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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作為州府,沂州城卻是比那兗州城要繁華了不少。

畢竟這裡不是北地邊境,不用直面胡人,更何況大陳朝廷還有著削減武備,休養生息的策略——當然,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這沂州的治安水平,遠勝北地邊境。

而這一切,卻都是那些捕掠人的功勞。

捕掠人這個組織,原本脫胎於大陳太祖征伐天下時,所設立的斥候隊伍,這些精明的斥候們活躍在戰爭的前線,運用各種手段,捉住了不少敵方活口,從他們的嘴中撬出了一份又一份的重要情報——而在天下抵定,承平無事之後,這支原本對外的斥候隊伍便被拆分獨立出來,轉而負責對內,用他們那一身搜捕的本事維護大陳境內的治安,並將那些觸犯條律的罪人繩之以法。

“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沂州城的西南角,捕掠人的駐地裡,負責沂州方面的捕掠人旅帥姜文遠看著手中的報告文書,眉頭緊皺。

根據文書上所寫的內容來看,草原人已經越過了泰陰山,並聯合泰陰山神廟的張氏一族,攻破了沂陽縣,全縣大亂,縣令郝衝也帶人斬殺了那亂賊張齊,最後力戰而亡——一切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就是正常的前線戰報,就跟前些日子兗州的戰報差不多。

可落到姜文遠眼中,這個戰報的問題就太大了。

之前兗州統兵都督戚錦山戰死沙場,這個是沒問題的。姜文遠雖然未曾與那戚錦山見過面,但也對此人有所耳聞,這人醉心仕途,心硬如鐵,為搏升遷,確實有可能做出那死戰不退的事情。

可這郝衝……這郝衝他可是見過的啊。

作為沂陽縣令,郝衝偶爾也會來沂州城這邊述職,因此姜文遠與這郝衝,也是有過幾面之緣——但在姜文遠眼中,這郝衝卻是個志大才疏之輩,為人貪財好色,尤其是好色,每次來到沂州,必定會去尋花問柳,甚至美名其曰探秘尋幽。

就這麼一個玩意,說是趁亂跑了還好,可是力戰而亡……這郝衝什麼時候這麼有勇氣了?

百姓都跑了,這郝衝卻沒跑,這玩意居然也能做到與沂陽共存亡?

“有問題,問題很大。”

姜文遠眉頭緊皺。

不過眼下卻也沒有什麼新情報傳來了,貿然派人去沂陽縣那邊打探更是極為危險的事情——並且更重要的是,這個事情其實不在他的權責範圍之內。

雖然捕掠人確實脫胎于軍中斥候沒錯,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捕掠人早已被拆分獨立出來,只負責治安方面了。像這種涉及軍事的內容,卻是作為武官的統兵都督所轄之範疇。

可是一想到沂州這位統兵都督……姜文遠就真開始犯愁了。

這沂州的統兵都督本姓錢,單名一個瑾字。而這位錢瑾錢都督是走關係上任的,在沂州境內卻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當然,如果只是這樣那還好,畢竟山南道又不是北地邊境,真安插一個武力超群的統兵都督過來,那也沒什麼用武之地。

可現在的話……一個走關係上任的都督,一個武藝稀鬆不擅兵事的都督,又能有什麼用?

“或許還是有點用的。”

這樣想著,姜文遠起身直奔都督府。

那確實是有點用的,雖然他不能指望這位錢都督帶兵打仗,但他至少可以問問這位頗有人脈的都督,朝廷的大軍到底什麼時候到。

要知道這戰事雖然起得極快,但也打了得有一陣了,眼下薊州和兗州被草原人接連攻破,整個山北道都快被打爛了,這大陳朝廷之上怎麼還在慢吞吞的集結軍隊?他們就不能快一點嗎?

“快不得啊,朝堂之上,茲事體大,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更何況這兵馬調動,乃是軍國大事,朝中諸公自有考量,你且等著就好。”

當來到都督府的姜文遠說起自己的疑問時,這位錢瑾錢都督是這樣回答他的。

“所以,你這次來,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我……”

看著眼前這位錢都督躺在榻上,敞胸漏懷的樣子,姜文遠一時間卻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了。

一般來說,像這種公事奏對,穿好衣服是最起碼的禮貌——但眼下錢都督這副樣子,恐怕並非是不願穿上衣服,而是穿不得衣服。

至於原因……卻是因為,這位錢都督,應該是在行散。

和那些建康都城中的風流雅士一樣,這錢瑾錢都督卻也是一個喜好空口談玄之人,不過這位錢都督談的卻不是玄妙之說,也不是時下流行的的玄牝之術,而是那些金石藥散,玄學妙方。

根據部分玄學家的說法,既然金石之物在鑄為兵刃之後,便可沾染刀兵煞氣,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那麼或許可以直接跳過打造兵刃的步驟,直接將金石研磨成粉,吞入腹中,或許能讓人體也如那神兵寶器一般,變得堅不可摧——當然,最初一批這麼做的人,基本都死乾淨了,他們用生命證明了,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往肚子裡吃的。

但也有少部分人另闢蹊徑,雖然因為材料的選擇和配比問題,他們沒有做到復刻出最初的方子,但就是這份錯誤的配方,卻讓他們在服食之後,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之中。

於是,為了追求那玄之又玄的美妙境界,這金石藥散,便在一眾風雅之士中流行開來。

但姜文遠卻不覺得這玩意是什麼好東西,畢竟這玩意不止會讓人意識模糊,思緒混亂,甚至還會讓人渾身燥熱,氣血蒸騰——就像現在這樣,如果他敢找人過來幫忙讓這位錢都督穿好衣裳,對方怕不是明天就會給他來個暴斃而亡。

所以說,眼下這錢都督既然都行上散了,那這公事,還有聊下去的必要嗎?

“都督,這是沂陽縣的戰報。”

姜文遠咬了咬牙,還是將懷中的文書遞了上去。

不管這錢都督行沒行散,這戰事卻是不等人的,身為沂州統兵都督,錢瑾必須知道這第一手的情報。

而在接過這份戰報,知道了草原人已經進入沂州境內之後,這位錢瑾錢都督卻也如同姜文遠所預料的一般,猛地從榻上跳了起來。

“呦!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一刻,這錢都督說話之間也沒有剛才那份慢悠悠的拐彎抹角了,話語之間只剩下滿心的焦急。

“怎麼會這樣!怎麼就死了呢!”

“在下也不知道。”

聽到錢都督似乎恢復正常了,姜文遠也就繼續說了下去。

“那沂陽縣令郝衝,都督您也是知道的,說他棄城而逃還正常,可說他歷戰而死,這……”

“誰管那郝衝啊!本都督說的是張齊!”

捏著那一紙文書,錢都督的手都在哆嗦。

“那泰陰山神廟的張齊,怎麼就死了呢?”

“……啊?”

姜文遠瞠目結舌。

這……怎麼回事?眼下需要關心的難道不是那縣令郝衝的死亡嗎?雖然只是區區一介縣令,但這郝衝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眼下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是應該查個明白嗎?

為什麼這位錢都督,關心的反而是那個投了草原人,背叛大陳的張齊?

“廢話,這郝衝是個什麼東西?區區一個縣令,離了那沂陽縣,又有誰會知道他?”

錢都督哆嗦的更厲害了。

“但是那張齊……你可知道,那張齊是誰的人?”

這樣說著,錢都督卻是對著建康都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那張齊,可是曾經與丞相大人談玄論道!”

“……啊?”

姜文遠說不出話了。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那張齊的來頭居然會比身為朝廷命官的郝衝還要大——要知道丞相大人可是百官之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這樣高高在上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會和尋常人等玩什麼談玄論道?

很顯然,雖然還不清楚具體原因,但那張齊,卻是不聲不響之間,被丞相大人給相中了。

“廢話,伱就不想想,那張齊若真是尋常人等,又怎麼可能會給他佔了那泰陰山?”

拍了拍腦門,那錢都督卻又坐回了榻上,抖著手中的文書。

“不對,這封戰報寫的絕對不對,那張齊可是丞相大人的人,走的是通天大道,又怎麼會自降身份,暗自去投什麼草原人?假的!這封戰報絕對是假的!裡面一定有隱情!”

“呃……”

姜文遠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他也知道這戰報有問題,但怎麼也沒想到問題居然是出在這裡——但這麼想的話,事情反而對上了。

郝衝那個廢物不會力戰而亡,張齊也不會投靠草原人,這封戰報從一開始就有很有問題,說不定草原人那部分也很有水分。

所以這沂陽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查!用你所有能用的人手!給本官查!”

深吸了幾口氣,錢都督終於不再哆嗦了。

“這件事一定要有個結果,不然丞相大人看上的人,死在我沂州境內,你讓我怎麼交待?你讓本官怎麼去跟丞相大人交待?去查!快去!”

“下官領命。”

對著錢都督一抱拳,姜文遠起身離開。

說是要查,可這怎麼查,卻仍舊是一團亂麻——畢竟這份戰報如果說的是真的,那沂陽縣卻是已經被草原人給打了下來。而根據從沂陽縣逃過來的百姓所言,他們也確實是看到了在街上跑馬的草原甲士。

是甲士而不是斥候,也就意味著那是草原人的正規部隊,起碼那文書上所記載的,草原人破了沂陽縣的訊息,應該是真的。

所以剩下的兩個呢?

不管是張齊還是郝衝,他們兩個的死因現在都已經無從查證,畢竟捕掠人們早就轉行負責治安很久了,他們早就不可能再像昔日的老前輩們一樣,深入敵陣去收集情報了,要他們深入敵後,那約等於派他們去送死。

但是那沂陽縣方面的訊息……

“姜旅帥,在下有些事情找你。”

就在這姜文遠回到駐地冥思苦想,正在思索著該怎麼辦的時候,那都督府的主簿卻找上門來。

很明顯,那位錢都督行散應該是到了關鍵的時候,開始玄起來了,因此便把事務交給了主簿來處理——不過這主簿的權力卻是有限的,真遇到什麼大事,還是得過來跟相關人員商量幾句。

比如,城外新來了一群流民。

“不就是一群流民嗎?這有什麼大事?”

姜文遠不以為然。

眼下畢竟北邊打起來了,自然會有人南逃,這些成群結隊的流民雖然不多見,但也不算罕見——只是安置一些流民,這種事又何必勞動他這個捕掠人旅帥出面?

但很快,姜文遠便知道,這確實不是什麼小事。

“怎麼這麼多?”

城頭之上,眼看著城外那大片的流民營地,姜文遠目瞪口呆。

只看這龐大的數量……這裡的流民人數怕不是要上萬!

“這是沂陽縣的人都跑過來了?”

“有些是沂陽的,但是更多的人還是兗州那邊的。”

姜文遠的身側,都督府主簿壓低了聲音。

“都是一路逃難過來的,領頭的是薊北那邊的軍械總管,叫杜乘鋒。”

“杜乘鋒……沒聽說過。”

說著話,姜文遠卻眉頭一皺。

“等等,這些難民裡面怎麼還有草原人?”

“說是戰俘。”

都督府主簿繼續解釋著。

“那個叫杜乘鋒的軍械總管,在兗州的時候把這些草原人給活捉了,就一路押解過來……這也是為什麼要勞煩姜旅帥。”

“嗯……”

姜文遠的眉頭越皺越緊了。

事確實是是這個事沒錯,草原人進城那可是大事,自然需要問過他這個負責治安的捕掠人旅帥才行——然而問題也就出在這裡了。只看下面營地中,那些草原人們互相捉對摔跤的自由模樣,又哪來的押解這一說?

“等等,他們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沂陽縣啊,怎麼了?”

都督府主簿有些疑惑。

“那邊打起來了,所以他們一路逃過來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有……這問題可太有了。”

姜文遠的視線,死死鎖定在那些草原人身上。

他感覺,自己或許看到了真相。

第一更送到,來的晚了點,調作息調得有些昏,大白天的犯困。考慮到狀態問題,第二更應該是在十點之前。

令:感謝大夥的推薦票和月票,謝謝大家的鼓勵與支援。

感謝巴特拉哈的打賞,實在是破費了。

我去吃點東西,然後繼續碼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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