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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老夫人目光如炬地緊緊盯住尚成春。

尚老闆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

尚老闆走南闖北,在東邊打過狼,西邊放過槍,最要緊是偷偷摸摸出了很多少兒不宜的***。

他雄赳赳氣昂昂、八尺男兒漢,這輩子怕過誰?!

除了官衙來查抄***的小吏,他啥也不怕!

噢,還怕秦夫子斷更、爛尾、水文充字數。

噢噢,還怕自家傻婆娘拿筷子敲他頭。

噢噢噢,還怕耗子、蟑螂、七星瓢蟲、蚱蜢、蜈蚣、長蟲...

想起長蟲,尚老闆渾身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但是他堅持沒讓瞿老夫人看出來,他不能輸人、更不能輸陣,輸哪個都是給顯金丟臉。

瞿老夫人率先移開眼神,略垂眸,隔了半晌笑了笑,「是嗎?聽起來倒像是咱們陳記,家中藏有金鑲玉,諸人反倒皆不知。」

瞿老夫人站起來,理了理衣襬,將那隻裝著綠松石翡翠珠鏈的紅絲絨木匣子放在桌上,單手推了過去,「買賣不成,情誼在。」

瞿老夫人神色淡淡的,叫上瞿二嬸,走了兩步,回過眼眸,「收著吧,顯金的朋友,我們陳家也該好好禮待。」

瞿老夫人話音落地,便帶著瞿二嬸頭也不回地走了。

剛回府,便見有個身著長衫、留八字鬍、讀書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在門房處比比劃劃地登記,「吾乃清水鎮,秦...」

「欸欸欸,對對,秦始皇的秦。」

「是是,秦廣生。」

「廣?行千里致廣大的廣,生者為山山而川、生生不息是也。」

門房像看智障般看向這讀書人,食指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小相公,你看,我像是聽得懂你拽文的人嗎?」

瞿老夫人下了騾車,上前一步,「秦...」

秦夫子轉過頭,八字鬍十分應景地抬了抬,「...鄙人清河鎮雲嶺蒙館夫子,昭德四年的廩生,今朝前至宣城府參加秋闈鄉試,特來拜會賀掌櫃。」

說著拿了今年秋闈的名帖給瞿老夫人過眼。

廩生,是前幾名的秀才。

這是來考舉人的。

瞿老夫人不敢怠慢,轉頭看向門房,面帶薄慍,「秀才公也敢攔!素日是怎麼教你們的!」

秦夫子垂手站到瞿老夫人身後,等她給自己出頭。

瞿老夫人頓了頓,又問,「金姐兒呢?怎不叫她出來接?」

門房支支吾吾,「賀姑娘,一早就去了績溪作坊,不到傍晚是不回來的。」

瞿老夫人便看向秦夫子,慈藹地笑道,「要不,您進去等?」

秦夫子連連擺手,動作笨拙,無形中透露出常年看書寫文章,不與人打交道的恐慌和躲避,「不了不了——金姐兒不在,我進去幹甚?您是?」

瞿老夫人心平氣和,「我是陳三爺的母親。」

秦夫子好似想了想陳三爺是誰,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結結巴巴道,「噢噢噢——是這樣,我還要回去溫書,便也不等了。就託您給金姐兒帶個話吧——」

瞿老夫人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今年描紅本的契約好似到期了,清河鎮並周邊四五個鎮和鄉,都等著她再籤,她若是有空,就挨個再去一趟,孩子們和老秀才快沒紙用了。」

秦夫子如連珠炮。

瞿老夫人默了默,嘴角緊抿,輕輕頷首。

秦夫子高興起來,又轉身從角落裡掏了拿麻布裝好的兩兜子遞給瞿老夫人,「...自家種的瓜、山貨、野菌...內人給金姐兒和喬大姑娘一人做了兩雙鞋襪,也勞煩您拿給她們。」

瞿老夫人遲疑著接了過來。

瞿二嬸連忙去接,卻被瞿老夫人避開。

秦夫子又魯直地交待了兩句,不顧瞿老夫人的挽留,直衝衝地向外去,拐過牆角,便聽妻子文娘忐忑道,「...你這也能給顯金長臉?」

秦夫子又鈍又魯的神色早就不見——能寫出爆款狗血《那書生真俊》的大手子,怎麼可能是個不通人情的憨二傻!

「我不這樣,反倒叫陳家懷疑,是顯金特意將我們一個一個蒐羅起來的。」

秦夫子揉揉鼻頭,再挽住妻子的胳膊,嬌憨道,「走啦走啦,去吃醬肘子啦!大後天就要進小號考試了,又要脫層皮。」

這頭夫妻感情甚妙,那頭主僕正在私語。

瞿二嬸看著秦夫子風一般的背影,不愉嘟囔,「...什麼人啊,一點規矩都不懂!」

瞿老夫人不贊同地輕斥道,「被點了廩生的秀才,多半能上舉人!他不過三十來歲,上了舉人再有寸進,便是大造化!別說不懂規矩,人家就是不搭理咱們,也是應當!」

瞿二嬸縮了脖子:自家老夫人對讀書人的尊重,比城牆都厚,比龍川溪水都湍急,比她對隔壁戲班當紅名角兒周遠安的執念都要深。

待天色將晚,門房來報,顯金回來了。

瞿老夫人坐在擺好盤的圓桌前,抬了抬眸子,瞿二嬸便應聲去請。

顯金來不及洗臉洗手,一進門便見瞿老夫人穩如泰山地坐在圓桌上方,桌上擺了一個小鍋子,旁邊花團錦簇地擺了十來個小碟。

瞿老夫人請顯金落座,「...廚房說你娘喜歡打鍋子,她愛吃涮羊肉,你如今尚在孝中,我便叫張媽媽做了辣豆豉鍋,又叫廚房買了新鮮的竹蓀、塊筍、蘑菇和水菜。」

瞿老夫人記起那碗鹹豆漿面,又問道,「還有什麼想吃的,現在叫廚房準備,應也來得及。」

顯金乖順地坐到瞿老夫人身側,就著桌上的熱碗碟先浣手,再笑,露出尖尖的犬牙——這是中和她身上清冷瘦長氣質的法寶。

「這樣豐盛,便是再請大太太和二太太來,也盡吃得了。」顯金笑眯眯地說。

瞿老夫人擺擺手,「老大媳婦最近在作畫,說是什麼百鳥圖,還特意請董管事拿了幾張三丈三的品宣;」

老二媳婦,則是個危險話題。

瞿老夫人嘴角一個清淡的笑意,「老二媳婦這幾日算賬、理貨、調教夥計,十分焦頭爛額。」瞿老夫人不由搖頭,「她也是沒這個心思好好吃頓飯的。」

顯金挑挑眉,不置可否。

瞿二嬸上茶。

瞿老夫人介紹,「聽說你愛喝涼茶,也不太愛喝苦茶,這是拿桑葚和著冰糖熬成醬,再將石巖龍井煮三遍後窖在井裡,冰透了拿出來的。」

瞿老夫人接過瞿二嬸手裡的茶盅,親給顯金倒了一盞,「你嚐嚐吧。」

顯金立刻站起來,雙手將茶盅舉過頭頂,態度無比、十分、異常、極度恭敬。

開玩笑!

領導設宴,要麼要開你,要麼要升你。

無論哪種,都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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