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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槍聲、爆炸聲。
各種聲音在晨染身後響起。
晨染不管不顧，飛快奔逃。
“我不會有事的。”
“我不會有事的！”
半空一聲尖叫，剛才那些生火的姑娘摔了下來，磕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腦袋頓時磕出了一個窟窿，晨染根本不敢去看。
轉了個身，在他眼前。殘肢、斷骨、器官、腦袋，一件件人體上的事物，不斷地掉了下來。
落在了草地裡、落在了爛泥中、落在了岩石上。
晨染回頭看了眼，看見隊長卓龍站在一塊高地上，手持兩挺機槍，渾身浴血，憤怒地大吼著並朝著圍繞著他盤旋的蛇身開火。
很快他的身影就被那一段段灰白的蛇身遮擋在後面。
晨染大叫著衝進一片森林裡，他胸口起伏，肺裡彷彿有團火焰在燃燒。
眼角處，他瞥到有東西在自己左側的樹林中掠過。
晨染不敢去看，他只隱約瞥到，那是一條灰色的影子，像火車但比火車大多了。
當那條灰影突然加速時，前方的樹木一棵棵地飛上了半空，又砸了下來。
猛地，那條灰影打橫衝了出來，模在了晨染的眼前。
但晨染看得分明，灰影與地面並非嚴絲密縫，至少有一米多的距離。
晨染大叫一聲，非但沒有減速，反而跑得更快。
眼看就要撞上灰影，他用一個滑鏟，從變得冰冷光滑的草地上滑了過去，從那道灰影的下方滑了過去。
“成功了！”
晨染心頭一喜。
忽然眼前又暗。
就在前面，一張深淵大口張開，晨染可以看到嘴中厚厚的，流淌著粘液的腔壁，以及一條巨大的，像是青蛙一樣的舌頭。
他就像一隻蚊子，把自己滑進了這張嘴巴里。
大嘴合上。
*
*
*
龍泉基地。
下午三點，執法部部長蕭雲這才走進他的辦公室裡。
執法部的工作向來清閒，除了好幾個月前‘黑濤’公司惹了眾怒之外，這幾個月基地裡風平浪靜，沒什麼事情可以讓蕭雲操心。
原本他以為過不了多久，‘黑濤’公司就會回來找那幾家藥業公司算賬。
說起來，蕭雲還挺不捨得‘黑濤’公司，這家公司走了後，他的錢包也縮水了不少。
結果幾個月過去了，‘黑濤’公司像忘記這件事一樣，沒有回來找麻煩，也沒有重新奪回藥谷。
就在不久前，有剛從青陽來的商旅，在他們口中，蕭雲才知道‘黑濤’公司完蛋了。
並且，青陽市遭遇了鉅變，城市都差點沒了。
至此，蕭雲對於自己無法搬進地城不再耿耿於懷。
“小劉，看到我的隨身聽沒？”
“不在您抽屜裡嗎？”
“有嗎？還真是。”
蕭雲戴上了隨身聽，這玩意現在有錢都買不到，真正意義上的絕版了。
那裡面收錄著蕭雲個人喜歡的一些京劇片斷和相聲，那都是他聽了好些年的東西了。
每天下午，他都要聽一聽，已經養成了習慣。
就像現在，藤椅上一坐，耳機一帶，就呀呀哼哼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雲突然被自己的副手晃了下，他叫道：“啥事呀？”
看見小劉張著嘴，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才想起自己正聽曲呢，於是摘下耳朵重新問：“啥事呀？”
但不用小劉回答，蕭雲就知道了，因為他不是聾子，所以基地裡現在瘋狂響起的巨獸警報，他聽得很清楚。
“警報！警報！”
“偵察到巨獸訊號正在接近基地，請基地居民立刻前往避難所避難。”
“再通知一遍...”
蕭雲有點蒙。
巨獸？
這都多少年沒有巨獸接近基地了，他都懷疑是不是弄錯了。
往窗戶旁邊一邊，蕭雲看到街上都亂套了，基地裡的居民都是些什麼人？
肯定不是地城裡那些聽教聽話的小綿羊，敢來禁地混飯吃的誰不是腦袋拴在腰口上，現在聽說巨獸衝著基地來了，你指望他們聽話去避難所？
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蕭雲不用去看也知道，現在人人搶著離開基地，基地也不會去阻攔。
現在基地的重心肯定放在巨獸身上。
“應該不是什麼難纏的巨獸，可能是安全區裡跑出來的，那裡基本上都是下階巨獸。”
雖然這麼說，但蕭雲還是離開辦公室，哪怕是下階，也不是他這種沒機甲的人能夠對抗。
萬一被踩死，那就太冤枉了。
蕭雲連忙趕往基地高層的專用避難所，途中便看到一臺臺機甲正前往基地外的警戒區，準備迎戰巨獸。
基地高層的專用避難所是用一座地下商場改造的，雖然比不得地城，但也擁有三層防禦裝甲。
蕭雲從電梯裡走出來，進入一個大廳，看到基地的各級主管和部門管理事基本上都到了。
“是什麼巨獸，弄清楚了嗎？”蕭雲開口道。
這時候大廳的銀幕亮起來，一個投影機將基地外的畫面投影在銀幕上，只見畫面里正下著一片又一片的雪。
蕭雲看得一怔：“下雪了？”
這還沒到下雪的時候呢。
緊接著，只見禁地方向林木倒伏，塵煙滾滾。
隨後有一輛輛汽車從森林裡衝了出來，那些汽車上都有人扛著步槍向森林裡開火，更有拿起火箭筒朝樹林裡招呼的。
片刻之後，突然一片樹木從林中飛了出來，像是下雨般砸在了車隊裡。
不幸被砸到了汽車，輕則翻車，重則連人帶車給砸成了肉餅。
緊接著一團灰影從森林中撞了出來，銀幕上，蕭雲看得分明，那是一隻蛤蟆！
但很快看清，那東西只是腦袋長得像蛤蟆，可身體卻像是蛇，長長的蛇身上一個又一個的肉疙瘩，那些東西上嵌著一張張臉。
蕭雲驚呼起來：“上階巨獸，白雨？”
有人叫道：“不對啊，這跟白雨長得有點不一樣，那玩意身上啥時候開始長人臉了？”
“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問題是，白雨不是在危險區嗎？怎麼跑出禁地了？”
問題接二連三地被人提出來。
直到，有人提了個問題：“我們基地的機甲，能打敗白雨嗎？”
大廳裡安靜了下，蕭雲驚慌地叫道：“快，快聯絡廣陵市。”
“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