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人心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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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河在打罵兒子，大家也不勸，而是圍著楚向前問東問西起來。
楚向前一邊有選擇的回答，一邊繼續扛著野豬進了林場內的木材裝卸場。
腰間發力，肩膀一抖，就把野豬扔在水泥地上。
濺起一片雪水，但此時已經沒人在意這事。
全都盯著野豬看。
“看什麼看，全給我滾一邊去”，不用說，聽這氣勢，肯定是秦大奎來了。
果然，這老頭只是披著一件棉襖，帶著江會計快步走過來。
人群忙散開，讓出路。
這年頭村裡的大隊長，那就是土皇帝。
要不是林場真正計較起來，並不是村，秦大奎甚至能決定誰家吃飽，誰家下個月餓肚子。
秦大奎看了看楚向前，又看看地上的野豬，甚至蹲下身子看著野豬脖子，和腦袋上的窟窿。
這才感嘆一聲說道，“向前，你居然靠著一杆鋼叉，就弄死這麼大的野豬。這方面百里內，今後沒人敢說打獵的本事比你厲害。”
周圍的人也注意到傷口，看看楚向前手上的鋼叉，不由點頭附和起來。
野豬的攻擊手段其實很簡單，就是撞和獠牙挑。
但人類的反應速度跟不上大部分的動物，近距離內很容易就會被傷到。
加上野豬最讓人顧忌的，是這傢伙出了名容易暴躁起來。
遇到人，領頭的公豬往往見面就撞過來。
就算你能傷到它，卻很能一擊斃命。
獵人一旦受傷，不僅頭豬會更加興奮起來，豬群的其他野豬，也會圍過來。
而野豬是雜食動物，它可不會管你是否還有氣，直接下嘴咬。
反倒是老虎和熊，不僅是獨居，還至少有一半的機率會轉身就走，甚至主動避開人類。
所以才把野豬排在最危險動物的頭名上。
秦大奎是明白人，不等大家起了心思，就主動說道，“你這是給你們街道弄的野豬？”
楚向前忙點頭，“我們主任答應我，只要弄到一頭300斤的野豬，年前就給我轉正。”
這下大部分人的心思，全在正式工上。
雖然楚向前之前就是林場的臨時工，但林場哪裡能和城裡比？
好在這是楚向前進山冒險換來的，大家對他的嫉妒心理就很少了。
不少年輕的小夥，還覺得這是楚向前應得的。
年紀大的也在想著，要是自己也能弄來這麼大的野豬，在公社換給正式工也不難。
秦大奎趁機點頭說道，“那行，這頭豬我給伱鎖在倉庫裡。明天你讓愛國、愛民收拾好馬車，幫你送進城裡去。”
楚向前可不傻，知道自己不付出點什麼，難免有人回起了懷心。
忙說道，“秦大爺，那就多謝了。等愛國、愛民回來時，我讓他們帶點棒子麵回來，算是答謝村裡讓我用馬車。”
說完，拿出三兩糧票，對二叔說道，“二叔，我這隻帶了兩天的口糧，在山裡早就吃完了。”
大家這才意識到，楚向前都已經搬進城裡了，就算想請客，也拿不出糧食和酒菜。
既然楚向前願意讓愛國和愛民帶棒子麵回村，心裡那點嫉妒，瞬間消失了。
二叔忙點頭，吩咐愛國跑回家多做點飯和菜。
秦大奎和江會計互相對視一眼，心裡不由覺得楚向前進城後，這心思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縝密了。
這種陰比，他們可不想得罪。
隨即想到楚向前評‘先進’的事，兩人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想了想後，秦大奎乾脆當眾說道，“向前，村裡讓你弄的糧票，弄來了嗎？”
楚向前一愣，眼睛瞬間銳利起來。
好在迎著秦大奎的目光，感受到他沒惡意，這下收斂起來。
笑著說道，“放心，我可是村裡走出去的孩子，村裡年末有困難，我肯定想盡辦法也要辦成。”
說完，伸手進大衣口袋，從遊戲倉庫裡拿出300斤的糧票。
至於陳懷禮給的60塊錢，那肯定不會拿出來
直接遞給秦大奎，“大爺，您說300斤糧票，我可是一斤不少的給你都帶了回來。”
秦大奎一愣，默默想著之前和楚向前說過的，到底是300斤的糧票，還是300斤的糧食。
這事越想，秦大奎越覺得應該是糧票。
而且只能是糧票。
甚至轉念一想，秦大奎還覺得，這糧票的錢，還得讓各家一起出了。
真說起來，各家多多少少都存了一些錢。
周圍的人可想不到那麼多，一聽300斤的糧票，心裡那叫一個意外和激動。
盯著秦大奎接過去後，不少人臉都漲紅起來。
秦大奎見大家看楚向前的目光越發柔和，不少人還帶著感激。
忙對大家說道，“每戶當家的，跟我去開會。其他的人各種回家，今晚會把糧票分發下去。
但是，糧票的錢，不可能讓向前一個人負擔，他也負擔不起300斤糧票。
畢竟他才剛進城工作。”
江會計忙接話說道，“說句不好聽的，向前吃虧的話，我們別指望人家今後幫我們搞糧食，或者糧票。
畢竟換成你們自己，捫心自問，誰家承受的起這300斤糧票的虧空？”
大家忙點頭附和，這事根本不用費腦子，換成任何人也不會吃這種虧。
幾個年紀大一些的村民，忙把周圍的老孃們、小媳婦和孩子趕回家。
然後各家男丁跟著秦大奎去了倉庫，擺上桌子椅子，就算是禮堂了。
秦大奎咳嗽幾聲，等大家都安靜下來才說道，“上次向前請我、江會計、他二叔和堂叔楚江去城裡暖房子。
我在酒桌上藉著酒勁，問了向前一句，能不能弄來糧食。
沒想到這小子一口答應，說是報答我們幫忙處理他爹後事的恩情。”
眾人看楚向前的目光，越發和藹起來。
“既然向前做到了自己答應的事，那我也打算以林場的名義，為他求給‘先進’。好讓他在街道里站穩腳跟的同時，今後村裡再缺糧食，他肯幫忙也容易點。”
這下有人就不說話了。
好在也只有兩三個不願意。
秦大奎早料到現在的局面，“說實在的，我也知道把指標給了向前，會攔著幾個有資格的同志的進步。
但你們好好想想，我們的口糧可不會因為你是先進個人就增加。”
這話一出，絕大部分人都反應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