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到底誰給誰畫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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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兵荒馬亂。
所有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特別是隨著大廳那邊隱約傳來毫無表情的電喇叭聲音：“這裡是警方控制現場，所有涉賭人員請抱頭蹲下，重複一遍，抱頭蹲下……”
這二樓消防通道角落裡跟養魚場炸窩似的。
有人瘋了一樣衝撞那個防火門，有人在徒勞的在外面噠噠噠摁電梯門。
可惜不是電梯毫無反應，就是不鏽鋼包裹的防火門太堅固。
那什麼鋼絲鎖買的時候就強調，除非用液壓鉗，普通工具都難以破壞，能承受多少多少公斤衝擊。
現在完全讓人傻眼。
連貴賓廳經理都急中生智的來問燕青，能不能用他的槍炸開鋼絲鎖。
燕青“無奈”搖頭：“安檢時候不是把我唯一的兩發備用彈儲存在櫃檯了麼，這就是個燒火棍，而且有了槍聲，這警察恐怕就要格殺勿論了……”
大量失望的人都出去找地方躲藏了。
燕青卻左右扶著兩朵蝴蝶蘭，靜靜靠在昏暗卻毫無遮擋的消防通道牆邊，看慌亂的人群四散開去。
話說這是蓋青雲自己選的臥底識別方式。
不知道是在哪部劇裡刷到的。
燕青還以為這年頭都差不多是這樣，當然怎麼安排怎麼做。
專案組領導當時給了句評語：“一線的小同志還頗具浪漫主義風格嘛，可以執行”。
於是真的就執行了。
結果連貴賓廳經理都驚慌失措的跑掉，老皮卻也咬咬牙靠在了這裡。
他的助理、司機之類都被他攆出去。
抓緊時間開口：“你準備怎麼辦？！”
燕青平穩淡定：“做了就要承擔責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只要不是組織賭博，最多拘幾天罰點款，批評教育下就沒事了。
所以賭場案件，抓的不是賭客，而是組織者。
而在這裡抓賭場案，連組織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條紅線不要試探！
這背後是管轄權的博弈大局。
所有人只是大局勢下的小蝦米跟耗材。
老皮的意思是：“可我倆是公眾人物，不可能公之於眾的！”
燕青搞思想教育：“那你還來？”
老皮後悔不迭：“以前都去馬坎，但那邊動不動就要資金出入境，我又不願沾上疊碼仔那些人，更不想被所有人盯著出入記錄，朋友介紹這裡方便，週末過來玩玩就走，說是絕對安全可靠的，王八蛋！”
燕青笑笑：“這世上哪有絕對的東西。”
老皮是是是：“你準備怎麼辦？”
外面的腳步聲已經減少，到處都是呵斥靠牆站好，拿出身份證件的聲音！
老皮更滿臉都是汗水。
這個角落的確密不透風，但邱文芳身上甚至還涼絲絲的，像美女蛇似的倚靠在燕青臂膀上。
其實燕青他們也想故意看看她的反應。
面對可能的警察，肯定要帶回去審查審訊的局面，她居然一點都不慌亂？
燕青都不知道她是真的問心無愧，還是水平高到能夠天衣無縫。
那就等著唄，反正提前把那幾百萬都提現了，今天故意丟十萬都是迷魂陣，看能報銷不，不能就算是留下理由了。
天巧星的小心思就愛琢磨這。
結果也愛動心思的白富美踮腳小聲：“要不……還是幫幫他，他跟我們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地方給了她底氣，還有點妖媚的膩聲。
像個出壞主意的妲己。
燕紂王遮嘴低聲：“臥槽，你這叫同流合汙，私自放走正在抓捕的人，這才要被姓何的罵！”
興許就是這句姓何的，讓宋思雨笑起來。
居然探頭悄悄親下臉頰：“我知道你有辦法，單獨，單獨讓他被處罰，不被那麼多人看見，不公開就行了。”
說著全身都貼上來：“讓他記個情，很重要的……”
燕青想了想也對，反正都是抓，單獨抓了也不叫犯錯。
馬上摸出兜裡的鋼絲鎖鑰匙，佯裝在那神偷開鎖，老皮看這邊咬耳朵就知道有門兒，還悄悄在那邊探頭望風，但還是急得腿一個勁兒抖。
小特務等了幾秒：“你行不行，不行我來試試看，你用的幾代撥片？”
說著還伸手，嚇得燕青趕緊擰開鑰匙。
不等招呼老皮已經嗖的彈過來，看得出平時經常健身。
四人閃身出去，助理、司機什麼都不管了，都知道這種查案留個底兒也沒多大事，又不是公職。
也就大明星，奧運選手特別在乎。
老闆手下還是個背鍋業績呢。
燕青靈巧的伸手從對開門縫把鋼絲鎖又扣上。
剛收回手，幾道雪亮的電筒光就掃進來！
臺階邊的四人連忙屏息凝神靠門後牆邊。
警員隔著門縫隨便照射幾下，拉扯鋼絲鎖不可能開啟也擠不出門縫，就匆忙轉身走了。
老皮押對寶的長出口氣。
只是他剛往樓梯下衝了兩步，看燕青他們卻往上面走，也立刻跟著來。
等悄無聲息、香汗淋漓的爬了十幾層樓，回到上面行政套房。
宋思雨立刻金睛火眼的到處檢視，原來你倆還有這個地方！
邱文芳只像個孩子似的在燕青身上到處好奇的摸：“撥片呢，你開鎖的撥片呢，我看看，好久沒玩這東西了！”
老皮已經是感激不盡的長出口氣：“兄嘚，不用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以後有事兒你說話！”
這時得到通知的專案組成員已經順著門牌號找過摁響門鈴，燕青還滿臉臥槽：“這都跑不掉啊？！”
變成老皮反過來安慰他：“到處都有監控，估計上來就被看見了，沒事沒事，只要不是大庭廣眾被抓到，一切損失算我的，千萬不要犯橫，好好說話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果然，一本正經的專案組成員，有男有女的進來，迅速把四人“分成”四個房間“分別審訊”。
爬樓梯的時候，燕青已經把兩朵蝴蝶蘭都摘掉。
現在只有他領口插著個花骨朵，到隔壁關上門就是白襯衫在等他了。
臥底的同志辛苦了，根本就不問另外仨為什麼要帶出來。
只詳細詢問關於度假村那一套，甚至關於射擊管理中心和這種射擊場之間的貓膩都比賭場的細節更重要。
燕青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且把自己對那個度假村老闆的判斷都和盤托出。
很得領導讚揚，如此年輕卻有這麼沉著的業務能力，細緻觀察力和膽大心細的操作取證能力，那就要牢記自己的使命云云……
這話真不是雞湯。
如此年輕卻混跡在各種聲色犬馬的名利場中，臥底需要極強的內心認同感才能不迷失自己。
天巧星什麼樣的場面沒經歷過，他那種只忠義於某個人，然後才為了這個忠義延伸開的邏輯，從來不會出錯。
還是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把老皮摘出來，專案組是針對體育部門的，我們皖省有個專案組是針對娛樂圈的，奧運會前後正好順著老皮這條線進入娛樂圈云云。
其實是何順芝給蓋青雲聊天時候腦補的未來臥底娛樂圈，大殺四方的爽劇套路。
現在轉述給燕青當成清理娛樂圈垃圾遍地的思路。
領導卻覺得不是不可以呀。
兩個專案組可以各自交叉嘛。
燕青拿出當年對宋徽宗天南地北侃大山的功夫，把工作大餅畫得圓圓滿滿。
最後還把邱文芳交出去，所有從認識到今天的細節都原原本本，甚至連今早的事兒他都不避諱。
請問這個特務審查問題要不要交給其他人負責。
惹得對方都多看他幾眼：“這個就不用匯報了，目前根據能夠掌握的情報看起來還沒有問題，你有這種清晰區分的態度跟堅定的愛國核心就夠了，再觀察，你再多觀察，兩岸關係還是要以和為貴嘛，儘量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同胞，不要草木皆兵……”
這回連蓋青雲都看出來，人家眼裡都是那種此子未來不可限量的臥槽……
燕青偷笑：“我就是要讓他們覺得我冷酷無情到極點。”
蓋青雲只能好大聲音嘖嘖嘖。
您才是真的渾不當回事。
當然其他三位都是心平氣和的詢問姓名身份證件，警告在賭場監控畫面和酒店通道畫面發現他們蹤跡，逃避是不可能的……
最後估計是分別接到了這邊談話已經結束，才每人開出五千元的參賭罰款通知書，掃碼繳費即可。
並且三天內不許離開，等待最後的行政處罰通知書。
從大明星到白富美，以及寶島人士都趕緊簽字畫押……
感激涕零的送走制服們，老皮說自己渾身衣服都溼透了，來來來罰款單都給我，啥都不用說了，我們好好玩三天！
燕青才哎呀，發現白襯衫居然沒給他罰單。
只好說自己給的現金。
連臺妹都不信：“你怕是為了我們花大價錢了吧？”
白富美趕緊附和：“你差不多合適點，這種行為抓到了更嚴重！”
老皮卻信以為真，連忙說自己懂得在演唱會上全力回報！
真是回頭讓燕青和兩朵蝴蝶蘭都吐槽不已！
也沒說把十萬的籌碼給報銷了，還天天蹭著玩兒燕青的名槍打飛碟。
那什麼演唱會都是他自己的資源，都是順手的事兒。
但這接下來的幾天，對那位高爾夫度假村的黃老闆就太煎熬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