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以身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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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聽到那陣開心又得意的大笑聲響起時。
張空明怔怔地看著師父的身影，忍不住鼻子發酸，眼睛通紅。
在這一刻，這位龍虎山的大師兄，也不復剛才的傲世風采。
彷彿只要有那道身影在，他就永遠都是那個，屁顛屁顛地跟在師父後面，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
緊接著，老師父一邊得意地大笑著，一邊朝張空明這邊看了過來。
張空明連忙把手裡抱著的另外兩個木匣子，放在一旁的虛空中懸浮著。
隨後他雙手抱拳，面色激動地喊了一聲，“師父！！”
老師父看著這位大弟子，也是跟隨他時間最久的一位弟子，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
“空明，辛苦你了。”
這句話很稀鬆平常。
但是落在張空明的耳中，卻讓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眼眶蘊淚。
他回想起這幾個月來的心路歷程，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簌簌落下。
但他又怕師父會責罵他，於是連忙抬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淚水，卻怎麼止也止不住。
老師父明白他的心情，撫須微笑道，“你如今也進入了青山境，但若是沒有外力推動的話，很難再做突破。
為師留在人世間的最後這道靈光，除了回家看看之外，也是為你們準備的……”
為我們準備的？
張空明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地抬起頭，一臉愕然地看著師父。
顯然他不明白，師父為什麼會這樣說。
但是很快，張空明就明白了。
老師父把目光投向下方的戰場上，一一掃過龍虎山的眾多弟子，也看向他的親傳弟子張元山、張泰清和張永逸等人。
而張元山和張泰清等人，在師父的身影出現後，目光就不曾移開過。
等他們都看到師父望過來的時候，立即面色激動地雙手抱拳，紛紛大喊了一聲，“師父！！！”
老師父聽到後，笑了笑道，“你們這幫小傢伙，一直都知道為師偏袒你們的小師弟。
這些年來，也讓你們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委屈。
不過，你們都入了我的門下，為師又豈會虧待你們？
今日為師前來，特意送給你們一場造化。”
張空明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瞪大眼睛，驚呼一聲，“師父，你……”
可惜已經遲了。
在老師父說完那句話之後，他的身後驀然出現了一座大氣磅礴的“天師府”。
整座府邸虛幻透明，屹立在虛空中，巋然不動。
毫無疑問，在這一刻，老師父的宗師氣象再次出現！
只不過，如今出現的這一座‘天師府’，已經失去了昔日的磅礴氣勢。
好像其中蘊含的精氣神，已經跟隨著老師父的消亡，而徹底流逝。
所以眼下出現的這一座“天師府”，就顯得少了幾分生機。
下一刻，天師府內的諸多建築物。
比如玉皇殿、上清宮、萬法宗壇、靈芝園和百花池等等物體，全都從天師府內沖天而起。
再化作一道道流光，飛向下方的戰場上，進入到了張元山、張泰清和張永逸等親傳弟子們的身體裡面。
而那些建築物，都是老師父修行的根基，在此刻散作一份份助力，送給張元山和張泰清等弟子們。
在這些助力的推動下，張元山和張泰清等弟子們，自然能夠在修行路上，走得更遠。
也可以更快地照見他們的‘青山’。
張元山和張泰山等人，自然知道這個真相。
但卻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們寧願不要那些助力，只想讓師父的最後一道靈光，能夠多留在人世間一會。
哪怕只是多出個幾分鐘，也足以讓他們感到很開心。
因此，當那些“助力”飛進他們的身體裡面時。
張元山、張泰清和張永逸等弟子們，先是愣了一下。
接著一個個弟子仰天大吼，眼睛蘊淚，感到萬分地不捨。
“師父！！！”
畢竟修行的根基一旦散去，那麼就會加快靈光的消失。
而老師父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就說明他留在人世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也許再過個一、兩天，老師父的最後一道靈光，就會徹底消散，天地間也再無清風吹過。
張空明看著師父散去修行根基，已經來不及阻止。
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起來，很想開口問問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做？在人間多停留幾天不好嗎？
這樣他們師兄弟的心裡面，就都有了一份念想。
老師父站在虛空中，看著一份份修行根基，沒入其他弟子們的身體裡面，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接著，他看向大弟子，搖了搖頭，語氣中透出幾分無奈。
“空明，你怎麼還是這般哭哭啼啼的，給為師收起眼淚。
還有，把你照見的那座‘青山’，給為師看看。”
張空明連忙抹了一下眼睛，再拱手應道，“是，師父。”
在小師弟離開龍虎山，出去外面遊歷，追尋師父留下的痕跡時。
他這位當大師兄的，自然也沒有耽誤修行。
日夜誦讀師父留下的經書，再回想著和師父在一起的一幕幕畫面。
終於在半個月前，讓他照見了自身的‘青山’。
於是，在下一刻，張空明釋放出體內的一股氣機，引動四面八方的雲朵，迅速聚攏過來。
那些雲朵聚在張空明的身後，很快就顯化出了一道身影。
眉須皆白，慈眉善目。
正是老師父的身影。
只不過，比起老師父生前在世時的體態，這個由無數雲朵幻化而成的‘老師父’，少了幾分生機和活氣。
無疑，張空明照見的‘青山’，正是師父！
就像小白照見的‘青山’是老師一樣。
又像大地懶照見的‘青山’，是第一次見面的女網友梁芳菲一樣。
這位龍虎山的大師兄，以自己追隨著師父的每一個日子，為一把把炬火。
再以這些炬火，照亮自身的‘青山’，顯化出師父的身影。
而當老師父看到大弟子身後顯化的‘自己’時，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禁得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
老師父的笑聲也極盡開心和暢快。
接著，他一步邁出，整個人化作一陣清風，直接衝向張空明身後的那個‘自己’。
原地只留下老師父得意又開心的大笑聲。
“空明，你陪著為師最久，為師也一直有愧於你。
今日為師便以身踐道，助你演化一半滄海。
為師也只能夠幫你到這裡了。
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好好保重啊……”(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