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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她自己的房間，燈也亮著。
盯著天花板迷糊地看了一會，她才偏過腦袋看向床邊。
映入她眼中的是坐在床邊，支著下巴看著她的楓原，姿態和眼神都和夢裡最後的他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他現在是小學生的模樣。
由於剛剛醒過來，灰原哀現在還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她有些害怕現在才是夢…
此刻的她就像是站在真理的大門之前，但她的感性卻讓她懷疑門內是否就是真理。
夢境中的記憶隨著醒過來逐漸消散，灰原哀忍不住從被子裡探出穿著睡衣的手。
他的距離似乎很近…
她推開了真理的大門。
她的指尖碰在了他的臉上。
觸感清晰。
灰原哀眨了眨眼，保持這種姿勢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醒過來了。現在是現實的世界。
彷彿觸電了似的將手收回來，灰原哀重新縮回被子裡，順手將被子朝上拉了一些，掩住半邊臉，然後迅速翻了下身背對著楓原。
另一邊的楓原也從愣神中恢復了過來，趁機平復了下剛剛加速的心跳。
他剛剛因為擔心灰原哀感冒是不是加重了而觀察她的臉色，所以離得稍微近了一些。
“色狼。”
接著他便聽見了從被子中傳來的悶悶的聲音。
剛剛做出奇怪行為的可是你耶…
楓原心裡想著，不過並沒有說出口，而是稍稍鬆了口氣。這時候說這種話，意味著她應該從剛剛的噩夢中恢復了一些。
於是他很配合地給了個捧哏：“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大晚上溜進女孩子房間看她睡覺，還不夠色狼嗎？”灰原哀再次轉過身，依然半邊臉縮在被子裡，用半月眼看楓原。
“我也是才進來啦。”楓原解釋道，“而且你其實只睡了不到半個小時。房門半掩著，燈沒有關，呼吸聽上去也有些急促——”
“抱歉，我有點放心不下。”解釋到一半，楓原便改口道。
灰原哀沒有回話，只是有些出神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楓原稍微有些猶豫。
從灰原哀醒來前的表現來看，她顯然是做噩夢了，而且和上次一樣，與自己的“不在”有關。
想著多半還是因為自己那句無心的玩笑話，楓原有些想問一下，但又擔心這時候提及這些會讓她回憶到噩夢中的事情。
猶豫了一下，楓原最後還是開了口：“又做噩夢了？”
“嗯。”
“夢裡我又不在？”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伱最後輕輕喊了我一聲，”楓原解釋道，“我應了一句，緊接著你就醒過來了。”
灰原哀愣了一下。
她本來以為自己最後聽見的那句回覆是夢裡的聲音，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那是他在現實裡的回覆。
聲音穿透耳膜，直達思維，就彷彿是破開了夢境與現實之間的壁障一樣，讓她從迷離的夢境中清醒了過來。
灰原哀的心情好了不少。
而儘管灰原哀還是用被子擋著半邊臉，楓原還是察覺到她現在心情不錯，似乎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這也讓他打消了之前繼續安慰她的念頭。
而這一次灰原哀也確實有些睏倦了。
於是聽她主動說了她都快不記得了的夢裡的案子，他便離開了房間，幫她關上了燈和房門。
然後…
楓原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右臉。
……
楓原並不知道，在世界上的另一個角落裡，也正發生著和他們有關的事情。
此刻夜已經深了。
即便是要上一根肉串就能坐上幾個小時的上班族們也已經回了家，還活躍著的除了真正的夜貓子還有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一家裝潢豪華的酒吧裡，正中間的舞臺上，一位衣著暴露的性感女歌手正在獻唱，美妙的歌喉吸引眾人聚在了臺下。
而在靠後的一側，琴酒坐在桌邊，嘴裡叼著一支香菸，一副聽歌聲入了迷的樣子。
坐在他身邊的，依然是與他幾乎形影不離的小弟兼司機，伏特加。
“大哥，你有沒有看到剛才回去的那個人一臉興奮的表情？他根本不知道今天將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喝酒了…”
兩人並不是特地來消遣的。他們來這裡完成交易，順便放鬆一下。當然，他們交易的物件也將和他的前輩們一樣，墜入死亡的深淵。
“大哥？”
自己說了半天，大哥都沒什麼反應，伏特加忍不住喊了一聲。琴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伏特加才放下心來，繼續嘴碎。
“就是這個歌手嗎？”伏特加轉頭看向舞臺上的女子，“無論何時，她的歌聲聽起來都這麼地令人陶醉…”
這時，一位男性服務員微微屈身，面帶微笑，將兩杯酒放到了兩人的桌上，“幹馬丁尼…這是那位女歌手送兩位的…”
“啾～”伏特加端起酒杯，“那我們就高興地接受——”
酒杯裡突兀地被插進一支還點燃著的香菸。伏特加愣了一下，抬頭看去，發現這是琴酒做的。
“開什麼玩笑？”琴酒語氣冰冷。
“啊？”伏特加和服務員同時應了一聲。
“我是在問你…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幾乎只是一瞬間，琴酒便把服務員的頭按在了桌上，並順手抄起一旁的冰錐，狠狠地對著服務員刺了下去，“貝爾摩德——”
冰錐幾乎是貼著貝爾摩德的臉頰，刺下了她偽裝用的面具，露出了一張年輕貌美的臉。
“開個玩笑而已嘛！”貝爾摩德甩了下長髮，面具的碎屑從頭上脫落，“我只是想調侃一下對那位女歌手情有獨鍾的…某個人而已。”
她看著琴酒，但琴酒並沒有回應，而是重新掏出一支菸叼在了嘴上。
“像你這樣知名的女明星，如果被人家看到跟我們在一起的話…你不擔心嗎？”伏特加說道。
“放心，”貝爾摩德回道，“其他觀眾好像也沉浸在她的歌聲當中…”
“那個東西你已經找到了嗎？”琴酒一邊點燃香菸一邊問道。
貝爾摩德不但沒有返回美國，還調取了組織藥物研究的最新資料，讓他有些懷疑起來。而據她自己所說，她是在尋找一個對她很重要的東西。
“那個啊，”貝爾摩德說道，微微出神，“我好像有些迷路了…”
“迷路？東京的街道我都挺熟的…”
“是啊。”貝爾摩德的眼神有些飄忽，彷彿沒有聽見伏特加的下半句話，“就像是站在迷宮的十字路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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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