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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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停，天色早就大黑。
一行人回去路上，也沒了來時的興奮。
趕回大院，陳家不放心陳景明媽媽已經在大院門口望了幾次，看到眾人回來，才鬆氣。
陳晚亭一看到媽媽，就撲了過去。
富燕是個很精緻的女人，一舉一動間都透著溫婉，她輕拍著女兒的後背，“朋友們都在看，也不怕被笑話。”
陳晚亭賭氣道，“要笑就笑，反正這一天已經被笑話很多次了。”
富燕拍拍女兒的後背，對著眾人道，“天色不早，都早些回家吧，家裡都擔心著呢。”
眾人這才分開。
回到家中，富燕將女兒帶在身邊，“和媽媽說說，今天玩的不開心嗎？”
陳晚亭撇著嘴將白天的事都學了一遍，“......林海充門面又沒帶那麼多錢，大家去爬山都沒有帶錢，還是季玲花的錢。她心裡指不定怎麼高興呢，七十多塊錢，還不是大哥給她的。”
富燕看向兒子，等著兒子解釋是怎麼回事。
陳景明在對面沙發坐下來，“之前我讓季玲幫我代買一隻鋼筆，這次正好把錢還給她....”
“明明是她說送你，最後欠的錢還不上，又來和你要錢...”
“晚亭。“陳景明不贊同的看著妹妹。
富燕明白了，她同樣站在兒子那邊，“季玲既然花錢，這是好事，你還擺臉色，這很不禮貌，平日裡爸爸媽媽是怎麼教育你的？”
“我就是不喜歡她，要不是她朋友在一旁冷嘲熱諷的，林海怎麼可能點那麼多菜。”
“夠了，你現在回自己房間反醒，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出來。”富燕不容女兒質疑，“再寫一份檢討。”
陳晚亭這次真紅了眼圈，起身跑了，用力將臥室門甩上。
富燕看了直搖頭，她沒有去安慰女兒，而是肯定兒子的做法，“你做的很對，季玲生活在縣裡，她爸媽只是普通工人，五百塊錢的鋼筆，不是她那樣家庭能消費得起的，咱們家不能佔這個便宜。至於今天的飯錢，我一會兒拿給你，你明天送去許家。”
陳景明面露窘迫，“媽，對不起。”
富燕笑，“你是有錯，有喜歡的東西應該和我們說，這次你雖然做錯，但是能及時止損很好，我相信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
兒子是富燕的驕傲，她並味多說，知道兒子聰明，點幾句就行，“你零花錢都沒了吧？馬上要上大學了的人，手裡不能沒有錢，晚上我一起給你拿一些。”
“謝謝媽。”
富燕笑了笑，“對了，季玲有說她通知書的事嗎？”
陳景明立馬認真嚴肅坐好，“我問過兩次，她都沒有說這事。”
富燕蹙眉，“這事不好辦啊。”
陳景明沉默。
“晚亭就是讓人操心，這幾天你許奶奶過生日，你看著晚亭，不要讓她鬧的太過分。”
陳景明認真應下。
在晚飯前，其他幾家也都瞭解了今天的情況，陳自勵的媽媽楚靜芸去了許家，還拿了十二塊五，進屋後直接說來送錢的。
季玲和季可回到家時，正趕上許家開飯，兩人說吃過了，最後還是被許母喊著坐下來少吃一口，正當時這時楚靜芸來了，而季玲她們還沒有抽出空來說白天爬山的事，楚靜芸直接將錢拍在茶几上，許家人都愣愣的。
“小楚啊，這錢是怎麼回事啊？”許母放下筷子，也不吃飯了。
或者說許家人都停了下來。
許芳則目光尋視的看向兩個女兒。
季可抿唇，季玲已經開口解釋，“是還下午吃飯錢的吧？”
理十氣壯的楚靜芸：.....一瞬間就氣矮了幾分。
季玲不等家裡人再問，就把在外面吃飯的事說了。
許母瞭然，“孩子們吃飯，誰花不一樣，不用還，快拿回去吧。”
楚靜芸氣氛又找了回來，她臉長不張嘴看人時就透著幾分刻薄相，看人時又喜歡半耷拉著眼皮，帶著幾分盛氣凌人的架勢。
“許阿姨，這可不行，十多塊錢呢，現在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才三十多塊錢，這都快趕上半個月工資，再說季玲一個孩子拿這麼多錢出來，誰知道這錢是哪來的，萬一....孩子們小不懂事，大人不能不管。”
這話就有些深意了。
明顯在影射季玲品行不端。
得了便宜還賣乖。
都欺負到家裡來了，許母就是脾氣再好，也有些掛不住臉。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何況這還是外孫女。
“我家季玲壞就壞在脾氣上，直來直去，說話又不會拐彎，總讓人掛不住面，就因為這沒少得罪人，在外面落下的印象也不好。”許芳站出來，“這事你找過來對，他們總共七個人，一人花十多塊錢吃飯，可不是小事。沒錢就不吃，哪有硬吃的理，上輩子餓死鬼託生的，幾輩子沒吃過好東西。”
許芳回頭罵季玲，“看看，平時就喜歡攢錢，這些年攢點私房錢拿出來請人吃飯，還被扣上品行有虧的名聲，顯著你大款請吃飯了？你今天起好好在家裡反醒，哪裡也不許去，省著丟人現眼。”
楚靜芸：......指桑罵槐這塊，感覺她略低一籌呢。
許母不想鬧的太僵，“孩子叫他們孩子，就是他們想的不全面才叫孩子。你家自勵還在等著開飯吧，快回去吧，別讓孩子餓到了。”
楚靜芸還想說兩句把面子挽回些，飯桌旁的許父哼了一聲，她也收了心思，出門時還在和送她的許母解釋。
“許阿姨，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這麼一大筆錢，許芳夫妻又是普通工人，季玲拿這麼一大筆錢出來，我這不是怕有啥事嗎？”
“都理解，關心則亂。”
楚靜芸：.....許家母女都挺會指桑罵槐的呢。
說來說去，這還不是在指責她嗎？
人送走了，家裡的氣氛也不好。
許父喊了一句，“吃飯，不吃飯都幹什麼？”
這頓飯才吃下去。
飯後，家裡也沒有人指責季玲。
季可趴在床上，“姐姐，你說媽是不是很生氣？”
楚靜芸離開時那句話，才是最傷人的。
聽著是在體諒許芳，實則確是在看低許芳。
許芳最好面，自尊心又強，哪受得了這個。
可之後，許芳一句話也沒說，季玲覺得許芳也憋著勁呢。
季可見季玲不說話，正想再多問，許芳推門，人沒進來，只上半個身子探進來。
她對季玲道，“今天吃飯都有誰？”
季玲看向季可，季可便把名字都說了一遍。
許芳道，“我去收錢。”
丟下話，人走了。
季可起身追了出去。
季玲想了想，明白了。
許芳這招狠啊。
只怕她把這幾家走個遍之後，楚靜芸做的事大院裡就都知道了，許芳打的不是一家的臉啊，是幾家都丟臉，還是因為楚靜芸丟的。
這仇恨拉的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