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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辦公室，見陳懷禮臉色不好。
不等老陳發火，楚向前眼珠子一轉，笑著說道，“科長，上好的京白梨，咱街道要不要？”
陳懷禮頓時不管楚向前上午出去後，跑哪去了的事。
起身問道，“你確定不是凍梨？”
京白梨什麼都好，就是不耐儲存。
一旦沒儲存好，往往10天半個月就會發酵、變質。
而九月初到九月底這期間，大量京白梨上市，價格自然賣不出好價錢。
可12月，1月過年期間，市場對京白梨的需求變大，卻沒多少果子。
甚至根本就買不到，也不會出現在市場裡。
楚向前嘿嘿一笑，“我聽一個熟人說，他和一些個朋友，今年無意發現個山洞，裡面即便9月份，都得穿著棉襖進去。
所以在9月下旬，用不到一毛一斤的價格，悄摸摸的買了30多塊錢的京白梨，用紙和稻草包著，藏在山洞裡。
您要的話，晚上我送幾斤給您嚐嚐鮮。”
陳懷禮忙點頭，過年的時候要是能吃一個京白梨，想想就覺得有面子。
“多少錢一斤？”
楚向前聳聳肩，“5毛不還價，否則人家就賣給其他人。”
陳懷禮本來還想說太貴，可想想楚向前說的，人家才花費30幾塊錢收購。
按照一毛一斤來算，也就三百多斤。
這要是下手晚了，東西肯定早被其他人給收走了。
“行，你先送3、5個來我家。要是真不錯，那這事也別和街道說。等我問過老領導和關係不錯的同志，我會告訴你買多少。”
楚向前忙點頭，京白梨在門頭溝那邊多的是，聽說有個村子，還保留著300多顆200年以上的梨樹。
年份幾十年的就更多了。
即便京白梨不易儲存，但十存一，百存一還是不難的。
所以幾百斤的京白梨楚向前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懷疑。
陳懷禮這才說起鴿子市場的事。
“主任已經答應今天就打報告給區裡，快的話，應該這兩天就會有行動。只是到時候我們科裡只有6個人，還有兩個是女同志。
所以主任還是有些顧忌我們會因為人手不夠，而抓不到人，撈不到好處。”
楚向前聳聳肩，傻子才接這話。
陳懷禮見他不說話，心裡不由暗罵一句。
自己本來就想讓楚向前先開口，即便說的辦法不行，那自己再說辦法，也可以說是受到楚向前的啟發。
到時候衝鋒的人是他楚向前，立功受獎則是自己，而一旦出錯，那也是楚向前。
自己頂多幫他說說好話。
可楚向前不開口，陳懷禮頓時抓瞎了。
暗道手下太聰明，也不全是好事。
“向前，伱就想不出點辦法？”
楚向前搖搖頭，“科長，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別再賣關子了。”
陳懷禮無奈搖搖頭，這小子有些滑不留手，只能說道，“你不是想找兩個編外人員，跟你一起巡邏嗎？
不如再找幾個聽話的年輕人，帶上街道的紅袖標，義務幫我們打打下手。
而且人多也能震懾住鴿子市場裡，那些倒買倒賣的人。”
楚向前點點頭，“行倒是行，可萬一傷了一個兩個的，那就麻煩了。”
陳懷禮不以為然的說道，“能出什麼事？到時候我們不僅帶上槍，還只抓專門賣糧食、糧票的那夥人。
只要目標明確，鴿子市場裡其他賣家，躲我們還來不及，哪裡敢亂來。”
楚向前卻搖搖頭，“要不，我們找軋鋼廠借人？”
陳懷禮嘴角一笑，“那這事就交給你負責。”
楚向前立馬在心裡大罵，合著陳懷禮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他不想欠軋鋼廠的人情，卻想著自己已經送軋鋼廠好幾次肉，但凡自己開口，軋鋼廠那邊必然一口答應。
而且只是借調一個班十幾個人，對軋鋼廠這種擁有連級民兵組織，甚至隨隨便便能拉出一個營的兵力的單位來說，真不要太簡單。
說不定，人家一聲令下，就能端著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出來執行任務。
陳懷禮不給楚向前猶豫的機會，笑著說道，“現在還不到5點半，快去快回，我在辦公室裡等你訊息。”
楚向前沒好氣的點點頭，不過出門之前，還是來了句，“科長，欠了軋鋼廠的人情，那是得用野豬、野兔還的。”
“你看著辦”，陳懷禮嘿嘿一笑，“只要別忘了過年前，再弄一頭野豬回來，並且按時完成每個月30斤野味，130斤的板栗就行。”
楚向前這次是真沒話可說了。
對著陳懷禮豎起個大拇指，出門騎著腳踏車就往軋鋼廠走。
而且為了保密，自己還不能和軋鋼廠的民兵直說。
想了想，不由眼睛一亮，看來還是得把軋鋼廠的人，以打獵為藉口，先拉進山裡。
或者讓他們在林場等著自己。
這麼一來，就算是那些個民兵自己，都猜不到出山後還得協助街道，整頓鴿子市場。
更別說外面的人。
到了軋鋼廠，和門衛陳大爺打了個招呼，守門的幾個持槍門衛立馬放行。
楚向前很快到了後勤辦公點，見了謝振德一說這事。
謝振德不僅一口答應，還拉著他去找分管後勤和民兵的副廠長那邊報道。
路上，謝振德低聲說道，“李副廠長說，想要一頭梅花鹿，只要體重過了140斤。
不管公的還是母的，500塊錢一頭。
要是超過200斤的雄鹿，他給你800。”
楚向前聽完謝振德的報價，頓時眼睛一亮。
一頭鹿，最有用的地方，無非是鹿肉、鹿茸、鹿寶、鹿血和鹿皮。
要是遇到懷孕的母鹿，鹿胎也是好東西。
只是遊戲裡肯定沒有懷孕的母鹿。
所以140斤正常體重的鹿，肉頂多70斤。
按照2塊錢一斤算，也不過140塊錢。
而鹿茸除了品相外，還分一槓、二槓、三槓，價錢各有不同，500塊錢確實不低了。
200斤的公鹿，求的無非是鹿茸、鹿寶的效果會更好。
楚向前沒猶豫就答應下來。
梅花鹿確實是好東西，可東西好，也代表著買的人少。
楚向前一聽是李副廠長，立馬就起了結交的心思。
這傢伙不缺錢、也不缺手段，否則也不會在風暴來臨時，把正廠長趕去掃地。
十幾年後，又穩妥落地，開始做生意。
不過，讓楚向前意外的是，李副廠長這時候就已經成了副廠長不說，還管著後勤、治安和民兵。
這權利已經不小了。
但仔細想想，要是李副廠長根基不穩的話，他也沒法在幾年後，一舉脫穎而出，打敗其他副廠長，成為軋鋼廠的一把手。
甚至還坐上了軋鋼廠紅袖標的主任。
到了副廠長辦公室，楚向前在外面等了一會，就見一箇中年模樣的人，快步走出辦公室。
伸手就和楚向前握住，“楚同志，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楚向前也是客套的，手掌稍微用力一握，笑著說道，“領導看您說的，我也是咱們廠的借調人員，算是您手下的兵。
今後有事您儘管吩咐就是。”
李懷明和謝振德都楞了一下，暗道這小子行啊，一上來直接表明態度，就差明說自己就站他李懷明這邊了。
不過想想也對。
採購是後勤的事，就算楊廠長想插手，也沒機會直接和楚向前認識。
這下李懷明對楚向前的態度，就越發熱情起來。
客套好一會，一聽楚向前代表街道過來借人。
而且一借就是好幾天，甚至為了保密，還會以打獵的名義，把人拉進山裡待幾天。
想了片刻，李懷明就點頭答應了。
楚向前都想的這麼周到了，他沒理由不賣這個人情給他和街道。
“行，這我就批准一個班的人手，帶上步槍聽你指揮。”
楚向前忙擺手，“領導，是聽街道的指揮。”
李懷明哈哈大笑，“行，你說聽誰的，就聽誰的。”
心裡卻對楚向前更滿意了。
正事說完，李懷明看了眼謝振德，示意他出去。
老謝心裡頓時膩歪。
不由後悔把楚向前帶來見李懷明。
楚向前卻笑著說道，“謝主任，這次進山應該能弄到不少山雞、野兔，運氣好一兩頭野豬都有可能。
您看是讓我在山裡找人幫你們宰殺好，還是直接用卡車運回後勤？”
謝振德心裡大喜，知道楚向前這是不打算撇開自己。
心裡不由感激的看了看楚向前。
只是當著李副廠長的面，有些話不好說出來。
忙笑著說道，“一頭野豬我們後廚還能處理的過來，多了的話，就有些為難三個食堂對後廚班長了。
畢竟他們每天的工作量也不小。
而且，宰殺好的野豬，拿回來過秤，也省了我們倆的時間。
至於野豬肉之外的內臟，到時候我們另說。”
謝振德這是明擺了說，今後野豬肚的價錢另算。算是投桃報李，回報楚向前剛才沒撇開自己的情誼。
李懷明同樣知道，卻沒說什麼。
等謝振德一走，李懷明低聲問道，“小楚，我有個長輩胃不好，有機會，幫我弄一副野豬肚，怎麼樣？”
楚向前笑著直接答應，還小聲說道，“領導，我就是在您面前才說實話，這山裡的野豬其實不少。
有本事的獵人同樣不少。
賣給街道和軋鋼廠的野豬，只是我自己打到的。要是價錢合適，野豬、鹿、狼、兔子、山雞其實不缺。
只是大傢伙不敢多賣，免得惹來麻煩。”
李懷明大喜，而且想著這次藉著楚向前帶著廠裡的民兵進山，也能親眼看看他的本事到底如何。
要是他真能弄來一兩頭野豬，那就說明山裡的獵戶即便不如他，每個月能弄到的野味，也比想象中的多。
而楚向前這麼說，是篤定各種野味賣給李懷明，更加安全。
而且這傢伙為了一口吃的，還有用酒肉拉關係，一向都捨得花錢。
這種人，就是楚向前現在接觸到的最優質客戶。
當然要維護好。
再次低聲說道，“領導，您借我一輛邊三輪摩托，晚上我就給您弄一頭梅花鹿，直接送去您家。”
“確定？”
李懷明大喜，自己剛才還想考驗、考驗楚向前的本事。
沒想到這小子直接就給自己個驚喜。
而且只要梅花鹿出現在自己面前，別管是他自己獵殺的，還是找獵戶買來的，那也是本事。
楚向前表情嚴肅的點頭，胡扯道，“這梅花鹿、熊瞎子、甚至老虎一直都有人進山去收。而且收的人基本上都是好些年的老關係。
所以城裡根本就聽不到這些訊息。”
李懷明默默想了想，暗道楚向前應該沒騙我。
不說那些個身體有毛病的人，光是那些大藥房就有自己的貨源。
而且人家動不動百年老字號，人脈關係網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但本著謹慎的原則，李懷明還是問了句，“向前，我聽說你自己進山打死過一頭熊瞎子，怎麼直接賣給了公社？”
楚向前心裡安樂，猜到李懷明是懷疑自己。
笑著說道，“我這不是想進城嘛，自然要打出名聲，引來伯樂。而且，那頭熊瞎子的熊膽被我一箭射穿。
不僅肉不好吃，皮毛損傷的也有些厲害。
那些個進山收獵物的人，可不會為了熊肉、熊皮和熊掌就給我高價。更不可能幫我運作進城的事。”
李懷明這下算是真正放心下來。
“走，我親自帶你去保衛科，讓他們給你準備一輛三邊輪摩托。”
李懷明拉著楚向前就走，只是沒走幾步，又提醒道，“梅花鹿弄回來後，不用送去我家。我住樓房，人多眼雜。”
楚向前忙點頭，心裡卻想著，這老小子該不會是讓自己直接送他的老情人家裡去吧？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隨便找個院子，或者地點，接收了梅花鹿後再帶走，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到了保衛科，李懷明一句話，輕鬆就拿到一輛三邊輪摩托。
而且為了以防油不夠，還讓人拿了一桶20升的汽油放在車斗裡。
楚向前拿到廠裡保衛科開具的，使用三邊輪和出公差的證明，再從李懷明嘴裡得知送貨的地點，騎著三邊輪就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