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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猗正背對苗四,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制住。

蕭婺本能地就要拔劍,卻被蕭惟按下。他站在最前面,一臉僵笑看著苗四:

“苗小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呀?”

苗四目光向下,見蕭惟手腕青筋暴起,幾乎就要崩裂而出,便自信拿住了他的軟肋,格在謝無猗脖子上的匕首也緊了三分。

謝無猗倒是十分淡定從容,雖然被絞住雙手,但她的左手手指還是自由的,從他的禁錮中脫身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她剛要翻出蒼煙,就見蕭惟眼睛微眯,似乎想阻止她的動作。謝無猗不解,但仍遵從他的暗示,暫時放鬆了手指。

那就再等等。

再信蕭惟一次。

他們夫妻二人氣定神閒,可把成慨急壞了。他不是信不過謝無猗的身手,而是跟隨蕭惟回京以來,蕭惟對她的用心全都落在了他眼裡。萬一謝無猗有個三長兩短,他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

謝無猗和苗四距離太近,指望她配合自己是不大可能了,成慨站在蕭惟身後,開始盤算如何出手才能只讓謝無猗受傷而沒有生命危險。

原告劫持了被告,公堂內的氣氛驟然降到冰點,府衙外的喧鬧聲也逐漸遠去。

“苗四,我想問你個問題。”謝無猗忽然開口,“你真的瞭解我嗎?”

苗四一愣,與此同時,堂外高聲唱道:

“楚王殿下到——”

謝無猗迅速彈開左手指,蒼煙中的銀針和鹼粉同時發出。苗四慌忙去捂眼睛,趁著這個空當,謝無猗側頭繞開他的匕首,蕭惟搶步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成慨也緊跟著原地暴起,一腳踹倒苗四,將他手中的匕首打落。

蒼煙在謝無猗的指尖現出藍紫色的清光,楚王蕭豫才剛走進院子。

趴在地上的苗四強忍劇痛,恨恨地瞪著謝無猗。

他用盡最後的力量,竭力嘶吼:

“喬蔚,你欠我們一條命!”

言罷,他一頭撞在成慨的刀上。

鮮血飛迸,蕭惟背手扯過蕭婺的摺扇,“啪”的一聲展開在謝無猗身前。

蕭豫和褚餘風進門時,正好目睹了苗四血濺白扇這一幕。

應順已經瘋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殺人案,竟把當朝三位親王和一位三品尚書都聚集在京兆尹府,尤其是蕭豫,那很可能是皇帝默許的下一任君王。應順連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直接承認是自己殺了李山人。

“臣參見楚王殿下……”應順在血泊裡膝行向前,“殿下……怎麼來了?”

蕭豫掃視四周,冷哼一聲,“你一句燕王妃有殺人嫌疑,圍觀的人堵了兩條街,本王怎麼會不知道?”

應順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忘了回話。還是蕭惟先笑起來,指了指苗四遺落的匕首。

“應大人要不要先檢查一下匕首啊?”

“對,對……”

應順連滾帶爬地叫人查驗匕首,其大小寬度都和李山人的傷口吻合,蕭婺也確認以他剛才劫持謝無猗的手法力度剛好能造成李山人的死狀。

“看來的確是苗四殺了人嫁禍給燕王妃,敗壞燕王府的名聲啊。”蕭婺冷笑著看向褚餘風,“褚大人,這就是您家的好花匠?”

褚餘風看了看苗四,慌忙否認,直說自己府上沒有這個人。他的目光劃過堂中眾人落在謝無猗臉上,驀地定住了。

“你,你不是喬家娘子嗎?”

還真在這等著呢。

其實早在褚餘風跟著蕭豫進來的時候,謝無猗就知道事情還沒結束。她最多能證明自己沒殺人,但要自證不是喬蔚可太難了。

雖然她長得並不十分像喬椿,和海捕文書上的畫像有很大區別,這些年也不在澤陽,但有心人想查總能查出一些痕跡。褚餘風敢布這個局,恐怕早就知道那夜闖入他家的女賊是謝無猗了。

蕭豫冷眼看向被蕭惟死死抱住的謝無猗,一貫清寒的眉目間也帶上了幾分探尋。

不怪人說蕭豫內斂陰沉,謝無猗也不喜歡和這樣一雙死氣沉沉又洞察萬物的眼睛對視。她忙垂下頭,裝作心有餘悸地靠在蕭惟懷裡。

“喲,人都死了還一唱一和呢?”蕭婺忍不住陰陽怪氣道,“你別想騙本王,誰不知道你家褚瀚曾被喬椿拒過婚,這是記恨上喬蔚了吧?見個姑娘就說是喬蔚,本王怎麼看不出燕王妃長得像那個逆犯呢?”

“殿下說笑了。”褚餘風恭謹地躬了躬身子,“拒婚是小孩子的事,臣早就不介意了,不過臣不可能不認識昔日兄弟的女兒啊。”

我兒子才和你是好兄弟呢,謝無猗心裡“呸”了一聲。

“褚大人啊,還得謝謝你那日從賊人手裡救了本王。”

謝無猗沒想到蕭惟會在此時提起那晚的事,只聽他懶洋洋道:“不過三哥倒是提醒了本王,當年喬椿曾在核準人口土地時發現褚小哥強佔土地,本王記得褚小哥後來是下獄受了杖刑吧?”

家醜被當眾說出,褚餘風的臉色頓時很難看。謝無猗也詫異地轉臉看了蕭惟一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動機!

褚瀚是褚餘風的幼子,從小備受寵愛,而喬椿竟然查了他的地,讓他遭受牢獄之災,這不正是褚餘風報復的理由嗎?

難道蒼天真的庇佑,讓她窺見了一絲希望?

謝無猗欣喜若狂,不由得蜷住手指。緊挨著她的蕭惟彷彿早有預料,帶著灼熱溫度的左手順著謝無猗的手臂滑下,探入她的指縫,緊緊扣住。

微風拂過,謝無猗的心口被一下子堵上了。

“臣教子無方,讓殿下見笑了。”褚餘風訕笑,依然不死心地掙扎,“不過莊子是莊子,喬蔚是喬蔚,殿下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蕭惟也不理他,直接轉向蕭豫,“五哥覺得呢?”

蕭豫的目光還膠凝在謝無猗身上,他剛要開口,謝暄也匆匆趕來了。

“臣參見三位殿下。”謝暄捧起手中的書冊,跪在蕭豫身前,“臣聽聞燕王妃受疑,此本宗室事務,臣不該置喙。但王妃出身謝家,也算謝家家事。臣恐王妃久病在外引人誤解,故而斗膽請出宗族文書,請殿下一觀。”

謝無猗看著跪伏在地的謝暄,不由抿起嘴唇,眼底微有溼意。按謝宗義的性格,謝暄怕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動他交出文書,可萬一日後這事再被提起……

他是在拿整個謝家保護她。

這位兄長真是……麻煩。

蕭豫看過文書,裡面把謝九孃的身份來歷寫得十分詳盡,他把文書遞給褚餘風,這下褚餘風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不就是記恨喬椿和替他說過情的六弟嗎,什麼東西……”蕭婺小聲咕噥著,被蕭豫瞪了一眼後也仗著年紀大毫不退縮,直著脖子道,“愚兄口無遮攔,還請楚王殿下定奪!”

蕭豫一揮手,讓人把文書還給謝暄,正色道:“褚大人,今日你冒犯天威本應重處,本王念你是無心之失,便許你回府反省一月,好好想想什麼是君臣之道。”

他現在總理朝堂事務,褚餘風不敢辯駁,只能跪地謝恩。

“至於你,”蕭豫皺眉打量著和謝無猗依偎在一起掰都掰不開的蕭惟,“一回宮就折騰得雞飛狗跳,本王——”

“下次再犯數罪併罰!”蕭惟深深地作了個揖,“臣弟謹記王兄教導!”

蕭豫尷尬地張著嘴,到底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他負手看著謝無猗欲言又止,蕭惟卻早已越過滿地狼藉,挽住謝暄的手臂,“明天本王帶王妃歸寧,勞煩大舅哥告訴岳父大人,要好好擺一桌喜宴啊!”

說完,蕭惟拉起謝無猗就走,連謝無猗想給後面表情各異的人行個禮都來不及。

“小猗,走這邊,剛才沒受傷吧……”

回到馬車上,人前如膠似漆的蕭惟和謝無猗默契地鬆開手,各自坐在一側。

今日的戲已經做足了。

或許是苗四死前震耳欲聾的那句話,或許是褚餘風和喬椿的過節,或許是謝暄幫她證明身份,又或許是蕭惟提前做好的安排,謝無猗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

在看到馬車前滿頭大汗的封達時,她就知道蕭豫和謝暄能來是蕭惟派他去報的信。蕭婺是武人,蕭惟又不受重視,只有請出蕭豫才能真正結束這場鬧劇。

他暗示她拖延動手的時間,委委屈屈地十指相扣,是為了讓蕭豫親眼看到他們夫婦被人欺負成了什麼樣子。

只有這樣,蕭豫才會懲戒褚餘風,也等同於給朝臣一個警告。

背地裡議論議論就行了,非要當面計較起來,蕭惟能搬動的靠山他們誰也惹不起。

能在短時間裡安排好這麼多事,還親自坐鎮京兆尹府,蕭惟怎麼可能是個無能放浪的紈絝呢?

他這麼做,是在躲紛爭嗎?

謝無猗鬱悶地嘆了口氣,皇家真是麻煩,偏偏她還一腳踩在泥坑裡,想拔都拔不出來。

“怕嗎?”蕭惟忽然問道。

謝無猗抬頭,見蕭惟正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

怕什麼?怕苗四的劫持,還是怕褚餘風的指認?

前者肯定是不怕的,謝無猗已經把苗四逼到死角,又怎會放心地背對著他?她知道沒有找到兇器無法定案,因此才決定搏一把,只要苗四對自己動手,應順自會有判斷。

至於後者……

喬椿的冤屈沒有洗雪,因軍糧押運而死的軍士沒有安息,稍有差錯就會滿盤皆輸,她豈能不怕?

想要毀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疑心。它會像一粒種子,在人的心裡生根發芽,直至勢不可擋,長成參天大樹。

今日她僥倖逃脫,下次可不一定還會這麼幸運。

褚餘風已然動手,她的時間不多了。

良久,謝無猗才回答:“有點,我不知道苗四為什麼要說我是喬蔚。”

“是啊,為什麼……”蕭惟低下頭,一室相隔,他眼中早沒了面對外人時那種疏懶恣意的笑意,聲音也越來越小,“大概是因為我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吧。都是血脈至親,是父親,是兄長……”

“小猗。”蕭惟閉目靠在馬車壁上喚了她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想大哥了。

無論現在與三哥多麼要好,都是大哥領我長大,教我讀書認字,待我如兄如父。

“爻”為卦符,可千般萬般卦象,也沒能算到蕭爻的大好年華會驟然隕落在他鄉的土地上。

蕭爻出征前,蕭惟想去送行,可蕭爻卻說送的人太多不好,恐父皇疑心,硬是沒讓他去。蕭惟不理解,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誰能想到那竟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後來,蕭爻的屍骨葬在邛川,蕭惟能祭拜的只是一方冷冰冰的衣冠冢。

謝無猗定定地回望,她能感覺到這一刻,籠在馬車陰影中的蕭惟是蕭索的,疲憊的,更是孤獨的。

鬼使神差地,謝無猗問他:“如果巫堇是天理公道,殿下會相信巫堇嗎?”

蕭惟緩緩睜開眼。

原來,這是她心中的巫堇。

明媚的天光忽地透過車簾,在謝無猗的臉上汩汩流動。他看著她,看著她明明懷著十二分的防備還願意來寬慰自己,心口不禁湧起一股灼熱,幾乎難以自抑。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蕭惟卻笑意悠長。

“小猗是巫女,我當然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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