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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壞了多少刀紙?」

「十來刀...」

「他賠了你們多少銀子?」熊知府提出白大郎話語中的一個點,「他不是在櫃檯上拍了銀票的嗎?」

「拍了兩張銀票...一張銀票一百兩...」白老爺遲疑道。

熊知府笑了笑,繼續問,「你一刀紙賣價多少?」

白老爺縮了縮脖子,「三兩銀子。」

熊知府抿了抿嘴,漫山遍野的鬍子跟著動,表達了不太理解的中心思想。

白大郎衝出來便道,「那是因為我們家賣得便宜!若放在陳記那‘浮白店裡,沒個二三十兩,怎麼可能拿得下來!?」

白老爺急忙撞了撞腦子不太好的長子!

白記抄陳記的貨,這沒啥。

陳記也不敢說,這刻絲夾畫宣紙只能他們家賣,別人不能做出來賣吧?

白記既然做出來了,那白記就能賣。

不違反律法吧?!

有道理吧?!

可這道理歸道理,背後的真相卻像街上撒了糖霜的屎,遠看是潔白無瑕的雪團,你非得拿棍子挑起來,那不就讓人看出來這其實是一坨屎了嗎?!

事實一擺出來,他們還怎麼當完美受害人?

白老爺趕忙找補,「...銀子都是小事,只是他拿著匕首衝進白記,著實把店子裡的客人嚇了一大跳!這才是大事!」

父子兩自覺說道清楚了,跪著低頭,只見堂屋裡青磚光可鑑人。

別說,這深秋初冬的天,跪久了,還真挺冷。

白老爺等了半天沒等來熊知府的後話,忐忑不安地動了動膝蓋,腦子裡過了好幾個想法:熊大人家中獨一份的侄女兒據說同陳記那位賀掌櫃很是交好,嫁的涇縣縣令崔衡又和陳家長房二郎交好,甚至前幾日熊家姑娘設宴,邀了恆記、陳記,獨獨沒邀白記的姑娘...

再有,明年,陳家長房二郎就出孝了,八月出孝期,十月秋闈科考,這若是考中,熊大人豈不是更看重陳家?

今天他們來鬧這一場,就要來定調子的。

若是熊大人對白家抄陳家的圖樣、貨樣絕口不提、輕輕帶過,那他們之後做生意,路子就更寬了不是!

這也是借熊大人的態度,封陳家的口!

熊知府一直沒說話。

正四品地方一把手的威壓,讓白家父子冷汗漣漣。

就在白大郎扛不住之時,熊知府終於開口了。

「陳記的刻絲夾畫宣紙,我這裡倒是有幾張,瞧著不錯,很是淡雅,在其上落墨尚覺絲絲可惜,適合收藏傳家。」

熊知府像閒聊似的開口,卻叫白家心驚肉跳:這個評價,非常高啊...傳家!收藏!

熊知府擺擺手,像是把剛才的話揭過不提,「你這個事,便是去衙門上擊鼓鳴冤也無濟於事,他一沒傷人,二沒傷財,砍的紙,自己也掏了錢,算是賠償——這,你叫本官用哪條律法懲處他?」

熊知府探身從桌邊的小狹櫃裡拿了本翻得起卷的書遞到白老爺手邊,「你自己翻翻看,你想用哪條律法懲處他,本官聽你的。」

白老爺如何敢接,哆哆嗦嗦搖頭,「不,不,草民沒,沒這個本事...」

熊知府笑了笑,反手扣住《大魏律》,「要不,你去找找順天府丞大人?他老人家見多識廣,又長居順天府大衙,他必定知道——你是他老丈人頭,他沒有不幫忙的。」

白大郎雙手撐地:是他的錯覺嗎?他咋覺得熊知府,是在說反話?

白老爺低著頭,忙急切道,「不,不,不!招兒不過是個姨娘,草民沒這潑

天的福氣,敢做順天府丞大人的岳父!」

熊知府笑容淡下去,將《大魏律》收回去,就看這兩父子一起跪著,絕不開口叫起,聲音冷肅,「本官是朝廷命官,有罪當罰,無罪釋放,據依律依規,絕不敢徇私枉法,論你是有閨女做夫人也好、做妾也罷,本官也只知律法,不通人情。」

白大郎瑟瑟發抖。

白老爺咬住嘴唇,半天不敢說話。

熊知府話鋒一轉,口吻從嚴肅切換為隨意,「不過三郎那崽子向來是個橫的,在碼頭上摸爬滾打長大,在水裡赤條條地和匪類纏鬥,白老闆,你指望他懂多少事?知多少禮呀?他辛辛苦苦拿命在刀刃上賺的錢買的好東西,結果被你賤賣了,他能不氣?」

白老爺面色鐵青地低著頭。

三郎...白老闆...

在稱謂上都分出了偏向!

白老爺咬住後槽牙,「那,那就隨他嗎?!」

熊知府笑著靠住太師椅,「那本官怎麼辦?白老闆,您說說看。」

自然是狠狠責罰一頓!

叫他不敢再犯了啊!

否則他們白家還怎麼售賣刻絲夾畫宣紙!

白大郎張嘴企圖衝口而出,卻被白老爺一把拽住。

熊知府已經拿出態度來了!

只是這個態度,不利於他們家罷了!

白老爺低著頭,嘴角抿得緊緊的。

堂屋旁邊的花間,窗欞上投下一抹溫柔嫻靜的剪影。

熊知府加快了進度,「你既說不出,那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甄家那處,本官自然也會敲打一番,白老闆也放心,都是宣城府數一數二的商賈,本官不會偏私,也沒必要偏私。」

白老爺連聲應後,扯著兒子出去。

一出府衙,白大郎著急問道,「爹,您說熊大人是怎麼個意思呀?咱們那刻絲夾畫宣還能賣嗎?」

「賣!賣個屁!」白老爺弓起的後背伸直了,回頭看了眼屋簷懸掛的燈籠上大大的「熊」字,「熊大人擺明了不管——咱們店子經得起甄家打上門幾次?!甄三郎滿臉橫肉,店子裡的長衫讀書人怕得發抖,再搞一次,誰還會來買紙!?」

白大郎跺腳,「那便由著陳家賺這個大錢!?」

白老爺寬袖拂到身後,冷笑一聲,「我們不做,終有人做,把我們掐住不做,待那夾畫宣紙流於民間,大家摸清楚到底是什麼手藝,幾十個小作坊一起做起來,我看那甄家打誰去!我看這熊大人還罩不罩得住!」.

......

熊知府堂屋之中。

窗欞外的剪影走入內堂。

熊夫人周氏遞了一盞羅漢果泡的溫茶去,「你倒是很少給商賈撐場面。」

想起陳記那個利落乾淨又素面朝天的小姑娘,周氏不自覺笑起來,「不過,賀掌櫃,確實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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