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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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就成功了,麥琪!”這是一個聰明的女孩。”
“你的鼓勵是不必要的,但我很感激。”
“來吧,我幫你站起來。”
喬向倒在地上的黑髮女孩伸出手,她欣然接受了。他把她拉直身子,緊緊抓住她,她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一步,先是左腿,然後是右腿。她拼命地搖晃著,但這次總算沒有摔倒。她一直步履蹣跚,笨拙笨拙的步態一點一點地矯正了。又練習了幾分鐘後,她自信而優雅地滑翔著。
“這就對了。”喬進一步鼓勵她。“告訴過你走路沒那麼難。”
“你又錯了。事實上,走路是相當具有挑戰性的。”
至少在一個直到那天早些時候還沒有血肉之軀的宇宙生物看來,事情就是這樣的。對於像喬這樣的人來說,把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前面的簡單動作似乎毫不費力,因為他根本沒有考慮其中的含義。在突觸必須發出訊號,所有的肌肉必須以近乎完美的和諧方式協同工作之間,馬赫拉特拉克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把這一切都弄清楚。呼吸、說話和眨眼也是如此,儘管這些更容易掌握。
“當考慮到這些基本需求所需的所有計算能力時,我開始理解為什麼你們人類仍然無法弄清楚暗物質的操縱。”
“嗯,我們不可能都是來自虛空的超級智慧生物,對吧?”我的意思是,我聽說大多數新生兒需要一年的時間來學會說話和走路,而你很快就學會了。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你的奉承是徒勞的,是討人喜歡的。”
“哈哈哈。媽媽總是說我很有魅力。可惜你是唯一同意她觀點的女士。”
“我的理論是,你缺乏個人責任感和責任感,是你在求愛方面遇到困難的主要原因。”
“哈哈……哈哈……是啊……可能……”
以如此直接而浮誇的方式告訴他的缺點,挫傷了這個純樸的人的自尊心,使他的笑容變得緊張,情緒一落千丈。
“你還好嗎,喬?”麥琪抬頭看著他。“你表情和心率的變化表明你正在經歷痛苦。”
“嗯,有點。只是被坦率地告知我的糟糕程度有點傷害了我的感情。”
“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目的是指出你的缺點,這樣你就可以改正它們,而不是攻擊你的性格。”
“不,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們這些傢伙不擅長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所以,你能不去嗎?”
“我理解。”
當這個無關緊要的資訊進入她廣闊的意識中時,她旋轉的眼睛再次閃爍了一秒鐘。
“不管怎樣,既然你的腿恢復正常了,我們回我那兒去吧?”
“確實。我很想看看你住在什麼地方。”
說完,麥琪和喬終於離開了他們相遇的邪教大院,進入了大城市戴夫-156的街道。僅這個龐大的定居點就容納了巴特龐德-4全球170億人口的三分之一。顧名思義,這個星球是圍繞白星Butte
po
d執行的第四個星球,它只是第三大英帝國(簡稱3BE)統治的86個星系之一。這個星際政府本身是一個更大的組織的一部分,這個組織被稱為聯盟政府聯邦。
然而,喬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他只是他母星的茫茫人海中的一張普通面孔。至少在遇見瑪姬之前,他曾經是。當這對夫婦走在Dave-156的街道上時,這個穿著蒼白年輕女孩面板的宇宙實體吸引了各種各樣的目光。至少他們不是一絲不掛。麥琪用她的物質操縱技巧為喬做了一套相當醒目的紅金色套裝,並用死去的邪教教徒的長袍為自己做了一件配套的連衣裙。
雖然這個男人很高興他不必帶著吉米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地走來走去,但他對這種正式風格的禮服並不是很舒服。儘管如此,他的新女友——因為找不到更好的詞——還是為他做了這些衣服,他不想因為拒絕穿而冒犯她。理想情況下,他會穿上他在儀式之前穿的Ret
oStyle™t恤和牛仔褲,但有個麻木不化的傢伙把一根等離子螺栓射穿了他的儲物櫃。
然而,當他把那個女孩送回公寓時,喬不禁注意到她似乎在相當專注地盯著他。儘管那些被她稱為眼睛的旋轉的黑色凹坑有一種可怕的美,但她堅定的目光只會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
“眨眼,麥琪。”他提醒她。“如果你要使用人類的身體,你需要正確使用它。”
“我以後會努力的,喬。然而,此刻我很忙。”
“哦?做什麼?”
“計算原子。”
“哇,你能看到原子嗎?”
“是的。”
“這可能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你把我的也算進去了?”
“是的。”
“那麼,我有多少呢?”
“這正是我想要確定的。”
“對了。不過,你能低調一點嗎?我覺得你把我的右眼弄哭了。”他擦了擦臉頰上的溼點。“不,等等。這是血。”
“……我向你道歉,”麥琪把目光移開。“我往往太專注於工作,而把太多精力放在學習上。”
“這是好的。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對吧?”
這個回答讓她有點高興,但還不足以讓她對此發表評論。
“那麼我的原子有什麼問題,你不能把它們全部數出來?”
“你總是失去它們。”
“對不起,什麼?”我正在失去原子?”
“確實。一直這樣。”
“這……這正常嗎?”
“是的,據我從其他肉體身上所瞭解到的。別擔心,喬。它的速度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但仍然足以挑戰我的計算。”
“啊。我想這很好。那麼,我失去了哪些原子呢?”
“那些你從肺部排出的細菌,以及那些隨著你的死皮一起脫落的細菌,等等。別擔心,我已經冒昧地把它們收集起來了。”
麥琪舉起左手,她那纖細蒼白的手指捏著一個看起來像棕色小球的東西。
“呃……好吧?這很貼心,但也有點詭異。請不要這樣做。”
“很好。”
他們繼續走著,但喬在一分鐘內又感到有人在窺視他。
“麥琪,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
“我在眨眼睛。”
“是的,但是,你不會又在數我的原子了吧?”
“我不是。這次我想學習你對錶情的掌握。”
事實上,在呼吸、眨眼和走路之後,控制面部肌肉是她自己指定的訓練團的下一步。
“掌握,嗯?我想如果我想的話,我可以做一些很傻的事。比如這個。”
然後,不知從何而來,幾乎沒有提示,喬就這樣做了。他把臉扭成一個齜牙咧嘴的鬼臉,看起來就像他在嚴重便秘時忍住了打噴嚏。然後他伸出舌頭,交叉著眼睛,然後擺出一副最能形容為困惑痛苦的表情。他試圖炫耀自己對錶情的精通,這引起了瑪吉的一個相當獨特的反應,她的石頭臉捲曲成最寬的微笑,她從未表現過。
“感謝您對我學習的幫助,但這是不必要的。在學習如此高階的技術之前,我必須先學會基本的表達。”
“哈哈,”他一笑而過。“嗯,他們確實說過在你會跑之前你需要先學會走路,所以我想你最好在這方面下功夫!”
“……哦。”
“……你想試著跑步,是不是?”
“是的。”
“哈,”喬嘆了口氣。“等我休息一會兒再說,好嗎?”已經是多事的一天了。”
“很好。”
這對奇怪的夫婦沉默了下來,繼續向前走著。這種情況持續了整整三分鐘,然後麥琪又做了一件奇怪的事。她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猛地抬起頭,凝視著那些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就像一座混凝土山。
“什麼?出什麼事了?他問。
“你確定你沒有迷路嗎,喬?”
“非常肯定,是的。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到一間公寓,上面貼著你的名字。”
“哦,那可能是另一個喬·穆里根。”
“姓你的不止一個?”
“是的。我想銀河系裡有很多喬·穆里根。”
“嗯。那麼幸運的是,我們簽了這份合同。”
“看到了嗎?我知道如果沒有正式的契約,你是不可能和他們簽訂超自然的契約的。”
“的確,在這方面,您偶然的洞察力比我強多了。”
談話中又出現了一次停頓,足足持續了15分鐘,這讓喬松了口氣。他不習慣這麼隨便地和女孩子說話,所以每次要說點什麼時,他都感到很緊張。那個女孩一時心血來潮就把他扔到太陽系的另一邊,這也無濟於事,但他儘量不去過多地想那些消極的想法。這種長時間的談話中斷讓他在某種程度上給自己的社交充電,至少在他們遇到某個特定的人之前是這樣。
“哦。我的。上帝。”
一個相當豐滿的女人突然擋住了這對夫婦的去路,她穿著一套引人注目的藍色衣服,梳著一頭蜂箱似的金髮。她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低頭看著麥琪。
“小姐,你的身體經受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吼道。“你的頭髮,你的眼睛,還有你那可怕的面板——你不應該這麼頻繁地使用那些新奇的基因模型!”你簡直不像人!”
“我的外貌不是由你來決定的,多洛雷斯·卡斯橋。這事只有我和喬有權管。”
這位胖乎乎的闖入者顯然對她的全名莫名其妙地被喊出來感到吃驚。然而,她似乎抓住了麥琪說的最後一句話,並迅速將她的憤怒轉向了那個穿紅色西裝的年輕人。
“是你讓她對自己做這些事的,是嗎?”你應該為自己是永恆的神後的臣民而感到羞恥!”
“別激動,夫人。我向你保證這裡沒有基因改造。不過恕我直言,你自己也可以用一些SlimFastP
o™。”
“神經!”
多洛麗絲想打喬一巴掌,但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打到喬,就撞到了一塊看不見的磚頭上。她在震驚和痛苦中退縮,顯然被這無法解釋的障礙嚇壞了。她的目光碰到了麥琪那永遠黑暗的深淵,那深淵對她的輕蔑,就像對地上蠕動的蛆的輕蔑一樣。
“我真的很同情你微不足道的存在,多洛雷斯·卡斯爾布里奇。你最好從我們的生活中抽身出來,為自己找到目標。來吧,喬。”
她抓住那傢伙的手,強行把他拖走了。他勉強說了幾句道歉的話,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她現在走了,麥琪。我想你可以放開我。”
女孩像以前一樣僵住了,然後把臉轉向他。
“難道我的外貌真的那麼不人道,值得你這樣貶損我嗎?”
“不。她就是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婆。你讓她滾開是對的。更重要的是,我很驚訝你沒有打爆她的腦袋之類的。”
“你的擔心很可愛,但沒有根據。我的自尊心不會脆弱到要求對這種微不足道的侮辱做出暴力回應的地步。”
“不過,你還是為我生氣了,對吧?”
“……是的。你是我的同伴,我有義務保護你。”
喬微笑著拍了拍那扭動的黑色頭髮,只是暫時被它對他的面板有多麼難以置信的絲般光滑的感覺嚇了一跳。
“你剋制得很好。”
瑪吉笑得很開心,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這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純粹而瑣碎的方式說“幹得好”。聽到這句話,她有點高興,不過還不足以發表評論。
“那麼,來吧。到我那兒去吧。這只是關於…啊,胡說!我想念我的肥皂!”
他完全忘記了時間,因為他之前一直專注於幫助麥琪學會“著地腿”。
“喬,我一直想打聽一下這些‘肥皂’的情況。它們是什麼?她微微歪著頭問道。
“哦,這是肥皂劇的縮寫,只是一些基於戲劇的娛樂。這一季真的是一流的。我真的不想錯過《初戀》,但是……好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要趕明天的重播。”
“好奇。我想體驗一下你感興趣的‘肥皂劇’。”
“你?好吧,我完全贊成馬拉松,但我認為我們沒有時間把所有的187集都重看一遍,所以最後30集就可以了。”
“這些情節是作為資料儲存在某個地方嗎?”
“是的,我的公寓裡有前幾季的盒式影集。”
“給我看看這些套裝。”
喬點點頭,馬上把麥琪領到他住的那幢摩天大樓。他們一直使用的那些懸著的街道在這座大城市的第五十層左右徘徊,喬的公寓在六十六層。然而,進入這個空間後,很明顯,“公寓”這個詞可能太過強烈了。這是一個很小的空間,大約5米寬,4米長,2.5米高。它的大部分被一個看起來很古老的笨重的豆莢狀裝置佔據了。它那灰白色的金屬表面佈滿了各種刮痕、磕磕碰碰和汙跡,操縱滑動玻璃門的機械裝置似乎在它關閉或開啟時發出憤怒的嘶嘶聲。在這個幽閉恐怖的空間裡,除了牆上掛著一張微笑的半機械人老太太的照片外,沒有其他傢俱或裝飾。根據畫框上的銘文,這顯然是機械伊麗莎白二世,第三大英帝國的永恆神女王。
“好了,我們到了。穆利根之家,他們喜歡這麼說。”
“你住在這麼小的地方?”
“是的。從我記事起就在這裡了,真的。”
“你不願意住在一個更寬敞的房間裡嗎?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哦,不。我住不起那種地方,開什麼玩笑?我還沒有重要到能像格雷格那樣擁有一份工作。”
事實上,在這個社會中,享受就業福利的人不到總人口的0.1%。因此,任何有穩定工作的人都被視為有聲望和重要性的人。格雷格之所以能讓這麼多笨蛋報名參加他的“凝視之星崇拜”,唯一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一個有收入的受僱公民。其他人別無選擇,只能將就國家提供的任何東西。在Joe的例子中,就是這個小公寓,每月的津貼,和一個3000™的全浸入式Pod。為了保持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好處,他所要做的就是至少每二十四小時向永恆的神後的畫像揮手一次。
“你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瑪吉問。
“哦,我剛插到那邊的那個吊艙裡。”
*BEEP*
那臺機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聲音,表示不贊成。
“對不起,全浸入式豆莢三千,商標。”
*Beep*
這一次,它以一種聽起來更加肯定的聲音做出了回應。
“當你不叫他們的全名時,他們會很生氣,”喬低聲說。
這種情緒《觀察家》瑪拉特拉克完全能理解,儘管這並不是她腦子裡最緊迫的問題。
“那麼,這個……全浸入式Pod3000,商標?”
*Beep*
“它關心你?”
“是的。食物,飲料,睡眠,衣服,健康,個人衛生,它包辦了一切。與此同時,我可以把自己接入虛擬現實,享受看節目、玩遊戲和其他各種各樣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幾乎可以在那裡度過我的一生,如果不是因為完全沒有真正的人際接觸而產生的那種壓倒性的孤獨。
“有意思。我想體驗一下這種虛擬現實。”
“哦,當然。我聽說它比幾十年前先進了好幾英里。全浸入式Pod3000,商標,”他停下來聽嗶嗶聲,“甚至還有,嗯,多埠支援。”
“那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我們都可以,呃,插入同一臺機器。有人告訴我,它有點緊,但是——啊,胡說,”他緊張的熱情立刻消失了。“你們沒有P
P晶片吧?”
“你指的是手術固定在你脊柱上的裝置嗎?”
“是的。”
“我沒有把這種機器裝進我的船裡,沒有。”
“嗯,這有點尷尬,”喬搔了搔脖子。“沒有它就沒法真正進入VR。”
“那麼,你說的那些肥皂盒呢?”這些都有嗎?”
“恐怕不是。它們是數字的,不是實體的。必須插上電源才能看到它們。”
“這是不可接受的。我想和這臺機器談判。”
*BEEP*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你知道這事嗎?因為我確實不知道。”
*BEEEEP!*
“不是特別喜歡,但我在來的路上研究了很多你們的技術。”
麥琪抬起手,她旋轉的目光盯著這個不顧他人的小玩意兒,從她的手上抽出了縷縷陰影。
“我相信我能行。”
*B-beep?*
如果真有一種焦慮的嗶嗶聲,那肯定就是這種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