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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馮蘊道:“那年在水雲寺裡,汙了雲孃的身子,便將她當眾扒光捆在菩提樹上的人,正是你的親弟弟,鐵馬。”

嗚……孔雲娥大哭起來。

金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再看著鐵馬。

慢慢地走近,將塞在他嘴裡的布巾扯出來。

“馮十二孃在胡說八道,對不對?”

金戈的眼睛裡是兇狠的血光,渾濁得好似有濃稠的水漬要滴出來。

他們是親兄弟,從小父母雙亡,是一對相依為命的孤兒。乞討時朝不保夕,吃盡了苦頭,後來被蕭呈的父親——老竟陵王蕭睦選入少年營,日復一日的摸爬滾打,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這才練就這一身武藝。

在那些成長的歲月裡,金戈比尋常的兄長更為照顧鐵馬,他承擔起了父母的責任,有什麼危險,衝在前面,有什麼功勞,全讓弟弟來領。

他什麼都忍,什麼都讓,平生唯有一愛,便是孔雲娥。

“為何?你為何那樣做?”

鐵馬低著頭,久久不說話。

直到金戈雙手捏住他的肩膀,他才怒了。

他從來不害怕兄長,因為兄長總會讓著他。

“誰讓你藏著掖著?我要早知道她是孔雲娥,我也不會……”

“你放屁!”金戈道:“我的事情,你哪一樁不知曉?我沒有告訴過你嗎?”

鐵馬有些蔫了。

“那日是我昏了頭。”他承認,“昏頭了,對不住,阿兄。”

馮蘊冷笑一聲,“你不是昏頭了,你是被陳夫人收買,故意為之。”

鐵馬冷沉沉地看著她,“你胡說什麼?”

馮蘊道:“那一日,原本要被人扒光衣服捆在菩提樹下示眾丟人的,是我。對嗎?”

鐵馬瞳孔震動般惡狠狠的盯住她,馮蘊卻是一笑,望向孔雲娥:

“那日你問我,為何要把你帶到安渡。這便是原因之一。”

孔雲娥愕然地看著她。

馮蘊道:“鐵馬被陳夫人設計輸了很多錢,無法償還,又害怕蕭呈知曉,因此被陳夫人威脅利誘……”

頓了一下,又盯住孔雲娥,“雲娘忘了嗎?陳氏罰我去水雲寺抄經思過,是你不捨我一人孤苦,這才偷偷過來陪我。而那時你我還不知道,這只是一個陰謀的開端。陳夫人早知蕭呈那日會去水雲寺上香,為其父母祈福,安排了鐵馬闖入我的禪房。可惜,那時我恰好走開,雲娘被他們關在房裡……”

金戈一拳打在鐵馬的臉上。

“混賬東西!”

鐵馬被人押著,捂不了臉,生生捱了一拳,顫聲道:

“禪房裡黑漆漆的,我看不清,那女郎被人下了藥,嚶嚶的,我聽著嬌媚,並沒有管那許多……”

“王八蛋……”金戈說著又是拳腳相加。

馮蘊示意部曲鬆手。

鐵馬捱了金戈好幾個重拳,漸漸暴躁起來。

“你有什麼資格怪我?”他憤怒地瞪大雙眼,“她又不是你明媒正娶回來的嫂子,我搞一下怎麼了?只准你搞,不准我……”

“閉嘴!”金戈氣得胸膛起伏,雙眼瞪得像銅鈴一般。

鐵馬卻沒有絲毫懼怕。

“我就要說,從小你便管著我,什麼都管……我睡個婦人怎麼就礙著你了,我還就愛睡,以前睡,現在她來了花溪村我還睡……”

“我叫你閉嘴。”

金戈再打。

鐵馬後退兩步,後背抵在牆上。

疼痛,讓他氣得口不擇言。

往常他犯下天大的錯誤,最後都是以金戈的妥協結束。

在兄長面前,他就像一個恃寵而驕的孩子,對金戈只有索取,沒有半點敬畏。

“你看到他帶來那小兒了嗎?長得跟我像不像?說不準,那就是我的種……”

撲!一聲沉悶的撞響。

只見金戈抓起鐵爐上尚未成形的鐵器,突然捅入鐵馬的胸膛。

鮮血從鐵馬的胸前汩汩湧出,如同流水一般。

鐵馬不敢置信地低頭,看一眼那傷口,又抬頭看著金戈。

“阿……兄……”

噗的一聲,嘴裡溢位一口稠密猩紅的血,順著頜角往下淌。

金戈嚇住了,蒼白著臉看著鐵馬,鬆開握住鐵器的手,將他扶住。

“鐵馬,鐵馬……”

他想去捂弟弟的胸膛。

但來不及了……

一股股鮮血從他的指縫裡流出,很快便染紅了他的手。

鐵馬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麼,終是沒有出口,順著牆壁慢慢軟倒下去。

“鐵馬……”金戈紅著眼,顫抖著身體,蹲下來抱住他,淚如雨下。

“為什麼……為什麼……”

他反反覆覆只問這一句。

卻沒有人來回答。

只有死在面前的鐵馬,那雙瞪圓的眼睛,一直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突然傳來一道笑聲。

“里正娘子大半夜不在莊子裡歇著,卻跑到農具坊裡來跟男子幽會,真是好大的癮啊……”

一聽那流裡流氣的聲音,就知是張二餅。

馮蘊沒有吱聲,朝邢丙點了點頭。

“張二餅。”邢丙道:“閉上你的狗嘴。”

“哈哈哈。”張二餅大笑著,帶幾個兄弟走了進來,“今日我們是來替裴大將軍捉姦的……”

聲音未落,他就變了臉色。

牆角的屍體和鮮血,讓他有短暫的猶疑,很快便大喜過望。

“好哇,里正娘子不僅偷人,還在背地裡幹殺人的勾當,我看你這回怎麼說……”

馮蘊知道他的想法。

可她謀劃這麼久,就等著他來,早就預判了他的預判。

“我們正愁找不到殺人兇手,你們幾個來的正好。”

張二餅忽覺不妙,“你說什麼?”

馮蘊不再看他,而是問金戈:

“聽說你武藝高強,一個能打幾個?”

金戈抬起那雙赤紅的眼,看著馮蘊,好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馮蘊走近,在他的耳側小聲道:“雲孃的死鬼丈夫沒有那個能力,除了鐵馬,你是他唯一的男人。你說,衡陽是誰的孩子?”

即便不是他金戈的,那也是鐵馬的,總歸是他們兄弟的孩子。

馮蘊道:“為了雲娘和衡陽,你不能死。那麼,殺害鐵馬這口黑鍋該讓誰來背,你可想清楚了?”

金戈慢慢站了起來。

他沒有帶刀,撿起掉落的那把鐵具,指向張二餅。

張二餅看著那雙冷森森的眼睛,突然有一種掉入陷阱的感覺。

今夜,孫鐵牛和趙黑蛋那兩個花溪村裡跟著他們混的小兄弟突然來告知,說他們看到馮蘊跟兩個精壯男子摸黑進了農具坊,好似是任家的那兩個家僕。

他記得馮蘊常去任家,跟人眉來眼去的,當即便領著人來捉姦……

可眼下……

看著金戈手染鮮血朝自己走過來。

張二餅想的是……

拔腿就跑。

“走,不要中計!”

他想開溜,金戈卻沒有給他們機會,一個飛躍攔上去,直接就捅。

幾個部曲則在圍在外面堵住了路,張二餅兄弟四人逃無可逃,不得不拿過農具坊裡的半成品農具,跟金戈你來我往地打鬥起來。

真正殺人的人,和那種只會練的半吊子是不同的。

金戈一聲不吭,

但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十分了得……

張二餅兄弟四人,一看就是練過,可四打一竟然絲毫沒有討得好。

馮蘊心裡話,李桑若都養的什麼廢物啊。

這幾個傢伙唬一唬老百姓還行,遇上高手,就是捱打的份。

相比之下,蕭呈就是真的有心了,他父親老竟陵王為他培養的這些死士,一個個都是拎著腦袋殺出來的,完全不摻水……

不過,張家幾個廢物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死在金戈的手上。

她還有大用呢。

馮蘊眼看差不多了,朝邢丙道:

“還不幫忙,把這幾個夜闖農具坊,要對雲娘圖謀不軌的傢伙抓起來,送官。讓賀功曹好好審一審,盜取百姓糧食的,是不是他們……”

張二餅累得氣喘吁吁,聽著馮蘊的話,額頭上青筋暴露。

“馮十二孃,別以為就憑你這點小手段,就可以算計你爺,做你的春秋大夢……”

馮蘊懶得理會手下敗將的無能狂怒,抬手示意。

邢丙早就準備好了,一群部曲撲上去就抓人。

農具坊離村民的住處很遠,但打鬥聲在寂靜的夜裡實在太響,還是驚動了人。

不消片刻,就有村民往這邊來了。

恰好看到殺人兇手畏罪潛逃,被部曲抓獲的場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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