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望月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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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守之眉頭微皺，把手從袖子裡抽出，端起酒杯想喝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一旁的侍女見狀正要倒酒，卻被左守之攔下。
他有些煩躁地站起身，低頭沉思片刻，又自嘲一般地搖了搖頭，重新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聲道：
“方家望氣術我知道，可方家那小子最多也就煉氣九層，能看出什麼道心寂滅？”
“你不信？”
“不信！”
“是不信，還是不敢信？”
左守之聞言頓時眉頭緊鎖，抬起頭就看到刑長老灼灼目光刺了過來。
“不信就是不信，沒有什麼敢與不敢，刑長老這麼說，是在質疑我？還是說，你想拿著道心寂滅之後的那東西，為你翰海宗弟子通不過考核而開脫？”
聽他這麼說，刑長老微微點了點頭，嗤笑了一聲，站起身徑直離開房子。
白玉江見到刑長老離開，當即笑了笑說道：
“翰海宗的長老一個個眼高於頂，左師叔不必理會他，我們接著喝……”
話音未落，就見左守之森冷的目光向他看了過來，隨後就聽左守之陰沉如水的聲音傳來。
“白少城主，我只問你一次，那鬼月峰上，到底有沒有道心寂滅之後的東西？”
白玉江抬到一半的杯子當即停住，嘴角微微抽動著乾笑了兩聲。
“自然是沒有。”
“說這話的是白玉江，還是白少城主？”
白玉江心頭一沉。
左守之這麼問，就是在逼他擔下這個責任！
可自己不過是築基五層，也從來沒有上過這鬼月峰，山上到底有沒有道心寂滅後的東西，自己真的不知道！
沉默片刻，白玉江終究還是乾笑了兩聲，端起杯子故作鎮定地說道：
“左師叔，我是白少城主，我說山上沒有，那就沒有！”
左守之見他如此說，臉上立刻又帶上笑容。
“那白賢侄，這杯左某賠了，幹！”
“幹！”
“幹裡娘……”
顧長生從昏迷中甦醒，只覺得一陣頭昏腦漲。
那黑氣裹住他的時候，就連七竅都被那黑氣佔滿，隨後那種狂躁，憤怒，殺意，絕望，恐懼，悲傷，無止盡的負面情緒直衝腦海，雖然只是一息，卻也讓他直接昏了過去。
此時睜開雙眼，顧長生頓時眉頭緊鎖。
只見自己此時身處一處大殿，大殿頂上切割開了一個露天的圓形穹頂，透過穹頂照射下來的星光，顧長生驚悚地看到，那上山的近千名翰海宗外門弟子都筆直地站在穹頂下，雙手上舉，抬頭看著穹頂上的浩渺星空。
姬白雪，秦嶽，方堂，封太平，唐菁菁，甚至顧長生自己，都在其中。
看著另一個自己做著那詭異的動作，顧長生頓時心頭一驚。
這些都是山魈變的乾貝貨？
一個假秦嶽就讓封太平重傷，自己耗費大半靈力，方堂耗了幾年壽命。
這麼多假貨，方堂全殺完只怕還得倒欠一千幾百年的壽命！
不對，方堂他們呢？
“他們在你身後。”
只聽一個空靈的聲音從那殿前傳來。
顧長生抬頭看去，就見一個身材近乎完美的女人站在那大殿前，她面前的那堵牆也切割出了一個露天落地窗，落地窗和穹頂之間連線著一條鏤空的長條，形狀跟o---o差不多。
那女人正對著落地窗，從側面看過去，就見她臉上灑著月光的銀輝，白皙透亮。
“嗎？”
“還行……”
顧長生下意識回到，然而下一刻，他頓時雙目圓睜。
這女人，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讀心術並不算是什麼高階的術法，等你到了我這個修為，自然也會。”
顧長生聽到她的話，當即乾笑了兩聲。
宗主那個老東西喜歡偷窺，眼前這個大美女喜歡讀心，這些大佬貌似一個個都有窺私癖。
顧長生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沒有被她聽到，看了看那些山魈變出來的假人，哂笑道：
“這位大姐，我那些朋友還有同門，你帶到哪裡去了？”
那女人紋絲不動，只是淡淡道：
“你看到的就是他們。”
顧長生愣了一下，看向那些“山魈”，嘴角一抽說道：
“別逗我了，這不是那些黑猴子變得嗎？”
“不是，這些人裡，只有你是假的，其餘的都是真的。”
那女人轉過頭看了顧長生一眼，眼神裡帶著無盡的疑惑接著說道：
“說到這裡，我很好奇，為什麼你不受七情生滅的影響？”
七情生滅？
顧長生愣了一下，腦海裡瞬間回憶起黑氣籠罩時的那些負面情緒。
難道那就是七情生滅？
這女人能用黑霧勾動人身體裡的負面情緒？
那我為什麼不受影響？
難道是面板……
顧長生念頭剛剛升起，立刻搖了搖頭強行驅散，隨即笑著衝那女人說道：
“大姐，你這七情生滅真厲害，能不能問一下你抓我們過來想幹什麼嗎？”
“面板……”
那女人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聽到顧長生的詢問，當即轉過頭，看著那視窗說道：
“月亮快升起來了。”
顧長生聽到她莫名其妙說了一句，當即疑惑地抬起頭，就見那視窗處的圓月已經升到了頂部，即將進入那連線著穹頂的通道。
下一刻，顧長生心底瞬間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通道的大小和圓月一模一樣，月亮的執行軌跡剛好不偏不倚地穿過連線通道，到達穹頂。
這明顯是一個一年可能只有一次的日子！
“不是一年，是十七年。”
那女人及時糾正了顧長生心中所想。
“每隔十七年，才會有一次望月歸心，這一天，滿月會在子時一刻從正南升起，丑時一刻升到頭頂，寅時三刻落歸正北，這一天就叫望月歸心。”
顧長生心頭一驚。
十七年一次，那這月亮升到穹頂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那女人聽到顧長生的心聲，緩緩轉過身，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意說道：
“我瑩月宗的弟子，會藉著你們的軀體，復活歸來！”
顧長生聞言頓時心頭一沉。
果然是個老妖婦！
他抬手一揮，劍筆頓時在手中出現，另一隻手從儲物戒中抓出一把補氣丹抬手塞到嘴裡，劍筆上符咒伴隨著靈力輸入，顯現出陣陣光華。
是三階群攻符！
萬雷斷厄符！
靈力藉由劍筆施展，一道雷雲瞬間在那女人頭頂匯聚。
那女人仍舊面色淡然地抬頭看著那氤氳的雷雲，若有所思。
下一刻，雷聲轟鳴而起，顧長生趁機隨手扛起兩個人，扭頭就往殿外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