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剛出生，就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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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丹妮爾18個月了，身手比較“矯健”，在鳶尾花診所一樓大廳的“兒童遊樂區”爬來爬去，對她來說，每天來這裡遊玩，是必須要有的事情。
凱茜說，這小傢伙可能知道她是這裡出生的，一天不來，就在家裡鬧得慌！
不過，把小丹妮爾扔在診所的兒童遊樂區，凱茜自己也能輕鬆一些。她畢竟年紀大了，有時候甚至跑不過小丹妮爾。
小丹妮爾非常懂事和乖巧，小小年紀，長的句子都不會說，但是已經會心疼人。有時候見到凱茜追得累，就會主動停下來等奶奶。
還會給奶奶遞水喝。
只是凱茜的水杯和小丹妮爾的水杯是分開的，凱茜從來不喝小丹妮爾的水杯，因此每次都裝模作樣，拿著小丹妮爾的杯子“咕嘟咕嘟”，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丹妮爾，小寶貝，來，阿姨給你吃個甜甜圈！”樸秀珠可眼饞這個胖嘟嘟的小女孩了。
“謝謝阿姨。”小丹妮爾童音清脆。
“真乖！”樸秀珠憐愛地摸了摸小傢伙的頭，心說要是我有條件，我也想生個二胎啊。她身體也還行，就是離婚了，想生也找不到人生。
而且，她對男人失望透頂，也並不想再結婚。
有時候，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見和周醫生生孩子，但是醒來之後只有羞愧。那怎麼可能呢？
只能說，屬於她自身的幻想罷了。
周喬以前給她治過胸上的疤痕，那種觸感，每次回想起來，樸秀珠都會有些旖旎與盪漾。
“小丹妮爾真漂亮，長得太可愛了。”樸秀珠摒棄雜念，坐下來，和一旁看護小丹妮爾的老太太聊天。
凱茜是一個滿頭銀髮，乾瘦乾瘦，但是精神矍鑠，走起路來幹勁十足的老奶奶。作為將小丹妮爾拉扯這麼大的監護人，她自然也十分喜歡這個小丫頭。
“是啊，自從有了這個小天使，我感覺我年輕了十幾歲！每天伺候她，讓我精神抖擻，她治癒了我的孤獨，驅逐了我晚年的淒涼，這是上帝賜予我晚年最好最好的禮物。”
“真的很可愛呢，她會說好多單詞了，有兩百個了吧？”樸秀珠問道。
凱茜聳聳肩，略有幾分得意地叫道：“何止兩百個，我估計都有三四百個了呢！”
“這麼多啊，真是太棒了，相當有語言天賦！”樸秀珠豎起一對大拇指讚道。
“聰明是聰明的，就是太可憐了，剛出生就被媽媽拋棄了，不得不陪著我這個糟老太婆。”凱茜看向小丹妮爾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憐愛。
樸秀珠搖搖頭，說道：“她也不算可憐了。雖然沒有媽媽，但是有我們這麼多人喜歡她，她的童年也很快樂啊，也能茁壯成長。世上還有很多寶寶比她要受苦，就像社群醫院今天剛剛出生的那個小孩。”
“哦？那個小孩怎麼了？”凱茜來了精神。
她這個年紀，也不愛看霸道總裁了，也不愛玩手機，最愛聽八卦。每次在鳶尾花診所，必定拉著這些年輕人，多打聽打聽八卦。
樸秀珠道：“好像是一個新生兒，剛剛出生就病危，這不，周醫生、墨菲、絲黛芬妮、艾琳娜和艾娃，一大早就被社群醫院請去，參與搶救和會診了。”
“啊？到底是什麼病啊？”凱茜眨了眨眼睛，十分同情地問道。
樸秀珠拆開一包薯片和凱茜分享，說道：“應該是先天性心臟病吧，孩子還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就檢查出來了，但是那對父母捨不得，堅持生了下來，本來抱著僥倖心理，想等孩子大一些再做手術，但是萬萬沒想到，剛剛出生不到三個小時，就進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
“真是個可憐的小寶寶。”凱茜遠遠看了一眼，正一邊吃著甜甜圈，一邊舉著鼓槌，墊著小腳尖奮力敲鼓的小丹妮爾，不由更加憐愛。
正如樸秀珠所說，相較之下，小丹妮爾就幸福得多了。
鳶尾花診所一樓大廳也比較大了，才一會功夫，小丹妮爾就從西邊的兒童遊樂區跑到了東邊的大紅牛皮戰鼓那裡敲起鼓來。
這屁顛屁顛跑來跑去的活潑勁，人見人愛。
這張鼓，之前本來是橫著放的，允兒和小丹妮爾可以爬上去玩，但是後來周喬覺得佔地方，有些妨礙進出，就定製了個高大的架子，將其豎著架了起來，鼓槌則掛在兩旁。
這樣也方便平時站著擊鼓。
小丹妮爾身高九十多厘米，舉著鼓槌，勉強能夠到牛皮戰鼓的下沿，敲得嘣嘣輕響。一邊敲，一邊呵呵笑。只是她力氣不大，也敲不到中心區域的鼓面，因此聲音不大。
其實，這樣讓她經常墊著腳摸摸高，也是好的，可以有助於生長發育。
社群醫院，產科病房，新生兒媽媽琳絲蕾特·斯米特躺在病床上，淚如雨下。
“我可憐的寶寶，媽媽才剛剛看了你一眼，都沒看清楚你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伱就被送去緊急搶救了。天吶，要是失去了你，那該是多麼多麼殘忍的懲罰！”
“媽媽情願拿自己的生命來換你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話……”
“親愛的，別太擔心了，醫院已經調動了幾十名醫生護士，各個科室的都有，全力去搶救小葡萄，聽說還請了那個全美有名的鳶尾花診所的天才醫生團隊！”她老公在一旁安慰道。
“小葡萄”就是他們剛剛出生的寶寶的乳名。
“我怎麼能不擔心呢？鳶尾花診所我也知道，可是，他們一直都是給大人做手術，即便給小寶寶做手術，也沒有做過這麼小的呀！”
“小葡萄的心臟才多大啊，噢~，我親愛的小北鼻，可憐的小公主……你可一定要堅強，媽媽很想很想再抱抱你，給你餵奶吃！”
“現在急也沒辦法。希望主能保佑她。”斯米特先生祈禱，並在胸前輕輕劃十字。
“我想去看看寶寶，你去借張輪椅。”琳絲蕾特抹了抹淚，掙扎著坐了起來。
“好吧。可是，即便我推你過去，你也是見不到她的。”
“隔著玻璃窗望望也好的。”琳絲蕾特的心情很悲傷，她覺得，都是她的錯，作為母親，沒有讓寶寶發育好，在子宮裡就有病，簡直是不可饒恕。
當初的僥倖，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就好像烈陽下的薄薄冰雪一般，被消融得無影無蹤。
不過，若是時間倒流，她仍舊會選擇生下這個孩子。畢竟，當檢測出先天性心臟病的時候，寶寶已經發育成型了，心臟已經在一跳一跳的，她絕對忍不下心來，終止妊娠。
搶救室，就在大約十分鐘前，周喬他們抵達現場，加入了急救團隊。
新生兒皺巴巴的面板皺褶中還殘留著媽媽母體的羊水，沒來得及擦乾淨，已經幹成了灰白色的粘稠物。
這是個可憐的小女嬰，面色發灰、口唇青紫、呼吸急促，心率已下降至64次/分，血壓僅有67/47mmHg，血氧飽和度僅為55%左右。
生命危在旦夕。
“周醫生來了。”
“周醫生來了！”搶救室的醫護人員見到周喬，似乎見到了救世主，響起了一片驚喜的輕呼聲。
“周醫生，你來吧。”負責搶救的醫生帶著央求的語氣說道。
周喬點點頭，立刻援手，那名醫生讓開位置，進行了無縫交接。他真的沒有把握，周喬的到來讓他如釋重負。
胸外按壓、皮囊加壓給氧、腎上腺素強心、新生兒氣管插管……一系列操作猛如虎，專案雖然多，雖然快，但其實每個動作都很輕柔，而又異常標準。
新生兒，跟成年人不一樣，新生兒的一切器官都很嬌嫩、脆弱，更何況還是一個出生就病發，不，病危的先心病寶寶。
一名醫生輕嘆，若是這個小寶寶能堅持到一兩歲，再來做手術，那也把握大一些。現在剛剛出生，死神就來收割了！誰能阻止？
大家似乎看到，一尊籠罩在陰影中的冷酷死神，正在邊上揮舞著寒光閃爍的狹長鐮刀，一刀一刀地劈斬，而周醫生，散發著聖潔的光輝，在死死地抵擋。
而大家，卻圍在邊上，僅能打打下手，盡一點綿薄之力。甚至都不敢吶喊加油，因為怕打攪到周醫生。
很快，大家鬆了一口氣，因為在周醫生的一雙妙手以及精湛無雙的技藝下，新生兒寶寶的指標終於緩緩回升。
心率又升至114次/分，血氧飽和度又恢復到85%以上，很快，再一次站上了90%。
儘管，這個指標越高越好，通常正常人是在95%及以上。但現在能有90%，相較之前的50-60%，那真的是天與地，生與死的差距！
一線之隔，這條線便是黃泉河、冥河。
新生兒被放在保溫箱內，連線著許多監測裝置，生命支援裝置，用病床急匆匆地推走。
而此時，孩子媽媽坐在輪椅上，由她老公推著，剛剛來到走廊裡。
“那是我的寶寶嗎？她怎麼樣了？”琳絲蕾特·斯米特攔住一名護士，焦灼地詢問道。
護士確認了她的身份，然後低聲說道：“你稍等，我去請一名醫生過來。”
而這個時候，醫生團隊急著去會議室進行會診，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護士找到親和力極強的絲黛芬妮，在她耳邊輕語幾句。
絲黛芬妮遠遠望了琳絲蕾特·斯米特一眼，就點點頭，過來安慰：“你別急，放輕鬆，孩子現在被送去了心臟重症監護中心，暫時能……維持生命。”
聽到這話，琳絲蕾特·斯米特再次淚如雨下，她還以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呢，結果，僅僅只能暫時……維持住生命。
“我們會盡力的。”絲黛芬妮安慰道。
本來，她有很高超的心理疏導術，在走過來的路上準備了很多說辭，可是，在死神陰影的籠罩下，她忽然感覺，自己發揮不出來了。
因為再多的言語，說出來都感覺不合適，會起不到作用。她也無法違心地說出那些騙人的鬼話！
若是騙，她有千百種方法，能將對方哄得很開心，但是，之後呢?萬一孩子沒了呢？到時候打擊不是更大？也無法向這位孩子媽媽和其老公交待。
所以，絲黛芬妮只能說道：“我們一定會盡力的。”然後，眨了眨眼睛，走了。她感覺，自己的眼睛裡也有淚水，被這位孩子媽媽感染的。
社群醫院會議室，絲黛芬妮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悄然坐在了周喬的旁邊。
周喬的另外一邊，自然是墨菲。
與會的還有社群醫院的許多骨幹醫生，心臟外科、心臟內科、新生兒科、介入科、麻醉科、放射科、超聲科等等。
經過足足一個小時的會診，大家終於達成了一致意見，並擬定出了詳細的手術方案。
現在新生兒的心臟，已經出現主動脈瓣重度狹窄，主動脈弓略偏窄，左室壁增厚、心內膜彈纖樣改變，房間隔缺損（直徑4mm），二尖瓣中-重度反流，三尖瓣及肺動脈瓣輕度反流等多種綜合病症，已經出現心力衰竭。
這些炸彈，要一個一個拆除，先拆哪個，後拆哪個，如何拆……可以說每一個步驟都是超高難度。
步步驚心！
唯一的好訊息是，現在的病情，不是那種只能做開胸手術的情況，可以嘗試著挑戰微創。
因為開胸的話，會更加複雜，更高難度，更高風險。
這麼小的寶寶，心臟能有雞蛋大嗎？
而且開胸心臟手術，往往都需要體外迴圈、心臟暫停。
這麼小的寶寶，如何經受得住體外迴圈的打擊？
周喬的手術思路是，主動脈瓣狹窄問題，絕對是威脅這個新生患兒生命的首要威脅，先進行“造影+介入”的心內手術，透過擴張來解決主動脈瓣狹窄問題，緩解症狀。
只有這個問題解決了，其它的炸彈就好拆了。
他的意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畢竟，這裡沒有人的“咖位”比周喬更厲害。
周喬是頂流！
手術開始了！
醫生們都異常緊張，雖然“造影+介入”手術，這家醫院其實做過很多，也給許多小孩子做過，但是，這名新生患兒，才日齡不足一天，體重僅僅2800克，對於這家社群醫院來說，是前所未有的。
年齡？不，她只能用“日齡”來描述，或者用“時齡”更準確。因為如果手術失敗，她可能活不過10小時，體會不到晝夜交替，更見識不到四季變化的美景。
讀書，談戀愛，工作，事業，結婚，生孩子，當奶奶或外婆……普通人的一生，她統統沒有機會。
小丹妮爾能享受到的棒棒糖、甜甜圈，那麼多玩具，她也一樣都沒有。
如果沒有周喬在，社群醫院的第一選擇，就是立馬用救護車，將這個小寶寶轉診至加州大學醫療中心，或者直接從那邊請專家過來。
但頂流名家是醫院鄰居，就比加州大學醫療中心方便多了。
周喬是他們的首選。
此刻，孩子的爸爸媽媽自然無法在病房裡待得住，而是跟著來了手術室外，就在外面的走廊裡，孩子的爸爸站著，媽媽則坐在輪椅上，淚水都要流乾。
新生兒的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等親戚也都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手術之前，孩子父母籤手術同意書時，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平時寫得一手好字的父親，這個時候歪歪扭扭，寫得好像蚯蚓在爬。
而孩子母親，根本拿不住筆，勉強握住，也無法摁下。
艾娃沒有放歌，因為這個氣氛不合適。也許，是新生兒寶寶與成年人不一樣吧。
新生兒剛剛出生，就遭遇生死危機，令人心情壓抑……
“造影+介入”，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極難的。
新生兒的血管非常非常細，當手術開始，主動脈口被開啟時，大家儘管早有預料，卻仍舊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2毫米，僅僅2毫米，這還是口上相對粗壯的地方，裡面還有許多彎彎曲曲，更細的部分。
而球囊擴張導管的直徑是——1.5毫米！
不超過0.5毫米的“騰挪空間”，發生醫療事故的機率極高！稍有不慎，戳穿血管不要太容易！
周喬的臉色很平靜，墨菲和絲黛芬妮在邊上協助。
一雙巧手，遠端操控導管，逆著噴發的血流，緩緩前行！
周圍的醫護人員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打攪到周喬。
這種操作，對手術醫生的技術和經驗挑戰極其之大，打個比方，就好像隔著幾米遠穿針引線，不，比幾米外穿針引線還要難上千百倍，因為血流噴發不僅會造成阻力，也會改變球囊擴張導管的位置和方向。
穿針引線失敗了，大不了再嘗試一次，但是手術失敗了，新生兒的生命會就此終結，邊上死神的鐮刀會毫不留情地劈砍下來，勾走新生兒的靈魂，不會給醫生再來一次的機會！
不能出半點錯，必須得完美。
讓醫護人員們驚訝的是，如此高難度的手術，三十六分鐘。
居然僅僅三十六分鐘，就介入成功！
手術室內爆發出了歡呼聲。那個隱隱存在的死神似乎不知何時悄然退去了。
“手術前壓差80mmHg，現在壓差下降至18mmHg，其它生命體徵也都在正常範圍之內！”
“天吶，我以為至少要八九個小時，晚上無法回家的，結果……看來可以趕得上晚餐了。”
“是啊，不愧是頂流中的頂流！”
“周醫生太帥了！這操作，絕對的天花板級別！”
“手怎麼那麼靈巧，看得讓人眼熱……”
“雖然說第一個最最危險的炸彈拆除了，但是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其他還有好多炸彈呢！”
“不管怎樣，晚餐應該是來得及了，太棒了！太秀了！不行，我得出去告訴患兒媽媽這個好訊息。”
一名醫生懷揣著興奮的心情，推開手術室的門出來，結果，外面的患者家屬們嚇了一大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