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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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陳千川的慘狀，陳有德感到頭皮一陣發麻，斟酌道：“顧辰，你這麼做考慮過後果嗎？李家的背後站著的可是安省李家！”
“那樣的龐然大物，不是我等能得罪的！”
聞言，顧辰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用不用我提醒你，臨安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以我和李玉坤不死不休的關係，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陳有德老臉一僵，光顧著考慮陳家的得失，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行了，我沒工夫聽你說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趕緊把陳雨薇交出來，別逼我扇你。”顧辰沒什麼耐心道。
聽到“扇”這個字眼，陳有德的眼皮再度猛跳幾下，但還是滿臉的不願意。
本來，顧辰看他年紀大，想著尊老愛幼一下，但見他這麼不識抬舉，頓時覺得沒有客氣的必要了，當即就抬起了手。
“慢著！”
忽然，一旁的陳萬泰大喊一聲，衝過來勸阻道：“顧辰，千萬別動手，你這一掌下去，老爺子的身子骨遭不住。”
顧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陳萬泰明白的點了點頭，轉身衝陳有德道：“爸，把雨薇交出來吧，再這樣下去，吃虧的只能是您自己。”
陳有德何嘗不知，怒聲道：“還不都是你乾的好事，要不是你，局勢怎會變成現在這樣？”
陳萬泰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他也是鬼迷心竅，受了陳千川的蠱惑，長長地嘆了口氣：“就當都是我的錯，李家要是發難，我一力承擔便是。”
陳有德嗤之以鼻：“你承擔個屁，連老婆都守不住，你告訴我，你拿什麼承擔？”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陳萬泰的肺管子。
頓時，陳萬泰就像暴怒的獅子，雙眼通紅的瞪向陳有德，大口的喘著粗氣，如果不是念在父子之情，他怕是已經揮拳相向。
陳有德心下一驚，但還是厲聲呵斥道：“孽子，你想幹什麼？”
陳萬泰竭力控制情緒，沒再應聲，而是轉身望向顧辰：“跟我來，我帶你去見雨薇。”
顧辰不置可否，衝吳安琪招了招手。
吳安琪連忙小跑著來到他身邊。
眼看陳萬泰就要帶人上樓，陳有德一把衝到樓梯口，張開雙臂攔著道：“孽子，你這是要陷我陳家於水火，我絕不答應。”
“有本事，你就從我身上跨過去！”
一時間，雙方全都僵住。
陳萬泰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握著拳頭沉聲道：“爸，我已經不是個好父親了，我求你，別逼我再做一個不孝子。”
顯然，顧辰之前的話還是觸動了他。
本質上，他還是心疼女兒的，很多時候都是一念之差。
見狀，吳安琪有些不安的往顧辰身邊靠了靠，顧辰則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告訴她“一切有我”。
這時。
陳有德也聽出陳萬泰話裡的不對勁，表情發狠道：“孽子，你想幹什麼？難不成要對你的親生父親動手不成？”
陳萬泰沒有說話，往前上了一個臺階。
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挑釁陳有德的威嚴，這讓陳有德如何能忍，甩手就是一耳光，怒吼道：“放肆！”
陳萬泰默默捱了一耳光，沉聲道：“爸，請您把路讓開！”
“你……你……你這是要反天了是吧？”陳有德氣的直哆嗦。
陳萬泰搖了搖頭：“我只是在做一個父親該做的事，請您把路讓開！”
“啊啊啊！！！”
陳有德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樣，雙手輪動，瘋狂的朝著陳萬泰臉上招呼。
“啪啪啪！！！”
連綿不斷地巴掌聲，不絕於耳。
看得吳安琪都有些於心不忍，扭頭趴在了顧辰懷裡，顧辰亦是頗為意外，突然發現有些看不懂陳萬泰了。
也許是打累了。
陳有德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指著陳萬泰：“孽子，你知錯了沒有？”
硬生生承受了幾十個耳光，陳萬泰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淤血，可想而知，陳有德動手的時候，是一點情面沒留。
陳萬泰一開口，嘴裡的血水就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但他還是肯定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在做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懇請您老人家成全！”
陳有德簡直快氣瘋了，完全沒想到平日裡畏他如鼠的大兒子，竟然還有這麼一根筋的時候。
當即抬起手來又要開打。
然而這一次他的巴掌沒有落下，就被陳萬泰一把抓住。
“你敢攔我？”陳有德雙目圓瞪。
陳萬泰嘴裡淌著血水道：“剛才您打我，我不還手是因為您是我爸，但如果您再動手，那就只能恕兒子不孝了。”
陳有德愕然一愣，滿眼不敢置通道：“你……你說什麼？”
“如果您再動手，那就只能恕兒子不孝了。”陳萬泰一字一頓的重複道。
“好！好！好！”
陳有德怒極反笑，一連大叫了三聲好，不住地點頭道：“我陳有德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養出你這麼個玩意，一家子生有反骨的孽障！”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大逆不道，欺宗滅祖！”
說完，猛地從陳萬泰手裡抽回手，再度揚了起來，狠狠地扇了下去。
陳萬泰架起雙手格擋，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咆哮道：“爸，您別逼我！”
陳有德並不領情，只是冷哼一聲，再度抬手扇了過去。
“夠了！”
顧辰大聲喝止，同時閃身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不再讓他們動手。
儘管對陳家人沒什麼好感，但顧辰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父子相殘，如此實在有悖天道倫理，人道綱常。
“哼！”
陳有德心有不甘，但還沒氣迷心竅到敢跟顧辰張牙舞爪，恨恨的哼了一聲。
陳萬泰卻是鬆了口氣，看了陳有德一眼：“爸，您氣也出了，現在可以把路讓開了吧？”
陳有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感覺到顧辰不善的目光，最後沒敢吱聲，屈辱的站到了一邊。
“跟我來吧。”
陳萬泰回頭對顧辰和吳安琪說了一聲，率先朝樓上走去。
經過陳有德身邊的時候，陳萬泰又被罵了一聲“孽子”。
不過此時的陳萬泰已經無所謂了，捱了那麼多耳光的同時，他也徹底的認清了一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