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拉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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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航將陳愛華她們用無人機拍攝的照片沖洗出來，繪製出了一個完整的大青山和五村合併後的完整地形圖，他根據功能板塊的區分，繪製了一個初步的效果圖。

冉家家主冉玉琦站在他旁邊，看著效果圖，問道：“小航，你這度假村的建設，準備交給誰來做？”

周航笑道：“當然是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呀。”

李家家主李振武聽了，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果然有良心，這麼大的工程首先就想到了我們李家莊，果然沒有看錯你。”

冉玉琦好奇地望著他：“李大炮，你小子那裡來的自信，這分明就是給我們冉家工程公司的活嘛。你來添什麼亂？”

李振武說道：“冉家族長，你們那工程隊只有修修路，鋪鋪橋還可以，高階一點的活就是砌磚頭而已。像小航這度假村是仿古的木結構建築，這麼高階的工程，你們看的懂嗎？”

李家家主的毒嘴把冉玉琦氣得夠嗆，立即反唇相譏道：“是誰給你的勇氣，吹這麼大的牛？你們李家莊除了耍拳弄棒去街上耍胸口碎大石外，不就是會修兩棟木房子嘛，吹什麼吹。這樣吧，都是一個地方的，我們把工程拿下來過後，可以把亭子、走廊這些木匠活分給你們李家莊做。”

李振武斜眼看著冉玉琦，冷笑道：“你不就祖傳的摸石頭砌牆的笨笨活手藝麼，好像有多高大上似的，騙誰呢！正主子還沒說話呢，你倒拽上了。”

看著這兩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吵架，像潑皮無賴一樣，立即震碎了周航的三觀。平時看上去慈眉善目一團和氣的幾大家主們，為了一個度假村專案，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爭吵起來。

這孩子還是少經世事，在利益面前，親兄弟也會拳頭相向，何況是兩大家族的家主，為自己家的公司攬活呢！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一個總投資超過十億的專案可不是小專案，這裡面的利益之大，牽涉之廣，不是賣兩顆果子，就能弄到十億黴金的周航能理解的。他這種有大局觀的人，一出山就飄在社會上層的孩子，暫時還沒有體會過下層人民的辛苦和艱辛。前年他回到老家，知道婆婆爺爺一年養豬，只能存下兩千元的時候，還以為婆婆爺爺過得很辛苦。其實在那個時候，一個農村家庭一年能存下兩千元，那是相當富裕的。按購買力評價計算，相當於今天的五十個萬，這是小錢嗎？那個時候的十元錢，叫上兩個朋友下館子，是炒菜啤酒整個夠的。

這時嘎祖陳長興說話了，他說道：“兩位族長，何必呢？這個工程明顯是我們內部人做的，大家商量著來，不行嗎？這樣，大家今天就不要爭了，消消氣，商量商量好以後，再來找小航吧。”

李振武說道：“要得，冉家主我們出去商量商量吧。”

冉玉琦冷笑道：“看你摩拳擦掌的樣子，你以為憑你那學校都看不上的三腳貓功夫，還能吃定老夫不成。”

李振武氣得笑了起來：“我那是年齡到了，該退休了。你以為沒點功夫，能在武陵書院呆五十年。罷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我得給我小孫女打個電話去。”

待兩個生氣的老頭離開後，黃家家主黃士江對周航說道：“小航啊，你這麼多的工程專案，質量問題不能忽視啊。一是施工監督，二是材料供應一定要找質量過得了關的，除非是供銷社渠道來的，必定政府管理的採購還是靠譜一些。”

周航向黃士江鞠躬行禮，然後說道：“多謝黃家家主的提醒，這樣吧，除了度假村的材料以外，安置房、公路和水庫大壩用的鋼筋、水泥、河沙，你看哪家比較合適呢？”

黃士江說道：“水泥，當然就用我們自己的新華水泥了；鋼材用川東建築鋼材就好，質量好，型號全；河沙就用烏江裡的水洗砂，無淤泥，結構性強。”

周航點頭道：“好！這件事就麻煩黃家主了。”

黃士江點頭道：“應該的，年青一代，你算走在了前頭。我家黃承旭一直承蒙你的提攜照顧，能為你做點事，也是一件令我們高興的事情。”

周航說道：“黃家主不必客氣！大舅公，我想把工程監理的事情交給吳家來做，你看合適嗎？”

吳家家主吳博通笑道：“小航真懂事！都是親戚，大可不必這麼客氣。你放心，我們一定給你把好工程管理監督關，讓你的所有工程都變成百年工程”

周航抱拳道：“那就拜託大舅公了。”

楊國慶聯絡的工程隊也來電話詢問了，姜睿將大致情況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那面表示會立即前來考察。

周航在新加坡買的大哥大在電信局交了一萬塊錢備案後，也基本能用了。只是訊號實在不穩，在武陵城裡能用，鄉下還是跟磚頭一樣，除了砸人，基本沒啥用處。

真正派上用場的是愛立信對講機，十公里範圍內都能用，於是周航跟幾個專案負責人和管理的都配上了。

這時，李家家主李振武立即透過對講機喊周航：“航小子，航小子，快點回家來，有人找。”

周航從公司辦公室回到回到家裡，看到李振武守在電話機旁邊，問道：“李爺爺，誰找我，人呢？”

李振武遞給周航一個紙條，說道：“您按這個電話號碼打過去，不就知道了嘛。”

周航接過小紙條一看，心裡頓時就明白了，這是李媛媛家裡的電話號碼。他沒有拖延，有些事早晚是要面對的，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他拿起話筒撥通了李媛媛家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對方就接通了電話。

裡面傳出來了李媛媛的聲音：“喂！”

周航說道：“瘋丫頭，是我，新年好。”

李媛媛在電話裡說道：“你討厭，叫誰瘋丫頭呢！你現在是已經定親了的人了，要注意一下影響。我爺爺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可要幫我哄好他喲，如果你惹得他老人家不開心了，我饒不了你。”

周航立即答應道：“遵命！請問長官，還有什麼指示嗎？”

電話裡頭的李媛媛聽到周航油腔滑調的詢問後，在電話裡頭“噗呲”一聲笑了起來。說道：“討厭啊！沒個正經的，沒有了，我掛了啊！”

周航說道：“那好，祝瘋丫頭吃的香香，長得胖胖！再見。”

“再見！”電話那頭的李媛媛擱上電話後，早已經笑得花枝亂顫直不起腰來。

周航這邊剛掛上電話，電話鈴聲就立馬響了起來，兩聲過後，周航拿起話筒，說道：“你好，哪位？”

電話裡傳來一聲驚喜：“哎呀，老大，終於找到你了。你猜，我是誰？”

周航簡直氣得哭笑不得，罵道：“狗日的劉強，你不要那麼幼稚，好麼？就你那種娘娘腔，還用得著猜麼？有啥事你直接說就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劉強在電話裡說道：“別掛電話，是老劉同志要和你通話。”

接著，話筒裡就傳來了劉青松的話音：“航小子，新年過得怎麼樣？財主的日子過得挺好的嘛。哈哈哈哈...你小子，日子過得逍遙了，就忘了你劉叔了。”

周航連忙說道：“劉叔呀，過這個年，我可是沒有一天閒的，都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了。不過，想你的時間卻是一點沒有減少，特別想你了。”

劉青松在電話裡頭說道：“得、得、得，你趕緊給我打住啊！這這小子長本事了哇，說起胡話是張嘴就來。既然你想我，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過來，聊一下。”

周航說道：“劉將軍呢，你是國家的棟樑，軍隊裡的將軍，思考談論的話題都是憂國憂民的大事。我一個小屁孩再不懂事，也不會來浪費你老人家的寶貴時間啦！”

劉青松被周航一通胡攪蠻纏的話逗笑了，罵道：“喲呵！你這傢伙還滑不溜秋的。行啦，不給你廢話，聽說你村裡計劃修建的那條半山公路，有幾座大橋在找專業的建橋工程隊。不要那麼麻煩了，我這邊有專門的工程隊技術員去幫你看看，給你把這個麻煩解決了。”

周航連忙道謝：“多謝劉叔，劉將軍，這下可幫了我的大忙了。謝謝、謝謝你！劉將軍。”

劉青松說道：“軍民魚水情嘛！如果你真心想感謝，那就在工程款上大方一點，不要摳摳索索的，他們不容易啊！”

周航聽到劉青松說的話，想起了季雨晴的老公犧牲了，烈士撫卹金才五百元的事情來，心裡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他說道：“劉將軍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電話在沉悶的氣氛中結束了，雙方都沒有說再見，周航待對方掛上電話後，才默默地擱上了話筒。

部隊工程兵的技術人員和主要負責人錢振華，一行三人，下午就來了，是胡國強和楊國慶開車到碼頭上接回來的。

錢振華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一下車，就上來握住周航的手，先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介紹了兩個隨行的技術人員，瘦高個的叫木不凡，涼山彝族人，是一位築路工程師；戴眼鏡的中等個子叫曾一拱，江蘇南通人，是一位橋樑工程師。

三人見到周航本人後，都大吃一驚，有如此膽魄和手筆的人，竟然是一個年輕小夥子。儘管事先從楊國慶那裡，知道了一些大致情況，有了心裡準備，但真正見到本人後，仍然免不了大吃一驚。

姜睿和庹麗瓊聽到兩個工程師的名字後，聯想到他們兩個的專長，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周航主動化解尷尬，說道：“兩位工程師前輩，看來都是家學淵源啊！了不起！”

錢振華也哈哈大笑道：“他們兩人的名字就是取得好，所以帶著二人出來談修橋築路的工程，肯定沒有問題。”

周航回答道：“當然沒得問題，就憑楊哥的老部隊，老戰友們，來了，就不會有問題。錢營長，裡面請。”

“請！”

眾人圍著茶几坐了下來，庹麗瓊提來兩個熱水瓶放在周航側邊，周航親自給大家泡起了醒神湯茶。當眾人端起茶碗淺嘗一口後，立即大驚，錢振華說道：“你這茶，那裡來的？”

周航說道：“這是我到緬北帕敢，一位老和尚送的。這茶叫醒神湯，是在一棵生長在喜馬拉雅山地區的老茶樹上採的，每年也就只有兩斤，這和尚給了我半斤。”

大家聽了，更加細品起來，都覺得精神為之一震，立馬變得神清氣爽起來。

周航問胡國強，幾人吃過午飯沒有，回答說在雅江場上吃了午飯回來的。

於是大家邊喝茶，邊聊天，把專案的基本情況也聊得差不多了。大家放下茶碗，看著牆上週航畫的青山村地形圖和建設效果圖，大概瞭解了幾處橋樑建築的基本情況。錢團長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建議：“半山公路和東山進村公路實行街道和道路相分離，居民點建在公路邊，但不能把公路當成街道。這樣的後果是：一不安全，容易引發交通事故，特別是小孩子之間的追逐，是非常危險的。二是不利於村鎮居民點的後續擴建和城鎮的健康發展。”

周航說道：“我大概算是聽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街道要與公路分離出來，需另外設計街道。不是什麼難事，現在還不能考慮那麼多，先把橋建好，路修通再說。錢營長這樣一說，提醒了我，那我們的橋也要修寬一點，那就再加兩米，修成十二米寬。公路橋兩邊的人行道修一米五寬，橋面通車的路面就有九米寬，萬一將來村裡車輛多了，通行能力也強一些。”

姜睿也說道：“周董，我們村只有一萬多人，就算將來產業多了，人口翻一倍，也就二萬五千人左右，這樣的路已經夠了。你的目的是振興鄉村，大家共同致富，而不是把它變成城市，如果大家要進城去，將來的縣城、省城才是大家的目標。”

周航猛然想起黃士海說的話來，非常贊同姜睿的話。於是說道：“好吧，橋面就按十二米的標準修吧！到明天，大家去把現場情況看了，再談具體的吧。”

周航又對錢營長說還有幾十公里的公路要讓給他們修，可把他們三人高興壞了。

於是周航把要修公路的地段，在地形圖上指給了他們看，木不凡高興地說道：“這樣一來，修路修橋兩不誤，還多出一座石拱橋來了。”

曾一拱笑道：“沒事，修橋嘛，不就是在河面上架一道石拱橋嘛！太簡單了。”

姜瑞和庹麗瓊聽了，依然沒有忍住笑，當即笑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