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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躍民和腦袋有些懵的張海洋，還有其他5個小子，聽完黎援朝的話，不由全都傻眼了。
可仔細想想，這事還真有可能。
阿富5人看了眼張海洋，再看看一隻手，就輕鬆把鍾躍民按在桌子上動不了的楚向前。
暗道難怪楚哥會說，要是張海洋的親大哥，現在就打斷他的腿。
這不是坑爹嘛！
張海洋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鍾躍民卻不停嘀咕著，“不會的，我哥們絕不會做這種事。”
“蠢貨”，楚向前又是一巴掌，扇在鍾躍民的腦袋上，順勢鬆開了這小子。
“你自己都說，那夥人和你不熟。還有你信得過的是李奎勇，卻不代表那夥人會因為李奎勇，就拿伱和海洋他們當哥們。
而且，那夥人一開始就胡亂猜測海洋手裡的大米來路不正，保管是對你們這些大院子弟有怨氣，甚至有過節的人。
否則，誰踏馬的會無緣無故，就把人往壞處想。
更不會一開始就想著動手搶，還用60塊錢，把簡簡單單的大米換棒子麵，變成倒買倒賣。”
一句倒買倒賣，瞬間讓張海洋等人臉色大變。
鍾躍民也是支支吾吾，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確實信任李奎勇，但李奎勇的朋友是好是壞，鍾躍民此時也不敢打包票了。
實在是楚向前這句倒買倒賣的殺傷力太大，大到一旦是真的，張海洋他爹鐵定得倒黴的地步。
更別說，李奎勇那哥們才十五六歲，就敢在夜市裡夥同幾個二十來歲的人搶東西，想想就知道對方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張海洋此時半點怨氣都沒了，低頭對楚向前說道，“哥，您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楚向前聽著，這小子語氣裡，還是想著自己打回去。
“辦你個頭，成天就知道打架，就知道學人家講義氣。這都是搶劫了，還能善了？
該吃花生米的就送他們吃花生米，該判的就送他們去蹲苦窯。既然結仇，那就得一把幹翻他們。”
“這個，這個。”
就連黎援朝和鍾躍民都被楚向前這狠話，說的臉色微白。
在這些十五六歲，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看來，實在是太狠了。
可楚向前一句，“你們這是打算坑自家爹媽？”
跟著過來的阿富，立馬贊同的說道，“哥幾個，楚哥又沒故意陷害人家。
那夥人至少也是個強買強賣，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總不能說，他們犯事了，說幾句道歉的話，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
大傢伙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而且道歉的還不是那夥人，而是鍾躍民和李奎勇。
仔細想想，立馬就有人罵道，“尼瑪的這叫什麼事？保不齊那夥人，現在還在嘲笑我們是傻子。”
鍾躍民張張嘴，可思來想去，又覺得這話沒說錯。
真要認錯，至少得有個態度吧？
可還給張海洋的80斤大米，一看就知道是陳米。光是這點就知道，對方這是想糊弄自己這些人。
楚向前扔了兩包中華在桌上，後廚的服務員和廚師臉色一喜。暗道楚向前這小子就是會做人。
而且既然他這麼懂規矩，那今天聽到的事，一句都不會傳出去。
楚向前和廚師對視一眼，見他點頭。
這才對張海洋等人說道，“你們可別忘了，那夥人連你們這些熟人和大院的子弟都敢坑。
平日裡還不知道欺壓、哄騙了多少普通人。
這年頭會拿著每個與定糧裡的幾斤麵粉或者大米，去夜市裡換棒子麵的人。
肯定都是家中人口多，缺糧缺的厲害的。
被搶5斤大米，等於搶走15斤棒子麵，還不知道多少人要餓肚子。
甚至餓出毛病來。
你們這次去揭發，那是為公為義，是善舉。
去報案，有公an問話態度給我好點。
還有，昨晚海洋他們帶著80斤白麵出去換棒子麵的事也別撒謊。
你們又不是買賣，而是和人換。
還是為了幫同一個院子裡，父母在外工作的弟弟妹妹解決糧食不夠吃的問題，這事公an去你們大院問問，就知道真假。
順便再舉報他們為惡一方，公an一查，保管能查出他們過去的罪行。
總之，別留後患。
還有，糧票的來源直接說，是用菸酒票和我換的。”
眾人被一句，‘別留後患’搞得心裡一緊。
可一想楚向前的話也沒錯，大院的人都敢搶，那對待普通人還不如狼似虎？
至於換糧食的事，張海洋等人真的是為了幫同一個院子的發小，這事確實沒必要瞞著。
加上楚向前都願意站出來，解釋糧票的來源，自己等人幹嘛要怕公an知道？
就算家裡長輩得知這事，最後頂多捱罵，然後父母和大院的大人心裡，還會誇自己等人。
張海洋這些人一旦決定報案，對付一夥沒權沒勢的夜市莊家，簡直就是碾壓。
下午人就抓到了，等待這夥人的判罰絕不會輕。
楚向前也被公an喊去派出所錄了口供，也見到了李奎勇。
這小子此時還有些氣憤，覺得張海洋等人小題大做。
楚向前本來還覺得李奎勇不錯，可現在看來，這人做哥們絕對一等一。
但這麼擰巴，腦子不轉彎的人，自己還是離遠點好。
出了派出所，果然就被交道口派出所所長叢志軍給攔住。
楚向前也不好冷著臉，畢竟當初和叢志軍一起抓捕過彎彎的特務。
那場抓捕是真開槍了，對方死傷十幾個，自己這邊卻無一人傷亡，但這算是有生死交情了。
“行了行了，有事先出去再說。”
叢志軍大喜，忙不迭的就想帶著楚向前離開，卻不想什剎海街道的所長也不傻。
楚向前以前賣給交道口派出所幾百斤大魚的事，早就從交道口派出所裡傳了出來。
而且兩個街道相鄰，平日裡接觸的也多，雖然沒見過楚向前，但名字肯定是知道了。
拉著楚向前和叢志軍說道，“這都快到晚飯的飯店了，這麼急著走幹嘛。
走走走，去我這裡的食堂湊合吃點。”
叢志軍還以為真能混一頓晚飯吃，但楚向前心裡卻知道，說是吃飯，但吃的東西，保管只有窩窩頭和炒白菜什麼的。
倒是酒，很可能會不錯。
黎援朝、張海洋、鍾躍民等人出了辦公樓，就見楚向前被兩個所長簇擁著，往院子裡的食堂走。
互相對視一眼，立馬感覺餓的厲害。
黎援朝撞了撞張海洋的肩膀，“海洋，要不我們搞點好酒，請楚哥一起喝一杯？”
張海洋一愣，隨後就反應過來。
說是請客喝酒，但實際上楚向前要是看到沒個好菜，鐵定會想著弄點兔子、野豬肉或者大魚什麼的。
“先說好，我這邊是真沒好酒了，全給了楚哥換成大米。”
“這好說”，黎援朝是真不缺好酒，口糧也不缺，但想吃肉，就連他都十天半個月沒吃到一口了。
鍾躍民也是眼珠子一轉，以前黎援朝和張海洋被楚向前帶著，大魚大肉的事，沒少從這兩傢伙嘴裡聽到。
現在遇上楚向前，要是不湊上去，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吃肉，那就是傻子。
楚向前進了派出所食堂，光是聞聞味道就知道。
別說肉了，炒菜的油，可能都沒放。
忙推脫說晚上還有事，想要大魚的話，自己準備兩天，到時候兩邊的派出所各給100斤。
一聽有大魚，丁光勝和叢志軍倆大喜，但這年頭的人，向來習慣於和上頭討價還價。
有棗沒棗，多打幾桿子，立馬說道，“向前，同志們苦啊。吃不飽卻還要堅守崗位，一個個現在都瘦的像是麻桿，體力也大不如前。”
“得得得”，楚向前此時的心態，是真沒心思和叢志軍囉嗦。
而且公an確實很重要，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既要調節鄰里糾紛，又擔負了反特的重任。
待遇自然和部隊差不多，不會真缺吃的，但營養也不可能得到充足保證。
“就400斤，但你們這次得認認真真辦案，別遺漏這夥人過往做過的壞事。”
叢志軍和丁光勝一聽就知道，楚向前這是想定死這夥人。
好在楚向前指示要求辦案嚴格點，別遺漏了過往的罪行，算不上假公濟私。
丁光勝拍著胸脯道，“行，我保證他們就算偷看寡婦洗澡的事，都挖出來。”
楚向前立馬說道，“除了400斤的魚乾，明兒我想想辦法，給你們再搞一頭傻狍子。”
一聽這話，丁光勝和叢志軍又是大喜。
不過等楚向前走了，丁光勝忙看著叢志軍說道，“傻狍子歸我，沒問題吧？
畢竟這次你可是什麼都沒做，都白得了200斤魚乾。”
“你這叫什麼話”，叢志軍立馬不幹了，“要不我跑過來，你知道他就是楚向前？
還有，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說200斤的魚了，你以為向前會理你？”
丁光勝想了想，好像真和叢志軍說的一樣。
畢竟沒打過交道，傻子才會隨隨便便就給陌生人魚肉和傻孢子。
“對了，我們拿什麼和他換？”
叢志軍聳聳肩，“你傻啊，以我對小楚的瞭解，他這次很可能是真體諒我們，所以根本沒提錢的事。”
丁光勝一愣，“這不好吧，楚同志的東西也不是白來的。”
叢志軍想了想，本想說，給楚向前弄點古董就是。
但轉念一想，這事還是自己知道就是，說出去就是對不起朋友了。
和丁光勝討價還價要到好處後，和楚向前交易400斤大魚、一頭傻孢子的事，就由叢志軍負責。
——
楚向前出了派出所，立馬就被黎援朝等人給圍住了。
一聽這些小子出好酒，自己出吃的，楚向前立馬翻了個白眼。
“大魚大肉沒有，牛蹄子倒是有四個。”
黎援朝等人一愣，那玩意也能吃？
楚向前看了看手錶，笑罵道，“一群沒見識的混球，今後誰在我面前說自己是吃貨，我一巴掌扇他。
你們去拿酒，7點天黑了，在交道口街道集合。”
黎援朝等人半信半疑的走了，楚向前則騎著腳踏車就走。
到了沒人的地方，進入新手村，取了四個帶著小腿骨的牛蹄子，放在新手村酒樓中的小鍋裡，大火快煮。
搞完之後想了想，又把牛尾巴、牛舌頭從倉庫裡取出來，切成塊一起煮。
反正新手村酒樓的鍋，不管煮多久，鍋裡的水用不願會幹。
自然也就不會糊鍋。
半個小時後，等在街道外的楚向前，看眼四個拆小了的牛蹄子、牛尾巴、牛舌頭已經軟爛的差不多。
忙從鍋裡撈出來，用個竹筐裝著。
等涼了下來後，這才騎著腳踏車來到街道門衛室外。
果然，孫老頭今晚又直接住在門衛室裡。
孫老頭一看是楚向前，臉上立馬露出笑容。
楚向前則忙掏出包中華，直接放在桌上，然後拿出自己抽過的半包煙，給孫老頭點上。
抽了幾口後，孫老頭這才問道，“這次怎麼出差這麼久？”
楚向前白了孫大爺一眼，一句“工作需要”，立馬頂的孫老頭再也不問。
兩人邊抽菸，邊喝白開水，等到6點40多，就看到黎援朝等人急匆匆的騎著腳踏車過來。
楚向前指著竹筐對黎援朝和張海洋說道，“街道的廚房你們來過，自己去燒火熱一熱。
再加些鹽、醬油等調料燉半個小時就能開吃。”
孫老頭其實早就聞到了竹筐裡的肉味，但楚向前既然帶著肉來街道，肯定少不了自己的一份。
這才一直沒問。
現在見他這麼說，忙起身走過去看。
一看到是煮的有些軟爛的牛蹄子、牛尾巴和牛舌，立馬說著，“好東西，配上一口酒，那就是人間美味。”
黎援朝等人見孫老頭都這麼說了，立馬知道楚向前之前沒蒙自己等人。
忙不迭的分出人抬著竹筐，跟著張海洋去廚房。
黎援朝則帶著鍾躍民，笑盈盈的又是散煙，又是說好話的奉承著楚向前。
孫老頭見狀，不由嘴角一笑。
這幾個小子全加起來，心眼也沒楚向前多。
不管他們求楚向前什麼事，保管最後都是楚向前佔便宜。
當然，孫老頭肯定不會提醒黎援朝和鍾躍民，甚至巴不得這些個小子吃大虧。
讓他們見識見識人間險惡。
而且楚向前佔了便宜，真有好吃的，想來也不會忘了自己。
這不，一有牛蹄子、牛尾巴和牛舌頭，不還是跑來街道，請自己也嚐嚐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