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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
“什麼代價。”
南煙自嘲的彎起嘴角，“陸淮旌，我做了什麼？我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愛上了你！”
“但現在，我也已經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還有什麼比被自己愛的人傷害更大的代價？
南煙想不到，她只知道，一次次的心如刀割，早已經讓她疼的千瘡百孔。
可矜冷的男人聞言，心頭的怒火卻更盛。
他冷笑了一聲，語氣裡是濃濃的質問：“你說你做了什麼，顧南煙，就算你沒有處心積慮的嫁給我，那宋阿嬤的事情呢？你敢說，你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這事情發生了這麼多天，陸淮旌之所以沒有發作，就是因為他對這件事情還持著一個懷疑的態度。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她的態度惹惱，他竟然就這麼直接的質問出來了。
南煙震驚的瞪大眼睛，她甚至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他……果然是站在宋怡歡那邊的。
一直沒有發作，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機會質問嗎？
那一瞬間，南煙猶如掉進了冰窟，絕望地渾身發冷。
她曾經真的以為，陸淮旌是相信她的。
畢竟，在所有人都指責是她的問題的時候，他並沒有落井下石，甚至，他還曾悉心安慰過她，一定會調查清楚。
可現在……他的質問也同樣震耳欲聾。
南煙只覺得心痛得無以復加，這種懷疑，比任何的怒罵，還要讓人難受千百倍。
她咬牙，眼底蓄著淚，卻不想讓它掉下來，只是冷聲道：“你一直都在懷疑我……所以，陸淮旌，你到底想怎麼樣？”
被停職，被網暴，甚至被打擊報復，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看來，都還不夠，對嗎？
見南煙這樣的態度，陸淮旌亦是怒火中燒。
他手下更加用力，逼仄的問：“你這是承認了？顧南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被搶救的人，就是宋阿嬤？”
南煙悽然的笑了笑，心裡卻更苦了：“陸淮旌，我承不承認重要嗎？就像之前宋怡歡遇到壞人一樣，就算是我解釋，你也不會相信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逼問我？”
反正，結果都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陸淮旌看著這樣決絕顧南煙，忽地覺的心頭又恨又痛。
他為這種感覺心驚，更不敢相信。
他為什麼會心疼這個女人？
真是瘋了！
陸淮旌咬緊牙關，刻意將那種情緒壓抑下去，聲音更冷了：“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是我冤枉了你？”
難道不是嗎？
南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燙的劃過臉頰，又委屈又憤怒：“陸淮旌，我媽媽是醫生，我也是醫生，作為一位醫生，我有最起碼的醫德和良心，所有的患者在我眼裡都一樣，我有什麼理由去害宋阿嬤？”
就因為她是宋怡歡的外婆嗎？
陸淮旌被她的話問住，但也只是怔了一瞬，便一把甩開了她。
“你早就知道我和宋怡歡的關係，顧南煙，我從前以為，你只是想嫁給我，但出了這麼多事以後，我真的看不懂，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怡歡從小一手被宋阿嬤帶大，你說不是你，難道還是怡歡自己害死了她外婆嗎？”
他的語氣冰寒的如同寒冬臘月的風：“顧南煙，你敢說，你真的從未因為恨怡歡，而做出什麼違背良心的事嗎？”
南煙的腦子“嗡”的一聲，這一分鐘的憤怒，已經讓她顧不得從小到大的家教了。
“對，我就是恨她！”
她吼出聲，所有的憤懣和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我恨她滿口謊言，我更恨你是非不分！陸淮旌，為什麼她說什麼你都信？我們結婚兩年，我如果真的因為恨她打擊報復，為什麼不報復到她身上，反而去傷害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許是從未見過這樣的顧南煙，陸淮旌的表情有一瞬間僵冷，但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冷漠絕情。
“但是，你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你的清白！”
他語氣緩和了幾分，“顧南煙，我不管你找了誰，可此時此刻，就是有很多人被你牽連，今天是一個趙院長的女兒，以後也會後更多的非議，作為陸太太，你實在是惹了太多麻煩！”
這些天來無數的問題，已經讓陸淮旌焦頭爛額。
即便是陸老爺子下了死命令，他也終究攔不住所有人的悠悠之口。
南煙被他的話背刺到。
她下意識的看向搶救室還亮著的紅燈，想到被牽連的趙叔叔，她心底的酸楚更盛了。
“所以，你想怎麼樣呢？”她的語氣裡滿是哽咽。
“去道歉吧。”
陸淮旌冷冷的開口，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三天後是宋阿嬤的葬禮，我已經處理了大部分事情，只要你去道個歉，後面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乾淨。”
不管怎麼樣，顧南煙，始終都是陸太太。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在她每一次被傷害的時候出現。
即便是不愛她，他也要維護陸家的體面和尊嚴。
南煙閉了閉眼，自嘲的冷笑了一下：“道歉……陸淮旌，你知道道歉意味著什麼嗎？”
她張開眼，定定的盯著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頓：“道歉，就意味著，承認這就是一起醫療事故，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陸淮旌，我從未做錯過任何事，為什麼要去道歉？”
如果真的那麼做了，那才是真的對不起躺在搶救室的趙叔叔。
“可你不道歉，這件事情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陸淮旌的太陽穴有青筋在突突的跳，怒道：“你現在還是陸太太，顧南煙，陸家丟不起這個人，如果我任由這件事發酵下去，那麼接下來，受影響的就是陸家！
陸家的名譽，公司的股價，都會有損，顧南煙，你承擔不起這個後果，甚至，你越堅持，受到的傷害就越多，你能做的，就只有道歉！”
他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建立在維護陸氏上。
甚至，即便到最後真的證明這件事是誣陷，也只能以她受委屈而平息。
南煙彷彿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她的心臟突突的跳著，卻痛得已經沒有了知覺。
所以，陸淮旌在意的，從來都不是真相。
就連她一直以來都在堅持的所謂的正義，似乎都在這一瞬間，沒有了任何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