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〇、新疆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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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博玉石展覽會的人氣是越來越旺，原來計劃在地質博物館裡展出半個月的，透過中秋晚上電視臺的報道播出，以及後來幾天的各大紙質媒體的跟蹤報道，這播宣傳力度完全超出了翡翠王的預期。

國慶節前的門票已經銷售一空，但是，全國各地打電話預約的人依然不少，大多都是托熟人出面打招呼來的，這可把地博方面愁死了。

地博管理方找到了翡翠王商議後續事宜，要求這批作品展出期限再延期一個月。這種好事翡翠王豈有推脫之理？馬明仁當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但是周航卻不同意再進行展出了。原因無他，主要是看不慣地博方面聯絡人那副高傲的樣子。

在地博方面的聯絡人認知中，國家博物館免費給你展出作品，是給玉雕創作者們成名立萬的機會和麵子。一般沒實力的雕刻師的作品，就是貼錢送進博物館裡展覽，都不一定給人家機會呢。

官方機構一貫的衙門作風就是這樣，也不只地博一家才有這種衙門習氣的傲慢。

他們的這種心態，對別人有用，但到了周航這裡就不好使。他不需要靠地博的展覽來積聚人氣，所以他也就沒有了那麼多顧慮，當即回絕了地博方面的請求。

周航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既然翡翠王馬明仁都答應了，他也就是想要傳話辦事的人多跑兩趟路而已，主要是想殺殺他們的那副衙門習氣。

殊不知，下午馬明仁就帶著一大幫人來到了他的院子裡，這幫人不多，有十幾個人，都是一幫老頭老太太們，很明顯是來充當說客來了。

周航把大家迎接到自家的前院裡，坐下，陣陣桂花的香氣飄入眾人的鼻腔裡。

馬明仁忍不住讚歎道：“還是小周有魄力呀！當初許多人都來看過這院子，就是捨不得掏錢。你小周倒好，人家喊價十萬塊，你直接給了人家五十萬。簡直驚呆了一眾人的雙眼，摧毀了他們對做生意的認知。啊哈哈......不過，現在看來，這座住過滿清王爺和民國總統的大院子啊，還真是不錯的。”

周航給大家泡上了醒神湯，那味道與桂花的香氣混合在一起，讓人覺得渾身舒坦，身心放鬆。周航對一群老頭老太太說道：“諸位，請喝茶，嚐嚐我這來自喜馬拉雅山脈的茶葉，品品味道如何？”

眾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後，細細品嚐後，點點頭。一位老太太讚道：“這茶葉還可以！如果有多的話，給我來上半斤。”

“我也要半斤。”

“我也要。”

......

這老太太一開口，後面的就立即跟上了，周航雙手抱拳，團團施禮。說道：“各位，這茶我也是從緬北弄回來的，具體緣由讓翡翠王馬老先生對大家說說吧。”

馬明仁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大家就不要為難小周了，這個茶是在緬北弄回來的，名字叫做醒神湯，一年的總產量才兩公斤呢。小周這茶還是人家每年送的，茶葉送的量並不多，恰好半斤而已。你們這一個個的，人人要半斤，實在是獅子大開口啊。哈哈哈......”

那位第一次開口的老太太說道：“為什麼稍微味道好一些的茶葉，就是那麼的稀缺呢？就不知道多種植一點麼？”

馬老聽了老太太的話以後，嗤之以鼻。反問道：“雪山之下，懸崖峭壁上，誰種？”

老太太哀嚎道：“為什麼好茶樹都喜歡長在懸崖峭壁上呢？武夷山母樹大紅袍如此，緬北醒神湯茶樹也是如此。”

馬老笑道：“長在平地上的就沒有那份珍貴了。”

大家聽了馬老的解釋後，都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有些事就是那麼簡單，懸崖峭壁上土壤稀少，茶樹頑強地生長著，反而凝練濃縮出了茶葉的好品質，人在艱難困苦中磨練出來堅韌不屈的性格。正所謂：梅花香自苦寒來，鋒利皆從磨礪出。

大家一邊喝茶，一邊由馬明仁向周航介紹道：“這位老太太是央美華夏書畫院的楊教授，早就纏著我一起來你這裡喝茶。她聽說你這裡的醒神湯喝了有靈感，能夠提升繪畫技藝和藝術境界。”

周航上前握了握手，說道：“歡迎楊教授來我這小院做客，但我要更正一下，這醒神湯可不是開啟靈智的妙藥哦，它只是一種茶湯而已，楊教授千萬不要道聽途說。”

楊教授說道：“我可沒有道聽途說喲，幾個月以前，你是不是在李剛家裡，用這種茶葉招待過劉老、何老、季老、啟老四位老先生？”

周航回答道：“有這回事，那是六月份的事情，我給他們喝的就是這種茶葉。”

楊教授疑惑道：“難道是那幾個老不死的，厚積薄發啊？怎麼我今天已經喝了兩三杯醒神湯了，一點靈感突破的跡象都沒有呢？”

一位老先生在一旁插話道：“每一個人的資質悟性是不一樣的，喝這種茶也是講究環境和人的因素，哪能一概而論呢？”

楊教授當即大怒道：“姓吳的，你啥意思？說我智力低下，資質不如幾位大師，是不是？你想罵人就直接點，不要藏頭露尾夾槍夾棒的罵人。”

吳老頭說了一句：“胡攪蠻纏不可理喻，想吵架找別人去，老夫沒時間理會你。”

馬明仁立即出來勸解道：“兩位教授，注意一下形象喲，這是在道格周這裡喲。”

楊老太太聽到了馬明宇的話以後，才想起來，這裡確實不適合來吵架。她已經在圈內聽過許多傳聞，這位年輕修道之人，神通了得，仙藥眾多，但就是脾氣不怎麼好。於是，只得借坡下驢坐下身來，息了吵架的衝動。

馬明仁指著吳老頭介紹道：“吳老是魯迅文學院的教授，培養的作家無數，稱得上是桃李滿天下。他尤其善於金石篆刻，是一位治印大家。”

周航立即上前握住老人家的雙手，說道：“吳老，小子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見，依然不減當年風采！歡迎光臨寒舍。”

吳老哈哈大笑道：“我從劉老哪裡看見了你的那副‘仙女踏春圖’真是書畫雙絕，唯一遺憾的是你的印章太硬。老夫今日特地來，向你推薦老家臨安昌化鎮玉巖山的雞血石，那才是極品印章石。你如果有時間親自跑一趟，去尋一塊屬於你的專屬印章石。”

周航笑道：“小子信手塗鴉之作，附庸風雅，用的是翡翠雕刻的印章，照貓畫虎聊勝於無而已。沒想到遇到吳教授這樣的內行人了，真是貽笑大方。待小子忙過這段時間後，就到浙江去看看，碰碰運氣吧。”

吳教授說道：“小周大師如去，如此更好。”

接著馬明宇繼續介紹道：“尼亞孜.吾斯曼.庫爾班，新疆和田玉王。”

周航立即握住庫爾班的手，說道：“我們見過面，在緬北帕敢酒店的拍賣會上。”

滿臉黑鬍鬚茬子的尼亞孜激動地握住周航的手，激動地說道：“是的，是的，難得道格週記得這麼多人，特別是還記得我尼亞孜，真是萬分榮幸。”

周航說道：“我們都是華夏人，儘管幾百人參加拍賣會，但我們華夏大陸去的人確實不多。自己人去幫場子去了，還記不住自己人的好，那就很不應該了。”

尼亞孜就像粉絲見到了自己的偶像，激動地猛然點頭，說道：“對的，對的，對的嘛！我們中國人不幫中國人把場子撐起來，那還是一家人麼？”

周航微笑道：“謝謝你，尼亞孜，謝謝你前去捧場。請坐！”

坐下後，尼亞孜依然拉著周航的手說道：“道格周，你也坐下，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我們新疆玉石的銷路現在成了大問題，今天是專門來向你求助的。”

周航問道：“有多少？”

尼亞孜說道：“不多，庫存積壓也就三萬多噸，其中白玉籽料二千噸，青花籽料三千噸，白玉山料八千噸，青玉山料二萬噸。”

周航問道：“準備要多少賣價？”

尼亞孜回答道：“如果你直接到新疆去收購以後，自己運回來。那麼：白玉籽料三萬元一噸，青花籽料一萬一噸，白玉山料一萬二一噸，青玉山料六千元一噸。如果我們給你用汽車送過來，每噸運費再加兩千元。”

周航問道：“現在在北京有嗎？”

尼亞孜回答道：“有，還不少喲！還有六百噸白玉籽料，這要是賣不出去，連回家的油錢都不夠，更別說回去給新疆玉石供銷合作社的員工們發工資了，所以才特地來找你幫忙的。”

周航點頭說道：“不管是新疆的，還是北京的，我全部要了。但願你們早點回去，把員工們的工資給發掉，大家都要養家餬口的。”

尼亞孜當即站起身來，用右手捂胸向周航欠身行禮。說道：“道格周，太感謝你了，謝謝你，你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周航笑道：“中華民族是一家，尼亞孜，你就不必客氣了。”

周航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工行的支票簿，當著眾人的面，給尼亞孜開了一張二千萬元的存兌支票，然後交個他，說道：“乘銀行還沒有下班，你去把錢存起來吧。”

尼亞孜當場落淚，雙手握住周航的手說道：“道格周，你真是真神降世，來拯救我們南疆玉石供銷社的，你的這筆錢就是及時雨，救下了多少人呀。”

周航嘆道：“這不是大家日子才剛剛好起來嘛，等大家都能夠吃飽穿暖後，有多餘的閒錢來追求精神富足的時候，玉石這些東西的行情就會好起來的。只是大家創造幸福生活有一個過程，大家再等幾年，大家口袋裡的錢就會多起來了。”

一群人望著灑淚的尼亞孜，都嘆息邊民的不易，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周航給了尼亞孜一個地址，說道：“你把這六百噸玉石拉到五道橋再生資源公司去，我去那裡等你就行。”

大家見此情景，只得紛紛告辭離開，對馬明宇說道：“你去回話，繼續展出就是了。玉石市場的培育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現在政府沒錢支援，只能靠大家齊心協力自力更生地來發展了。”

馬明宇笑道：“要是所有人都有你那樣的技術和實力，就不愁市場起不來了。”

周航笑道：“我那是賺的全世界最頂級富豪們的錢，市場有限，模式不可複製。”

大家說說笑笑，互相握手道別。

周航待大家離去以後，駕車來到了五道橋。

五道橋再生資源公司，已經被韓毓婷經營的有模有樣了。現在已經有十幾名員工了，往來交廢品的三輪車，小貨車排成隊在等著過稱。

一輛解放大貨車裝著滿滿一車廢紙板在地磅上過磅稱重，裡面地方小，周航就將車停在了外面，走進了廢品大院。只見韓毓婷雙手手指在一架長算盤上上下翻飛，噼裡啪啦地算賬呢，旁邊一個年輕女人開好票據後，讓韓毓婷看了一眼，才遞給了送貨司機。抬頭看見周航笑眯眯地走了進來，忙招呼道：“周老師，您來了呀。”

周航笑道：“喲嚯，有點北京人的味道了，融入得挺快的嘛。”

韓毓婷抿嘴一笑，說道：“天天跟北京人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這是必然的。”

周航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待會有幾百噸新疆石頭要來你這裡過磅，你幫忙稱一下。稱好以後你就開好過磅票據，安排他們把車裡的貨送到西山打靶場就行了。我就在在那裡等著收他們的貨，這樣既不佔你的場地，又不耽誤他們的時間。”

韓毓婷笑道：“周老師你太客氣了，要不是你對我們的一路扶持，哪裡會有我們今天的一切呢。只是我們這裡場地確實太小，幾百噸的石頭得有多少車呀。”

周航笑道：“所以我才讓他們送到打靶場去呀，去了那面我再想辦法吧。”

韓毓婷歉意地說道：“當初以為三千八百平方的場地太大了，真正鋪開後才發現，場地還是太小了。”

周航環顧四周後，說道：“將來的城市發展起來以後，你這塊地皮一定是個好地方，你就不要嫌棄了。”

二人正閒聊之間，一大串裝著石頭的貨車已經排在了外面，尼亞孜正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當看到周航以後，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