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梅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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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輝真人講的故事較為完整。
按照規矩，庫房酉時清點一次，寅時再清點一次，青輝雖然夜宿紅船，但還是在寅時回到了庫房。
這時候發現庫房失竊，他就馬上傳訊給了劍宗，然後召集其他盟友，他本人也是迅速帶著曹巖來到了劍宗開會。
現在才只是卯時初，已經開始開會了。
江河殿上的眾人一聽青輝是夜宿紅船導致庫房失竊，丟失了這麼多的靈石，都氣得破口大罵。
倒是也沒有人懷疑青輝監守自盜。
為了防止神魂長老監守自盜，劍宗和河左盟都有一套規矩。
庫房一旦出事，負責的長老需要照損失數目賠償，且以後沒有升遷機會，也不會再安排駐守。
而且去駐守的長老要留一縷魂燈放在宗門，就算跑了，宗門也能根據魂燈的指引把人找到。
駐守的神魂長老一年一輪換，這些年來也一直沒出過什麼事。
畢竟這個職位油水多，要負那麼重的責任，俸祿自然高一些，而且平時有些靈石損耗，這都算是合理的範圍。
每天負責清點入庫的也是這位長老，稍微吃點零頭，這都算是默許的收入。
所以駐守靈石洞，相當於是給神魂長老發福利，誰又會想不開監守自盜呢？
一頓飽和頓頓飽分不清嗎？
懂的人都沒有去懷疑青輝長老，他們只是罵他壞事。
雖然規矩說了要賠償，但五十萬靈石數目太大，讓他賠償，他也賠不起啊！
眾人氣憤惱怒，張池卻道：“青輝長老高風亮節，晚輩佩服。”
“？？”
在場眾人滿頭霧水，這還高風亮節？
你是在說反話嗎？
熾火真人是個暴脾氣，當即怒懟道：“你這小娃娃，在這裡說什麼瘋話？”
張池搖搖頭，道：“晚輩只是設身處地地想了一下，假若我是青輝真人，因為我疏於職守，而導致靈石失竊，我可能不會馬上報告給宗門。
我可能會想辦法先把賊找出來或者把東西找到，彌補過錯，實在找不到了，我也可能會掩蓋這件事，想辦法填補窟窿。
而青輝長老在事發之後卻毫不猶豫地報告給了劍宗和聯盟，完全不計較個人得失，雖然夜宿紅船有錯在先，卻也依然算的上是高風亮節。
晚輩佩服。”
這一頓誇，把青輝真人的臉都誇綠了。
其他人也回過味來了，張池這哪裡是在夸人，分明是在借誇讚表達自己的疑惑。
妙啊！
張池畢竟是晚輩，質問長輩當然不好。
而換了個形勢，大家都能聽懂，他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也不至於把對青輝的懷疑擺在明面上來，算是給他留了點面子。
最妙的是青輝不敢發火。
張池若是質問他，他可以生氣，但張池是在誇他，他生氣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心虛？
張池很清楚，青輝敢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做好了準備，相關的證據肯定也沒那麼好找。
但這裡並不是法庭。
這裡不是講證據的地方。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罪名就已經成立。
青輝連忙解釋道：“我當時沒想太多，發現靈石丟失，我整個人都懵了，只想著趕緊彙報宗門。”
這個說法勉強算說的過去，但一個神魂長老心態真的能有這麼差嗎？
不管別人信不信，江輕雲先表示自己信了。
“張池，現在是討論靈石失竊案的時候，閒話少說。”
這是她對張池的口頭警告。
在別人面前，她一直是一個嚴師的形象。
張池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如果事不關己，張池可能就聽話了，但這次不行。
我偷了五百靈石，他們說我偷了五十萬？
他們這是誹謗啊！
當然，江輕雲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所以張池只問具體的問題，不再做出評價了。
“昨夜的陣法沒有被破壞也沒有產生作用？”
“是的。”
“巡夜的弟子也沒有發現異常？”
“是的。”
“真人回去清點的時候門也是關好的？”
“是的。”
張池的這些問題，從一開始，青輝就只能有這樣的答案。
一旦有另外的答案，就和他之前的說法衝突了。
張池知道這一點，卻當眾這麼問，便是想讓他在眾人面前確認一次，不給他改口狡辯的機會。
青輝原本覺得自己做得應該是天衣無縫，他也承認錯誤了，大不了就是承擔這份責任。
不管怎麼樣，都懷疑不到他身上來。
可隨著張池一個個問題問出來，明明都是他預想好的答案，但說出來之後，他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問了這麼多，你有想法了沒有？”
周遊有些不爽地說道。
張池的表現太優秀，讓他覺的很尷尬。
他被掌門詢問，不知道做什麼，但張池卻能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從容地對一個長老問話。
對比之後，高下立見。
他當然不想張池繼續出風頭。
張池也差不多問夠了，便對周遊微笑了一下，才拱手向坐在上位的江輕雲道：“弟子認為，應立刻抓捕巡守庫房的所有弟子，分別關押審訊。
同時，請曹洞主和青輝長老暫時留在宗門本部，配合調查。”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江輕雲眼珠子瞪大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飄了！
神魂長老犯了錯，賠錢就行了，你懷疑他，也不能這麼直接啊！
“你是在懷疑本座監守自盜？”
青輝真人冷哼一聲，釋放出強橫的殺意。
神魂強者，意念都可傷人。
張池卻絲毫不懼，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傢伙敢動手？
他絲毫不露畏懼之色，大方地與青輝真人對視。
如張池所料，那駭人的氣勢在靠近張池的地方就消散了，沒有真的落在他的身上。
張池可是有後臺的，掌門就在座位上盯著看呢！
“青輝前輩，我不是懷疑您監守自盜，只是請您避嫌，前輩放心，若我來調查此事，三日之內，可還前輩清白。”
青輝都被他給整無語了，我清不清白我自己不知道？
就這你還能給我洗白了？
江輕雲冷聲道：“張池，你修為尚淺，靈石一案事關重大，你如何能擔負得起責任？”
沖虛長老這會兒卻是笑得滿臉褶子，溫和地道：“掌門，老夫倒是覺得可以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不如這樣，由周遊率白虎堂前去靈石洞調查，張池同去輔佐，掌門意下如何？”
沖虛又打了一手好算盤，上一次打這樣的算盤，還是在三天前。
且不說殿內什麼反應，江河殿外的吃瓜群眾已經炸了鍋。
好傢伙，你擱這逮著一個人可勁欺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