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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張耀華他們已經遠離了海岸線。
忽然，一片烏雲出現在天際，並且朝他們這邊壓過來。
水旺等人都驚疑不定，出門前他們看了天氣預報，沒什麼問題才出海的。
“還繼續走嗎？”張耀威問道。
如果是大船，那不用太擔憂，只要不是颱風，一般的風浪能抗住。
況且魯迅說過，風浪越大魚越貴。
可他們這種小船，大一點的浪打過來，很可能就是翻船的後果。
不能賭。
“這種烏雲，應該成不了氣候。”張耀華分析道。
別看這種烏雲可怕，但只有這麼一團，勢單力薄，頂多就是下場雨而已。他們會怕下雨？他們怕吹大風而已。
不多時，烏雲從張耀華他們的頭頂飄過去。
整個天都暗了下來，陽光根本照射不進來。
這團烏雲有點大，足足二十多分鐘，張耀華他們才逃出烏雲的範圍，重見天日。
說實話，剛才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太壓抑了。好在有驚無險，安全透過。
“看，是翻車魚。”
張耀華朝前方海面看去，就看到一條巨大的翻車魚，身上還不知道被什麼咬了一塊。翻車魚拖著殘缺的軀體，繼續求生。
翻車魚是世界上最大、形狀最奇特的魚之一。
它們的身體又圓又扁，像個大碟子。魚身和魚腹上各有一個長而尖的鰭，而尾鰭卻幾乎不存在，於是使它們看上去好像後面被削去了一塊似的。
它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叫法。
比如美英兩國稱之為海洋太陽魚，西班牙稱月魚，德國人稱會游泳的頭，小日子稱曼波。
“這都沒死，挺頑強的。”張耀威將漁船的速度降下來，欣賞那條還在遊動的翻車魚。
饒是他經常出海，但也不常看到翻車魚。以前船東跟他們說過，這種魚不能吃，也不好吃。
“頑強個屁，這種魚最玻璃心，死法很奇葩。”張耀華說道。
“怎麼奇葩？”二弟一臉疑惑不解。
他還真沒聽說過翻車魚死法奇葩這種說法。
“聽說，太陽太強會死；水泡進眼睛也會死；緊張過度也會死；海水的鹽分過高，在魚身上留下了斑點的話，翻車魚還會因為打擊太大；甚至會因為同伴的死亡，打擊過大也跟著一起死等等。”
翻車魚的各種奇葩死法，早就傳遍網路，被人調侃玻璃心。
你跟我說，它很頑強？
眼前這條翻車魚確實還活著，但明眼人都看出，活不長久了。
“啊！真的假的？”張耀威三觀炸裂。
見過死亡的翻車魚，但沒想到它們是這樣死的。
“還能有假？”
張耀威不懂了。
“這種魚居然沒滅絕？沒天理呀！”張耀威聽以前的船東說過，這種魚很蠢，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吃，也不知道逃跑。
然而，張耀威不知道，不是翻車魚不想逃，是實力不允許，有心無力。
“人家生得多，一次產卵三億多。”張耀華解釋。
只要我生得夠多，就不會被滅絕。只要你們沒有一次性將我整個族群滅掉，就沒有滅絕的可能性。
“是嗎？但為什麼很少見呀？”張耀威從小就跟著出海，也不經常看到翻車魚。
“存活率不高。”
一部分魚卵不能受精而死亡，一部分魚卵和孵化出來的幼魚又會被兇猛的魚類吃掉，再加上剛孵化出的小魚非常脆弱，一場風暴來臨，驚濤駭浪也會使一部分幼魚喪生。經過種種災難，最後能長成大魚的就不多了。
因此，翻車魚雖然產卵很多，但由於一些自然因素，海洋中的翻車魚卻寥寥無幾，十分罕見。
張耀華瞭解過，一條翻車魚產下的3億魚卵，最終只有30條左右能存活至繁殖季節。
存活率是千萬分之一。
說起來，翻車魚挺悲劇的，它們的成長史就是一部血淚史。
幼年時因為缺乏母愛、個體太小，即便聚整合群也經常被各種掠食魚類侵擾，金槍魚、鯕鰍等都將它們視為美餐。
成年後雖然擁有可怕的塊頭，但卻缺乏足夠的自衛能力、逃生技巧，因此虎鯨、鯊魚等等大型海生肉食動物也不會放過它們，海獅甚至有時會以獵殺翻車魚取樂。
海獅戲耍翻車魚，就跟虎鯨戲耍海豹、魔鬼魚一樣，都是一個德性。
就在這時，水旺拿著一杆魚叉，一把插在翻車魚的頭部。
翻車魚很快沒了動靜，應該是涼了。
阿輝忍不住罵道：“你痴線呀？人家好好的，你幹什麼？這種魚又不能吃，也賣不了錢。”
“不是，大哥，你管那叫好好的？都被咬掉一塊了。一看就知道活不成呀！看著都替它難受，我給它個痛快。”
水旺甚至覺得自己的行為功德無量。
總比一會給其他海洋生物一點點吃掉要好吧？
都是死，但看著自己被吃掉，實在是殘忍。
“可惜，翻車魚不能吃。”張耀威說道。
“不是不能吃，是我們不吃而已。日韓、臺島都吃翻車魚。”
翻車魚骨多肉少剝皮後魚肉約為體重的1/10，但其肉質鮮美，色白，營養價值高，蛋白質含量比著名的鯧魚和帶魚還高。
小日子和棒子捕撈上翻車魚後，會直接將翻車魚的皮剝去，因為翻車魚的皮特別的堅韌，根本就無法使用。
皮堅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翻車魚的魚皮有很多寄生蟲。
翻車魚的魚肉晶瑩剔透，宛如果凍，一般可以直接切開做成生魚片，雖然肉質比較硬，翻車魚很好吸附其他的味道，做成生魚片在島國是比較受歡迎的。
在棒子的的街頭，翻車魚是街邊美食，只需要加上辣椒麵就可以直接食用。
而在臺島，翻車魚的腸子很貴，有道名菜“妙龍湯”就是以此作為主料，食之既脆又香令人胃口大開。
即便聽自己大哥說能吃，張耀威都沒有撈上來的打算。
相信不用很久，就會有其他的海洋生物將其啃食乾淨，絕對不會被浪費。
“走吧！”
張耀華的指示箭頭飢渴難耐了。
還有幾海里的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