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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人仙，可不是開玩笑的戰力。
即使已經走了一位，三位人仙，大概也能打三十個回寰加上三十個楊牙。
或許，再加三十個陸然。
這種差距，絕不是誇張，而是等級之間絕對的實力落差，所以那“八仙樓”的何獨俗拼了命，壞事做盡，也要升至真仙。
真仙，整個天下，夏亞加上震南八國，也不過總共只有一百零八位。
有什麼好處，不言而喻。
所以楊牙將妖皮批在兩人身上隱藏住氣味，回寰則是大氣也不敢出。
就算是這樣，兩人還是被發現了。
那位傷心的三師妹前腳剛走，那位松形鶴骨著珠母灰的短鬚大師兄，就朝著回寰他們的方向悠悠地說道：“兩位環教的朋友，別藏著了，出來敘話吧？”
回寰和楊牙對視一眼，楊牙咬著牙低聲說：“我一個人出去，你跑。”
回寰搖搖頭。
就在兩人準備一同現身的時候，不遠處，忽地傳出一聲尖叫。
聲音來自那四人中已經離去的那位三師妹，她本是駕雲而去，半空之中不知從哪飛來兩隻大鳥，一隻叼住她的左手，一隻叼住她的右腳，一點都沒有遲疑，生生將她在空中撕成了兩半。
那結教三人仙自然再顧不上回寰楊牙，駕起雲來，就要過去檢視。
這時他們卻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數百個道士突然出現在山脊之上，均是身著黑袍，頭戴多目冠，正是巨目觀的道士。
為首的那人回寰也見過——闢月真人。
闢月著玄衣，此時手捧一柄黑紋彎刀，目露兇光，盯著這三人。
三人已經背靠背成為三角之勢，全力防備中。
大師兄面色一沉，冷笑道：“知道你們會來，沒有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
闢月陪著大師兄笑上一笑，“你們不就是想知道【浮圖】的秘密嗎，這就是【浮圖】的秘密。”
“哦？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動向，你們一直掌握著？”大師兄是個聰明人，問的問題也很關鍵。
闢月真人道：“到了這裡，告訴你們也無妨，希望你們也能坦誠，這樣可以少受點罪。【浮圖】一開，你們便被標記了，你們一動，我們也就動了，懂了嗎？”
大師兄又問：“所以，這【浮圖】可以看戰局可以看地勢，還可以看人員配給？”
闢月點點頭：“現在，換我問你了，你們在這宛山之中，潛伏了多久？三年？五年？”
大師兄倒也坦誠：“三十年。三十年前有信報說此地出現了真龍，我等便來此地了。”
闢月有些吃驚：“三十年，你們就在這方寸大小的山洞裡？那該有多寂寞？”
大師兄笑笑：“我等修行一種秘術，可以像蛇龜那樣休眠，所以倒也還好，再說，為了國家，這點犧牲和奉獻，其實算不了什麼。”
闢月真人摸了摸自己稀疏的頭頂：“你倒是條漢子，這樣吧，你不反抗的話，我允許你留下一句遺言。”
大師兄仰天長笑。
“笑話，你是人仙，我也是人仙！誰死，還不一定呢！”
大師兄話未說完，人已經發動，鏘鏘兩聲，袖中突然抖出兩道白光，兩把飛劍飛出，直取闢月那因為抬頭露出的胸口。
“唉……”
闢月真人嘆了一口氣，另一手捧著的黑色彎刀同時祭出。
雙劍如流星。
黑刀如殘月。
流星逝去。
殘月仍存。
闢月真人一刀，斬下了那大師兄的頭顱。
彎刀回到手中，快到沒有沾上一滴血。
回寰看到，那無頭人仙頭顱咕隆咕隆滾了很遠，一臉的難以置信。
而他的身體，在倒下的一瞬，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箋來。
闢月真人嘆了一口氣：“人仙和人仙的差別，你難道不知道嗎？”
轉身，又顧影自憐道：“跟我一樣可憐，在這鳥不生蛋，仙氣全無的地方，呆了三十年。”
“或許，他還是比我可憐一點。”
闢月又習慣性去摸他的頭頂，這時候那四人中穿雁灰色長裙的師妹突然出手，兩道紫青劍氣，帶著難以難說的憤怒和決絕，閃擊闢月真人的後背。
闢月真人眼也不眨，黑色彎刀隨之飛出。
紫青如愛侶。
黑色如分離。
愛侶未成行。
分離在今夕。
闢月真人一刀之下，小師妹的頭顱帶著滿臉的憤恨，飛了出去。
四位人仙，只剩下那位想要自己逃命的二師兄。
二師兄怎麼也沒有想到，四人在此地潛伏三十年，從那洞天之中出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慘死了三人。
他們在夏亞，可都是以一當千的人仙，是堂堂的結教十二仙二代弟子。
他嚇傻了，本性就有些趨利避害的他跪下求饒了。
但下一刻，他的身上馬上插滿了不下三十柄劍，十八把刀，各種斧鉞鉤叉……
誅殺一個間諜，一個結教人仙，對於任何一個環教弟子來說，都是大功一件。
……
等巨目觀的道士簡單打掃了戰場之後。回寰拍拍楊牙：“好了，我們可以現身了。”
楊牙不動，眼眶卻有些溼。
回寰弄不懂了，殺人不眨眼的楊牙，此刻在瞎感動些什麼。
他只好自己起身，站到那塊大石上，衝闢月真人喊話：“闢月真人，你好厲害！”
闢月真人頭也不回，也不問問回寰為何會在這裡，只是說了句：“你們趕緊往前走走吧，一會兒【浮圖】又要重新整理啦！”
然後帶著那一百來個道士，騰雲的騰雲，騎鳥的騎鳥，回巨目觀去了。
十來息時間，走得乾乾淨淨。
楊牙這才帶著那隻小猴現身，沒想到他來了一句：“這四人，我要把他們埋了。”
回寰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是想再搜搜他們身上有沒有寶貝吧？”
楊牙嘆口氣：“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這種人哦，我只是覺得做‘間諜’很帥，實力雖然不濟，但是這種行為很帥，你不懂的……”
“是嗎……”
楊牙開始刨土埋人，回寰則在一片血泊中撿起了那封大師兄的信。
“駱雲吾兒，見信安康……”
只看了一句，回寰就看不下去了。
接著【浮圖】沒有任何預兆地重新整理了新一輪的生死區。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