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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很快。
扇形場地的每個射擊位要打五次十槍，但不是一次打完，而是這樣打完兩槍換下一個。
流水般的移動。
可燕青絕對的邊走邊裝彈，到位就示意靶機，抬手就打，轉身拍掉彈殼，走回來。
跟在他後面的槍手往往有種，啊？怎麼就又到我了。
腳下步伐也快。
好像他那種特警穿法，就是彪悍迅猛。
還超級準。
看他打，觀眾們彷彿覺得就無比簡單。
看天上綻開兩朵紅霧就歡呼。
而其他槍手，陸續在開始出現失誤。
哪怕是奧運會，也有來自射擊技術不發達地區的槍手。
就好比奧運跳水臺，也會出現砸門板在泳池的傢伙。
第一個靶位在所有觀眾屏息凝神中，飛快結束。
燕青十發全中。
換下一個靶位。
還是十發全中！
電視機前的觀眾在歡呼，解說嘉賓還是理性、中立、客觀的提醒：“他每次都是前面很精準，到後面就難以保持完全注意力集中……”
連老何都看出來：“怎麼可能，他才十九歲，看看他現在專注認真的樣子，怎麼可能沒法保持由始至終的注意力？”
何順芝又可以驕傲的透露：“嘿嘿，其實，其實是他故意在過去兩個月的熱身賽，從澳洲到中東再到歐洲的那些競爭對手們面前，故意表現出這種印象來。”
何媽媽都感興趣了：“有用嗎，這種比賽又不是相互對抗。”
老何見多識廣：“這才是最對抗的形式，射擊到這個地步都是心理博弈，比冷靜和穩定，小蓋的確是有點意思啊。”
反正體育城、省特警訓練中心、平京射擊中心的電視機前聚集起那麼多人，全都是對專家解說起鬨。
只要跟燕青共事過，看過他訓練的人都會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對一個可以整天打兩三百發彈藥的頂級運動員，談什麼難以保持注意力？
三十發，四十發，五十發！
直到扇形分佈的零度、四十五度、九十度、一三五度、一百八十度的五個靶位，朝著圓心點都打完五十發彈藥。
燕青都穩穩的保持全中！
他這一組能達到這個成績的也僅有包括他在內的兩人。
而所有人打完，那個官方鏡頭有切換到無人機升高做了個全場俯拍。
有心人可能都會注意到，咦，周圍其他三塊場地都還在打？
起碼到這會兒，還沒人注意到燕青帶動的節奏，把整個組都拉快了。
有個丟了三發的選手下來懊惱得不行，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跟著他那快節奏打起來？
然後到下一批的四組選手同時開打，又會有人發現，賽義夫大叔所在組，是所有四組裡面最後結束的！
起碼到這會兒，也還沒人注意到這一快一慢之間有什麼聯絡。
第一輪打下來，保持全中的還有十來人，這一老一少就在其中。
不同組別也等於是休息了，下午三點過，燕青他們又開始打第二輪。
一般這種冷門專案預賽，都不會長篇累牘的直播。
結果也就賽義夫他們那一輪打的時候，電視臺轉到其他專案轉播，還再三強調一個小時後，燕青又會重新登場。
本來看起來頗為枯燥的飛碟靶射擊，他打來卻有種說不出的瀟灑。
而且還夾雜著開槍之後未可知的命中與否，每次看見展開紅霧才會鬆口氣，下次又不由自主的緊張。
所以居然挺刺激。
別說國內觀眾，連現場白人為主的觀眾席、媒體席都非常明顯，燕青他們打完下場，看臺散了一半，不是上洗手間，就是去找吃喝。
等他跟著重新登場，又滿場人山人海。
當然全場觀眾和電視機前的觀眾，也會隨著攝像機鏡頭看見邱文芳這個顯眼包，在教練席看臺後面，帶著一排小白袍跳加油舞！
感覺她之前是在觀察局勢風向，發現這些燕青的國家隊教練、領導根本不管她幹什麼，才偷偷拉開黃色防曬服，露出裡面的黑色吊帶露臍衫，戴著黑色口罩和黑色棒球帽，就左三圈右三圈的抖！
果然迅速吸引大量鏡頭，還被加了雞腿的賽場攝像師捕捉到，投放旁邊巨型大螢幕上，全場譁然。
主要她那牛仔短褲下的纖細長腿，跟亞洲女性苗條的身姿，實在是和吊帶托住的形態反差太大。
全場觀眾似乎都在不由自主的跟著顫抖……
當然小白袍們帶著頭巾，跟著跳起來也特別吸引目光，米哈伊則舉了面有燕青頭像剪影的大旗，在他們後揮舞！
愣是把一貫無人問津的射擊比賽現場，搞得像飯圈活動。
不曉得是不是受了這種色誘影響，第二輪丟分的運動員就更多了。
也就燕青和賽義夫這一快一慢，依舊穩穩的拿下全中！
到國內這時候已經趨近半夜，決賽更是在午夜兩點。
但整個國內居然到處都在熬夜收看。
連何家三口，都難得的相互加油鼓勁，端著茶杯、咖啡杯、小酒杯坐在電視機前。
宋思雨就不用說了，手邊兩部手機、平板電腦、膝上型電腦，各種聯絡體育城、文化傳播公司等各方面，還跟自己家人大族群裡各種發照片、傳影片。
老蓋夫婦更是緊張萬分的坐在電視前不挪窩。
整個體育城本來十點半就要停止營業的，今天也全體燈火輝煌。
從餐廳師傅到保潔阿姨，從各專案教練到許多還沒進入體育城工作的體育生，更有不少本地體育愛好者，全都密密麻麻的擠在中庭幾層樓欄杆邊，堆著帳篷、瑜伽墊，一起看著超大螢幕。
看燕青和賽義夫以並列第一名的成績，和另外四名選手一起進入決賽。
一模一樣的五十發定勝負。
那四名選手全都是歐美白人。
兩名西北歐高手，一名花旗選手，一名東歐冠軍。
因為到巴黎時間七點開始的決賽前，還有個短暫的晚餐時間。
賽義夫他們這些排在後面打的其實有點吃虧，抓緊時間倒頭小憩會兒。
高度緊張的神經需要放鬆。
有個跟燕青一批的歐洲選手則接受了簡單訪問，表示自己很有信心云云。
等他走了，連歐洲電視媒體主持人都知道：“那位東亞選手的確很年輕很驚豔，但他也將為他的年輕付出代價，150發的飛碟射擊是個充滿智慧的貴族運動，狀態來得太早並不是什麼好事，據說他超過一百發就會開始大量失誤，今天究竟會怎麼發展，讓我們拭目以待……”
這段採訪也被配上字幕，被磚兒臺這邊的專家一起解讀擔憂了。
再次引發體育城、特警中心、皖省體院、國家射擊中心這些地方成片噓聲。
哪怕不知道燕青的詭計，大家也噓你這種陣前還潑冷水的傻逼。
不過燕青反正也聽不到。
他優哉遊哉的過來教練席看臺邊，接過手機戴上智慧眼鏡，舒坦的坐靠在臺下角落地面。
聽蓋青雲給他分析過去幾個小時下來，賽義夫大叔的比賽速率已經慢到令人髮指的3.5倍！
比燕青要多花3.5倍的時間，硬生生拖垮了他那一組的五名選手！
一個都沒進入決賽。
燕青偷笑。
攝影師也捕捉到了他這種好像是在角落拿著手機聽音樂的放鬆休息習慣。
換來國內一片歡呼的同時，那幾位選手的教練組都分別提醒他們，這位十九歲的東亞選手可能今天狀態特別好，千萬不要受了他的影響，以我為主的穩紮穩打……
也就全都把賽大叔給忽略掉。
誰知道等決賽一開始，就是賽大叔來折磨所有人！
就像之前在巴塞羅那最後一兩場練習過的那樣，他回去之後肯定還仔細謀劃過，抓住規則允許範圍的每個細節，磨蹭！
輪到他不會主動出場，非得叫號提醒，才垂垂老矣的走過去；
站定了裝彈，還掉地上之類，然後試了又試才慎重的發出準備好訊號。
打得倒是快若閃電，然後又回到慢動作，退彈清膛什麼都搞好了才轉身，還給看臺鞠躬感謝了走人！
天哪，其他選手真是不由自主的心急火燎！
偏偏燕青又特別快！
上個選手挾著槍回來，才走到一半，他已經大步流星的過去交班。
路上就裝好彈，站住就給訊號，打了，轉身、退彈、走人一氣呵成！
關鍵這倆還都特麼全中！
完全按照自己的節奏打得得心應手。
其他四人就必然被衝亂！
射擊運動到了奧運會這種巔峰之戰，絕對不是比打得準，古井無波的心境才是取勝關鍵。
國內飛碟選手在訓練時候百發百中的，到了外戰就未見得能夠保持穩定。
平時的巡迴賽、表演賽能做到的命中率，在奧運會稍有半點思前想後，在乎輸贏，那心態就會亂得一批。
現在就算各位都是身經百戰的超級高手了。
卻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兩個快槍手跟慢性子的雙重摺磨。
輕而易舉的失去了自己的節奏感，忽快忽慢的沒了參照座標。
才打到第二個靶位就稀里嘩啦的敗下陣來。
其中有個預賽只丟了兩發的選手，竟然在前二十槍就丟了五發！
有一次甚至打了個雙不響。
全場都驚了，您是個什麼水平啊，還來打奧運會？
看得出來這幾人已經拼命的在控制自己的狀態。
可架不住這倆刻意加大變化的節奏。
等到第四個靶位，已經變成燕青和賽大叔遙遙領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