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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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皇后號比預定時間晚了7分鐘進入馬爾頓3號軌道。這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巨大的延遲，直到人們考慮到每分鐘需要多少磅來操作遊艇。我只想說，這足以讓普通市民頭暈目眩。幸運的是，這個時間赤字不會有任何有意義的影響，因為馬爾頓系統只不過是一箇中途停留。就旅遊而言，這裡沒有什麼特別重要或有趣的東西——沒有天體形成，沒有著名的地標，沒有當地的節日，甚至沒有一點奇怪的歷史。這艘遊艇出現的唯一原因是，它正在等待貨船在三天後轉移到一個更有趣的地方，所以浪費幾分鐘並不重要。

船本來就在這裡，所以沒有理由拒絕接送一些乘客來往馬爾頓三號。前面提到的景點的缺乏意味著沒有官方的導遊，這反過來意味著任何去行星一側的人都必須簽署一定的棄權書。這份檔案沒有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只是為郵輪的組織者開脫了任何法律責任，如果乘客在自己離開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它還通知人們，這艘船在繼續按計劃航行之前不會等待他們返回。如果有人忘記了時間，錯過了出發時間，他們就會被拋在後面，這完全是他們的責任。

這正合喬和瑪吉的意，因為這差不多就是他們的終點站——巴里·穆里根被判苦役的太陽系。也就是說，這個女孩非常想繼續星際巡航，因為她還沒有看到足夠多的銀河系。而且她已經付了全部的錢，只少了一部分，這與她那井然有序的感情是不相符的。當然，幫助喬解決家庭問題是她的首要任務，但理想情況下，他們能夠在瑪麗女王號離開之前完成這件事。這並不容易，因為巴里的採礦站在遙遠的小行星帶，但只要這對夫婦遵守瑪吉精心準備的時間表，就絕非不可能。

第一件事是去行星那邊並獲得兩樣東西——一架能夠進行星際旅行的太空梭和飛行許可證。後者或多或少已成定局。在整個巡航過程中，瑪吉一直在偷偷地輸入虛擬飛行小時數，而且已經記錄了足夠多的時間，足以作為培訓課程。她把這些證件交給了當地政府，要求立即參加考試。通常情況下，她不會被允許這樣做，但從技術上講，她仍然是一名外交官，享有所有相關的特權和福利。其中之一是加快任何官方政府檔案的釋出，這是最肯定的。正因為如此，她在創紀錄的時間內以滿分透過了書面、實踐、心理考試，只用了3個半小時就拿到了駕駛執照。

好吧，心理評估師可能在她的檔案上留下了一句可疑的“奇怪但禮貌”的話，但這並沒有對整個過程產生任何重大影響。

既然法律允許她駕駛真正的太空梭，麥琪就必須弄一架。或者，更準確地說，她必須去把它撿起來。一架型號為OS-64-M的“銀色風暴”軌道太空梭已經在等著她了。不是普通的銀風暴，是她的銀風暴。這個女孩已經能夠“說服”米林頓局長“捐贈”宇宙飛船，以換取她的科學突破。他還被“說服”把這幅畫運到馬爾頓3號，直到它的新主人來認領它。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麥琪繼續合作。

喬不確定他是否對他女朋友敲詐政府官員的方式感到滿意，但那個狡猾的米林頓應該為“粉絲俱樂部”的噱頭而受到懲罰。撇開可疑的道德不談，這個人不會抱怨自己能飛得既時尚又舒適。“銀風暴”是一輛高階車型，相當於一輛豪華跑車，而麥琪的那輛則被佈置得像一間飛行的酒店套房。裡面有浴室、臥室、客廳、廚房，甚至還有一個VR吊艙。最後一個最讓喬吃驚，儘管這主要是因為它是那個血腥的shogot出沒的地方。話又說回來，他也許早該想到這一點，因為管家機器人吉夫斯也被運到這裡來了。

另一件讓他猶豫的事是，麥琪在喬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花了多少精力來裝備她的新太空梭。很明顯，她走這麼遠並不只是為了一次旅行，很可能是想讓他們倆在旅途中走得更遠更遠。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他從來都不喜歡旅行。他喜歡偶爾去一些新的地方，看看異國的風景，但不喜歡實際到達那裡的過程。話又說回來，他可能會更喜歡在這個移動房屋裡進行長途旅行，尤其是因為瑪吉會在那裡。這種積極的態度持續了整整三分鐘。

看著那生物力學上的可憎之物和奴性的自動機，喬意識到他是多麼想家。他懷念和本尼和卡倫在一起的時光。他想念看著AJ在家裡走來走去，帶著“永遠值班”的樣子。他錯過了馬洛尼警官的隨機來訪。他錯過了去查爾斯先生的商店看看店裡有什麼新的毫無意義的小玩意。見鬼，奇怪的是，他甚至開始想念他那愛管閒事的老鄰居，伊迪絲·曼德拉克女士。每當鄰居的留言板上充斥著他和麥琪的話題時，她一定很生氣，他忍不住笑了。如果她看到凱莉差點發生的事，她可能會嫉妒得爆炸。

“你在笑什麼?”

那姑娘突然而又恰到好處地問了這個問題，喬在座位上嚇了一跳。

“哦，呃，沒什麼，”他結結巴巴地說。“只是,知道吧。我迫不及待地想結束這一切，然後回家。”

“I…see.”

“什麼?”

“這無關緊要。我只是感到失望，我們將錯過剩下的巡航。”

喬恍然大悟，就像火山爆發一樣。她什麼也沒說，但他真的應該知道。不然她為什麼要以如此堅定的效率快速完成今天的議程?男人覺得有點尷尬，因為她的希望就這樣破滅了，尤其是在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之後。即使她說“你的愛是足夠的補償”之類的話，他也覺得自己至少應該遷就她一點。

“你知道，如果這對你很重要，我們可以在遊艇上再呆上一兩個星期。我又不急著回去。”

“謝謝你。”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喬覺得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如果他喜歡的女孩很幸福，自我犧牲又算什麼呢?

“你呢?”你決定好如何面對你父親了嗎?她突然改變了話題。

”的。我想會有很多人大喊大叫。也許會有拳打腳踢。也許會打很多拳。”

“我明白了。”

“不過別打爆我爸的腦袋，好嗎?”這有點太過分了。”

“當然。”

“還有，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呢?”

她的聲音很放鬆，但她的頭髮卻因期待而抖動起來。

“我只是想確認人類男性是否真的可以透過肢體暴力進行交流。”

“呃,麥琪?我很確定整個‘男人用拳頭說話’的說法都是隱喻。”

“你百分之百確定嗎?”

“嗯,不…”

“那我就期待著你們的談話，不管以什麼形式進行。”

“既然你這麼說。順便問一下，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那兒?”

“大約再過二十六小時三十八分鐘。”

“嗯。好了。”

喬不禁對這個時間框架感到矛盾。這段時間比他預期的要長，但比他希望的要短。去巴里的工作地點需要一段時間，這也說得通。即使有一架全新的頂級太空梭，在到達他駐紮的採礦裝置之前，這也是一段難以想象的距離。至少麥琪和喬一到那兒，他就可以見到他們了。畢竟，這對夫婦要去看一個囚犯，這需要提出一些要求，並獲得必要的許可。當然，沒有什麼能加快這一天的飛行，這給喬帶來了一些思考的東西。

“你知道，我一直想知道為什麼爸爸選擇工作這麼久，”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無法想象有人願意幾乎全年都住在太空平房裡，除非他們是一個絕對的瘋子。所以，你知道，我有點高興發現爸爸不是自願這麼做的。對整個……被判說謊的事情就不那麼激動了。”

麥琪開始構思一個回應，但喬不給她機會。

“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他從副駕駛的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後面，然後進入了虛擬現實艙。當然，它與船外的任何東西都沒有連線，但它仍然有一份他個人收藏的硬複製。女孩想跟著他進去，陪在他身邊。然而，她做不到。在飛行過程中，太空梭飛行員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待在駕駛艙裡，以便在出現任何複雜情況時立即做出反應。由於喬的人身安全比他的情感問題更重要，瑪吉別無選擇，只能讓他一個人待著。嗯，他要求一點空間，她認為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是一個合理的要求。儘管如此，當她意識到喬打算在那個吊艙裡度過整個飛行時，她還是忍不住開始感到孤獨。他只是在吃飯或睡覺的時候出來，除了一些隨意的問候或簡單的要求外，他沒有和她說太多的話。女孩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為這是男人第一次如此疏遠。然後，她提醒自己，他可能有充分的理由冷落她，並就此打住。

這一次，喬真的沒有。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和瑪吉分開，他感到一種奇怪的清新。現在他想起來了，他的女朋友最近相當專橫，尤其是自從凱利的事之後。不過，這個單純的小夥子並不介意她有點粘人。他想，如果有什麼不同的話，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除此之外，他確實有很多事情要考慮，自從他離開家以來，有很多事情他一直在推遲。當麥琪開始與採礦站對接時，他最後一刻的內省並沒有產生太多結果。喬仍然不確定他要對他爸爸說什麼，甚至開始懷疑他來這裡是否有意義。

“你會沒事嗎?”女孩注意到他的優柔寡斷。

“嗯,是的。可能。讓我們趕快結束這一切吧。”

這對夫婦下了船，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非常無聊的保安，他站在一個幾乎空無一人的停靠艙中央。退一步說，他們沒有多少訪客。這名男子做了一個基本的安檢掃描，然後懶洋洋地揮手示意他們透過。他甚至沒有注意到他的靈能感測器在讀取麥琪的腦電波時把自己炸了。她說了，但覺得沒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使事情複雜化。然後他給這對夫婦指了宿舍的大致方向，告訴他們在哪裡可以找到巴里。當他們走過車站時，他們注意到這實際上並不是一個懲教機構。據他們所知，這只是一個私人經營的採礦作業，顯然還有一些被判有罪的勞工。這些人被認為是非暴力的，不會對社會構成威脅，所以他們被允許在相對舒適的環境中度過刑期，而不是被送到正規的監獄。

喬對這一切感到很放心。即使他生巴里的氣，他也不想看到他爸爸痛苦折磨。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更不用說家人了。當他和瑪吉到達老穆里根的住處時，他其實已經很清楚該怎麼做了。他按了按門鈴，推拉門“嘶嘶”地開了，露出一個相當小的起居空間。它遠沒有喬的舊公寓那麼小，但也比麥琪新家的任何房間都要狹窄得多。在它的主人最近試圖清理它之前，它看起來也非常混亂。床底下堆滿了骯髒的舊紙盤和紙杯，這簡直就是“單身公寓”，儘管唯一的住戶肯定已經結婚了。

說起來，巴瑞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仍然像喬記憶中的那樣高大、禿頂、颳得乾乾淨淨、肩膀寬闊。他的裝束是一件t恤、一條寬鬆的褲子和一雙笨重的靴子，從上面的古色古香的汙漬來看，這些衣服看起來幾乎和喬一樣古老。父親自己一直在角落裡的小桌子上端著一杯已經涼了的茶，但他還是站著儘可能地迎接客人。當他與喬對視時，他臉上的表情最好的描述是一個沒有複雜想法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傻笑，瑪吉現在把這種表情歸類為“穆里根特別版”。

“喬!”巴里怒吼。“見到你真高興，我的孩子!”到這裡來!”

他像熊一樣擁抱兒子，沒有任何禮節，也沒有任何保留，實際上是把個子小的兒子抱了起來。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爸爸。”

“我太想你了，你都不會相信!”

“不，我很肯定我會的。你能讓我下來嗎?”

巴里照做了，然後拍了拍喬的肩膀，把他無情的微笑轉向了那個女孩。

“這隻可愛的鳥一定是麥琪。”

“確實。很高興認識你。”

“這麼客氣，這麼正式!”就像你媽媽說的，”他轉身對喬說。“我為你感到驕傲，兒子。也為你們倆感到高興。”

“謝謝,爸爸。你呢，你還好嗎?”

“哦，你知道的。老樣子，老樣子。我在堅持，保持樂觀。再過20個月我就自由了。”

巴瑞根本不想保守他的小秘密。他已經知道他妻子說漏了嘴。即使他不去，他也得允許喬和麥琪去看他，如果他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不會要求了。

“你的健康怎麼樣?”他們在這裡照顧你嗎?兒子問。

“當然。為他們配備鑽井服需要付出很多努力，這裡的管理層喜歡讓他們的主力保持強壯。工作時間長得要命，我沒有工資，但至少我很健康。你也有過這種感覺。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可比我強壯多了。至少要重十公斤。”

“哦，嗯，你看得出來?”喬有點尷尬。

“嗯。這事我和你媽從來沒達成過一致。我想讓我兒子長得又大又壯，但她堅持說，只要你像個人類鼻涕蟲一樣舒適放鬆就夠了。這幾乎是我們爭論的唯一一件事。你可以說我老土，但男人應該有男子氣概。”

麥琪在後面使勁地點了點頭，喬緊張地撓了撓臉頰。

“所以,是的。我只是……真的，真的很高興看到你照顧好自己，”巴里笑著說。

“你知道嗎?我也是。我對健身這件事並不是很熱情，但我確實感覺好多了。只爬了三段樓梯就不喘不過氣來，感覺真好。”

“哈!我打賭麥琪也很欣賞你的耐力，對吧?他眨了眨眼睛。

“嗯，我們——我們還沒有，你知道……”

當巴里明白喬想說什麼時，他的臉上立刻閃現出遺憾。

“是啊，”女孩插嘴說。“喬為了我而改善他的體質的承諾是最令人喜愛的。”

不管她是否理解了潛臺詞，這個女孩的誠實回答大大避免了尷尬的氣氛。

“好吧，”父親恢復了鎮靜。“你的新肌肉可能需要的不僅僅是最低限度的營養，對吧?”

他回頭看了看他狹小房間後牆上的時鐘，就在他的女王梅伊麗莎白二世的肖像上方。

“你和我一起去自助餐廳吃一頓很晚的午餐怎麼樣?”他提議道。“我很想邀請你進去，但連我都裝不下那個錫罐。”

“是的，我能吃。瑪吉?”

“當然。”

“太棒了!我相信你會喜歡這裡的食物的。這不是什麼花哨的機器人管家做的菜，但它會讓你吃飽的。”

事實上，空間站的食堂供應的是極其基本的食物，主要包括麵包、土豆、豆類、乾果，也許還有一兩根香腸。喬大半生賴以生存的諾特-goop無處可尋。雖然生產成本更低，更容易儲存，而且營養更均衡，但這種蛋白糊的質地和味道的絕對缺乏，對工人計程車氣是毀滅性的。這些人在高壓力的環境中工作，如果他們想充分履行自己的職責，下班後需要足夠的舒適和分心。因此，這個礦站配備了相當多的休閒設施，包括幾家酒吧和一家賭場。

然而，在那個特殊的日子裡，自助餐廳是一個值得去的地方。作為這裡資歷最老的礦工之一，巴里幾乎和每個人都是朋友。他兒子和他漂亮得要命的女朋友要來拜訪的訊息不脛而走，每個人都想見見他們。人們甚至提前下班，只是為了來看看。本來應該是一個安靜的家庭午餐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更像辦公室聚會的東西。當然，全是男性的工作人員知道最好不要打擾麥琪，但他們對與喬親密接觸毫無保留。正如女孩所料，這對父子或多或少都有著同樣謙遜隨和的性格，所以巴里的朋友很快就成了喬的朋友。在某個時刻，瑪吉決定回到船上，這樣小夥子們就不必為她而退縮了。當然，她很好奇事情會如何發展，但她不需要親自去觀察事情的進展。

直到六個小時後，喬終於回到了太空梭上。實際上，更準確的說法是喬是被送來的。那傢伙不明智地參加了一場飲酒比賽，結果昏倒在地。一個微醺的保安不得不用一個自動貨箱把他帶過來，這是太空時代的獨輪車。嚴格來說，這也比預定的探視時間晚了三個小時，但似乎沒有人介意。實際上恰恰相反。那名警衛表示，他對不得不把巴里的兒子趕出車站感到很難過，但他和他的同事們在惹上麻煩之前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他把這位昏倒的客人交給麥琪照顧，還有巴瑞給他的一個小禮物，但這位父親顯然在興奮中忘記了。

8小時後，喬醒來時，他已經在回馬爾頓3號的路上，頭痛得要命。謝天謝地，他爸爸的臨別禮物是一小瓶自制的宿醉藥。它嚐起來奇怪地像酸捲心菜汁。雖然不太舒服，但它在15分鐘內就治好了我的病。當然，這不是巴瑞留給他的唯一東西。他鞋盒大小的包裹裡還裝著一些有趣的礦物樣本，這些樣本是他多年來在工作中收集的。隨附的註釋說，像瑪吉這樣的大腦袋瓜科學家可能會欣賞這些奇怪的構造，他在錢上是對的。最後一件也是最重要的禮物當然是送給喬的。那是一個小的全息掛墜盒，和他媽媽的一樣。裡面有很多他和巴里在前一天晚上狂歡的照片，這些照片非常受歡迎。他在麥琪旁邊翻看著，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女孩自然很高興這次拜訪沒有發生什麼大的麻煩，儘管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喬?”

“嗯?”

“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

“當然。”他暫時把掛墜盒收了起來。“怎麼了?”

“你對你父親比你說的要親切得多。這是為什麼呢?”

事實上，每次談到與父親對峙的話題時，喬只會說他多麼想對老穆里根大喊大叫，斥責他，直到他預料到暴力的地步。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哦,對了。關於這個。最後我在飛機上看了一堆他的老照片和影片，你知道嗎?我意識到我不是因為他撒謊才生他的氣。我生他的氣是因為，我只是想他了。從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起，我就希望他多陪在我身邊，我恨他，因為他沒有。我只是不知道這不是他的決定，我仍然討厭他和媽媽在這件事上撒謊。然後我看到他那張又大又笨的臉，我就……我決定，我寧願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花在一起，而不是爭吵上。”

“我明白……”

“還有，他的兩個夥伴?”蒂姆和另一個蒂姆?我提到了“用拳頭說話”的事情，他們說他們參與了一些關於這個的科學研究。主持手術的人叫Bobe

stie

醫生什麼的。也許你可以調查一下。”

“我會的，謝謝你。”

這個女孩已經遠端觀察到了正在討論的談話，但她決定承認喬的深思熟慮，而不是指出顯而易見的。然後，這名男子繼續瀏覽這個即興派對的照片。這些都幫了他很大的忙，因為它們有助於喚起他對慶祝活動的模糊記憶。他不得不承認，儘管周圍都是陌生人，他還是玩得很開心。他們甚至教他玩飛鏢，他比以前想象的要喜歡得多。話雖如此，這次訪問並不全是歡笑和美酒。他和父親之間還有一段讓兒子永生難忘的對話。

在慶祝活動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巴里把兒子拉到一邊，與吵鬧的礦工們單獨聊天。父親沒有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而是承認併為他一生中大部分時間對喬撒謊道歉。小穆里根立即接受了，沒有問任何問題。這是喬後來對整件事感覺良好的一個重要原因，但這並不是他父親想說的唯一一件事。巴里·穆里根每次見到兒子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這次也不例外。

“喬，聽我說，”他嚴厲地對他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跟那個女孩在一起的。我肯定這是個好故事，我也很想聽，但現在不行。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多年來一直想告訴你的事。你需要開始做你自己，而不是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你是什麼意思?”兒子困惑地問。“我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見你!”

“我知道，這需要勇氣。但你並不是“來到”這裡的。你被帶到這裡來了。我知道瑪姬是你的全部，這太棒了，真的。然而，你不能讓那個女孩成為你的全部。感覺我?”

“哦，別胡扯了。不是那樣的。”

“你住在她的公寓裡。你從她的工資裡揩油。為了奎妮，她用穿梭機把你送到這裡。你甚至承認你開始合理飲食，為她工作。不是為你自己。為她的。”

“我……不是……實際上，你……也許有一定的道理，”喬艱難地承認。“我想我最近也有這種感覺，但我只是把它刷掉了。我想我不應該這麼做，對吧?”

“不，你不應該。這樣不健康。我是說精神上。你應該開始為自己做事。採取一些主動。學會適當的自立。開始對別人說“不”。我知道現在的生活似乎很美好，但它不會永遠為你提供銀盤上的東西，對吧?當事情變得不順利時，你需要做好準備。”

這些都不是特別深刻，但都是真的。說實話，巴里能夠看出這一切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因為他很少看到他的兒子。在從他妻子的雙月來信中瞭解到一些事情，並聽到男孩談論他女朋友的方式後，這位年長的男子意識到讓他陷入困境的同樣的缺陷。事實上，正是他相互依賴的天性和取悅他人的渴望，讓他被強制勞動了幾十年。

這一切早在喬出生前就開始了。巴里的一位同事問這個人，因為他太累了，能不能幫他補最後半個小時的班，並請他喝一品脫啤酒作為補償。巴里也一樣累，但他還是同意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加倍努力工作。這是幫朋友的忙，他告訴自己。幾周後，同一個人又問了同樣的問題。然後他又做了第三次。這成為了一種趨勢，但它並沒有就此停止。當巴里特別樂於助人和工作努力的訊息傳開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把他們的責任推給他。我不是出於惡意。他們只是懶惰，無能，不體貼，或者是這些的混合。巴里不想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失望，除了自己的工作量外，他還盡力完成了要求他做的事情。有一段時間，他不得不想出自己的小捷徑來跟上。比如把不該堆的板條箱堆起來，或者在沒有檢查集裝箱是否空的情況下把原礦倒進集裝箱。它們只是一堆浪費時間的規定，公司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一些愚蠢的法律這麼說。

事實證明，這些法律的存在是有原因的。由於巴里的故意疏忽，他將大量未精煉的鎂與一箱鎢礦混合在一起，然後將其倒入熔煉爐，導致爆炸，熔化的金屬傾倒在燃料管道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被官方描述為“級聯結構故障”。塵埃落定後，有幾人被送進醫院，財產損失達數百萬磅。於是展開了調查，所有的日誌和安全監控都被徹底檢查了。

不出所料，巴里的眾多輕率行為被曝光，矛頭直指他。現實地說，那件事他一個人該受責備嗎?絕對不是。鎂被運到生產線那麼遠而不被注意的唯一原因就是一群人沒有做好他們的工作。然而，巴里愚蠢地認為這確實是他的錯，並在聽證會上承認了這一點。直到多年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這件事之前和之後是多麼的天真和愚蠢，他為此而恨自己。

作為一個好父親，他不想讓兒子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想說的是，你至少應該自私一點，”他對喬說。“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的,爸爸。我想我知道。我會努力的。”

“真是個好孩子。現在過來，讓我們確保你不會忘記這個小談話。”

巴里接下來拍的照片就是喬在過去幾分鐘裡一直盯著看的那張。即使沒有這些背景，它也從其他作品中脫穎而出。所有其他的照片都是他們倆都擺著傻乎乎的臉，而周圍則是一些隨機出現的粗魯的傢伙。相比之下，這張照片看起來像是一張正常的父子自拍照，是那種裝裱起來並自豪地放在架子上展示的照片。事實上，喬很喜歡這個主意，並在心裡記著回家後要這麼做。不過，那是後來的事了。在那個時候，他正在計劃一個更直接的實施他父親的智慧之言。

“麥琪，你能跟我來一會兒嗎?”

“恐怕不行，”她拒絕了。“太空梭在飛行途中，我不能離開駕駛員的座位。”

從技術上講，這是一條交通法規，但實際上沒有人遵守。導航計算機已經足夠先進，從統計資料來看，無人太空飛行比人工太空飛行更安全。然而，這仍然是一條法律，瑪吉不得不遵守它。

“那你就不能靠邊停車什麼的嗎?”那人堅持說。

“我可以，但那樣我們就會錯過遊艇出發的時間。”

將太空梭完全停止將意味著扼殺它自離開空間站以來逐漸積累的動量。從理論上講，讓它恢復到足夠快的速度以趕上最後期限是可能的，但這需要燃燒大量的燃料，而太空梭根本沒有。

“請嗎?這很重要，”喬堅持說。

“明白。”

麥琪毫不猶豫地踩下了剎車。整艘船喊著著，搖晃著，它的推進器在不把船體撕成兩半的情況下儘可能快地消滅了它的動力。即便如此，銀風暴還是過了大約一分鐘才完全停下來。那時喬已經走出了駕駛艙。瑪吉開啟了太空梭的“閃光信標”，警告其他船隻，它們可能正處於碰撞路線上。發生這種事的機率低得像天文數字，沒錯，但這就是規律。所有的細節都處理好了，她終於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喬身邊。這個男人坐在他們共用的小屋裡的雙人床上，臉上帶著某種堅定的神情。他拍了拍身邊的床單。女孩接受了暗示，立即坐了下來。

“什麼——嗯——!”

麥琪剛說了兩個字，那人就找不到更好的詞，撲向了她。他把嘴唇貼在她的嘴唇上，咄咄逼人地把她壓在床上。他緊緊地抱著她，抓著她柔軟的面板，無情地吻著她。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飢餓的野獸終於被放了出來，他毫不猶豫地擁抱著她，這是前所未有的。女孩不僅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而且歡迎它的發生。事實上，她已經悄悄地期待這一刻很久了，而這一刻來得如此突然，反而使她更加興奮。她不只是被動地接受男人的激情。她急切而熱烈地回了一句。

就這樣，喬和麥琪第一次愛，希望以後還會有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