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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聖空空拿出自己的‘戰利品’細細打量。

其中一開始就對他出手的那四人身上都有一塊類似的令牌。

只不過三塊是木牌,一塊兒是銀牌。

上面刻著一個字……或者好幾個字。

總之盜聖空空是不認識那樣古樸的字的,不過師傅和師伯以及這位便宜師叔應該能夠認識上面寫的是啥。

敢追小爺,你們給小爺等著!

盜聖空空恨恨的看著犬狼。

而犬狼則是有些呆滯的等待在原地。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口中的幫手竟然一直都沒有出現。

“你的幫手呢?你們不會是迷路了吧?”

王甲有些奇怪的看著犬狼問道。

犬狼的臉竟然微微一紅,不過他現在也沒有辦法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道:

“如果你現在想逃的話還來得及!”

“呵呵,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硬撐人設。

你不會是孤家寡人過來送死的吧?

說什麼自己還有幫手,就是一句屁話。

實力不足,想要靠一些謊言來逼退我?

告訴你我王甲從小就是被騙大的,我可不會相信你的話。”

“放你孃的屁,老子什麼時候是過來送死了?

而且從小被騙到大,這又是什麼狗話?”

犬狼的心態略微有點爆炸。

“你究竟是什麼人?”

王甲伸手撓撓自己有些發癢的下頜,站著裝逼還是有點累的。

於是他想也不想就坐了下去。

盤膝而坐。

犬狼看著對方對自己的問題不聞不問,臉色微微有些發青。

更離譜的是對方就那樣盤膝坐了下去,要知道這裡的草可都是野蠻生長的,王甲就這樣坐下去之後,雜草都把他整個人給淹沒了。

“好像的確是撤退的好機會。”

犬狼看著王甲隱藏在雜草之中的模糊身影,心中不由得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不過下一刻他就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念頭逼出了自己的腦海。

“與人為戰,心智不堅定者必敗。”

在心中告誡了一下自己,犬狼的臉色又重新恢復到了堅毅。

而很快後面就傳來了腳步聲,一行六人接連出現在了犬狼的身後。

令狐培成看著站在原地好像受了點傷的犬狼,面帶不解地問道:

“怎麼站在這裡了?怎麼不追那個小雜種了?”

聽到令狐培成這個愚蠢的問題,犬狼剛一回答,就聽到耳畔傳來了嗡嗡的轟鳴聲。

下一刻所有人都聽到了。

如同天神降臨,宏大的聲音響徹在這古樸的樹林之中。

“你敢說我的師侄是雜種!”

王甲霍然起身,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而這一聲的確是他吼出來的。

對面,令狐培成臉色蒼白,口中喃喃自語:

“傳說中的……獅吼功!”

“嘶吼你妹!”

犬狼怒罵一句。

“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給我一起上,把他給打殘了!”

說著犬狼就手持短刀衝了上去,而同為蜀國公府上的另外三人緊跟了上去。

在蜀國公的府邸之中,這三人就是跟著犬狼混的。

四人配合默契,以犬狼為尖刀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尖刀陣。

犬狼爆發力十足,一瞬間就來到了王甲的身前。

他手持短刀,手臂之中灌注充沛的內力,這一刻他的手臂如同金石鑄就的一般堅硬。

在犬狼的預想之中,他的這一擊即使對方能夠擋下,也必然得花費至少八九成的實力。

而他的三名同伴會在他的攻擊之後無縫銜接。

然後四人就能夠打出一波配合。

這一次的進攻就有一種莫名的腳踏實地的感覺。

像之前圍攻盜聖空空的時候,感覺四人攻擊的方向都是虛的。

不過虛有虛的不好。

實也有實的問題。

此時的犬狼就遇到了自己此生遇到的最大難題。

是要拋棄手中的短刀,還是拋棄自己的手臂?

當他衝到王甲身前,全力一刀劈砍而下的時候,對方竟然來了一手空手奪白刃。

也不知道王甲是如何做到的。

犬狼只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座巨大無比的山峰上。

手中的短刀砍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卻被對方的肩膀肌肉死死的卡住。

該死啊,自己這柄刀是削鐵如泥的。

怎麼就被對方的肩膀肉給卡住了呢?

不等犬狼腦中的這個念頭思考完,王甲的大手就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手掌如同一把鐵鉗,緊緊的鉗住了這柄刀。

而他的另一隻手則抓住了犬狼的一條手臂。

幾乎就在下一刻,犬狼的三名同伴已經來到了王甲的身邊發起進攻。

他們可不會管這邊發生了什麼,三人合力攻擊王甲的下盤。

就是早就預演過無數次的。

犬狼和這三人磨合了數年,早就形成了無與倫比的默契。

按照一般的程序而言,犬狼會猛攻王甲的上路。

其他三人則會攻擊王甲的下路,使對方分心,從而讓犬狼在上路建功。

可這一次犬狼在上路……

不能說是遭遇了什麼困境。

而是說他遇到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要手還是要刀?

而在王甲看來,這種問題只有小孩子才會做選擇,而他這樣的一個四旬大漢只會選擇全部都要。

然後下一刻犬狼手持短刀的那隻手感覺到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抵抗,短刀就這麼被奪走了。

而另一邊他的手臂也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甚至他看到自己的手臂扭成了麻花,但痛苦卻還沒來得及傳遞到他的大腦。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踹了出去。

他彷彿撞到了什麼,腰後涼涼的。

然後便是一番天旋地轉。

當犬狼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臂和腰膀子處才有劇痛傳來。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臂徹底的被折斷了,而腰膀子上也有一個血洞……

這是被身後的一截樹枝給洞穿了!

晃了晃有些發懵的腦袋,犬狼看向前方,他的三名同伴此時都已經倒在了那個大漢的腳下。

而犬狼抬頭的瞬間正好看到那個大漢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這麼朝著遠處狠狠的砸了出去。

轟!

空氣之中竟然傳來了一陣破空爆鳴。

犬狼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去。

只見令狐培成帶來的一名下品大成境武者被這一道流星般的石頭砸中了後腦勺。

令狐培成則是抱頭鼠串,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轟!

而又是一道破空聲傳來。

緊接著就是一道悶哼聲,這應該是令狐家另外一人。

“還想跑?”

犬狼聽著王甲留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王甲的身影就緊追著令狐培成而去。

犬狼不知道為什麼王甲沒有過來給自己補刀。

他只知道王甲雖然也是中品大成境武者,但他和對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令他窒息。

他強撐著手臂和腰膀子傳來的劇烈疼痛,緩緩起身。

其實他還有一半的戰力。

但他根本就不想再繼續逗留下去了。

就在這一會兒時間裡,剛剛那一瞬間空白的記憶全部都回到了他自己的腦海中。

他一刀砍中了那個大漢,但對方用肉軀就擋下了這一刀。

不僅擋下了這刀,還在瞬間捏斷了自己的一條手臂,奪下了自己的刀,然後將自己踹了出去,又丟出了那柄刀,將自己的腰腹洞穿。

一系列的動作都只在瞬息之間。

面對這樣的對手,犬狼根本就無法產生一絲一毫與之對抗的心理。

因此他現在只想跑。

但他剛剛站起身就看到有一團星空籠罩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

犬狼大驚失色。因為王甲的離去,他已經卸下了心神。

當這道星光出現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嘎了。

可沒有想到的是,星光來的快,去的也快。

犬狼扭頭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卻發現盜聖空空已經來到了一根樹枝上,蹲在那裡。

“你……你竟然不殺我!”

犬狼感覺有點虛幻,因為就剛剛那一瞬間而言,他已經失了神,就算對方只是普通的用刀這麼一斬都能夠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對方偏偏沒有。

難道自己和對方之間還有什麼緩和的空間?

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盜聖空空微笑著看向犬狼的後方。

犬狼已經聽到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

他有些發虛,緩緩轉身。

只看到王甲手裡提著像死狗一樣的令狐培成,正在大步朝著這裡走來。

按照正常來說,王甲的腳步是沒有那麼沉重的,不過他現在還拎了一個一百多斤重的令狐培成,因此腳步才會顯得有些沉重。

“現在能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了吧?”

王甲看著犬狼微笑說道。

“師叔,我承認你是我師叔了,

問他問題之前,你先看看這個。”

說著盜聖空空就把自己從這些人身上摸到的東西一股腦的丟向了王甲。

王甲感知敏銳,對其餘的東西毫不在意,只是伸手抓住了一塊銀色的令牌。

而在看到王甲抓住的這一塊銀色令牌的時候,犬狼這才臉色大變。

這令牌是特殊材質打造跟他們貼身收藏,一般都是放在丹田的位置。

因為這種令牌需要用內力維持,否則的話令牌上的文字就會漸漸消失。

文字消失之後,永不再現。

這塊令牌算是蜀國公府給這些客卿的一個身份證明。

而令犬狼臉色震驚的是,雖然不知道盜聖空空是什麼時候從他身上那麼隱秘的位置拿走了這塊令牌。

但按理說只要令牌被拿走,失去了內力的補充之後,上面的文字就會漸漸消失。

可他現在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銀色令牌上那個清晰的“蜀”字。

而這塊令牌在王甲的手中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蜀”字漸漸消失……

可現在消失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王甲已經看到了。

犬狼此時的念頭卻完全不在王甲的身份。

他轉身看一下盜聖空空心想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能夠不知不覺的從他身上拿走令牌。

關鍵是他還有能力讓這令牌一直維持著上面文字的顯現。

要知道這塊令牌必須用特殊的內力手段才能夠維持。

其實犬狼還有很多的問題徘徊在腦海之中。

可是他卻已經沒有了機會繼續思考。

因為看到那塊令牌上的文字之後,王甲就已經失去了審問此人的興趣。

也不見如何動手,王甲便已經一刀斬下了犬狼的腦袋。

“看來我鎏天派十幾年沒有出現在這江湖之上。

有些人對我們分外想念。

也罷,該讓他們看看如今的鎏天派了!”

王甲字正腔圓的說出這些話。

盜聖空空突然眼中冒起了小星星。

在這一瞬間他覺得這位師叔好帥呀!

好強,而且好帥!

自己也要變得和他一樣強!

老老實實的跟著王甲回到了茅草屋中。

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師傅和師伯。

荊昇寒和王甲又秉燭夜談,直到第二天清晨,王甲帶著盜聖空空離開了呂梁山脈。

而荊昇寒則是一把火燒盡了三個居住了數年之久的茅草屋。

揹著李劍,離開了此地。

太原城中,坤離宗五行劍的到來引起了一番騷動,但卻沒有影響到蜀國公府的二公子的雅興。

令狐世乘花了大價錢請來了開封府的名家戲園。

在蜀國公府內開唱。

這支戲園子原本只是途徑此地,北上帝都的。

卻被令狐世乘攔了下來,這一日就要花費近千兩白銀。

當然對於蜀國公府的二公子而言,錢只是數字,他從來不放在眼裡。

他只是滿意令狐世乘的態度。

舔狗。

而且還是令狐家族未來家主的身份。

這就讓他有點爽了。

躺在軟塌上,赤著腳,塞在兩名身著清涼的婢女懷中,蜀國公二公子一邊搖晃著金盃,聽著前面戲臺上的咿咿呀呀,一邊對身旁諂媚笑著的令狐世乘道:

“我家客卿出手,不到入夜,便會有訊息傳回,放心放心!”

“二公子身邊能人異士眾多,不是我們這些小門小戶能夠比擬的!”

令狐世乘笑著恭維道。

“呵呵。”

二公子隨意的笑笑,恰逢戲臺上唱到精彩處,他把金盃往臺上一扔,口中大喝一聲:

“唱得好,賞!”

咿咿呀呀,鶯鶯燕燕。

一晃眼,就到了入夜時分。

令狐世乘臉色有些尷尬地和蜀國公府上的管家告別,臨走前還不忘讓這個管家帶話,問二公子安。

轉頭,令狐世乘上了自家馬車,一臉嫌棄地啐了一口。

“媽的,一個二世祖,還敢在我面前吹牛皮。

說好了入夜給我訊息,結果什麼訊息都沒等來!”

另一邊,入夜時分,柳新和小七也才將將來到洛神山莊所在。

一路上因為秀美的風景,柳新和小七也不著急,就四處看看,沒想到這一逛,就來到了入夜。

洛神山莊位處太原城以西山脈之中,也屬於呂梁山脈的一部分。

在這裡,有一大片的山峰,統稱西山。

如同一架巨長的名山屏風。

從汾河出水口向南排開去有冽石山、崛圍山、嬰山、石室山、蒙山、太山、龍山、懸甕山、

天龍山(方山)、象山、廟前山(尖山)、蠶石山、葦谷山、銀牛山、黑駝山、七苦山等,真是山山清秀,山山有名。

柳新和小七一路沿著汾河往西。

洛神山莊的地界,就在這西山之中。

所有的名山,都是洛神山莊的產業。

是真正在地契上就歸屬於洛神山莊的。

都是往年朝廷的賜予,四百年的傳承至今。

可以說洛神山莊絕對算是一座國中國。

只不過,洛神山莊沒有自己的執政權罷了。

其餘一切,都可以自供自足。

洛神山莊的本莊設立在象山山腰處,從山腳一路向上延伸便可以見到如同仙宮一般的洛神山莊。

而柳新要去的是龍山,獨孤玄卿就居住在那。

畢竟洛神山莊的本莊更多的是類似於祠堂一樣的功能,供奉著洛神山莊的祖先。

嬰山、龍山、天龍山、象山、蠶石山、銀牛山、黑駝山。

這七座山峰是西山之中,洛神山莊主要的棲息之地。

其餘山脈上也有產業,但基本都是外族人,一些依附於洛神山莊山莊的存在居住。

龍山是獨孤家族年輕一脈居住的地方。

年輕人總是不喜歡和長輩居住在一起,就會在龍山上單獨開闢一個住所。

獨孤玄卿就是如此,按照他所說,龍山之上,最明亮的那一處就是他的居所。

可惜的是今夜烏雲蓋頂,啥也看不真切。

順著石階往上走,半山腰才看到第一個宅子。

不過黑漆漆的,裡面也不掌燈,估計是沒人居住的。

“師兄,這裡怎麼像是鬼城?”

小七開口問道,一路而來,若非兩人是大成境武者,八脈俱通,眼神敏銳,否則還無法在這麼黑的夜裡摸上山來。

而且這洛神山莊和其他勢力還不同。

就算是聖宗也有看門弟子,只不過聖宗的看門弟子是大家輪著來的。

柳新也曾經做過看門弟子,一切和實力身份無關,只要是聖宗弟子,就都要看門。

可是洛神山莊卻像是郊野的小村落一樣,完全沒有山門一說。

又往上走,宅子漸漸多了起來。

有的是竹樓,有的是木樓,甚至還有古樸的青磚灰瓦。

各種建築風格都能在這裡找到。

越過山腰時,柳新和小七遇到了迎面走來的兩人,兩人都是年輕人,四人相遇,都沒有說話,互相打量一番,誰也沒主動開口。

不過從那兩人腰上的玉佩來看,柳新肯定他們就是洛神山莊的嫡系子弟。

因為獨孤玄卿腰間就有一塊這樣的玉佩。

一直往上走,兩人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但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師兄,這裡的人怎麼都不說話啊。”

“不清楚啊,怪怪的,而且你有沒有看到最明亮的宅子?”

“沒有啊,獨孤師兄他到底住在哪裡啊。”

就在兩人小聲嘀咕間,突然山頂之上,一道紅光驟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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