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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來說，開足馬力的遊艇，都不到高速快艇的一半速度。
而且還要在黑夜中穿過如天鵝脖子那麼細長的一段入海河道，避開上面橫七豎八停放的各種小漁船、遊艇、觀光艇之類。
難度不亞於大象在企鵝灘上騰挪跳舞。
如果不是今晚月色電力十足，在平靜的水面上形成了非常明顯的泛光。
他壓根兒就不敢夜航。
所以等燕青把遊艇操控著終於駛入海面，開始茫然提速的時候，只能藉助蓋青雲的電子分辨能力，勉強搜尋整個海面有什麼動靜。
還伸手開啟了飛橋上唯一的探照燈。
事後分析，可能就是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黃老闆。
誰也沒想到棧橋上被近距離打得滿臉是血的傢伙，慘叫聲中叫醒了打暈的同伴。，
他們趕在逃跑前打衛星電話通知了老闆。
是那個奧運槍手追到碼頭上來，並且開走了那條價值四五百萬的45尺飛橋遊艇！
高速快艇上本來在大罵不已的黃老闆，忽然回頭看見那熟悉的探照燈如此醒目的在夜色中亮起來。
甭管他對外逃做了什麼樣的準備，終歸是倉惶出行，終歸損失了很多東西。
這一刻可能怎麼都按捺不住對這個年輕人的憤怒。
從電話裡知道這隻有一人，他們仗著幾桿獵槍，居然在老闆喪心病狂的指示下，繞回來想幹掉燕青！
反派死於多事兒……
這話真是千古名言。
燕青正隨便選了個方向開始全速前進，糊弄一陣算是交差，反正不回去陪那倆母夜叉折騰，正琢磨要不要找個地方夜釣呢。
聽見蓋青雲高喊那邊有船過來，等看清那條高速快艇惡狠狠的飛速靠近，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差點探身到船舷招呼歡迎回來了。
還順便放慢了航速。
其實這會兒距離海岸線已經有點遠了，才十點過的海灘風情街燈火輝煌，但在飛橋上回看，也就是一根燈縫。
然後看人家這快艇靈活又嫻熟，直接繞過船頭好像是在確認他位置，最後貼著船尾靠幫！
燕青就知道來者不善了。
哪怕是國產的便宜遊艇樣子貨，那也是擁有什麼意呆利設計理念，高昂的玻璃鋼船身，讓甲板距離水面有近兩米高度。
這種貼著水面的高速快艇根本沒法直接爬上來。
只能走船尾那個幾乎和水面齊平的跳水板平臺登船。
他們自己的船，當然熟悉得不得了。
三四條身影擁著黃老闆，氣勢洶洶的跨過來。
五六十歲的黃老闆更是忍不住大喊：“你到底是什麼人？有種你下來跟我比劃比劃！我能毀了你……”後面嘶吼的嗓子都破音了！
可以想象他有多憤怒。
換誰從億萬富豪淪落到倉惶外逃，都會有點情緒對吧。
特別是看見這條帶來多少娛樂，征服過多少靚麗身影，談判過多少政商局的戰騎，居然被對方駕著出來晃悠。
那真是恨得連船底兒都想鑿沉了！
燕青才跟不跟他耍哩格兒楞呢，一直從飛橋上把眼鏡悄悄探出去。
夜色中貼在裝潢精緻的欄杆邊誰也看不到。
這“潛望鏡”就穩穩當當的把資訊傳遞出來：“五個人，都是男的，嘿嘿嘿，好像真有事兒，還是男人更可靠哇，三個在前面拿著獵槍，黃老闆手裡好像也有手槍？好了，最後一個把快艇拴在船尾，也舉著照明燈踏上平臺了……”
飛橋就是船身主艙上的天台。
這種常見款型的遊艇，都分飛橋式跟運動型，區別就是後者船頂是流線型的一體化，而飛橋等於多了個露臺，還能在露臺上操控駕駛，盡享陽光海浪。
所以飛橋算是整條船的最高點。
船尾平臺跟水面齊平，要爬段階梯才到甲板層，主甲板、客廳、操作檯都在這層。
往下走是藏在船頭主甲板下的餐廳休息室，而船體下的後方是臥室跟輪機艙，廚房衛生間也在這塊兒。
這幾人肯定無比熟悉船體結構，爬上來還是把獵槍高舉警惕防範，對著飛橋，對著客廳。
無論燕青在哪裡露頭，都會招致噴子糊臉。
可有了“潛望鏡”，傻子才探頭。
燕青從那爬上飛橋的單梯邊，亮晶晶的不鏽鋼管扶手邊，慢慢的把槍管伸出去。
像條冰冷的毒蛇。
不光耳機能聽見人數，還直接把手機螢幕開啟，讓燕青能看清分佈。
就在這五人氣勢洶洶的登船，卻面臨鴉雀無聲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的局面，終於開始非常謹慎的擠在一起，學著不知道哪部槍戰片裡學來的各自朝著不同方向舉槍瞄準……
跟個茅草堆插了幾把糞叉子似的。
也不知道黑咕隆咚的，他們這樣端槍瞄準個啥。
當然這也無形中保住了他們的臉。
燕青都沒探身探頭，朝著後甲板休閒區這麼彆著手摟了槍。
那場面……
蓋青雲過了好久，都還愛把這一槍的影片拿出來津津有味的翻看。
真的就像爆米花那鍋子，被撬開蓋，嘭的一聲巨響迴盪在客廳裡，上百顆鋼珠就像無數爆米花，直接撲散了這茅草堆！
除了最後拿照明的那開船司機可能捱得少點，前面四人肯定頭髮都被噴成大背髮型了！
滿臉開花！
慘叫連天……
其中一個甚至捂住臉痛苦得直接跳船了！
眼珠子估計沒了吧。
起碼有兩支獵槍在這個瞬間胡亂爆發，打得玻璃、艙壁到處一片噼裡啪啦！
可他們也是慌亂中就一股腦扣發了雙彈，哪有奧運選手穩穩的看他們反應，再默默伸手出去，穩準狠的嘭！
再收回來撅開槍膛，拍掉彈殼，看都不看的裝上兩粒。
不用了。
哪怕他從棧橋上搶了七八粒獵槍彈，只用了兩發，就徹底打垮這些從沒經歷過生死搏殺的所謂社會人、保鏢、殺手。
屁滾尿流的轉身踉蹌逃竄，甚至都沒注意到在第一發霰彈的時候，他們已經把五六十歲的黃老闆擠得摔下去船尾平臺了！
可憐花甲老人，既無兒女照料，還在海面上為了生存拼搏。
燕青卻扔了獵槍，拔出那支應該是仿五四式手槍，對準轉身逃竄的黑影扣動扳機！
在他眼裡，沒有什麼防衛過當、繳槍不殺……
如果不是蓋青雲阻止，當初那三個異國少女他都照殺不誤。
現在這種端著槍想來殺他的人，留著幹嘛！
嘡嘡嘡的清空彈匣，換上新的才雙手持槍專業姿態下樓。
別忘了他在皖省射擊中心隔壁的特警訓練場，這種戰術射擊消耗的子彈，甚至比霰彈還多！
那些千錘百煉的現代戰術射擊理論，到他這臨場搏殺經驗豐富到令人髮指的幫派頭目手中，絕對能迅速融匯貫通。
理解每個動作為什麼要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安全，更精準射擊殺傷敵人。
可以說整個省廳刑警總隊的實戰他都能排第一，也就特警總隊的小夥子們能跟他比劃比劃。
這些三腳貓的社會人想什麼以多打少呢。
有具身體躺在後甲板上，燕青不管死活的只當成沙袋，推著砸到船尾平臺，把最後那個想翻上快艇的司機嚇到，剛舉起手中槍都不知道打哪。
啪啪，應聲倒進海中！
把後甲板餐桌上的東西一件件扔下去砸那些黑乎乎的身體，最後甚至連椅子都砸了兩把。
燕青才確認真的沒反應了，依舊警惕萬分的下去，跳船一個，摔落一個，剩下仨的屍體都在這裡。
黃老闆被兩個手下壓在身下，就算沒死，估計都被壓得半身不遂了。
天巧星就像是死神派下來的勾魂使者，絕無半分人道主義救援，更沒留下性命好交代案情的思路。
他只確認沒有危險就開始迅速搜身。
清理戰利品是他這時候唯一愛做的事情。
黃老闆身上連手機都沒有，但手指上的鑽戒、扳指、寶石什麼的，跟那幾位脖子上的鏈子，甭管粗細，都迅速換地方。
兜裡依舊是連包煙和打火機都清出來專業的堆在一起。
更沒有儲存現場一說，三具屍體堆在角落，三支獵槍兩把手槍丟上後甲板。
最後才撿起那個照明燈，去拴在船尾的高速快艇上檢索。
能夠坐十來人的快艇裡，堆了四口行李箱。
燕青都找了把撬棍準備砸開這密碼鎖的箱體殼，蓋青雲提醒這些東西還是要上交的。
就算他交出來的影片能夠證明是正當防衛，生死關頭可顧不上留什麼活口，但倉皇出逃的黃老闆肯定還是會帶些東西，不可能兩手空空交差。
浪子哥悻悻的，但很有自制力的住手了。
沒撬開，沒破壞的密碼鎖，其實表明的是一種態度。
可照明餘光還是瞥見快艇旁邊的座位腳下，有個小包，骨灰盒那麼大點的小挎包，有些遊客喜歡斜挎身前，裝手機、證件之類重要物件。
看那LV的名牌樣式，就是黃老闆之前坐在這個副駕駛的位置，登船時才臨時取下來的重要物件。
他立刻抓在手裡喜笑顏開的搖搖：“這裡面的東西我們總能留著吧。”
老何沒說錯，燕青身上的確有濃厚的流民色彩。
千萬不能讓他當官，刮地三尺都是輕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