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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得益於首席御醫華晨的針灸放血療法。

內侍送過來一張圓凳,元智就坐在父皇床榻的頭部邊上。

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父皇,感覺可好。”

“放心吧,朕還能幫撐你至少半年。”

“蒼天保佑,父皇定能安康長壽。”元智恭維道。

其實他聽華晨說過,陛下心率很慢,且經常昏迷,說不準那一次昏迷深點,也就醒不過來了。

“昨晚發生的一切,朕都知道了,你也不必刻意隱瞞,為父能承受,不管怎樣說,你還是成功挫敗了對手的兵變,朕只是想聽一聽,你後面準備怎麼做?”

元仁直接了斷,這是他醒來急於找元智進殿目的。

“回稟父皇,兒臣以為這次兵變非常嚴重,必須嚴懲不貸,尤其是幕後操縱者…”

“你要大開殺戒,昨晚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元智還沒說完,就被元仁打斷,“幕後操縱者是曹其昌,你準備把他滿門抄斬?”

“是…當然,難道父皇以為不妥?”元智疑惑道。

“不是不妥,而是時候未到。”元仁微微提高點聲調,就覺得氣喘胸悶。

“父皇別激動,慢慢道來,兒臣聆聽。”元智忙用手掌輕撫其胸口。

元仁歇息一會,喘了幾口大氣繼續道:

“半年前你監國執政初始,朕給了你兩個護法,幫你穩住了陣腳,並且專門提醒你不可操之過急,用藥過猛必有反力,然你並未完全聽入耳,或者說雖聽入耳但並未入心。”

“有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以曹府為首的門閥勢力,數百上千來根深蒂固,你才掌權半年,便雷厲風行開始整頓,並且大開殺戒,你這麼急於求成的結果,是把絕大部分門閥,都推向曹其昌陣營,尤其是那些左右搖擺,屁股並不乾淨的高門豪族,為父問你,這天底下有哪個官員,屁股是徹底乾淨的?一個官員其背後是一個家族,共榮共辱,這就是家族的通病。”

“智兒啊,要學會剋制,鋒芒太露並不是什麼好事,學會適當忍讓,借力順推,團結大多數士族豪門,運用多種手段,瓦解分化對方陣營,切記逼人太甚。”

說了這麼多,雖然語速很慢,但元仁體力不支,不得不停下來喘大氣。

“父皇所說這些,兒臣謹記在心,而且一直在忍耐,可這次是他們逼人太甚,要致兒臣於死地,藐視皇權,企圖謀逆纂位,這個恐怕國法不容吧。”元智小心翼翼道。

“謀逆篡位?誰?你有確鑿證據嗎?曹其昌他們只承認支援晉王爭儲,這是政見不合,屬於黨爭宮鬥,他們並沒有想要推翻元氏統治啊。”元仁強調道。

元智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理論說辭。

不過想想也是對的。

無論是元智還是元玄登基,都是元氏皇子,對於元仁而言,實際都是一樣。

只是元智沒有強大外戚,將來更能保證江山不變色。

“可兒臣是父皇親自下詔設立的儲君,他們矯旨偽詔,企圖刺殺儲君就是忤逆不道,另外,他們也派出數百刺客,襲擊紫宸殿和福寧宮,這難道不是謀反?”

不得已,元智爭辯道,但語氣低沉。

“矯旨偽詔也好,派刺客襲擊紫宸殿也罷,還有那句話,你有鐵證指定是曹其昌所為,他是幕後操縱者?他心裡肯定不服氣,馬上把嫌疑人等抓起來審問,用刑就不怕撬不開他們的嘴?”

“你想得太天真了,智兒啊,曹其昌是什麼人?現在他在你面前暴露的,只是冰山一角,他的黨羽和財力等,你掌握了嗎?若逼他急了,真來個魚死網破,就是天下大亂,別忘了,你的幾個分封各地的皇叔,境外突厥,土番等,任何一方都可以置你於死地。”

“可父皇,難道就這樣不了了之?”元智忍不住站立起來。

“當然不能不了了之,而且還要嚴查法辦,但曹其昌、楊度等一品國公,正一品大員,你交由朕來幫你處置,這次,乘機削減他的一半勢力,另一半假以時日,就留給你慢慢去處置他。”

元仁的話,如醍醐灌頂,元智似乎明白了大概。

曹其昌勢力太大,一口吞噬不下,可分成兩口吃。

這次是太子平亂得勢,曹其昌及其黨羽,宛如驚弓之鳥,每人都在尋求自保。

透過皇帝之手,乘機彈壓、削去他們一半的職權。

“那…父皇,您想透過什麼樣的手段,來削弱曹其昌他們手中的權勢?”

“這個,容朕這幾日好生考慮一番,有了主意再傳旨讓你進殿,現在朕有些累了,你告退吧…哦對了,這次皇后娘娘和晉王表現不錯,你去探望安撫一下,為父時日無多,她們孃兒倆今後的一切,你要好生照顧,特別是晉王元玄,也許,他可以助你理政。”元仁語重心長道。

“兒臣謹遵父皇之命,孩兒告退,請父皇保證。”

元皇跪拜之後,退出寢房,與華晨交待幾句之後,便匆匆回到東宮。

鑾駕剛入東宮轅門,就見東宮兩邊跪地一片,唱諾恭迎太子殿下安康等。

鸞鳳和小翠兩位東宮嬪女,也到轅門迎接。

昨天兵變開始,聽說太子被圍在望春閣,大家慌得一逼,宮裡亂成一團。

鸞鳳和小翠倆人更是抱在一起,茶飯不思,哭得稀里嘩啦。

不過,鸞鳳還算有點頭腦,目前她是東宮品級最高的女主人,在這種情況下,她得有所擔當。

首先,她命人對香蘭殿裡的蘭妃封鎖訊息。

她心裡明白,蘭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太子一旦回來,追究責任的第一人,就是她。

反之,她若在這次事件中,處驚不變,指揮若定,太子定能對她另眼相看,更加寵愛,後宮地位又能晉升一級。

太子下了鑾駕,聽了鸞鳳稟報,當場讚譽。

然後他並沒有休息,馬不停蹄地到達勤政殿,召集樞密院,詹事府,暗衛,千牛衛,軍堂等大臣,聽取昨天京城兵變所遭成的損失,政治和經濟方面的評估。

所有事宜,需要及時頒佈詔令,安撫民眾。

……

福寧宮。

當日傍晚。

受到驚嚇,已有兩日茶飯不思,未曾閤眼的皇后娘娘,暈癱在寢房的鳳榻上,暗自流淚。

她的身邊,除了女官碧玉,只有晉王元玄,他一直守候在母后的床榻前,寸步不離。

一個宮女把一碗藥湯輕輕放下,退了出去。

這是御醫開出安神補腦方面的藥。

黑衣人夜襲福寧宮,這事其實對皇后驚嚇不算大,真正讓她揪心的是太子和曹府。

一邊是自己的心上人,一邊是自己的父兄等。

兩邊終於爆發了武力衝突,你死我活,只有一方勝出。

但無論哪一方失敗,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這個命題,對她而言是無解,殘酷而萬萬不能接受。

所以,她只能以淚洗面。

寢房裡安靜得像一潭死水,只有湯藥在金碗裡微微盪漾。

“母后,您把藥湯先喝了吧。”元玄開口道:

“一切都平息了,聽說皇兄平安無事,一根毫毛也沒傷著,大清早還去了大明宮,見了百官,還去了紫宸殿見了父皇。”

“外祖父和大舅他們也平安無事,昨晚包圍曹府的千牛衛,今早上也撤回了,不會有什麼大事,母后大可放心。”

一夜之間,元玄似乎長大成熟了不少,變得沉穩有擔當,還能安慰起娘來了。

皇后似乎心情好了許多,居然聽進了元玄的勸慰,她伸出纖細蒼白的手,端起藥湯喝了兩口放了下來。

這權當喝過了,元玄也是無奈,又道:“母后,您喝點粥,或吃點糕點?”

皇后纖細玉指捏著綿玉帕子,輕輕擦了擦嘴唇,心裡微嘆一聲,“娘暫時還沒胃口,心裡堵得慌,玄兒,你打聽到太子今日在做什麼?”

太子大勝,第一時辰去拜訪皇上,按理說還應該來她的福寧宮才是,與情與理,應該如此。

可太子爺一天都不見蹤影,這難道不說明問題?

也許在太子爺的心裡,曹府的人都得死。

“這個孩兒沒打聽到…”元玄紅著臉說道。

他心裡也有同樣的疑惑。

畢竟曹府打著扶持晉王的招牌,儘管他心裡早就放棄了爭儲,也跟大舅曹硯春提起過。

可天下人都知道晉王在爭儲,不知太子皇兄現在又是何想法。

“娘娘,奴婢打聽到一些,太子整日都在東宮,召集大臣們商議,如何安撫民眾…”

女官碧玉插話,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窗外突然響起滴答雨聲,屋瓦淅瀝作響。

曹飛燕微微愣怔,她扶著床邊坐了起來,纖細身子暈眩片刻,她感覺有些虛弱。

“娘娘…”

“母后?”

皇后望著屋外說道:“這天氣怕是太子不會過來了,這天怎麼會突然下起了雨呢。”

她的表情十分沮喪,心裡一直盼望著的東西,一下子掉落,砸得粉碎。

她急於要知道,太子準備如何處置曹家的人。

“本宮得過去東宮一趟。”

說著,皇后準備下床來。

“娘娘,你的身體…”

“母后不可啊,您的身體很虛弱,不能去東宮,要不讓孩兒去吧,我去叩求太子皇兄。”

晉王元玄急得雙膝下跪,磕頭請求。

寢房裡僵持著,只聽得外面有太監唱諾,“太子殿下駕到。”

這聲吆喝,讓寢房裡三人是又驚又喜,表情各不一樣。

元玄是大舒了口氣,總算不用擔心母后的身體,要冒雨出行,而太子的到達,也是母親最大的安慰。

碧玉也算是一塊石頭落地。

昨日一整天,她同樣是寢食難安,擔心太子的安危,現在也是急於想見到他,是否真的像傳言中的毫髮無損。

皇后曹飛燕呢,心情無法用言語所能表達。

除了關心和愛意,她現在被曹府今後的命運,籠罩著整個腦海裡,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快碧玉,命人抬水進來,本宮要洗臉、妝扮一下…讓太子在外殿稍等。”

“遵旨。”

一會兒,安靜的寢房是一片忙慌,宮女太監們進進出出。

元智被安置在淑蘭殿正廳。

“皇弟見過太子皇兄。”

晉王從寢房出來,很恭敬地給太子行了跪拜大禮。

“哎呀八皇弟,你這是怎麼啦,快快起來說話。”

元智屁股還沒坐穩,瞧見元玄出來一照面,竟跪了下來,讓他一驚,連忙起身攙扶。

“皇兄沒受傷吧。”元玄盯著太子的臉部和手,邊看邊問。

“皇兄什麼事都沒有,這幫刺客連孤的衣角也沒碰上,讓母后和皇弟擔心了。”元智故作輕鬆地說道。

見皇兄竟像沒有那樣,他的心放下一半,但還是有些忐忑,怔愣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皇兄,這樣事…元玄要跟皇兄說…”

“哎呀八弟啊,外界傳言不可信,都是些別有用心之徒,企圖打著八弟的旗號愚弄百姓,孤從不在意,你也別放在心上。”

元智知道元玄吞吞吐吐地要說啥,他抬手就打斷,免得尷尬。

“可這事跟曹府…”元玄畢竟年幼,他刨根問底。

“哎喲,說曹府這也只是傳言,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咱們最好別信,也別說,現在衙門正在核查,一切看核查結果,啊…八弟啊,你們用過晚膳沒,皇兄可是沒用晚膳,冒雨過來的,又凍又餓的,快去叫御膳房送餐來,還要有酒。”

元智不讓元玄再繼續嘮叨下去,他轉移話題。

“哎,我這就去安排。”

元玄高興起身,親自到門外吩咐宮女們安排去了。

淑蘭殿正廳裡兄弟倆的對話,尤其是元智的話音不低。

他這是故意說給曹飛燕聽的,免得等會見面尷尬,還需要他苦口婆心地解釋一邊。

他這兩天眼都沒合上,話不想多說,尤其是需要解釋的廢話,很是費神傷腦筋。

寢房裡正在梳妝打扮的曹飛燕,聽了自然也是輕鬆不少,剛才堵塞的心臟,現在暢通了。

心情舒暢了,自然精神氣上來了。

她本就沒啥病,要說病那就是心病。

“娘娘,這下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了。”

給曹飛燕梳頭裝扮的碧玉,見娘娘終於露出了笑容,她也是高興。

皇后娘娘視她為心腹,兩人情同姐妹,娘娘的心情和遭遇,她當然是深表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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