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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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明亮涼爽的早晨應該是令人愉快和充滿活力的，但在森林覆蓋的山丘上，有一種沉重的東西籠罩著他，他不能確切地說出來。起初，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自己的感覺，但一層薄霧籠罩著天空，就像暴風雨前一樣，天空看起來幾乎是壓抑的。現在它似乎更厚了，顯然給藍天蒙上了一層褐色。

走了不到一個小時，他經過了鎮子這邊的幾個小農場，進入了一片樹林。他發現這很奇怪;通常鄉村和城市之間的地區人口更多，而不是更少。那眾多的古樹和多節的樹也使他感到驚奇;像這樣的森林通常是用來燒柴的，尤其是在冬天很冷的地方。也許空氣中微妙的厚重使這裡的農業與更南邊的地區相比變得不合理地困難。

他沿著平坦的土路走得越遠，山坡就越陡峭，常青樹慢慢取代了綠葉樹。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可以透過植被的縫隙俯瞰山谷的景色。在他看來，到處都是濃密的常青樹尖，像是被某個巨人的胡茬覆蓋著。真奇怪，這些樹是多麼地整齊劃一;有時，他彷彿能看到幾英里外的山巒連綿不絕。

在軍隊服役期間，他見識過世界上各種各樣的風景。沙漠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沙山，周圍是平坦的草原，一直延伸到地平線。榮耀的崎嶇、嚴峻的山脈守護著平靜和起伏的牧場，蜿蜒走向洶湧的海洋。他見過河民廣袤的麥田，從河向四面八方延伸一天的路程，他也見過佩薩爾人的雪松林，那裡出產了一些最好的木材。但他從來沒有在任何地方見過如此整齊的森林。

這讓他希望能有人傾訴。在他一生的大部分時間裡，他從來沒有真正離戰友超過幾步的距離，不是嗎?除了他回家找黛拉的時候，他和她在一起。他的思緒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他的天雷工具包上，如果他們在這裡，他會向他們解釋些什麼。但他做不到。他們不在這裡，他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他最好還是忘掉它們。

下午，他走了很長一段路，除了路上沒有任何文明的跡象，他開始在兩邊附近發現一些茅屋和小小屋。他想知道這裡住著什麼樣的人，但據他所知，這些小庇護所都空無一人。他猜想他們一定是獵人，或者是伐木工。當然，它們看起來不是永久性的。

傍晚時分，他來到了樹林的間隙，在那裡他可以看到許多英里外可怕的高山。希望“大城市”在他們這邊，因為他們看起來很難穿越。他不知道這是否標誌著人類土地的邊界，在這之外只有無盡的死山，越來越高，一直延伸到世界之巔。他得問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沒有走得足夠遠;世界之巔應該在往北幾個月的地方。從迪卡亞的正義之柱到世界之巔應該正好有三千六百英里，而安克雷克斯肯定根本沒有走到那麼遠的地方。這將是整整一天的旅程，一直向北，每天，持續三個月。

從下午到晚上，他開始聞到木柴的煙味，他真誠地希望這不是森林火災。在聞到煙味後不久，他聽到了尖銳的噼啪聲和砰砰聲，但很難判斷他們有多遠。也許周圍有伐木工人，但他聽不到斧頭或鋸子的節奏。

他帶著好奇和警惕，加快了步伐，並檢查了一下，確保他的劍在需要的時候能順利拔出。

前面的路拐了一點彎，一個人突然出現了，拼命朝安克雷克斯的方向跑去。他穿著厚厚的羊毛褲子，一件破的、帶血的羊毛襯衫拖在身後的空中。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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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還沒來得及放下包袱抽出劍，那人就從他身邊經過了。那人只是喊道:“塔塔洛!然後繼續跑，甚至沒有放慢速度。

安德洛克斯想知道凱爾索爾女神那長滿瘡疤的屁股上有什麼東西，但很可能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他看著那個跑著的人，想過要放下口袋裡的東西跟在他後面，但他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做。直到他發現塔塔洛是什麼。是什麼發出那麼大的噪音?還好Euphemios沒在旁邊看到，否則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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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就會沒完沒了。尤菲米俄斯總是說他太莽撞，活不了多久。

當他走近聲音的來源時，他聽到一個男人痛苦地著，接著是一聲尖叫，然後是一片寂靜。第二次，他想回頭，但他的好奇心無法抑制。再往前走一點……

他默默地繞過一大片灌木叢，發現了一個被毀壞的營地。篝火在中心燃燒得很低，煙霧瀰漫，沒有受到影響，但其他一切都被毀了。馬車的碎零件到處都是，好像馬車像一個罐子撞在牆上一樣被撞得粉碎了。有幾頂帳篷搖搖欲墜，破爛不堪，還有十幾頂被掀翻了。離火堆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塊巨石，它旁邊的一些樹已經被砸倒了，好像它已經滾到營地中央了。那真是太不幸了。

安克雷克斯覺得他能聽到從巨石的另一邊傳來低沉的咕嚕聲，他知道那一定是塔塔洛，不管那是什麼。他悄悄地繞著營地的邊緣走了一圈，找了個能看見它的角度。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巨石的四周，巨石就立了起來。

安德魯後退到一棵樹上，驚訝得幾乎失去了平衡;那塊矗立著的巨石比他所見過的任何生物都要高，除了修厄爾，它的高度是人的兩倍甚至更高。它那凹凸不平的石頭色面板使它的五官看不清，但它的形狀或多或少像一個人，有頭、胳膊和腿。它喘著氣轉過身來面對爐火，讓他看到它只有一隻眼睛。獨眼巨人。ta

talo是獨眼巨人的一種，而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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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是一個死人。

他所能做的就是蜷縮在灌木叢中，希望不會被人注意到。他忍不住要看著它吃掉一個人剩下的東西，一口一口地撕下肉，就像一個孩子在吃水果一樣。

時間過得非常非常慢，獨眼巨人吃完第一具屍體，然後若有所思地啃著另一具屍體，望著冒煙的餘燼，或者望著樹林。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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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不知道它在想什麼。他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它的面板就像一塊活動的花崗岩，鬆散地蓋在肌肉發達的身軀上，看不出它的性別。

在詩人對獨眼巨人的所有描述中，他從來沒有提到他們沒有鼻子。當它閉上眼睛和嘴巴時，它的臉幾乎平得像個雞蛋，這讓安德洛克斯懷疑它怎麼能聞到他的味道。史詩約定如果你弄瞎了一隻，它會透過氣味找到你。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很快那隻強壯到可以折斷樹的手就會抓住他的軀幹，安德洛克斯的頭就會被咬掉。

他想知道他的殺人意圖是否足以把它趕走。但不太可能，不是一個身高是他兩倍的人。他的殺戮意圖並沒有給他帶來額外的速度和力量，就像他讓一些人相信的那樣，他最不想做的就是讓獨眼巨人生氣。他們中的一些人應該是文明而可敬的，在阿科斯宣誓之父的房子裡擔任守衛，但這個人看起來完全是邪惡和野蠻的。

最後，謝天謝地，那東西砰的一聲躺下，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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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決定等它睡得更深了再行動，以免它聽到他的聲音。夜幕剛剛降臨，森林的陰影越來越深。如果他能在它醒來前走到幾百步遠的地方，它就永遠找不到他。

然而，令他驚恐的是，一個短髮的年輕人從陰影中爬出來，手裡拿著一支大長矛，默默地朝著獨眼巨人走去。他穿著和跑步者一樣厚的羊毛衣服，可能是同一公司的人。安卓克斯使勁地揮手，想引起他的注意，但無濟於事。男孩目不轉睛地盯著怪物的頭，他看上去年紀剛好夠白痴的，大概十四歲吧。

當年輕人走近怪物，準備用長矛刺向他時，安德洛克勒斯嘆了口氣，啪地一聲折斷了一根小樹枝。年輕人迅速朝他的方向看了看，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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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靜靜地搖了搖頭，然後指著年輕人，用拇指劃過他的脖子，試圖告訴他刺傷獨眼巨人是個壞主意。

年輕人只是冷冷地固執地看了他一眼，不理他。安德洛克斯又試著揮手，但年輕人沒有看。他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否則那東西會醒過來，但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引起年輕人的注意。

然而，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年輕人跳起來，用他最大的力氣把矛頭直指怪物閉著的眼睛。那根尖刺進了面板，但力道還不足以刺穿面板。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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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無助地看著獨眼巨人在一陣憤怒中醒來，揮舞著手臂，站了起來。當它看到年輕人的時候，它向他撲去，安德洛克勒斯確信年輕人已經死了，但他不知怎麼地躲開了。

年輕人跑到船邊，又刺了一刀，這一次他向上刺向怪物下垂的腹部，因為他再也無法用長矛刺到它的眼睛了;當然，這並沒有什麼好處。獨眼巨人舉起拳頭，向年輕人的頭部猛擊了一下，但他又勉強躲開了。

現在獨眼巨人在追他，年輕人再也沒有時間去冒犯他了。怪物專注於抓住它的目標，用它的手臂大掃蕩，年輕人每次都勉強能逃脫。沒過多久，男孩被一塊廢棄的木板絆倒了，獨眼巨人再次掃蕩時，用手指的邊緣抓住了他。年輕人被扔到一邊，離安德洛克斯藏身的地方很近。年輕人用銳利而懇求的目光直視著他，喊道:“你就打算看著我死去嗎?”安卓克斯注意到這個年輕人的眼睛是黑色的，上面有白色的斑點，就像客棧裡的那個男孩一樣。

但是安德洛克勒斯沒有時間去注意其他的事情，因為獨眼巨人又一次把拳頭砸在了年輕人所在的地方。雖然他又成功地滾開了，但怪物抬頭看到了安德洛克斯，決定是戰鬥而死，還是躲藏而活。

獨眼巨人伸手去抓他，想在他站起來準備就緒之前抓住他，但他向後滾了滾，站了起來，拔出了他的劍，但這並沒有什麼用。年輕人在怪物的膝蓋後面刺了一刀，引起了它的注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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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趁機解開了背上的護盾，他至少可以用它來抵擋獨眼巨人的拳頭。

怪物又朝年輕人猛擊了一下，年輕人不知怎麼又躲開了。他的腳步當然很快。和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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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仔細地觀察著怪物，試圖決定如何傷害它。然而，它的面板沒有比其他動物更脆弱的地方，它的眼睛也高得夠不著。

獨眼巨人沮喪地咆哮著，聽起來有點像一隻巨大的號角。它試著同時用兩隻拳頭，只隔了一點距離，要把這個年輕人壓垮。它接連砸了他幾下，但他每次都滾開了，拼命地抓著他的矛。然後，它把矛頭對準了安卓，嘗試了同樣的策略。他避開了他們每個人，但隨後獨眼巨人嘗試了一種新的方式，拍拍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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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沒能及時逃脫，怪物抓住了他的手指。當它開始擠壓他時，他尖叫起來，拼命地想掙脫他的手臂，這樣他就可以刺傷它的手，但它雙手抓住他，不肯放手。

但它畏縮了，嚎叫得比以前更大聲了。它一隻手緊緊地抓著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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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另一隻手伸向它背上的什麼東西，卻抓不到。當怪物開始轉圈想要伸手時，安德洛克勒斯被猛力抽打著，頭都暈了。年輕人騎著屁股向後疾馳，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他似乎刺得夠狠，把矛插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獨眼巨人停止了轉圈，停下來看著年輕人，大聲咆哮著。安卓克斯喊道:“快跑!用他肺裡剩下的空氣。年輕人又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然後跑進了森林。

獨眼巨人在年輕人後面嚎叫，但沒有追趕他。相反，它開始往森林裡走，朝著所有斷樹的方向走，同時試圖夠到那支奇蹟般刺進它背部的長矛。安克雷克斯發現在那東西的抓握下無法呼吸，很快他的肺開始疼痛，他感到頭暈。那就這樣吧。至少我感覺不到它的牙齒了，他想。在他感到自己的思想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了遊動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