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大真言術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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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說什麼抱歉，你是我師兄，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援。”
路明非望著氣息內斂的楚子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從他身邊退開。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師兄！”
“好。”楚子航輕吐一口寒氣回答。
照耀在光芒下蒼白世界的少恭天在看到路明非到來，並將姬緋扔到地上的情景之時只是微微皺眉，之後再無其他表情。
“已經失敗的廢物就追隨著我的勝利去往地獄吧！”
蒼白照耀，病毒細菌迅速滋長！
不止是他的光箭，就連餐廳前的灰霧空間都開始被瘟疫這一概念所滋滿。
駿馬長嘶，嘶鳴之聲引來的是勝利之冠冕！
白色弓弦拉滿，無窮無盡的惡化之源如同士兵拜服在它身後！
見此，楚子航只是向前踏步。
第一步，一根根的骨刺鑽破面板，鑽破龍鱗，從他身上迅速鑽出！
第二步，一片冰晶自楚子航的腳下生成，就像一片完美無瑕的雪花！
緊接著以腳下那片冰晶開始，無數的冰塊層層疊疊的從地面翻湧了出來，大地凍結，氣溫驟降，狂風暴雪！
瞬息之間，餐廳之外的區域陷入了寒冰地獄。
如同浪潮的寒冰洶湧的吞噬著少恭天的領域世界，蒼白的瘟疫空間被狂風暴雪所佔滿！
虛幻與現實在楚子航眼前交錯。
一時間他看到地獄之門中走出的騎士吹奏號角，一時間他又看到少恭天收斂了笑容，只是強烈的發出自身的壓迫。
只是楚子航已經不再被這種程度的威壓所震懾，他只是憑藉眼神就將這股威壓推了回去。
少恭天在楚子航背後那黑暗的的天穹之上看到了一隻眼睛，一隻於高天之上睜開的赤金色眼睛。
不再蓄力，一支帶著勝利的光箭劃破空間遙遙射向龍化的楚子航。
它身後跟著的是整個被瘟疫滋滿的蒼白世界！
在白色騎士的滿力之下，楚子航自身所引發的雪風也戛然而止。
然而，楚子航踏出了第三步！
斷龍臺的鎖鏈緊緊地纏繞著他的右臂，看上去根本無法將之解下，但楚子航卻不再感到疼痛，反倒覺得這柄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眼睛的聲音在楚子航背後迴響：“去吧！帶著我的劍！帶著我的戰場！”
聲音消失，被龍鱗所包裹的後背開始劇烈疼痛。
只是瞬間，一對遮天蔽日的膜翼從楚子航背後擠出！
路明非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楚子航此刻綻放的膜翼和他以往所見的都不一樣。
因為這對遮天蔽日的膜翼純粹的由寒冰構成。
暴雪！
無窮無盡的暴雪！
狂獵的雪風隨著冰翼的展開降臨！
楚子航不斷吞吐著冰冷的寒氣，斷龍臺在此刻明亮得像是炭火。
即便這把劍失去了半截劍身，但它作為劍的概念還是完整的，只要心不死，劍就無法折斷！
面對裹挾蒼白世界的光箭，楚子航揮劍掃蕩。
無邊無際的暴雪組成了抵禦瘟疫世界和勝利法則的利刃！
光箭在雪風之中突進，經過重重阻礙之後它已變得無力不堪。
“鐺！”
再一劍斬下，光箭就此破碎。
“怎麼可能，我的神話武裝怎麼可能被伱擋下！”少恭天憤怒的嘶吼。
伴隨著他的憤怒，白馬開始衝鋒，他於衝鋒之中繼續強拉弓箭！
“已經結束了。”
楚子航聲音冷漠，他站在原地不動，以熾熱的黃金瞳目視衝鋒的白馬騎士。
隨著聲音，他身周的的冰面裂開，無數的寒冰如同怒龍那樣升起，形成了一道道冰柱，一條！兩條！三條！
它們瞬間凝結成冰又瞬間解凍，在他的背後夭矯起舞。
四條！五條！六條！眼睛的聲音在楚子航耳邊迴盪。
它在告訴這些龍形冰柱的秘密，那是古龍意識的碎片。
在太古的年間，那條龍曾經獨步在北狄的兇水之中，發出嬰兒般的尖利嘶聲。
它哭一聲，兇水就冰封，再哭一聲，兇水就化為熊熊燃燒的火河。
“大真言術，九嬰！”
精神和世界的橋樑被打通，神話中的東西在此刻變成了現實。
七條！八條！九條！
九嬰在此刻終於成型，狂龍們圍繞著楚子航盤旋呼嘯。
楚子航舒展膜翼，立於高空之中，舉劍過頂，斷龍臺在九龍的簇擁之下斬落！
九條冰龍所構成的巨大生物出現，它們嘴裡噴射著低溫的水流，將所遇到的一切凍結！
片刻之後，整個蒼白世界被凍結，少恭天衝鋒的姿態也被凍結。
校園詭異般的安靜，由於楚子航的威壓並未涉及眾人，所有人都在望著這神話的一幕。
緊接著九條冰龍開始爆燃，它們發出尖利的嗚咽聲，連帶著整個寒冰世界燃燒起來！
路明非在楚子航身後拔出白刀，不斷抵禦著一些洩露出來的氣息。
寒冰與烈火之下，無論是什麼，都將殆盡。
少恭天在裡面痛苦的哀嚎，楚子航只是冷眼注視著這一切。
在第九騎士再無動靜之後，寒冰與火焰也從這個世界所消失，彷彿那神話般的生物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冰構的膜翼消散，骨刺回攏，密集的鱗片也漸漸從楚子航身上消退，他開始意識模糊。
意識模糊之下，他好像看到了一個少女在盯著他看，身上某個部位隱隱發痛。
楚子航再次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又躺在了那片睜著眼睛的天空下，漂浮在波濤起伏的黑色海浪之上。
他覺得自己累極了，很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你準備好了麼，楚子航。”眼睛的聲音在天海之間迴響。
“謝謝，我會把我的生命交付給你。”楚子航疲憊的回答。
“不，平庸的生命對我毫無價值，啟用斷龍臺的代價是要在這裡接受最終的拷問。”
“那些沒能透過拷問的意識將被困在這片海上，刑期直到我也崩潰的那一天。”
那隻巨大的眼睛如此說道。
“什麼是最終的拷問？”楚子航詢問。
“對每個人來說，問題都不一樣，上上一個啟用了斷龍臺並活著離開的是個女孩，她被問的問題是當觀察者消失的時候，被觀察到的世界是否一併消失？”
“在經過兩天兩夜的辯論之後，最後女孩引用《金剛經》中的一句話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終結了那場辯論。”
聽完眼睛的話語，楚子航愣神片刻，這種哲學的問題，他好像是沒辦法回答出來了。
“抱歉，我是理科生。”楚子航面無表情。
“那只是前一個活著離開的女孩兒的問題，你知道上一個活著離開的那小子問題是什麼嗎？”
“是什麼？”楚子航疑問。
“一加一等於幾。”
“？”
楚子航一頭問號。
“不用疑問，我問他的確實是一加一等於幾，他的回答是二，我讓他回去了。”
“在我這裡，每個人的標準和問題都是不一樣的，所以，請認真聽題，我要問你的問題是。”
“如果，你發現你身邊的朋友其實是龍族，你會怎麼辦，是將其作為屠龍的事業殺掉，還是替她隱瞞這個秘密呢？”
“額外條件是，你和她的關係真的很好。”
眼睛注視著楚子航身上的某一處標記，語氣中帶著隱隱的惡趣味。
楚子航呆愣在原地，他沒想到斷龍臺裡的眼睛居然會問他這種問題，按照正常的邏輯，他身為屠龍者，和龍族是勢不兩立的。
那麼，自己要回答將其殺掉嗎？
不對，應該不止是這麼純粹的問題吧，楚子航深知一加一那種問題是不會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麼是那種哲學問題嗎？
也不對，根據他先講的哲學問題，後來又提到還有一加一這種問題，表明他並不會只問哲學問題，所以，這次的問題只是單純的要個答案嗎？
如果答案不符合它的心意，自己的意識會被永久禁錮在這裡吧。
它說過每個人的問題是不相同的，那麼身邊的朋友是龍族這種條件也是有機率存在的，最主要是它說的額外條件是那個人和自己關係真的很好。
然後楚子航想到了路明非。
他和路明非這個師弟從他的第一次任務開始熟識，期間路明非一次次表現出了不符合正常混血種的實力。
在這期間，楚子航一直沒有敢往深處去想，相處了這麼久，他也知道路明非並不是什麼傳聞中的混血君主。
想著他們經歷過的事情，想著路明非對自己的信任。
如果路明非是龍王，我會怎麼做？
楚子航在內心拷問，以往的他，是持著堅定屠龍信念的，但現在他居然迷茫了起來。
“有答案了嗎？”眼睛問道。
“有能看出正反兩面，類似硬幣的東西嗎？”楚子航抬頭反問。
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意念所動，一枚一元硬幣從空中墜落在楚子航伸出的手中。
“正面是殺掉，反面是隱瞞。”
楚子航面無表情的將硬幣高高拋起，然後伸手接住。
開啟手心，是正面。
“你會將她殺掉？”金色的巨眼愈發龐大。
“不，我會替他隱瞞。”楚子航回答。
“這不是正面嗎？”金色的巨眼疑惑問道。
“我只是直視了自己的內心，在硬幣丟擲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心中的答案。”
“所以，如果他被發現龍族的身份，我的答案是會替他隱瞞。”楚子航堅定回答。
星空和海面詭異的平靜了一會兒。
“答對了，恭喜你透過了拷問，你可以離開了！”天空裡的眼睛嚴肅地說。
楚子航詫異的看著它，所以自己這個答案是對了嗎？
“我對屠龍不感興趣，正確答案就是替她隱瞞，你答對可以離開了，恕不遠送。”眼睛淡淡地說。
世界在一瞬間黑了下去，楚子航被無盡的黑色虛空席捲，虛空深處吹來的罡風帶著他拔地而起，離開這個詭異的意識空間。
離開的瞬間，耳邊傳來了眼睛的低語，他說：“真是難以理解。”
睜開眼睛，楚子航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路明非的支撐下並沒有倒地。
路明非看著眼前睜開眼睛的楚子航，他以暗金色的瞳孔注視著他的眼睛，“不要死。”
楚子航身上的傷口開始緩慢癒合，癒合期間，他感覺身體更加疲憊，經過三度爆血加上斷龍臺給予的力量，他的血統又上升了一些，同時精神更需要治療。
在不要死的諭令下達之後，路明非讓楚子航坐於餐廳門口，拔出白色短刀，在楚子航身前斬下。
刀光在空中劃過，楚子航感到一陣涼爽的風鑽進了他的腦海，精神帶來的壓力瞬間舒緩許多。
“我昏迷了多久？”
楚子航問，他不知道自己在那片空間呆了多久。
“沒幾秒你就醒了。”路明非回答。
“這樣嗎。”楚子航喃喃，然後他看向路明非，“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一些，自己走動已經沒問題了，你去其他地方幫忙吧。”
路明非仔細看了一眼楚子航，回答道：“好。”
——
確認楚子航沒被斷龍臺中的活靈影響之後，路明非就進去了餐廳。
看著之前因為壓迫倒在地上的小天女，路明非走過去蹲下身子：“伸手。”
“噢。”
蘇曉檣將手中緊緊握著的項鍊鬆開，張開了胳膊看著路明非。
路明非笑著將自己的雙手伸到了小天女的腋下，微微用力，將她抱起來，放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身體有受傷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路明非關心的問道。
“沒有，除了腳有點疼，其他沒什麼。”
蘇曉檣搖頭，黑色的長髮隨著頭的晃動一擺一擺的。
路明非望向她的腳，發現她來時穿的紅底高跟鞋已經斷跟了，想必是之前騷亂的時候折斷的。
“那怎麼辦，把你鞋子脫下來？”
“也行，那你幫我脫。”蘇曉檣眨著眼睛看著路明非。
不得不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路明非出去一趟還換了個衣服，但是這一身長風衣是真的挺帥的。
現在是場合不對，以後一定要讓他再穿給自己看看。
“我幫你？”路明非猶豫的看了看小天女。
“喏。”蘇曉檣將臉扭向一邊，把自己的長腿伸了過去。
沉默片刻，路明非蹲下身子，上手將小天女的高跟鞋脫了下來。
因為穿的是連衣裙，所以她這次穿的是淺紅色的船襪，看起來挺可愛的。
經過蘇大小姐的指示，路明非將淺紅色的船襪也親手幫她脫了下來。
感受著路明非手上的溫度，蘇曉檣的腳趾不安的扭動。
“好了，你在這裡等會兒，我處理完其他事情再過來。”路明非站起身拍了拍小天女的頭。
“嗯！”
蘇曉檣抱著雙腿將身子縮在椅子上，對路明非連連點頭。
“斷龍臺還給你們。”
另一側，楚子航將已經鬆開自己手臂的斷龍臺放在了周韻她們身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