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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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怎麼了？”大公主擔憂道。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粗大的樹枝上，半個身體蕩在空中，望向遠方，眼眸裡有著不屬於他年齡的悲傷。
“自從小五月姑娘走後，浩公子就一直鬱鬱寡歡，秦嬤嬤怎麼哄也沒用，前些日子公主回來了也沒來看他……”丫鬟低聲道。
蘇傾城知曉她嘴裡說的大公主是阿嫣，既不是親生母親，自然不在乎他是不是開心。
“你們先下去吧。”蘇傾城道。
“是。”
院子裡的丫鬟都走了，歐陽翼靜靜站在一旁，視線停留在樹枝上男童的背影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並未和二人說什麼，大步走向樹枝，三兩下跳上樹枝，坐在浩公子身旁。
浩公子嚇了一跳，差點摔下去，歐陽翼輕輕一拉，幫他坐穩。
孩童臉色一紅，輕聲道：“謝謝……你是誰，這裡是公主府，你不能隨意進來的。”
“我？我是大公主身邊的侍衛，你是誰？”歐陽翼溫柔道。
在看到浩公子的臉的那一刻，他有片刻愣神，和大公主兒時太像了……
“我是秦嬤嬤的孫兒，自小養在公主府，大公主心疼我收我為養子。”浩公子這番話從小到大已經說了無數遍，就像背書一樣毫無感情。
不遠處的蘇傾城心中一揪，她也曾經是個母親，雖然安安當時之只在襁褓中，但她深知這番話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有多麼的心痛。
“他很懂事。”蘇傾城輕聲道。
“是我對不住他。”大公主道，眼圈泛紅。
樹枝上，歐陽翼就算已經猜到男童的身份，也為他的這副模樣動容。
“那你坐在這上面幹什麼，要我叫大公主過來嗎？”歐陽翼道。
浩公子立馬搖頭擺手，慌張道：“不要不要……那個女人她不是大公主，她是假的，我不喜歡她。”
此話一出，三人心中很是驚訝。沒想到這麼小小一個孩子都能看出阿嫣和大公主的區別。
“浩兒……“大公主再也按耐不住，出聲道。
浩公子轉身，看見她的那一刻眼睛激動的發光，早已忘了身邊還有歐陽翼的存在：“孃親！”
他三兩下從樹上爬下來，衝進大公主的懷抱，母子相擁而泣。
歐陽翼不知何時來到蘇傾城身邊，道：“他大約有五六歲了吧。”
“嗯……獨自撫養一個孩子長大，還要瞞著所有人，她是個偉大的孃親。”蘇傾城道。
就在歐陽翼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外面的鑼鼓聲響徹公主府，蘇傾城忽然想到，葉澹臺該來接親了。
“糟了，我差點忘了還有這回事。”她立馬反應過來，準備馬上回郡主院梳妝打扮。
驟然，鑼鼓聲停了下來。
一聲沉悶、直擊心靈的喪鐘響了起來。
咚、咚、咚……一共響了九下。
皇帝駕崩了。
歐陽翼和大公主面面相覷，這個變故來的太過突然，不容二人猶豫，立馬前往皇宮。
蘇傾城更是沒有想到，在她和葉澹臺大婚這日，那個看著年紀輕輕、身體強健的東凌皇帝竟然駕崩了。
葉澹臺一襲紅衣踏了進來，眼神執著且複雜，他看見蘇傾城並沒有換上喜服，眸光暗淡下去。
“方才這裡出了點事，我先陪你回王府換身衣裳趕去皇宮吧。”蘇傾城道。
葉澹臺一動也不動，固執的站在蘇傾城面前，道：“本王非你不娶，你還願意與我拜天地嗎？”
蘇傾城心中動容，可那句“我願意”卻遲遲堵在她的嘴邊說不出口，在一國皇帝駕崩之日成婚，可不是什麼吉事。
“我答應過你不會再跑了，我們又不是沒有拜過堂。”蘇傾城輕聲道，她現在的心又急又亂。
在得知葉澹臺就是前世安安的生父後，她是開心的，不可置否，蘇傾城早就深深的愛上他。
可東凌帝駕崩後，意味著下一任皇帝即將繼位，如果這個人是歐陽翼的話，那蘇溢之就能回南冶了！
“本王想娶你……真心的。”葉澹臺深情的望著她，不肯讓步。
一邊是與心愛之人的大婚，一邊是關係到兄長能否回家的大事……
蘇傾城內心無比糾結。
“我們拜堂吧。”女人燦爛一笑，美得不可一世。
二人來到公主府的佛堂，來不及換上華麗的嫁衣，蘇傾城只能簡單的將蓋頭蓋在頭上。
她搭著葉澹臺的手，二人站在佛像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這個時候，原本該來參加婚宴的眾人都快馬加鞭趕去皇宮，無人在意原本該在今日成親的新人在何處。
但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相識笑著，滿臉幸福。
“送入洞房。”葉澹臺嗓音溫柔，聽得出他的愉悅。
蘇傾城蓋頭之下的臉頰微紅，道：“回頭再補，我們得趕緊去皇宮了。”
蓋頭被掀開，蘇傾城來不及妝發，就以平時最真實的面容與他在這空無一人的佛堂裡拜了堂。
葉澹臺在她額頭上溫柔一吻，道：“好。”
他們坐上馬車，向皇宮處趕去。
蘇傾城疑惑道：“你不用先回王府換衣裳嗎？”
皇帝駕崩是大喪，葉澹臺雖不是東凌人，但一身喜服未免也太好高調了些。
“不用，”說著，葉澹臺從馬車裡的箱裡拿出衣裳，“我的馬車裡都備著的。”
他就要解開釦子，蘇傾城視線閃躲，臉微微泛紅。
葉澹臺嘴角上揚，打趣道：“都是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什麼？”
“什麼老夫老妻，我們明明方才才拜堂。”蘇傾城道。
“好好，那夫人能不能幫我換呢？”葉澹臺道，笑著看著蘇傾城，眉眼彎彎。
“王爺手腳具在，自己換！”蘇傾城徹底別過臉去。
她的手被葉澹臺拉了起來，放在胸前的扣子上，道：“你應當稱我為夫君。”
他掌控著她的手，解開一顆又一顆的扣子，動作輕柔緩慢，帶著些說不清曖昧氛圍。
外衣脫下後，裡衣也需要換，眼看著蘇傾城的臉越來越紅，她卻變得不扭捏了。
不過是上半身嘛，又不是沒有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