順這是不想過日子了，一個分幣都沒留著，那她這麼多年勤儉節約，都是為了啥？
尋良芬，“娘，我不敢……”
在這個家裡，雖然平日都是穀雨做主，但所有人都懼怕尋興順。
平時很少插手家裡的事，可要是真的過問了，誰都不敢反駁。
她從昨日到現在都一直提心吊膽，爹也兩天沒跟自己開口說話，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你個沒用的，你爹不是最疼你嗎？什麼都幫你安排好了，看看你兩個哥哥什麼都沒落著……”
尋良芬知道今天這一餐飯又喂不下了，把碗放在一旁，等著大嫂進來再說。
心中不由有些慶幸，娘這一輩子節儉，不會拿糧食開玩笑，要不憑她眼中的怒火，都怕這碗扣在自己臉上。
之前娘也提過，讓她把這份工作給侄子，可這份工作她真做不了主，而且這一次回去，她這份工作還能不能保得住還得另說。
今日公爹過來她心中極度不安，要知道整個家裡，對她最縱容的也是華光宗，也因為他在中間周旋，婆婆這麼多年也沒有為難自己多少。
昨天想了一夜，她心中也後悔了，怎麼就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這個樣子？
現在保國回去，她連個訴說的人都沒。
至於志安和湘雲，說起來，這些年跟自己也不貼心，現在知道她把所有都給尋家，估計心中也有怨吧。
心亂如麻的她，已經顧不得穀雨眼中的恨意，胡亂的把碗筷放在桌上，獨自陷入沉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