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皇城根下有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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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國招呼周航在沙發上坐下後，葉振風用茶盤端來兩個蓋碗茶放在茶几上。二人坐下後，張興國開門見山地問周航：“周航同志，聽說你想大量收購老城區的四合院，請問你的投資依據是什麼？”

周航笑了笑，回答道：“現在大家都想住新小區的房子，這可以理解，人們辛勤勞動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改善自己的物質生活水平。但是北京之所以是北京，是因為紫禁城和周圍的王府四合院，這才是老北京真正的文化底蘊所在，是老祖宗給我們中華民族留下的歷史物證。這些珍貴的文化遺產不能毀在我們的手裡，姓郭的已經毀掉了城牆，今天的我們不能再毀掉了四合院。現在的人們剛剛解決溫飽問題，還意識不到它們的重要性，都是暫時的。待將來大家都住上高樓大廈，物質生活豐富了以後，就會停下來追求文化精神，到了那時，大家就會為今天的決定而追悔莫及。”

張興華聽了周航的話，心裡頗為不然，暗想：中國十億人，待大家都過上物質豐富的富裕生活的時候，不知是猴年馬月了。不管了，有你這種錢多人傻的人來接手我的包袱，我正求之不得嘞。於是打哈哈道：“不錯，沒想到周航同志年紀輕輕就目光遠大，看問題看得這麼透切。好！你今後的一切工作，我們都會全力支援你。”

張局長的心裡活動豈能瞞過周航呢，他的所思所想在周航面前，就像在裸奔。聽到他的話後，說道：“那就多謝張局長了，我正愁無從著手呢。”

張局長見對方如此上道，心裡暗暗歡喜，於是從書架上拿出一份地圖，在茶几上展開，指著幾塊區域的四合院，說道：“幾處的大雜院都是成片的，都想賣掉了，預定新小區的房子，暫時裡面都有人住著。待新房建好以後，他們才會搬走。”

周航問道：“新房子什麼時候能夠建好？”

張局長回答道：“現在才做好了規劃設計，工程隊已經開進去了，已經開始挖坑下地基了，下半年還準備舉行奠基儀式呢。”

周航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張局長，搞了半天，你這是給我畫了好大一塊餅啊！這新房子沒有二三年時間能住得進去嗎？新房子住不進去，那麼他們就得住在舊房子裡面，這兩三年的舊房維修工作，又該誰來做呢？有了走水什麼的安全事故，又該追究誰的責任呢？”

張局長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誰的房子，就由誰來負責了。我們房管局只管收房租就行了。”

周航問道：“我的房子，由房管局來收租，房子破了還要我來維修？”

張局長點頭解釋道：“這些房子，土地是國家的，你買房子只是買了房屋的使用權而已。而房子是國家的，所以這些房子是要交租金的。哪怕那房子是你買下來自己住，也是要交房租稅的。但房租稅並不貴，只是每間房屋每月收兩毛錢而已。”

周航說道：“怪不得改革開放七八年，北京還在原地踏步，原來是沒放開呀！有資金的人不是傻子，你們管得太死，還想把好處佔盡，傻瓜才來呢。好了，張局長，你也不用再去麻煩了，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再考慮考慮吧。今天我就不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再見！”

張局長見如意算盤落空了，心裡很是失落。只得站起身來，把周航送出門去。

李剛和穆元青還在辦事大廳等著周航呢，大家合到一處，一起乘坐周航的悍馬車離開了房管局。

周航邊開車，邊對二人說道：“走，我們中午去北海吃仿膳。”

穆元青問道：“周老師，在張局長哪裡有大收穫呀。”

周航淡淡地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被人家當傻子了。買房這事看緣分吧，遇到合適的、麻煩少的四合院就撿幾個，沒有也不強求。這件事我就交給李剛了，遇到合適的，就給我拿下吧。”

穆元青沉思了片刻，突然說道：“我有個高中同學，有一套三進四合院，按市場價只需五萬塊，就因為地段好，結果她咬死要十萬元才賣。許多人都去看過，就是她非要十萬塊錢，把那些買家都嚇退了。你如果不怕挨宰，倒是可以去看看。”

周航聽了，立即來了興趣，問道：“在哪裡？可以約出來一起吃箇中午飯，然後一起去看看地方麼？”

穆元青說道：“那把你的電話給我，我打電話問一問，她方不方便。”

周航把大哥大遞給李剛，李剛轉過身又遞給了穆元青。

穆元青拿起電話，撥通了同學的電話，很快電話就撥通了。三聲電話鈴聲響過之後，對方接了電話，穆元青說道：“喂，袁曉曉，在不在？”

對方回答道：“狗日的木木，我不在了，你是在和鬼通話呀。”

穆元青咯咯笑道：“現在有空嗎？有空就出來仿膳吃飯。”

對方立刻哇哇大叫起來：“哇喔，木木，你發財了嗎？哎呀，這個可以有空，有空等到起，馬上就來。”

等到穆元青收了電話，周航已經把車停到了目的地。三人推門下車，周航拿起大哥大，然後鎖上車，走進仿膳飯莊。

此時比較早，來吃飯的人還不多。服務員上前問道：“請問你們有幾位？”

穆元青回答道：“四個人。”

服務員又問道：“準備吃點什麼？”

周航說道：“今天我請客，請問客人們吃什麼，可以點菜了。”

李剛說道：“女士優先，請穆姐點吧。”

穆元青說道：“就來個138的套餐，什麼都有了。”

“那好，你們稍等。”服務員說道。隨後他寫好桌號就離去了。

當138的套餐上齊之後，一個穿著鵝黃春衫的漂亮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徑直來到穆元青面前，說道：“木木，我靠，還有兩個帥哥，哈哈哈，我沒來遲吧。”

穆元青登時感覺自己很丟人了，要不是對方已經叫出了他的小名，她都準備說不認識這個瘋婆子了。她嗔怒道：“哎呀！曉曉，只是叫你來一起吃個飯而已，你發什麼騷呀。快坐下，不要再丟人了。”

袁曉曉嘻嘻哈哈地挨著穆元青坐下了，自來熟地對周航和李剛二人做起了自我介紹：“你們好，二位帥哥，我叫袁曉曉。”

周航微笑道：“周航。”

李剛也嘴角扯了扯，說道：“李剛。”

穆元青拉了拉袁曉曉的衣服，說道：“哎呀，趕快吃飯，菜都要涼了。”

袁曉曉在端起碗吃飯之前，不忘警告兩位帥哥：“你們兩個帥哥還不錯，顏值高。但是我警告你們兩個哈，千萬不要打我們木木的注意喲，她可是軍屬，是孩子的媽媽了。你們要找女朋友可以來找我，我目前還是母胎單身。”

穆元青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羞惱地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窩頭，塞住了袁曉曉的嘴。恨恨地惱怒道：“你丫的，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看到穆元青生氣了，袁曉曉只得端起碗開始吃飯。周航和李剛吃飯都很快，為了照顧兩位女士的情緒，他們故意放慢吃飯速度，但是二十分鐘後，再也熬不下去了。兩個男孩結束了這頓飯，周航起身去結了賬，返回時，兩位女士才算吃完了飯。飯後，幾人沒有多作停留，站起身一起走出了仿膳飯莊。

袁曉曉看見周航開啟悍馬車的車門，心裡更是驚駭起來：我靠！這還是一位大款，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穆元青看著袁曉曉呆呆傻傻的樣子，頓時苦笑不得，罵道：“犯花痴啦？上車啊。”

袁曉曉跟著穆元青上到後座上，問道：“到哪裡去？”

穆元青沒好氣地罵道：“你那房子不是要賣嘛，當然是去你那裡看房子了。”

“啊......”袁曉曉驚詫地叫了起來：“你怎麼不早說呢，這下誤會鬧大了。完了、完了，沒臉活了。”

穆元青沒好氣地說道：“想什麼呢，你以為喊你來相親啊！怪誰？你這一見帥哥就犯花痴的毛病，還真得好好治治。你上來就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讓我說話了嗎？”

“這下丟臉丟大發了。”袁曉曉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周航說道：“帥哥，就在故宮外，皇城根。”

周航在袁曉曉的指揮下，把車子開到了一個氣派的門樓前。袁曉曉叫停了車，推開車門下車去，開啟了大門。周航在袁曉曉的指揮下，把車開進了院子裡，袁曉曉在後面再次關上了大門。

眾人下了車，看見這青磚碧瓦宏偉的高牆大院，李剛當場就爆出了粗口：“我草！這不會是進了皇宮了吧。”

袁曉曉得意地說道：“往西面走，後面出去就是筒子河、紅牆，那裡進去才是真正的皇宮，我們這裡過去不過是一家王爺府邸罷了。”

大門進來就是兩間門房，門房外就是一個小廣場，兩邊各有洗臉盆粗的三棵桂花樹，長得枝繁葉茂。前院共計六棵桂花樹，寓意：六六大順，門庭顯貴。

原來的王府牌匾和大門兩邊的楹聯都已經不見了，左右兩邊的廂房各有五間房，正房也是七間大房，正房中間的三米寬的過道也算一間房，過道兩邊各有三間房。這樣算起來，單是前院加上兩間門房，不算閣樓，就有十九間房。

第二進院子裡，左邊是四棵大腕粗的石榴樹，樹幹彎曲光滑而顯得遒勁有力，右邊的事四棵海棠樹，兩邊廂房外各有一塊小院壩，兩塊院壩之間就是一口小池塘和兩座假山，一條筆直的石橋直接穿過池塘，通到正房的過道。這時，一個穿著乾淨整潔的老奶奶出現在左廂房的門口，雙目有神的望著眾人。

周航和李剛看到老太太，都心裡一驚：“古武練家子！”

袁曉曉立即上前叫道：“老太太，他們是來看房子的。”

老太太望著周航，雙手抱拳問道：“前輩，是你來看房嗎？”

古武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以年齡論輩分，而是以修為論輩分的，此時見到周航這個虛丹鏡大能，自然是執晚輩之禮來見。

周航連忙以平輩之禮，抱拳還禮。回答道：“買房的正是小弟，老太太不必多禮，我十三歲入道，現在也不過虛度二十而已，當不起你行這樣的大禮。”

老太太精神矍鑠，步態沉穩，回答道：“果然是天才少年啊！老身五十有二才進入化勁期，與前輩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愚鈍。如今八十有五，已成耄耋老人，此生無望入道，一生將盡，實在是心有不甘啦。”

周航說道：“老太太生育早了些，傷了本源精氣，故耽誤了境界提升。如你在化勁後再生育，那麼完全有可能在三十破鏡，五十入道的。”

老太太哈哈大笑道：“人生遇到了真愛，誰又能抵擋得了致命誘惑？人生在世，連七情六慾都沒有了，長壽又有何用？”

周航笑道：“老太太真是性情中人，似你這樣豁達的心態，再活二十年完全沒有問題。今日相見，也算有緣，我這裡有土靈液一杯，希望能對你有點幫助。”

說罷，一隻無色翡翠雕刻的杯子，突然出現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伸手接過翡翠杯，擰開蓋子，就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口氣喝光了翡翠杯裡的土靈液。隨即一揚手，將翡翠杯擲還了周航。那杯子到了周航面前，“倏”地一下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在現在仍然還有古武者存在，今天一下子見了兩位，更覺不可思議。

老太太再次雙手抱拳，對周航道謝：“多謝前輩的賞賜，這杯土靈液又將老身的身體修復了二十年，現在我相信前輩說的，我還有二十年的壽命了。”

這時周航問道：“老太太，這院子你現在還賣嗎？”

老太太回答道：“前輩喜歡，拿去就是了，說什麼賣不賣的。今天老身就帶著曾孫女離開，這裡面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我都不會帶走絲毫。”

周航笑道，老太太如此豁達，我也不能平白無故地要你的院子，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還是按政府的規矩來吧。這院子，我要了，給你們五十萬，去買一套新房子吧。

袁曉曉和穆元青聽了，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簡直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人，一個不要錢，一個拼命地塞錢，就像那東西是一堆紙而已，都不怎麼在乎它。

老太太說道：“那就依前輩的意見辦吧。曉曉，去把地契拿出來，我們一起到房管局去辦理過戶手續吧。”

袁曉曉高興地答應道：“好的，老太太。”

待袁曉曉跑開以後，周航對老太太說道：“這裡房子寬闊，老太太和曾孫女完全可以繼續住在裡面的，待將來的新房子建起來後，再搬不算遲。”

老太太說道：“這裡實在太空了，老身若不是為了看房子，早就搬走了。前輩不用擔心我們的住宿，在後海那裡，我還有一套小四合院。我和曾孫女搬過去那裡住，待辛莊的房子建好以後，我再把那套小的過戶給前輩。”

周航說道：“其實這裡是相當不錯的，皇城根下有富貴，我買你這裡算是佔你便宜了。再要你的院子，成和體統，所以那套院子，你還是給曉曉留著吧。”

老太太說道：“也只有前輩識貨，才會出高價買我這院子。如有什麼黴運，我這輩子已經在這裡度完了，一家人上百口，如今就只剩老身和一個曾孫女了。也該否極泰來了！這裡接近八畝地，以前許多人來看過，連十萬塊錢都不願意出。”

周航嘆道：“芸芸眾生，肉眼凡胎，他們又能懂什麼呢！多是一些忙忙碌碌的無福之人。”

是呀！無福之人享受不了富貴，也承受不起天降大運。普羅大眾，勞碌才是他們的終極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