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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班千戶,那你認為在茫茫十萬眾,再加上如此廣闊的地界,我們該如何找到那些如老鼠一般躲來躲去的白蓮教?”
“這……屬下無能!”
班宗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只能乾脆認錯。
“班千戶,不是你無能,就算是我也不能從茫茫人海之中準確的找到這群人。
但我卻有一個想法。”
“屬下但聽大人吩咐!”
班宗的態度其實就是他最大的優勢。
柳新心中默默想道,怪不得代德安會這麼信任他,將他視為心腹。
“我們這次的任務雖然是要找出躲藏在幕後鼓動百姓叛亂的白蓮教逆匪。
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為了保住這群無知的百姓,然而百姓的背後有白蓮教的鼓動,因此才會產生叛亂。
我們要首先理清楚這一層關係。”
柳新緩緩說道,班宗則是一臉認真的聽講。
後者也是非常欽佩柳新如此年輕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成就。
代德安曾經囑咐過班宗,柳新此人心智超群,再加上逆天的修煉天賦,未來必能御風化龍,扶搖直上。
代德安讓班宗好好的輔佐柳新,未來他的終點肯定不會是錦衣衛指揮使的這個位置。
只要班宗盡心竭力輔佐柳新,代德安也會助他一臂之力,最終等柳新扶搖直上的那一日,班宗也就能接受錦衣衛的事務了。
因此班宗心中想的是能夠在柳新這裡多學一點東西。
此時聽柳新這麼說,他自然是滿口答應。
雖然他心中隱隱覺得如此做好像有些不妥,他的目光默默地落在了手中的這份名單上。
“班千戶,既然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百姓平靜下來。
那麼我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百姓需要的東西給他們。”
柳新繼續說道,他想到了今日一早程師兄和他說的帝都城外的局勢。
叛軍一旦到了一處村鎮就會有一段時間的停留。
而在停留的這段時間,大部分的叛軍都在搜尋著食物以及其他的物資。
與其說他們是叛軍,倒不如說他們只是一群餓瘋了的流民。
如果不是有白蓮教在他們的背後鼓動,他們根本就不敢對朝廷軍隊發起衝鋒。
而柳新的想法很直接。
“名單上本就是已經查明有切實犯罪證據的地主士紳。
現在這些人都藏在自己的堡壘之中。
按理說這些人的堡壘裡面有糧食無數,叛軍大多由難民組成,最先受到攻擊的應該是這些堡壘才對。
而現在這些堡壘大部分都安然無恙,本僉事認為,這些堡壘之中的地主士紳很可能已經跟白蓮教逆匪勾結。
否則叛軍為什麼要去進攻完全沒有好處,反而會造成傷亡極大的軍隊。”
柳新的話漸漸讓班宗內心有了動搖,似乎還真的是像柳新所說的這般。
當然事實不是柳新說的這樣。
叛軍之所以一直進攻軍隊,是因為背後的白蓮教,其目的完全就是為了製造混亂。
他們可不在乎難民流民所組成的叛軍能不能吃上飯。
他們更希望叛軍一直餓著肚子,這樣一來就更容易受到掌控。
“因此我們現在就要幫助這群百姓,找到他們真正的目標!”
“不知大人準備怎麼做?”
班宗捏著手上的名單。
這群人的確是作惡多端,有許多罪行錦衣衛這裡都已經查清,證據確鑿。
只不過因為這些地主士紳的背後都是朝廷大員,因而錦衣衛一直都隱而不發。
但關鍵是為什麼錦衣衛要隱而不發,不就是因為害怕這些人幕後的那些朝廷大員。
錦衣衛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得罪那麼多人。
就只是為了抓幾個小小的地主。
但現在按照柳新的意思,他是要拿這些地主開刀,無疑就會令錦衣衛和那群朝廷大員站到對立面。
不過班宗現在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首先這次任務,在出城之後,他們所有人都要無條件的聽從柳新的命令。
這是代德安下達的指令。
其次班宗認為柳新說的有理,班宗並不擅長這些東西,但他自己聽下來,覺得柳新說的的確是那麼回事,於是便也不願意多想,直接執行就是。
他最擅長的就是執行,而不是制定什麼計劃。
柳新最主要的就是要勸說班宗。
因為後面的主要執行者就是班宗。
此時見班宗的神色,他就已經明白這件事應該是成了。
“那麼我們就趕緊行動起來。
首先是我選定的第一個目標。
班千戶看一下是否合適。”
說著柳新拿出一張簡易的地圖指了一個方向,班宗立即看了過來。
“張家堡這裡有一股五千人左右的叛軍。
這是距離帝都城最近的一支叛軍。
而張家堡地主張權按照錦衣衛已經查實的罪證,按律當誅。
可這支叛軍一直都遊離在張家堡外的幾個村鎮中,隱隱對抗著距離此地二十里的一處軍鎮。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支叛軍最後就會進攻這一處軍鎮。
而在這支叛軍之中,竟然也有白蓮教的逆匪。
具體的計劃是這樣的……”
半晌之後,柳新將自己的計劃全盤脫出,班宗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只覺得柳新果然像代大人說的那樣,聰慧無比,腹有智謀。
“班千戶怎麼看?”
“任憑大人調遣!”
“好!”
見班宗點頭答應,柳新直接下令所有人前往張家堡。
不過一個時辰之後,一行人便來到了張家堡下。
張家堡真的就如同一座小型的堡壘,外圍竟然還圍繞了一堵高達一丈的石牆,許多被張家堡地主張權僱傭來的武者站立在石牆上,手中拿著短弩和兵器。
“來者何人?”
石牆上有一武者看到下面來了四十餘騎,頓時讓人抬起了短弩,瞄準了下方。
柳新單人策馬來到石牆之下,他單手一揮,一枚令牌就甩了上去。
上面為首那人也是一個大成境武者,對於柳新甩出來的東西他輕鬆便接下了。
因為速度並不快,所以並不是暗器。
拿到柳新甩出來的令牌之後,此人臉色微微一變。
以他的能耐自然能夠辨別出這個令牌是真的。
“羽林衛的大人,不知您幾位緣何來到張家堡?”
此人的語氣頓時變得客氣了許多,但他依舊沒有下令讓人開啟石牆的大門。
“奉朝廷之命,前來聯合各堡壘,共同抗敵!
現在爾等可以開啟大門讓我們進去了嗎?”
石牆上的男子臉色變了變,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
最終他咬了咬牙,抱了抱拳道:
“大人還請海涵,此事小人得稟報我家主人才行。
這大門小人實在無法做主,請大人稍等片刻。”
說罷他就把令牌又拋了下來,然後一個轉身消失在了石牆之上。
柳新接過令牌,這塊令牌是他問代德安求來的。
羽林衛的一個百戶令牌。
如果直接用錦衣衛的名頭,這堡壘之人恐怕是不敢開的。
片刻之後,石牆下方的大門緩緩開啟,那男子重新出現,一路小跑來到了柳新的馬下。
“大人,我家主人請大人進堡,他身子不便,便在堡內相迎。”
男子有著大成境修為,雖然語氣卑微,但近看之時,臉上卻有著一股倨傲之色。
畢竟一個百戶的話,往往不是大成境修為,就算是,那也只是一個下品大成境。
和這個男子相當。
當今天下武者為尊。
即使柳新有著官方的身份,這男子也只是表面客套。
柳新倒也沒有扮演著非常官僚的模樣,翻身下馬,其餘人也都是相同的動作,眾人一起進入了張家堡內。
一進大門,柳新就看到了,遠處正在曬著糧食的空地。
空地上還有不少的百姓正在忙碌著。
看他們的打扮,應該是地主家的佃農。
這些人一個個面黃枯瘦,骨瘦嶙峋,手腳卻絲毫不慢,而在他們的周圍則有幾個身材魁梧凶神惡煞的監工。
柳新甚至看到了有人手中拿著皮鞭。
柳新的目光在這曬穀場上只留了一瞬。
“大人不知朝廷有何指令?
那群叛軍可是人多勢眾,還好我家老爺體恤附近的百姓。
將他們接到這堡子裡來。
否則他們可就要遭受戰亂之兵災了!”
這男子有些下品大成境修為,名叫張簿,實力到底是和江湖散修差不多的程度。
看這人的姓氏應該和這家主人同宗。
張簿剛剛看到了柳新的眼神,於是做了一些解釋,臉上有著悲天憫人之色。
“這群可惡的叛軍啊,您說他們幹什麼不好,竟然要當叛軍,禍害無辜百姓,我家老爺可最看不得這些。”
“朝廷派我等前來,正是因為這些叛軍。
想要解決這些叛軍,光靠朝廷的兵力是不夠的,因此派我等前來,討要一些軍糧物資。”
柳新開門見山的說道,聽到這話,張簿臉色一鬆,果然和老爺說的一樣。
這些人或許真的帶著朝廷的命令而來,但同時他們也要替自己撈一些好處。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根本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就在眾人往裡走的時候,柳新無意間瞥到了張簿身邊的一個隨從。
後者此時正在用隱秘調查組的暗語向柳新傳遞著訊息。
張家堡內,只有張簿一個大成境武者。
得到了這個訊息,柳新突然猛的駐足。
張簿在前方帶路,卻突然發現後邊的眾人停下了腳步,不由得奇怪的轉頭看來。
但迎接他的卻是一道璀璨的劍光。
不僅僅是他,就算是跟在柳新身邊的班宗,也沒有想到柳新竟然會突然發難直接殺人。
張簿的修為雖然也是大成境,但他只是這個境界最底層的存在。
面對毫無徵兆的一劍,他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
張簿只看到眼前一道璀璨的劍光充斥著眼眸,下一刻便什麼也感知不到。
就在他身邊的隨從都還處於茫然之間的時候,柳新已經冷然開口:
“殺!”
班宗等人雖然不解,甚至就連他們也受到了驚嚇,根本想不到柳新會突然暴起殺人。
但聽到柳新的命令,他們這一群錦衣衛的精銳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而柳新則是佯裝抓住了一名張簿的隨從,正是隱秘調查組的那位內應。
“帶我去找你家老爺!”
柳新冷聲說道。
這人也是假裝出一副驚恐的神色,顫悠悠的帶著柳新向前走去。
至於其他的隨從,只要手上有著兵器,就全部都是僅一位其餘人的打擊物件。
片刻之間這一群烏合之眾就已經被錦衣衛的精銳們斬殺殆盡。
這次柳新帶出來的幾乎都是各千戶所百戶或者是精銳總旗官。
修為打底也是小成境後期。
其中還有兩人是初入大成境的修為。
錦衣衛易主之後,代德安賞賜了不少修煉的物資,帝都錦衣衛的實力已經差不多恢復到王中傑時期的水平了。
這樣一群人面對張家堡裡的這些散修,幾乎就是殺雞用牛刀了。
一路順利的來到張家堡的核心區域,這裡連片的宅邸豪華無比,甚至還帶有一點江南的精緻。
可見這家主人對於裝潢的用心跟花費。
張府牌匾下,張家堡的主人張權已經在此等候。
對方只是區區一個百戶,自然用不著他出門相迎。
能夠站在門口迎接,已經是給對方很大的面子了。
張權揹負雙手,一縷小鬍子修飾的極為精緻,他年紀不過四十出頭,因為老爹走得早,一把家業全部都成了他的。
而他也善於經營,和朝廷的幾位大員都有著深厚的關係。
每年的冰敬碳敬從來不少。
只不過今年突然出了兵災,他一直都在家中算賬,只覺得今年恐怕是要虧那麼一些。
畢竟現在還沒有到秋收的時候,許多的糧食都在堡外的田地中,雖然最後搶收了一批。
但大部分都未成熟,今年的糧食減產至少五成。
他根本沒有把所謂的羽林衛百戶放在心上,一心還在盤算著自己今年的收益。
“要不然就把那群佃戶的租子提高個兩成。
他們自己留一成收成,明年應該也能過活。
自己可不能虧了才是。”
“老爺……”
就在張權心底做著盤算的時候,他旁邊的一個隨從卻驚撥出聲。
“幹什麼!
沒看到老爺,我正在思考嗎?”
張權低喝一聲,可那名隨從卻磕磕巴巴的繼續喊道。
“老……老爺!你……”
“你什麼你!”
張權原本是正對著大門的,此時他轉過身,正欲喝罵這名隨從,眼角餘光卻看到了遠處出現的一群人。
張權直起身,向著那邊看去,下一刻他渾身一個激靈,臉色煞時間變得煞白一片。
“什麼情況!”
他只看到柳新手持破道劍,身後跟著殺氣騰騰的一群人,每個人都手持兵器,不少人的身上還殘留血跡……
“張……張簿不是說來的是羽林衛……為什麼來的是一群叛軍!”
張權已經是嚇傻了,下意識的把柳新等人當成了叛軍。
於是,當柳新等人接近此地的時候,張權毫不猶豫的跪下磕頭。
“各位叛軍……啊不,義軍老爺饒命啊!
我是此地的……此地的主人。
恭迎各位義軍老爺降臨!”
柳新的臉色有些怪異,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班宗,後者的臉上同樣有著異色。
“各位義軍老爺來的真是及時,小老兒已經讓手下佃農曬穀,為的就是讓義軍老爺們來的時候省點力氣。”
發現柳新等人並不說話,張權心中念頭複雜無比,但他只想到了這麼一個好辦法。
那就是巴結這一群叛軍,這樣的話,說不定自己還能留一條性命。
“義軍老爺們來的真是及時啊!
小老兒是千等萬等才等到義軍老爺們前來解救小老兒之苦!
你們是不知道,小老兒在這帝都城腳下,過的是有多苦!
整天整日被那群狗皇帝狗大臣欺辱壓榨也就罷了,他們竟然還命令我們一定要對抗義軍。
小老兒心想我可不能做那等無情無義之事。
故而封閉張家堡,避免傷及了義軍。
小老兒的心是向著義軍的,小老兒願意把所有的家財全部都供奉給義軍。
只求義軍能夠踏平那狗日的朝廷!”
張權開了一個頭,後面的話竟然越說越順。
不過這些話落在柳新等人的耳中,就如同一道一道的悶雷。
眾人都想不到,這小地主竟然這麼敢說。
能夠在錦衣衛的面前說出這種話的,絕對是有著大膽魄,大毅力之人!
“這位……”
柳新終於開口。
張權聽到這位“義軍首領”開口,立即接話道:
“小老兒張權,添為這個張家堡的主人。
哦不,現在這個堡子的主人已經是義軍了,小老兒願為義軍效犬馬之勞!”
說著張權又重重的拜了下去,好似真的心悅誠服,死而後已,忠心耿耿的模樣。
柳新見對方如此,卻感覺有一陣可笑。
“起來吧!”
柳新冷冷地說道。
而除了張權之外,他身邊的其他隨從早就跟著一起跪了下去,現在聽這話也不敢起身。
張權直起身,終於看清了眼前這人的模樣。
義軍首領竟然這麼年輕的!
張權心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