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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齋的旁邊有一大片巨型的園林。
這是外南城三大地頭蛇勢力合力買下來的。
花費白銀超過了二十萬兩。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那位年輕霸主的威脅之下才做到的。
而山水齋其實就是一個竹林裡的茅廬。
這個年輕人因為希望他能夠隨時找到山水麾下的三位首領,所以命令他們買下了那一大片的莊園。
雖然一開始他們是百般不情願,但真正買下來之後,他們卻又覺得,咦,好像還挺好。
他們之間的聯絡變得更深了,平日裡的一些仇怨也因為那個年輕人的存在而煙消雲散。
三方合力,竟然把原先的生意做的越來越紅火。
甚至插手到了另外一邊的藍衣會那裡。
因為背後靠著那個年輕人,因此對於南一會深厚的江陰宮三大黑道勢力也不怎麼懼怕了。
此時清河堂的堂主汪守正在和大嶽堂的堂主溫天意喝酒閒聊。
他們現在的生意是越來越好做了。
銀子大把的賺著,又不用像藍衣會那樣幾乎九成的銀子都要上交。
因此他們的生活過得十分愜意。
而那位小霸王又不需要他們的銀子供奉。
你那位的家財隨便長輩賞賜的一些零用錢都比得上他們好幾個月的生意收入。
汪守看著今天不錯的天色,正準備詩性大發,吟詩一首。
卻不料有兩個手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堂主!”
這兩個人是汪守的手下。
汪守的詩興被打擾,立即露出不悅的神色。
他可是黑幫的老大。
即使最近幾個月因為心情好,所以很少打罵手下,但別忘了他以前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那兩個手下被汪守的眼神震懾,頓時嚇得腿軟。
“怎麼回事?不要著急忙慌的,還能有什麼大事不成!”
其中一個手下回答道:
“老大,外面有人送進來一張令牌。是我們幫派的……啊不,是我們堂的最高階別令牌。”
汪守聽到這個令牌二字立即起身,站了起來。
這是他們堂是幫的時候,為了巴結權貴,送出去了一批令牌,說是可以按照這個令牌的等級來要求他們進行相應的幫忙。
其中最高階別的令牌只送出去了兩塊。
而結合今天一早聽到的某些風聲,汪守立即意識到是誰來找他幫忙了。
但是這個忙他不想幫啊。如果換做以前,這個忙他是必須得幫,否則就沒有辦法在這個道上混下去了。
但現在他倒是有理由了,因為他現在不歸他自己管,他的上面現在還有一位小霸王呢。
汪守面色露出了惱怒,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去告訴那個拿著令牌來的人,不是我不幫,而是我現在身不由己,我的上面還有一位,你讓他先去找那位。”
話音剛落,只聽門外傳來一聲暴喝。
只見兩個看門小弟飛了起來,重重落地。
汪守和溫天意霍然起身,他們的武器都在身邊,一個是狼牙棒,所謂的兵中霸主,另一個則是九環大刀。
而在那月牙門洞外,長孫和麵色冷漠的走了進來。
汪守和溫天意看到來人心中不禁震動了起來。
汪守甚至以為自己剛剛猜錯了,因為他送出的那兩塊最高等級的令牌一塊就在長孫和這,而另一塊則在錦衣衛指揮使王中傑那。
汪守以為自己想錯了,於是場內的笑了起來,將狼牙棒往旁邊的地裡一杵。
但他還沒有笑著往前搭話,長孫和就開口了。
“沒想到溫天意也在那,就省了我的一番麻煩。
我就開門見山了,今天所來是因為王指揮使的事情……”
溫天意根本不等長孫和說完他已經抄襲九環大刀衝了上去。
“老子不想聽,別和老子說!”
別說這一下,長孫和也矇住了。
你這個莽夫,該死的莽夫!
溫天意手持九環大刀衝了上去,但汪守卻呆在了原地。
他也是無語了,最高等級的令牌送出去兩塊,結果這兩個人就拿著抄家滅族的大罪找上了門來。
他不是溫天意那個莽夫,溫天意能夠直接莽上去,但他知道他們兩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對方可是大成境武者!
可是下一刻汪守再次震驚了。
因為溫天意的九環大刀速度奇快,而且威力極為猛烈。
一刀下去,邊上放著的一尊大鼎竟然直接被磕飛了。
那大鼎之上有一道深深的豁口。
這可不是小成境能夠達到的!
這傢伙竟然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什麼時候修為竟然已經到達了大成境。
但即使如此,長孫和雖然出生寒門,但是學習的功法等級並不低。
有寇剛這個好兄弟在他手裡也是有兩三件頂級功法的。
反觀溫天意,他的功法都是大路貨。
雙方一開始交手,長孫和也稍微愣了愣神,但是十招過後他就穩穩的壓制住了溫天意。
“老子跟你拼了。”
溫天意不管不顧,只顧著一頭莽到底。
他心裡其實精著呢,如果接受了張森和的這個差事,那等待他的除了浪跡天涯逃命一生,還有就是菜市口斬首,一刀兩斷。
他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如果只是讓他一個人去送死,為了義氣他無所謂。
但是幫王中傑的話,就算只是給他遞一把刀也是死罪,全家死光光的那種罪。
“你給我死死死!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裡,我也不會幫你,我也不會聽下去!”
長孫和雖然能夠壓制他,但是想要擊敗他也是幾十招乃至上百招之後的事情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心中思量再三,長孫和還是決定把這個莽夫給他送走。
於是他收刀,身形連退三步,口中暴喝道:
“既然你不肯幫忙,那你就給老子滾吧。”
溫天意也不含糊,聽到這一聲,看到長孫和的確後退了,他便縱身一躍翻到了圍牆之上。
看也不看已經呆滯在原地的汪守翻身下了圍牆。
汪守心中有無數個幹你孃的迴響。
長孫和送走了溫天意,反而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即他的目光看向了汪守。
“你也不想幹嗎?”
汪守聽著這宛如深淵般的聲音,心中宛如壓上了一塊巨石。
他又不是大成境界的武者,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如果不幫忙,那他現在就得死。
汪守只好哭喪著臉說道:“需要我怎麼幫忙您就說吧,長孫千戶!”
長孫和的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些,他說道:
“你過來吧,我給你一封信,你就按著信上的內容去做就可以了,記住我會時刻盯著你!”
汪守只好無奈的上前不情不願的接過了那一張紙條。
開啟看了一眼汪守的臉色,不禁變了數遍。
這可不是拿他一個人的姓名開玩笑,而是讓他整個清河堂上下一起完蛋的節奏啊。
“這個,這個……”汪守猶豫再三。
長孫和冷笑一聲:
“你沒的選擇,當然了,如果不想現在就死的話,就乖乖聽話。
這封信上面的這些事兒也不需要你親自去做,讓你的手下去辦就可以了,而你趁早逃吧!”
汪守想了想,似乎這樣也可以接受。
畢竟他和溫天意不是同一類人,他可以為了自己的性命不顧其他人的死活。
只要自己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汪守忙不迭的點頭。
長孫和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但汪守只能按照他說的話去做,他可不知道長孫和有沒有在暗中盯著他。
於是汪守立即召集起了自己的手下們。
看著他們一張張鮮活的臉,汪守在心中說道,對不起了,兄弟們,死了以後趕緊去轉世投胎,不要來找我!
長孫和離開了這片莊園之後,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事情可還沒有結束,聯絡清河堂只是步驟之一。
他的任務更加繁瑣。
他得去一個城門口,伺機等待一輛帶著特殊標記的馬車。
如果猜的不錯,那一輛馬車裡就是王中傑。
而他自己則需要在城門口鬧出一些亂子。
在某處酒樓內買了三罈子烈酒。
這是他稍後事發之後用來脫身的藉口。
只是不知道這藉口到底有沒有用。
搜搜搜!
幾支弩箭突然襲來。
長孫和立即跳到了一邊,但手中拎著的酒罈子卻抱碎了,開來酒宴撒了一地,一股酒香立即瀰漫了出來。
是誰!
長孫和臉色難看。
另一邊,外城的某個小宅院中。
王中傑和內中城千戶所的應東寧,陶宗獻,呂邦寧坐在一起。
王中傑穿著一身棉麻的白色長衫,依舊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彷彿即使被通緝,他也毫不在意似的。
“指揮使,您這個時候還有這麼好的養氣功夫屬下等人,真是敬佩啊!”
聽著以前的手下這冷嘲熱諷的語氣,王中傑微微一笑,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悅。
但是下一刻他的身形突然變得模糊,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而應東寧,陶宗獻,呂邦寧
等人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道勁風襲來,然後兩個人的脖頸上就分別摁上了王中傑的雙掌。
王中傑依然是那副淡然的笑容,他語氣並不顯憤怒,但是應東寧,陶宗獻,呂邦寧
等人卻能夠明顯的聽出他話裡的殺意。
“屬下,屬下等人知錯,還請大人放過屬下等人一命。
我們對大人還有用啊!”
王中傑緩緩放下手掌,重新回到了桌邊,緩緩坐下:
“現在我們也算是坐上了同一條船。
我已經透過寇剛,把該撒出去的魚餌都放出去了。
大案牘術……呵呵,那個張敬是必須要幹掉的。
但並不是現在,代德安這條老狗,心思異常縝密,他敢一個人待在望空臺上,竟然有他的依仗。
所以如今之際,我們還是要儘快離開這裡,帝都太複雜,魚龍混雜,就算是我們,隨時隨地也都可能陰溝裡翻船!”
應東寧,陶宗獻,呂邦寧
等人小心翼翼的看向王中傑,試探著問道:
“大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中傑笑了笑道:
“等!
等到我撒出去的那些魚餌,吸引來越多越好的雜魚。
我們不能做魚群裡的其中一條,如果那樣的話,就算再隱蔽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們必須要做岸邊的垂釣客!”
應東寧,陶宗獻,呂邦寧
等人聽了這話,立即意識到了自己和王中傑之間的差距,絕對不只是簡單的武力。
對方能夠掌握錦衣衛這麼多年,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即使現在眾叛親離,想要他死的人如過江之極,他依舊不是好惹的。
“好了,你們出去吧,我今日的靜修還沒有完成呢!”
應東寧,陶宗獻,呂邦寧
等人恭敬退去。
等到房間內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王中傑突然抬眸,眼中滿是血絲,充斥著殺意。
“狗皇帝!我替你賣命了半輩子,竟然連最後的一點榮華富貴都不給我。
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夥同白蓮教,徹底毀滅了這個帝都!”
王中傑內力都有些不穩定了,屁股底下那個陪他一起逃亡的蒲團被強大的力量震得粉碎。
就在外界風雲波詭的時候,王中傑這個罪魁禍首卻藏在某處,無能狂怒!
外界的一切混亂,都是他故意而為!
包括長孫和,汪守在內,還有其他不知多少,都是他丟擲去的‘魚餌’。
當帝都這個被他稱為魚塘的地方,被魚群攪和的渾濁不堪的時候。
他這個自認為的釣魚翁就可以瀟灑離席了。
望空臺上,代德安仔細看著張敬給他遞過來的情報分析,有些好奇地問道:
“長孫和,汪守,跟著這些人肯定無法找到王中傑……這個結論你是怎麼得出的?”
張敬恭敬地站立在一側,回答道:
“屬下曾經將自己的大案牘術詳細講解給王中傑聽,也受到了他的重用……
但,屬下知道,他根本不曾仔細瞭解大案牘術的本質。他只是將這個當成一種工具,幫助他斂財的工具!
他利用大案牘術搜刮他人的罪證,然後藉機敲詐。”
“好了,這些事情等抓到了他以後再聊也不遲。”
代德安溫和說道。
張敬立即躬身道:
“屬下多嘴了!”
代德安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道:“不用緊張,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現在只是公務在身,還是以公務為重!”
聽出代德安語氣中並沒有怪罪,張敬心中提起的石頭輕輕落下。
果然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張敬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張敬微微躬身,然後繼續說道:
“之所以屬下判斷現在城內各處活動的逆匪不可能是王中傑真正的行動部署,主要是介於三個原因。
首先就是屬下對王中傑的瞭解。
王中傑雖然利用大案牘術為自己斂財所用,但實際上他不可能不知道大案牘術的作用。
我叛變的情況他一定已經知曉……”
“是棄暗投明!”代德安打斷道:
“好了繼續吧。”
張敬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王中傑掌控錦衣衛多年,對帝都的情況非常瞭解。
他知道大案牘術的厲害,就一定會想出辦法干擾大案牘術。
第二個原因,王中傑能夠提前做出反應離開自己的府邸,從而讓我們的第一次最有把握的襲擊落空。
就已經說明他有一條隱秘的訊息渠道。
他的這個情報來源強大,我們的佈置都被他察覺。我們只能保證把他困在帝都之中,但時間一長就說不準了。我們不知道王中傑有多少隱藏的手段和人脈還沒有用。
從以上兩點判斷,王中傑不太可能在現在這個時候選擇外逃,難度太大了!
而最關鍵的是最後一點,那就是王中傑其實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他非常非常……幾乎可以說是變態的記仇!
我從沒見過得罪他的人能夠善終的。
甚至他的這種記仇已經變成了他的道,他的武道。他就是在不斷的報復成功中提升自己的修為……”
“關於這一點,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代德安心中更加疑惑了。
張敬說道:
“這是大案牘術的另一種用法,我稱呼它為小案牘術。
透過對王中傑行為的歸納總結,最終得出這種結論。
某些時候比起大案牘術,小案牘術的準確率更高一些……”
說到這裡,張敬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代德安,結果發現代德安也正在看他。
代德安笑了笑說道:
“這是很好的手段,估計王中傑並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手段。
否則他一定會選擇其他的方式,不會正中你的下懷!”
張敬心中凜然,他確實沒有和王中傑說過小案牘術。
因為他不敢,一旦被王中傑知道自己分析他的行為,估計下一刻就會暴斃。
但今天他說了,就是在賭。
而現在看下來,賭成功了。
也許代德安根本不怕什麼小案牘術。
張敬和眼前這位老者接觸了有段時間了,也嘗試分析對方,但他失敗了。
這是他第一次失敗的那麼徹底。
代德安重新將目光投向外城風景,張敬收回心神,繼續說道:
“王中傑的報復心是屬下平生罕見,因此如果他在離開之前,不進行一次復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屬下認為,他肯定會做出一些謀逆之舉,完成復仇之前,就算我們放他走,他估計都不會走的!”
代德安點點頭,沒有做聲。
張敬識趣的回到自己的桌案前,繼續分析著源源不斷傳來的情報。
代德安此時正看向某處,就在這個方向,柳新已經帶著人圍起一個院子。
以錦衣衛的手語下令,柳新首當其衝,輕輕一躍,就已經翻過圍牆。
很快院牆上的門就被開啟,常服的錦衣衛魚貫而入。
很快,院牆內傳來喊殺聲。
不過一炷香,戰鬥就已經結束。
柳新甩了甩繡春刀上的血漬,這裡只有幾個小雜魚,警惕意識都沒有,知道他們一大群人衝入院子裡才發現,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小成巔峰。
輕易就被柳新一刀拿下。
就在他們準備收隊的時候,街角一個人影閃過,柳新發現以後,暴喝一聲: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