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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金深吸一口氣,將捏緊的拳頭緩緩鬆開,向圍觀看客娓娓解釋,“陳記買‘盲袋’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一百二十文您買的是袋子裡的紙,集齊四張色卡得一張六丈宣只是一個彩頭罷了!”

顯金踱步到人前,雙手一攤,大聲道,“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得到彩頭!?”

彩頭是啥?

既是吉兆,又是比賽得勝後獲得的獎賞!

說白了,這彩頭本來就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東西!

要每個人都能有,那還叫什麼彩頭啊!

這死胖子也太要強了。

彩頭沒佔到,還打上門來——這可要不得!

顯金環環相扣,每個環節簡明扼要,解釋清楚,看客們想了想,不禁連連點頭,看向孫順的眼光裡透露著不贊同。

孫順胸口頓生出一口濁氣,憤怒得臉上的油都快淌下來了,“你你你你!!”

“孫廩生!您也是讀書人!無益世言休著口,當慎言啊!”

顯金開口截斷,目光如炬地看向孫順,“孫廩生說我陳記騙錢。我陳記立足涇縣,三代踏實做紙已有近百年,您空口白牙就說陳記騙錢?就憑自己花了錢?——未免太過武斷!”

鎖兒看顯金的目光猶如看天神降臨。

她單方面宣佈,這人間世,她第一喜歡自己掌櫃!

孫順眯著眼咬牙切齒,“空口白牙?”

孫順一把拽過櫃檯上的牛皮紙袋,抽出裡面兩張厚厚實實的桑皮紙狠狠甩在地上,“臘月底,陳記在青城山院前擺攤賣盲袋,一共賣出八百袋,盡數被我山院書生買入!每張紙袋都有編號!我們十餘人一個人一個人地摸過去,一個紙袋一個紙袋地蒐羅盡,沒有!沒有袋子裡出現過月白色卡!”

“你不是騙錢是什麼!”

顯金心裡愣了愣。

還真…還真有人…一個袋子一個袋子搜啊!

看來,基數還不夠大啊!

…還有,這人也真是他媽的閒。

顯金心頭的怔愣,面上卻絲毫不顯露,穩沉地彎腰撿起地上那張紙,眯了眯眼,側眸問孫順,“您能保證每個袋子都找過了嗎?”

孫順眼珠子一轉。

他們這幾個滁州府的倒數都包攬了快五百個袋子,其他府買袋子的也都是後進,後進惜後進,都是熟人,這又去掉兩百多袋,後來他和淮安府那張傻子打擂臺,出了高價求最後一張色卡,又挨個兒問過去,這又去掉八十來袋。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他們幾個幾乎摸遍了至少七百九十餘個袋子。

沒有。

就是真的沒有。

孫順梗著脖子,“那自然!”

顯金將那兩張桑皮紙扣上,雙手抱胸,整暇以待,笑盈盈地看向孫順,“孫廩生,您說謊。”

這對讀書人是塌天的指控!

孫順還指望能兩榜出仕,光宗耀祖呢!

孫順手指指向顯金鼻子,“你個小婊子!嘴上放乾淨些!”

顯金拳頭又硬了,這次深呼吸了兩下,才將想把他頭揪掉的衝動壓下去,“你嘴巴才要放乾淨點!”

顯金轉頭面向大眾,高聲道,“我記得,貴山院喬山長之子就在陳記買了盲袋,但你這紙上沒寫!”

孫順衝口而出,“不可能!他不可能買!”

顯金笑了笑,歪頭回憶,“那日下著雪,喬公子看了陳記擺出的木牌後,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天元式’‘計算得當’之類高深的話,隨後便掏錢買了一個牛皮紙袋離開…”

“我印象頗深,後來我們董管事告訴我,這是青城山院喬山長之長子,頗通算籌,且前年以解元頭名透過鄉試。”

聽聞有人鬧事,剛從庫房急匆匆趕來的董管事,莫名被Cue,眼神中透露著“你在說啥”的困惑。

顯金向董管事招招手,“董叔,我沒記錯吧?”

董管事眼中困惑的光越發明媚。

鎖兒急得想撂袖子,幾欲替叔上場。

董管事腦子裡過了過,忙點點頭,“是是是!這涇縣誰不認識喬家公子呀?青年才俊,年少成名,他來買盲袋,著實是我陳家之幸!”

顯金滿意點頭,又半側身轉向孫順,勾唇淺笑,“我看您這兩張紙上,沒寫喬公子的名字。您既沒說謊,那您到底是否問過喬公子?喬公子是沒告訴您呢?還是喬公子袋子裡也沒有呢?”

孫順囁嚅厚唇,看向跟著他的幾個倒數。

倒數們默默躲開,假裝看不見老大求救的目光。

那可是喬徽誒!

解元喬徽誒!

下個三年即將衝擊一甲進士的喬徽誒!

這種人,怎麼可能跟他們混在一起啊!?

他們是吃了豹子膽,才敢去大剌剌地和喬徽勾肩搭背拉家常,“欸!徽哥,你也買袋子了?你袋子裡是啥啊?”

倒數們想到這個畫面,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氣氛瞬間沉默了下來,隔了一會兒,人群裡響起十分委屈的聲音。

“好個喬徽!自己也買了,還嘲諷我!”

眾人望過去。

張文博雙手握拳,悲憤交加,像個被無辜背叛的怨婦。

孫順突然想起什麼,挺直腰桿,怒目圓瞪,“是了是了!你說他買了,他就買了啊?我還說他沒買呢!”

顯金笑了笑,輕描淡寫,“那去請他來吧。”

孫順脖子前傾,像只胖蛙,一聲“啊”聽起來像“呱呱呱”。

顯金抬了抬下頜,“你我二人爭論不休,看官們得閒的可當場好戲慢慢看,可好戲終究要落幕,始終要出個結果,還陳記一個清白。”

看客們繼續點頭。

有過路的從商人家,看著顯金的目光透露些許欣賞,側身問身旁人,“這位小女子可是陳家的姑娘?”

身旁人是水西大街上的木匠店主,認得顯金,這小姑娘拿著個奇奇怪怪的樣式說這叫“算盤”,請他幫忙做做看。

“…是陳記紙鋪新任管事,好像是陳三爺的女兒。”木匠加了一句,“但奇奇怪怪欸,這姑娘姓賀。”

路過商賈愣了愣,正想再作打聽,卻聽這小女子繼續道,“博兒,你既與喬公子相熟,便請他辛苦拿上袋子跑一趟吧?”

被點到名的張文博略顯猶豫。

他和喬徽的關係,依靠喬徽嘲諷他、他當場被哽住,回家因為沒及時想出反擊的話而痛哭流涕,來長線維繫…

顯金看出張文博的遲疑,輕聲附耳道,“勞您告訴喬公子,他若來,我就將這套天元式的解法告訴他——”著重強調,“必不忽悠。”

做生意,當真臉皮要厚。

誰說一個事兒,不能忽悠兩次?

今日第一更,第二更在下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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