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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注意，或者說，劉法選擇的這個出場位置實在是有些苟。
從山谷出來之後，前方還有一座平緩的丘陵，高度不超過兩丈，寬度也就是十數丈。
而且這正好是處於朱賊叛軍的側後方，除非朱勔的大軍時時刻刻警惕地回頭張望，不然，很難發現。
而且這支騎兵隊伍出來之後，就一直在沉默的整理隊伍，不慌不忙，根本就沒有一出來就要喊打喊殺往前撲。
不過這一切，都恰好被那站在足足距離地面有三丈多高的高臺上的高璋看個正著。
看到那身披鮮豔的紅色戰袍的大宋禁軍鐵騎出現在戰場一角之時。
高璋的臉上就已經露出了笑容，恨不得給這位劉法將軍點個贊。
此刻，下方，藉著那條“護城河”以及木質城防的遮庇，再加上沒有後路可退的朝廷雜牌大軍。
此刻全部都紛紛地張弓搭箭，在那些中下級軍官的鼓勵與催促之下。
讓那密集而又綿綿不絕的箭雨頻頻澆落，饒是最前方打頭陣的朱賊叛軍已經盡力地掩護自己。
可是，終究誰也頂不住這樣的箭雨，重要的是這個時候，許指揮使站在一輛牛車上。
打量著那已經來到了百步內，可是手中的盾牌絕大數仍舊頂在頭上的朱賊叛軍。
拔出了腰畔的手刀，斜指向前方咆哮起來。
而那些站在車輛搭建起的城防上，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的近千名射手，終於紛紛拉開了手中的扁擔弓。
位著那密集到頭皮發麻的松弦之聲，成百上千只羽箭離弦之後的輕響，構成了尖嘯聲，越過了城防，越過護城河，穿行了一段距離之後。
直接輕而易舉地就破開了那些把盾牌和木板都頂在頭上的賊軍將士的衣甲……
淒厲的哀嚎與慘叫聲此起彼伏，要害中箭計程車卒紛紛翻滾倒伏在地。
而原本密集的隊形也在此刻開始騷動起來，站在前排的一部份計程車卒想要將盾牌和木板擋在前方。
可是大部份的人還是準備腦袋上更危險，而隨著這樣舉棋不定式的防禦，讓第二波的箭雨，再一次讓數不清的慘叫與哀嚎響起。
前方的將士，卻被全軍壓上的後軍攔阻住他們想要後撤的去路。
只能努力地縮在自己的戰友身後，想要藉此遮擋住那可怕箭雨的侵襲。
而這支雜牌的朝廷官兵隊伍，完全沒有半點想要與對手野戰的心思。
仍舊是不停地播撒著箭雨，彷彿箭射不完，他們今天就不打算挪一下腳步……
面對著如此密集的箭雨，原本擠作一團的賊軍，終於開始四散開來。
聚攏一團，更容易被對方的拋射當成箭靶，可當四散開來之後，自然也就極大地削弱了對方的箭雨威脅。
高璋仍舊站在那木質平臺之上，打量著下方的頻頻拋射的將士們。
除了最前方那精挑細選出來的近千射手之外，其餘在射箭計程車卒，此刻都再難保持最開始的節奏，已然變成了各自為戰。
哪怕是中下級軍官嗷嚎得再兇，也只能影響自己身邊的那幾個人。
至於對面的賊軍，同樣也有著強烈的菜雞氣質，除了最開始抵擋前幾波箭雨之時還表現得像模像樣。
可隨著那近千扁擔弓射手的直射，給他們帶來巨大的殺傷與衝擊之後，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這讓高璋不禁想到了一個在後世網路遊戲裡邊的一個經典形容詞彙，菜雞互啄。
而現在，就很有點那種風範，兩邊都訓練不足，匆匆被迫走上戰場。
而自己這邊努力地表示老子很懂防守。朱勔那邊全軍壓上，表示他很懂進攻。
這讓高璋不禁滿臉惆悵地搖了搖頭，還好好還，兩支都不怎麼合格的部隊能打出你來我往的精彩樣子，說不定這一場戰事還會被載入史冊。
好在老子還年輕，隊伍也不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打成這個樣子，也已經很給力了。
一思及此，高璋忍不住抬起了腦袋，向著遠方眺望。
那劉法麾下的禁軍鐵騎，已然出現了不少的時間，居然還沒有開始發起突擊，這是要等什麼？
就在高璋眯起了兩眼，思考對方的目的之時，就看到了那隻原本一直都在整軍的騎兵，開始緩緩地動彈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只有立身於高臺之上的高璋才能夠關注得到。
可是隨著這三千禁軍鐵騎麾下的座騎由自由漫步，開始變成小跑時，蹄聲漸重，漸密……
此刻，朱勔那輛六馬拉著的大車不遠處，一位騎著騾子的騎兵若有所覺地扭頭朝打量向身後。
目光沿著地平線朝著後方橫掃過去，很快，就看到了一抹十分豔麗的紅色，在眼中閃過。
剛剛晃過去的視線，又下意識地掃蕩回來，下一刻，這位統兵將領的兩眼瞪到了極致，瞳孔卻縮到了針眼大小。
“大，大，大……”
“大什麼大？”身邊不遠處一名將領不耐煩地轉過了身來喝問道。
下一刻，他也同樣瞪圓了眼珠子。“大，大王，大王……”
朱勔正在看著正前方兩裡外戰況十分激烈的戰場，當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之後。
終於不耐地扭過了頭來，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遠處側後方的地平線上，彷彿有紅色的大潮，正在朝著這邊似緩實疾的湧來。
隨後，就是那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烏雲翻滾滾帶來的呼嘯聲，從一開始的若隱若現，到變成在耳邊炸響，令自己的車架都開始隨之微微戰慄的驚雷。
“擂鼓！援軍已至，大宋必勝，朱賊必亡！”
高璋再一次舉起了那柄師尊趙佶賜給自己的尚方寶劍，斜指向天，發出了稚嫩而又高亢的吼聲。
下方，數十人，過百人，成千上萬人，在那一聲接一聲的歡呼與怒吼聲中。
紅色的浪潮，猶如驚濤駭浪般地朝著這邊狂湧而來，那支數目足足有三萬的朱氏賊軍。
又哪裡能見過這種成千上萬的鐵騎突擊的畫面。
方才還滿臉猙獰與興奮的朱勔，這位大吳國的國王，只看了一眼，臉上就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