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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想說，但會後如果旅長能給我二十分鐘的時間，我可以單獨向你彙報。”
賀楠解釋了自己的原因。
“因為這個想法還不算成熟，而且很冒險，我想私下和你溝通後讓您做出決定。”
在場所有人都望向了賀楠。
賀楠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正沒有任何猶豫，抬手讓他坐下：“好，待會兒會議結束後，你到我辦公室來。”
會議結束後，賀楠果然提著自己的手提電腦過來敲響了李正的辦公室門。
“進來。”
“首長好。”
賀楠進了門，麻利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李正指指身旁的賀斌說：“賀副旅長一起旁聽，可以吧？”
賀楠說：“當然可以。”
“為什麼不在會場上當面說？”賀斌疑惑問道：“賀楠你遮遮掩掩葫蘆裡埋什麼藥？”
賀楠也不廢話，上來直接開啟手提電腦，調出裡頭的地圖。
“按照副旅長您之前的方案，我們旅兵分三路分別走的是和縣方向、錦門方向、鵲山方向，鵲山和錦門方向是履帶式重灌備，和縣方向是摩托化走高速，油料隨車隊一起前進，對吧？”
賀斌皺著眉頭聽完，點頭道：“對，沒問題，我們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將大部分的油料都留在後方基地，讓他們白鷹旅的特種部隊來偷襲了。”
賀楠說：“這樣做看似很穩妥，實際上也是拼，因為都知道我們這次的爭奪戰從一出營門就等同進入戰爭狀態，白鷹旅鐵定會中途攻擊我們的車隊，從而達到遲滯和摧毀我們的目的，如果硬碰硬，我覺得鹿死誰手很難說，畢竟白鷹旅也不是吃素的。”
賀斌說：“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白鷹旅同樣要面臨我們的攻擊，就拼誰的攻擊能力更強悍。現代戰爭，戰場已經很透明化了，比的是先敵發現，先敵開火，我也不想硬碰硬，但是不行，頭頂有衛星，天空中有無人機，附近各條道路上搞不好早就有他們的間諜盯梢，如果我們要故佈疑陣，那就會耽誤進入G314地區的速度，讓他們佔據先機，這也是他們想看到的。”
賀楠說：“副旅長，我不反對你的說法，但我覺得我們可以來一出請君入甕。既然明知道避不開，就把他們請進來。”
李正聽出點意思了，目光投到了賀楠的臉上。
“你是說，賣個破綻，請他們過來？”
賀斌說：“怎麼賣？在高速公路上賣嗎？”
賀楠說：“不，我們再來一次，請他們來我們後勤油料基地。”
李正的雙眉輕輕一挑，聽出了端倪。
賀斌說：“你要讓他們白鷹旅像上次一樣，直接派特種分隊攻擊我們的油料基地？”
賀楠點頭：“沒錯。”
賀斌說：“你覺得溫朝暉有那麼傻？油料是否跟隨車隊，衛星只要看看地面車隊的規模和車的型號就知道了。你油料基地裡有沒有真正存油，他們不知道？就算你真的做了個誘餌，他也信了，但你在油料基地設多少伏兵？多了，他敢來？少了，他是豬腦袋看不出來有貓膩？”
賀楠說：“副旅長，這可不一定。比如說，我的油料基地儲油非常多，並且也部署了比上次更多的警衛部隊，你說他溫朝暉會不會派更多的人，投入更多的賭注來拼一把？”
賀斌怔了片刻，忽然搖頭：“不，我覺得不會，賭注太大。”
李正忽然插嘴了：“我倒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溫朝暉確認你的油料庫裡有很多的油，並且確定如上次一樣只要打下油料庫摧毀我們的燃油儲備就能讓我們趴窩投降，我相信他真會賭。”
說完，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腦海裡浮現出溫朝暉的樣子。
“他這個人的作戰風格講究一個猛準狠，並且指揮風格大膽潑辣，從他敢提早三個月就派出偵聽車到我們部隊附近蒐集情報，老賀你覺得他還啥不敢幹的？”
說到這，李正忍不住笑了。
“我贊同賀楠的觀點，我覺得只要那塊誘餌足夠肥美，只要他認為一擊成功後能讓我們陷入絕對的絕境，他是會賭的。”
賀楠心裡美滋滋的，就差沒將“懂我者旅長也”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要不是自己是個下級，早給李正豎大拇指了。
賀斌說：“那好，我就算他敢賭，問題是，你怎麼騙過他讓他相信油料庫裡有大把的油？我如果是溫朝暉，衛星、無人機偵查一個不少，還有沿途各運輸路線上都會佈置線眼，透過目測和技偵手段探查各路車隊有多少跟隨的油料保障車，光從這些就能分析出我們的油隨部隊出發攜帶了多少。如果我們分散三路攜帶，他只能跟我們拼導彈和無人機消耗，而我們也能給與同等力度的還擊，大家要傷一起傷，比的是誰的防空力量和干擾能力更強悍。你要我下大賭注去偷襲油料基地，怎麼讓我相信車隊裡攜帶的油料很少，大部分都留在基地裡？”
頓了頓又道：“更何況了，之前萬旅長犯下的錯誤我們不能重蹈覆轍，油料不能過於集中，最好就是隨隊一起到G314地區，能確保部隊的攻擊行動。”
賀楠說：“如果我有個辦法，能讓他相信我們的油真的在基地，而我們又能讓油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到G314地區，並不影響我們在那裡的區域爭奪戰呢？”
“那就兩全其美了。”賀斌說：“如果你有辦法，我不反對。”
李正說：“老賀，我看二營長心中有數了，只是剛才不說的原因是怕太早說了傳得沸沸揚揚，到時候會有洩密的可能。”
賀楠說：“旅長最懂我了。”
李正說：“這裡只有兩個人，講講你的計劃吧。”
“咱們換個角度想想。”賀楠指了指白鷹旅的駐地位置：“如果我們是白鷹旅的溫旅長，在導演部下達演習開始命令的時候，首先我們會監視什麼地方？”
賀斌說：“我們前往G314就只有三個方向，三個方向上都監視就行了，還能監視哪？”
賀楠說：“不，不止三個方向。”
他的手指朝前一伸，點在了螢幕的地圖上。
“百川河？”
賀斌看清了位置後，頓時就愣住了。
百川江是433駐地附近的一條江，在南面，江面寬闊，其實是一條支流河，最終匯入的是另一條大江，而那條江恰恰流經G314地區。
賀斌以為賀楠是要走水路，把油料送往G314地區，然後監視433旅其他三個方向車隊的衛星和無人機甚至地面偵察等都會發現三個主力車隊裡並沒有攜帶多少油料。
一般正常思維的人不會想到油料走水路，因為太慢，而且江面上如果遇襲，比在陸地上防空要難上許多。
因此，他們會相信油料留在了後勤基地的倉庫裡，而不是隨隊出發。
“你該不會想要走水路吧？走陸路船運速度頂多就15節，等油料送到G314都要兩天後了，比走陸路至少多一天時間。”
李正盯著地圖，忽然伸出筆，在百川河上畫了一條線，然後舉再畫一條線。
“賀楠，你的意思是走這個路線，暗度陳倉？”
“旅長全說中了！”
賀楠很興奮。
手指在螢幕上沿著百川江劃過。
“從這裡過百川江，走大約60公里的水路，之後從白雲鎮上岸，沿著天鵝嶺方向一直走，這段路多數是山路，隱蔽性好，雖然難走一些，可是比起在和縣、錦門、鵲山三個方向進軍的主力車隊要遭受空襲之類影響，這條路線估計速度更快。”
賀斌說：“你說溫朝暉會不會派人去監視百川江？”
“不會。”李正說：“那段路山路多，行進速度慢，路面窄，一般指揮員不會把主力車隊放在這條路線上，風險太大不說，最重要是時間上並不佔優，至少要多用半天時間，我覺得他不會關注那邊。”
賀斌看看李正，又看看賀楠，到臨了，詢問道：“那就這麼定？幹了？”
李正說：“嗯，但是這個計劃保密，至少油料運送這方面保密，反正其路線跟之前我們方案沒有衝突，照樣執行，只是單獨多分出一個油料運輸路線，這個事，賀斌你具體抓。”
“行，交給我去辦。”賀斌說。
李正又道：“到時候，在油料倉庫那裡派一個裝步連警戒，讓他溫朝暉既覺得我們已經加強了警戒人手，又要讓他覺得能吞下這塊肥肉，不至於嚇退了他。至於咬不咬鉤，那就看他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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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