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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州。

好像是為了順應低沉的心境,剛入夜,瓢潑般的雨點便籠罩了這座城池。

左仲帶著葉闖等人正要出門,遠遠地看到一人在雨中策馬狂奔,墨髮輕甲,速度快得如同寒風呼嘯,不由一凜。

“是大將軍?”

“大將軍回來了。”

眾人看著那雨夜裡的身影,頓覺無顏面對。

夫人失蹤了。

他們將流風苑方圓數里搜遍,就差把信州城翻過來了,仍然找不著人。

馬蹄停下,左仲率先上前拱手,深深拜下。

“將軍,屬下失職……”

裴獗沒有說話,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將馬韁繩交給葉闖。

“仔細說,怎麼回事。”

-

流風苑裡,宋壽安身上包得像個粽子似的,躺在榻上,雙眼無神地聽著屋簷上滴滴嗒嗒的雨聲,彷彿在聽著生命的倒計時。

事發時,有人忽然闖入內室,往他身上潑了桐油,那油漬從頭淋下,他連人都沒有看清楚,帳子便燃起大火,小桃紅嚇得尖叫狂奔,他也來不及逃跑,整個人就被捲入了火中……

是那一把火,將他推到了絕境。

臉燒成了什麼樣子,他眼下看不到,可那樣刺骨鑽心的灼痛,極可能會毀去容貌,再有夜宿小桃紅的事情,是捂不住的,早晚傳到李桑若的耳朵裡。

不,不是早晚。

此刻,那毒婦肯定已知情。

宋壽安惶惶不安。

沒了這張臉,他在李桑若面前就沒有了半分價值……

他想逃命,逃得遠遠的。

可身子燒傷後,動彈不得,北雍軍還派了人來,將流風苑裡裡外外監看起來,他走不掉的。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宋壽安知道是有人故意禍害他,可他沒有心力去想,也無法再挽救自己,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想哭,他很想痛哭一場,可臉上的燒傷,讓他又必須剋制。

在痛苦的煎熬中,他懷念起了做陶匠時的日子,懷念起了他那個老實本分的髮妻珍娘……

那時的他,沒有寶馬金鞍,無論多麼辛苦勞作,窮其一生也不可能至上青雲,但他可以平安地躺在燒得暖暖的炕上,摟抱著他的妻子,在這樣的雨夜安然入眠……

可惜,珍娘早就死了。

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們不允許她活。

他們說,太后的男人怎麼可以有別的婦人存在?她必須死。

為免節外生枝,他們將毒藥交給他,叮囑他放在珍孃的飯食裡。

那天,珍娘做好麥飯,烙了兩個蔥餅,把夾肉的一個給了他。

為著即將到來的榮華富貴,他沒有拒絕,沒有為她求一句情,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死前懷有身孕……

“嗚……”

宋壽安嗚咽一聲。

密集的雨點打在青瓦上,像珍孃的哀求。

她伸出手,喚他,一遍遍說,“夫君救我。”

宋壽安淚如雨下……

嘎呀!門在悶響聲裡開啟了。

寒風灌進來,有些冷。

宋壽安受傷後眼睛畏光,光線乍亮,他眯起眼睛,不讓人看到他在哭。

“把火滅了。”

他以為來人是他的侍從。

可沒有人回應。

眯著眼也能感覺到逼近的火光。

那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沉穩而凌厲。

宋壽安下意識睜開眼,看過去。

門沒有關,一股冷風吹來,將那人黑色的披氅揚起,臉半隱在幽光裡,彷彿索命的無常,陰沉的雙眼刀子般剜過來,讓他忍不住失聲尖叫。

裴獗?

只用一眼,他就認出來了,這是裴獗。

那個傳說中鷹隼般冷漠無情,抬手間殺伐決斷的活閻王。

裴獗真人比他想象好似更為可怕,比他聽過的那些關於他的傳說更要令人驚悚幾分。

因為傳說與他無關,而他是真的惹到了裴獗。

“大將軍……饒命……”

宋壽安苟延殘喘般呼吸著,下意識求饒。

他想逃,想往後退,可他動不了,也逃不了。

裴獗一言不發,只是那麼看著他,眼神幽暗如同冥夜。

“大將軍,大將軍……”

不待裴獗問來,宋壽安便將他在左仲面前說過無數遍的話,再一次重複。

“夫人不是我帶走的,我說過很多次了……此事真的與我無關啊……在河堤街,小人不知夫人身份,發生誤會,但夫人表明身份後,小人便讓她離開了,事後再沒有見過,請大將軍明,明察……”

裴獗不說話。

匕首的寒光在眼前一閃,宋壽安一聲尖叫。

裴獗沒有傷人。

用刀挑斷宋壽安身上包紮的布條,然後用刀尖一點點剝開,雙眼不帶感情,就像在處理一隻待宰的雞鴨,直到將宋壽安受傷的臉暴露出來,他才停下動作。

那張傳聞中像他的臉,面目全非,腫脹得不成樣子,大夫處理過了,但血泡翻湧出來,可以看到深紅色的醜陋,燒傷痕跡明顯……

“像嗎?”裴獗突然開口,回頭問左仲。

左仲站在門邊,搖了搖頭。

裴獗目光平靜地垂下,看了宋壽安兩眼,突然抬起匕首,從他的臉上划過去……

“啊!”

冰冷的刀尖刺破肌膚,鮮血噴湧出來。

“按住他。”裴獗好像看不見宋壽安的痛苦,吩咐完,等左仲將因為吃痛而翻滾不停的宋壽安摁在榻上,手起刀落,速度極慢地在他左右兩頰寫上。

“淫。”

“賊。”

一邊一個字。

不等兩個字寫完,宋壽安已然痛得昏死過去。

裴獗收刀,轉身就走。

全程沒有問半句與馮蘊有關的事情。

左仲疑惑地跟上,“將軍,此人如何處置?”

裴獗:“等太后駕臨信州,交還給她。”

左仲心裡凜了一下。

“將軍為何不問夫人的事?”

裴獗道:“夫人不在他手上。”

看他說得篤定,左仲哦一聲,“那這王八蛋也是罪有應得。”

他猶豫片刻,看了看裴獗的臉色,還是將那日闖入流風苑時聽到的淫聲浪語,告訴了裴獗。

“屬下當時便想宰了他,竟敢如此侮辱夫人。”

裴獗腳步一頓。

回頭時冰冷的目光,把左仲都嚇了一跳。

氣氛凝滯一瞬,裴獗將匕首遞過來。

“閹了。”

大將軍黑眸陰沉,銳利如刀,短短兩個字所帶來的殺氣比左仲在戰場上感受到的還要恐怖百倍……

“用鹽水泡著,一併送給太后。”

左仲慢慢接過匕首,“喏。”

冷月無聲淒涼,裴獗走入春酲院。

在馮蘊居住的屋裡,他大概看了一下。

“鰲崽在何處?”

葉闖在側,聞聲頭都不敢抬起:“那日敖七過來探病,夫人讓他把鰲崽帶回去了。這會兒敖七和溫將軍在外面找人,鰲崽……鰲崽應該在敖七的屋裡……”

裴獗眉頭皺了下,又詳細詢問當天,馮蘊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等葉闖說完,覃大金猶猶豫豫地進來,“那天末將送十二抬聘禮過來,夫人原不肯要,末將說是將軍吩咐,她才勉強收下,可誰知後來……”

裴獗問:“後來如何?”

覃大金垂眸道:“夫人讓淳于世子將東西都帶走了。”

將鰲崽交給了敖七,聘禮給了淳于焰。

裴獗涼唇微抿,“淳于焰在何處?”

左仲等人面面相覷。

夜以繼日地找了兩天,他們都沒有想到那個神出鬼沒的淳于世子……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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