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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永孝，你太放肆！”
程鳳年大怒，對杜永孝怒斥。
葉鶴堂也臉色不好看，他本來已經做好準備收杜永孝為門徒，沒料到杜永孝根本不鳥他。
這讓他下不來臺。
對比去年那個陳志超，杜永孝的確更加優秀，可也更桀驁難馴。
面對暴怒的程鳳年，還有神色陰暗的葉鶴堂，換做一般人早瑟瑟發抖，甚至雙腿發軟，杜永孝卻鎮定自若。
“講真，你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一件事情，這個世上只有社團拜警察為大佬，沒有警察拜社團為大佬！兵賊不分，孰強孰弱，你們應該知道！”
“杜永孝——”程鳳年幾乎是用吼的。
“我聽得到！不用大聲！這個世道是講理的，有理不在聲音大小。如果剛才我講錯，那麼還請見諒。不過現在我當真有事，告辭先！”杜永孝再次抱拳，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杜永孝，伱——”程鳳年一直都是穩重之人，卻被杜永孝氣得講不出話。
葉鶴堂臉色變了又變，眼神殺機閃了又閃，忽然道：“鳳年，他的底細你當真查清？”
程鳳年：“這——”
想起杜永孝那輛超級拉風的賓利車，還有專門配備的鬼佬司機，貌似不是普通警員可以擁有。
葉鶴堂冷冷看向他：“我一直誇你做事謹慎，看來這次失策！一個人敢對我葉鶴堂講他自己是大佬，那麼就算不是過江龍，也是一頭猛虎！查清先！”
“是，葉先生！”程鳳年畢恭畢敬。
……
“讓我拜你為大佬，開玩笑！如此以來我豈不要當陳志超師弟？”杜永孝走出唐人街，肚裡還腹誹。
這個年代的江湖人是很講究規矩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要拜了大佬，就必須遵循大佬的意思，很多事情都要縛手縛腳。
這還不算，重要的是“三合會”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杜永孝記得清楚，等到了八九十年代，就是國際刑警重點打擊物件。
如果加盟三合會，杜永孝身上就會有了汙點，到時候想洗白都難。
至於杜永孝所說的這個年代警察不拜社團大哥為大佬卻是錯誤的。
實際上在香港，四大探長拜的都有碼頭。
雷洛依附的是潮州幫，顏雄依附的是五邑幫，藍剛依附的是和記，韓森依附的是十四K。
這些警察大佬，在社團都排有花名，只是對外不怎麼公開，每逢遇到事情，互相關照。
另外，杜永孝之所以敢這樣懟嗆葉鶴堂，主要還是他有這種底氣，有那種實力。
首先在香港不用說，沒人能奈何他。其次在倫敦，有霍華德這棵大樹罩著他，他就不信區區一個唐人街教父能拿他怎樣？
三合會再厲害，能厲害過英倫警署？
洪森就是個很好例子，在唐人街牛氣沖天，遇到警察，還不是該滅就滅？！
總歸來說，不管什麼時代，兵是兵，賊是賊！
兵，
永遠壓賊一頭！
……
“主人，去邊度？”黑人司機傑瑞見杜永孝上車，非常恭敬道。
“閉嘴！我在想事情！”杜永孝呵斥。
“哦，是的，主人！”
對於傑瑞來說，一開始他還有些不太情願給一箇中國人開車。
傑瑞雖然是黑人，卻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黑人，在他眼裡白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幫白人開車天經地義，相反，中國人在英倫連他們黑人地位都不如。
可是在與杜永孝接觸以後，傑瑞發現，杜永孝和一般的中國人不一樣，兇狠，殘暴，哦不，是槍法如神，殺人如麻，另外就是超級有錢！
對他態度不友好，反倒十分嚴厲。
可傑瑞就欣賞杜永孝這一點。
自己是司機，還是黑人！
你對我好乾嗎？就應該把我當奴隸一樣使喚！就是該又打又罵！千萬別對我好！
傑瑞骨子裡的基因喜歡受虐。
實際上，不是杜永孝喜歡虐待黑人，而是因為杜永孝習慣了花錢享受別人伺候。
對管家和司機“噓寒問暖”這種事兒，他絕對不會做。
他又不是賤骨頭！
須臾——
“開車，去找保羅！那撲街拿了我那麼多錢，也不知研究出個什麼東東！”杜永孝忽然想起保羅-希曼這龜孫，好久沒聽到他訊息，是不是拿錢跑路？
“是，主人！”傑瑞見杜永孝語氣不爽，不敢多問，忙發動汽車，緩緩行駛起來。
……
葉鶴堂站在自家陽臺上，揹著手看著杜永孝乘坐賓利車離開。
此時他才算明白程鳳年為何是那種表情。
“這個杜永孝到底是什麼人？區區一個小警察竟然能乘坐賓利車，還有黑人司機伺候-——見鬼！”
葉鶴堂不禁懷念起去年。
當時那個陳志超也是英姿颯爽，作為香港精英來蘇格蘭場受訓。
自己一看就看中他，邀請他來家裡做客，還沒講上兩句，陳志超就主動跪拜，端上茶水要拜自己為大佬。
葉鶴堂飲了茶，賜陳志超為“勇”字輩，將至收之麾下，從此他三合會平添一員大將。
這次葉鶴堂見到杜永孝臨危不亂，槍法如神，擊斃心頭大患洪森，對他青睞有加，本以為可以像陳志超那樣輕易拿下，沒想到卻被杜永孝懟的灰頭灰臉。
“這個杜永孝，到底何方神聖？”
……
“老闆，你怎麼來了？”
倫敦郊區一偏僻處。
當正在研發“萬艾可”的保羅-希曼看到杜永孝時，驚喜過望。
杜永孝也“驚喜過望”，他萬沒想到保羅的研發基地會這麼寒酸。
一個小破廠房，門口拴著一條狗，其實拴不栓狗無所謂，這種地方連賊都不偷。
廠房內，亂七八糟，除了一些看不懂的機器，就是一大堆外賣披薩盒子。
杜永孝看著眼前一幕，覺得不像研發中心，更像罪犯窩藏點。
“咳咳，我想你了，來看看你！”杜永孝可不會實話實說，害怕保羅拿錢跑路。
“哦上帝呀，沒想到老闆你這麼關心我！”保羅激動地抱住杜永孝。
杜永孝鼻翼一股子義大利披薩味兒，還有雞肉卷味兒，嗆鼻子。
保羅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渾身散發餿味，頭髮上還有蝨子在爬，驚得杜永孝趕緊把他推開，“兄弟，請自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