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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宴,吃喝到最後,都是互吹牛逼。

以姑娘為主的宴,到最後也吹牛逼,只是吹牛逼的手法稍微含蓄一點——透過詩詞歌賦抒發一下:每天無所事事的生活多空虛,就算買再多的胭脂,睡再多的午覺,聽再多的曲子,也無濟於事。

整個一凡爾賽。

就...很難評。

不能喝酒的顯金聽得一度大翻白眼,深恨自己文化水平為何如此之高,連這些酸詞爛腐都聽得懂。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就藉著熊呦呦的名頭要帖子了——「呦呦姐姐,你明日去看浮白,可有陪客?妹妹明日無事,儘可以陪您盡興。」

說完之後,兩隻二筒目光炯炯地瞅著顯金。

顯金非常識時務地雙手呈上一張入場木籤。

聚會結束,顯金送出將近二十張木籤,幾乎在場的小姐姐人手一張,唯有那位恆記的五娘遺世而獨立,眾人皆醉她獨醒。

顯金手裡握著今日帶來的最後一支入場木籤,溫和又大氣地朝她頷首致意。

客人三兩散去,顯金和熊呦呦打了個招呼後,帶著打著呵欠的花花小寶珠出熊府,預備慢慢悠悠走回去權當消食。

剛拐過牆角,便被一腔倨傲自持的聲音攔住。

「賀掌櫃。」

顯金循聲看去,一個袖珍的身影從牆角的暗黑處走出。

顯金笑了笑,「恆五姑娘。」

「您可以喚我作阿溪。」恆五娘笑了笑,小方圓臉此時此刻倒顯得很和氣,「宣紙靠水,便給我取名恆溪。」

顯金點點頭,「莫不是你還有位妹妹叫恆獼猴桃?」

搗紙漿要放紙藥,紙藥就是獼猴桃藤的汁液。

恆五娘愣了愣,「這倒沒有,我唯有一個弟弟,名喚恆竹。」

噢,撈紙竹簾,還不如叫獼猴桃呢,獼猴桃藤汁液可比竹子,在做紙中扮演的角色重要多了。

顯金髮散地想,一邊想,一邊步履輕鬆地朝前走。

恆五娘在原地站定了一會,預備給自己營造氛圍感,低了低頭,剛儀態十足地抬頭,便見顯金已經雙手背在後背,走出老遠。

恆五娘:??為啥不等她?

恆五娘深吸一口氣,終究埋頭追上。

「賀掌櫃,明日‘浮白開張,是否歡迎恆記也進店參觀學習一二?」

恆五娘聲音很穩,如剛才那般,口吻成竹在胸,「做生意切莫同行相輕,大家都是宣城府裡響噹噹的紙行,便是放到整個南直隸也是首屈一指的紙業,若不互相搭臺,便是互相拆臺...」

顯金雲淡風輕地點頭,「您這句同行切勿相輕,我十分贊同。」

恆五娘笑了笑,剛想繼續說,卻被顯金截了話——

「請問,五姑娘剛剛在聚會上,為何不找我要入場木籤?」

顯金隨意笑著,仍舊慢條斯理地如閒暇散遊般朝前走。

恆五娘愣在原地。

顯金繼續走遠。

恆五娘被晚風吹醒,回過神來,趕忙追了上去,「聚會上人多口雜,且眾姐妹都在要入場木籤,我便想等您得了閒,我單獨找您聊聊...」

顯金停下步子。

恆五娘險些撞到顯金後背。

「不。」

顯金很淡然地搖頭,「是五姑娘覺得當著眾人主動找上陳記跌份兒,這才躲到現在,藏在牆角背後,趁四下無人找上了我——您既然覺得丟面子,我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您傲氣,陳記也不是卑微到骨頭裡的。同行切莫相輕,這句話,回送您也合適。」

顯金說得很直白

恆五娘臉上頓時青一塊白一塊,張口想要解釋,但確實不知從何說起。

顯金突然又開口問道,「五姑娘,還沒接手家裡的生意吧?」

否則怎麼會單純到事情沒幹成,還把人給得罪了?

恆五娘抬眸迅速瞥了眼顯金,低頭輕聲道,「家裡長輩正盛年,我便只幫忙算算賬、清清貨,不算接手。」

隔了一會兒,聲音變低,似是私語,「家族更新迭代,幼弟要接手生意,總要有人做陣前卒。」

陣前卒?

丟了她,來給弟弟鋪路的嗎?

「聽起來五姑娘也是讀過書,並非腦子空空的嬌小姐。」顯金輕聲道。

恆五娘輕輕點頭,「我恆家雖是商賈,卻也給姑娘們讀書的機會,我跟著老師讀過四書五經...」

顯金徹底停下步子,轉過身來,雙手抱胸,目光沉靜地看了恆五娘一會兒,抬起下頜,語氣是設問句,但語氣卻很篤定,「你想掌家?」

恆五娘一驚,條件反射般拒絕,「不不!我一個姑娘怎麼掌得了家?」

並沒有回答想或不想。

顯金瞭然地點點頭,突然轉了話頭,「今日,白記怎麼沒來?可是沒有適齡的姑娘?」

既然陳家來了、恆記來了,那麼作為宣城府做紙三巨頭之一的白記,為什麼沒有出現?

恆五娘笑了笑,「恆記的姑娘尚且能夠跟著兄弟讀書,白記的姑娘卻繡得一手好繡技,在南直隸達官貴人的府邸多為續絃,或貴妾。在閨中的姑娘,也閨訓甚嚴,輕易不會露面。」

陳家,因為瞿老夫人當家,尚且能給沒有血緣關係的姑娘和媳婦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

恆家,對女兒相對寬鬆,可以讀書,但不能染指家產;

而白家,卻對女兒嚴防死守,甚至將族中的女子當做資源扔出去,當續絃或當妾,以換取官場的支援。

顯金輕輕嘆了一口氣。

初冬晚風微涼。

顯金穿得厚,一身屎黃色的襖子把肩膀和腰罩得密不透風,粗壯得像一棵不怎麼在意形象的屎黃行道樹。

恆五娘卻是精心裝扮過,雖也是襖子卻薄得驚人,力圖全面展示婉轉曼妙的身姿。

冷風吹來,恆五娘指尖發紫。

顯金低頭將屎黃色斗篷取下,平和地圍在恆五娘項間。

「天再冷,自己也得穿暖和。」

顯金輕聲道,說吧,便雙手將袖中最後一支木片籤子遞過去,「你來,可以;恆記其他人來,不行。」

小巷內,燈火昏黃,徽州獨有的灰簷翹角,猶如一卷複雜沉靜的山景。

恆五娘微微愣住,目光復雜地釘在那支木片籤子上。

晚風吹過,酒宴上帶出的果酒氣味歷經發酵,吹到二人的鼻尖。

恆五娘發覺自己天旋地轉。

顯金將薄木籤子往前伸了伸,「要,還是不要?」

恆五娘試探著接過。

顯金未作過多停留,帶上胖花花,轉身就走。

恆五娘愣在原地,吸了吸鼻頭。

這斗篷顏色有點不好的寓意,卻有股厚重的、溫暖的草木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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