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應接不暇的邀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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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露河從帕丙寨子西南流經群山腳下，衝出山谷就到達了達木坎場區的地界。

夕陽西下之時，二人已經站在達木坎一段霧露河北面河岸上，這裡是一片衝擊小平原，霧露河河面變得廣闊而平緩。

1985年的時候，從帕敢寨到到達木坎場區還沒有修通公路，西北邊的公路只修到了三跩軍營和喬五機場，只有十來公里。喬五往西南順著霧露河往下游走只有小路通往達木坎段霧露河的北岸，而路程很繞。而北岸的玉石場口只有：格底磨、宋堆、窪磨、巴西東、拱馬，都是季節性的水坑場口。

東南面從帕敢寨吊橋對面的“摩西格通”寨子，往香洞場區的會卡河北上匯入霧露河交界點的香洞寨，有一條簡易的公路相連。公路大約八公里左右，與霧露河北岸與三跩軍營隔河相望。從香洞寨子到達木坎方向的公路向西南方向延伸了三公里，到了拉磨河與霧露河匯合點，包娃場口。從拉磨寨到達木坎也還沒有修通公路，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達木坎寨子。

達木坎段霧露河段南岸的玉石場口有：瓦西、銀追貢、得苦磨、四控漥、會龍，也與北岸的場口一樣，都是季節性的水坑場口。從帕敢寨到達木坎最便捷的反而是坐船順流而下，只有三十多公里，那時霧露河裡還沒有大規模採挖水石，從龍肯寨乘木船能直接到達達木坎寨。

後來從1994年以後，由於政府軍與獨立軍達成和平協議，允許採挖玉石，就形成了大規模的人工築堤壩攔斷河水採挖水石，就斷絕了水上交通。

達木坎場區的玉石都是屬於水石，由於霧露河衝出山谷後，在這個小平原裡河道變寬後，水勢緩慢下來，大玉石就留在了上中游河段，只有個頭小的才在雨季被大水衝到下游來。大木坎的水石是出名的好，皮殼薄、底子細膩、種好、水好、色豔，最出名的玉石就是黃加綠翡翠和鮮紅如血的紅翡。但多數情況下達木坎賭石個頭小，有霧層，碰上黃霧、白霧是出好料子，其它霧就懸了，達木坎水石五公斤以上的就比較少了。由於達木坎小平原地勢平坦，易於採挖玉石，反而周圍的小山上的玉石暫時無人理睬，這絕對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場區。

達木坎寨就在霧露河南岸，有三、四條平行街道，居住環境好，地處平底，出行方便，生活消費水平比帕敢寨少了許多，適宜採玉人生存，將來如果通了公路，發展潛力不可小覷。現在雖然交通不便，外面的玉石商人很少到來，但每天的集市交易從未中斷。晚上七點至十點就是每天的玉石交易集市，每天挖到玉石的工人礦主都會把玉石拿到集市上來買賣。

寨主拱馬就是本地有錢的礦主，不但自己僱傭工人採挖玉石，還每天在集市上坐店收購。周航這次來達木坎就是應邀前來收購玉石的，也算是幫丹巴大師一起做善事。玉石再多，運不出，賣不掉，就是一堆石頭，人要生存就得需要衣食住行，哪一樣能少得了購買物資的金錢呢。

周航和住持大師出現在拱馬的面前時，讓他驚喜不已。二人按約定的時間提前一晚上到來，也是合情合理。不通公路的地方就制約了地方的發展，發展就需要金錢，現在財神爺趕到，豈有不高興之理？

拱馬與夥計繼續收購著挖玉人和其他礦主送來的玉石，而周航與住持大師倆卻逛起了寨子。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拱馬才尋找過來，把客人帶回家裡，安排住宿。

次日，早飯過後，拱馬就帶著客人來到自家的倉庫，只見倉庫裡大玉石還不少，丹巴大師問道：“不是說達木坎的賭石料子超過五公斤的都少麼，這幾十、幾百公斤的怎麼說？”

拱馬笑呵呵地說道：“萬事無絕對啊，河水出川，大石頭不是就堆積在平壩的上段嘛，另外周圍的小山崗露天礦石也是可以撿的嘛。哈哈哈！”

丹巴大師看著一塊黃色水臘皮的石頭，對周航說道：“道格周，這塊黃色水皮石可以擦擦，開個視窗看一看裡面地章如何，檢查一下達木坎石頭的成色。”

周航回答道：“好！不過不用擦視窗，直接切塊石頭看看吧。”

拱馬見丹巴大師給周航推薦的那塊石頭，黃色水蠟皮，俗稱臘肉皮殼，只見皮殼上有幾道拇指粗的綠帶子纏繞著整個石頭，還有一塊包頭松花包著一個直角。石頭只有三十幾公斤，在達木坎一帶的翡翠賭石中，算得上是大個子了。

周航抱起這塊像一塊饅頭般的黃色水蠟皮石頭，放在切石機上。

拱馬連忙叫專門切石的師傅上去替下週航，將石頭固定在切石架上後，在四下檢查了一遍後，先開啟水龍頭，小手指粗的膠管噴出一股水流，沖刷著圓盤鋸和石頭。拴著圍裙的切石師傅握著切石機的手把，啟動了電源開關，將高速旋轉起來的圓盤鋸慢慢靠向黃臘皮水石。

呲呲呲......鋸子切入石頭的摩擦聲音傳入耳鼓，證明石頭種老，質地細膩堅韌。

這次切石是揭開了二個指頭厚的一個小蓋子，大約有飯碗口大小，卻整整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切了下來。

切石師傅關掉了水龍頭，切斷了電源後，才撿起那片三公分左右厚度的黃皮石頭蓋子，遞給了拱馬。

拱馬接過石頭蓋子，看了一眼，說道：“不錯，冰種黃加綠翡翠，沒有裂紋，手鐲任意取。”

然後拱馬將石頭蓋子遞給了丹巴大師，丹巴大師對著陽光依照，只見綠色色帶就像在黃色雲彩中翻騰的巨龍，晶瑩剔透，美輪美奐。丹巴大師喝彩道：“真是美到讓人目盲啊！”

周航卻從切石架上抱起大的一塊石頭，也來到陽光下，只見綠色如禾苗，黃色似雞油，陽光照進石頭裡，足有九至十公分深。周航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還可以，高冰種黃加綠。可惜綠色達不到黃陽綠，只能是秧苗綠了。”

拱馬笑道：“天然玉石總會有些美中不足，如果十全十美，那就不是真石頭了。”

於是周航和丹巴大師倆一起動手，按帕敢寨的收購價五千緬幣一公斤，在拱馬的倉庫裡，不管是明料還是半明料，或者矇頭全賭料，一共挑選了兩千噸賭石。

總計貨款：壹佰億緬幣，折算成黴元應該是：八千三百三十三萬黴元。這裡山高皇帝遠，沒有人抓住就沒有人交稅。這裡是獨立軍的地盤，只需繳納獨立軍的稅5%計：436.65萬黴元，周航拿出帕敢政府打的欠條時，獨立軍收稅官員卻不認賬。看來這筆欠款還是要在政府的地盤上才能抵賬。當週航掏出瑞銀無記名無限期的支票寫上八千多萬的數字時，不由他不心疼！加上獨立軍的保護稅一共掏出九千一百六十九萬六千五百元美元，誰不心疼？這下他深深體會到了人家買他的悟道果、還童丹和鎖容丹的心情了：家裡沒礦吃不消啊！

他看了一眼丹巴大師，突然覺得這和尚也不像個好人，老是哄著他花錢做善事。

兜裡的支票只有十二億黴金了，要省著化呀！算了，牆外損失牆內補，必須要想辦法撈回來才行，不然心裡太難受哇。對，一定想個辦法讓賣石頭的人們，哭著喊著把翡翠又買回去才行。

周航與丹巴大師沒能拒絕拱馬的午餐招待，必定這一筆交易是拱馬有生以來最大的交易，不能讓賺了大錢的主人掃興啊！所以二人推脫不了，就只有委屈自己留下來吃午飯了。

作為地主，拱馬請這一頓午飯花了不少的心思，可是說是山珍海味俱全。菜的種類比昨天軍方的還多，足足上了二十八道菜。周航喜歡的是手臂粗的大龍蝦，鉗子都有乒乓球粗，剝開後，肉多，蘸醋吃起來鮮美無比。小孩巴掌大的三頭鮑也不錯，蘸蒜蓉和醋、吃起來營養又味美。碗口大的梭子蟹，飯量小的，一個就飽了；熊掌蒸得白白的，澆上醬汁後，吃起來又香又糯；虎鞭燉蛇肉叫龍虎湯，昨天在三跩軍營裡已經喝過一次，一直意猶未盡，今天再次喝上這道龍虎湯，感覺味蕾都醒過來了，身上陽氣頓生。

酒足飯飽之後，一個山兵小隊長跑來問他們，願不願意進會卡山裡收翡翠賭石，說他有朋友看到的玉石正託人帶人去看，只要雙方談攏了就可以賣。

二人正要啟程前往香洞寨子，聽到小隊長說的會卡山裡的情況後，反正與原計劃正好吻合，與行程安排不衝突，比到了香洞場區後再上會卡還順路，就同意一起出發去看看。

達木坎住著的是獨立軍的一個連隊，山兵小隊長應該是帶著任務來邀請周航和住持大師二人的，確切來說就是專門邀請周航這尊財神爺的。連獨立軍駐紮在這一帶的最高指揮官旅長閻摩都小心伺候著這位財神爺，下面的各地駐紮的連隊長官自然不敢怠慢。

獨立軍常年與緬甸政府軍鬥智鬥勇，求生存最需要的就是錢，但這位財神爺又實力強大，只有哄高興了，錢自然不是問題。隨便掏一把出來就是上億的黴金往外丟，簡直不要太闊氣！此時的緬北玉石礦區，有許多好玉石的地方，由於政府的禁令與封鎖，運不出去，變不了現金，換不來糧食和物質，留在深山密林裡就是一堆好看的石頭。此次在拍賣會上拿出一塊福祿壽喜的極品翡翠搭車上拍，其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各地土豪們的注意。特別是吸引這位手段驚人，而又人傻錢多的活神仙的注意，就是他們當下關注的首要目標。只要周航還在緬北，各大勢力的目光就會一直盯著他，這個憨憨的‘唐僧’誰都想上去咬一口。

知道你神通廣大，鬥不過你，那我給你跪下，哄你高興了，再讓你心甘情願地掏點錢出來扶貧是不是做善事？緬北山林裡啥都有，就是缺錢！而周航有錢，但喜歡漂亮的石頭，恰好這裡有。大家都高興的事情，為什麼不去做呢？

小隊長帶著兩個小兵一起，領著周航和住持大師從達木坎寨子出發了。

可是剛到寨子門口，就見幾個人拉著一車翡翠原石堵在那裡。送客人出來的拱馬皺了皺眉頭。喝道：“得苦場主，你們太沒禮貌，太失禮了！”

丹巴大師說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你們要賣石頭應該早點打招呼啊，我們都準備出發了，你們卻來攔路，就不應該了。”

得苦場主說道：“只要你們還在達木坎，就不算晚。有的人攔著你們，不讓我們來見呢！請神仙和丹巴大師一定要幫幫我們，石頭堆積在倉庫裡，賣不出去，可是我們一大家子和工人們都要生活，要吃飯啊。沒有錢，大家拿什麼去賣糧食和其他生活物資呢？”

周航見他說得可憐，又看了一下堵在路口的十幾卡車石頭，基本上都是水石，品質都還說得過去。於是，周航點點頭，說道：“有多少？”

得苦場主說道：“兩百噸！”

周航說道：“我收的價格是五百萬緬幣一噸，如果你覺得價格合理，就賣給我吧，你這些石頭，我全部收了。”

得苦場主和跟隨他一起來的人都齊齊鞠躬致謝：“謝謝神仙！謝謝你救了我們！”

二百噸翡翠賭石，按五百萬緬元一噸計算，剛好十億，按1:120換算成黴金就是：8333333黴元，按5%交稅就是436650黴元，合計又掏出了8769983黴元。

獨立軍的稅務官給石頭畫上畫押後，又開出來稅務票據，收走了稅金。

而得苦場主拿著瑞銀無記名的支票，看著上面的八百三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黴金，張開大嘴，喊了起來：“啊......”

周航當著所有人的面，手一揮，十幾卡車石頭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與丹巴大師一起向眾人拱手告別，離開了達木坎寨子。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太陽有點曬，三個山兵都揹著綠色的軍用水壺，大個子兵還背了一把砍柴的刀。一行五人翻過鐵礦石山後，又上到一座天主教教堂的山頂，這座教堂修的相當大氣豪華，十字架都是貼的五顏六色的翡翠片料。站在教堂的山頂，向西看，可以一直看到霧露河與欽敦江的交匯處，整個達木坎小平原盡收眼底；向東北望過去，香洞、帕敢、龍肯等翡翠礦區場景都一覽無餘，山脈、大小河流走向都看的清清楚楚。

順著上山小路來到山頂，一塊方正的灰白色巨石引起了周航的注意，這塊石頭高有一米五，長三米，寬二米，九個立方的巨石近三十噸重，這石頭值得研究，暗暗用天眼神通瞄了一下，貓了個喵，值得擁有！於是就悄悄把它收入囊中，三個山兵走在前面帶路竟然毫無察覺，而丹巴大師知道這小子喜歡撿石頭，早已見怪不怪。

山頂上有些平坦，周航開啟了掃描模式，到處森林密佈，草木潤澤，生機盎然。有山泉流水潺潺，野雞、野兔、麂子、狗熊、毒蛇、林蟒等隨處可見。過了山頂就開始下山，東南面的山全是原始森林，在華夏許多已經不見蹤影的動物，在這裡都能看得見。

從山頂下來不遠的一個山坳裡，有一塊兩三畝地大小的草坪上，竟然看到了野象群。有十六頭大象，兩頭小象。

周航向象群發出一絲靈氣後，與象群裡的頭像交流溝通起來。

從頭象那裡瞭解到，原來象群有一處遮風擋雨的棲息山洞，最近被一個人類霸佔了，現在象群成了一群無家可歸的野象。頭象請求仙人幫助它們奪回山洞，裡面的彩色石頭全部獻給神仙作為報酬。

周航嘴裡發出一聲大象的叫聲：“嗡...萌!”意思是我考慮一下。

領頭的大象揚起長鼻也發出一聲叫聲：“嗡...嗡...”意思是求神仙幫忙了。然後領頭的大象就帶著象群向周航跪拜下去，連兩頭調皮的小象也跟著大象們跪了。

周航立定虛空，神情嚴肅的望著象群，發出了：“翁萌...翁萌...嗡...”意思是：好嘛，晚上我再來找你們，這幾個人是麻煩，我得送回去。

三個山兵見到象群在向周航跪拜，而周航此時正站在虛空中，離地面兩米高。知道象群有靈性，通神靈！都驚得與象群一起給周航跪下了，叩頭拜了拜。丹巴大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周航落在頭像的跟前，用手摸著頭像的鼻子，交流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去，象群等看不到周航的身影后，才在頭像的帶領下站了起來。

象群發出了一陣高興的鳴叫，驚起了林中的飛鳥鷹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