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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琳知道，其實林衍笙一直都沒有完全戒菸，不過他煙癮並不算大，在家裡幾乎不抽，出入各種場合也十分注意，可以說，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了。
這在一個房間，雖然隔著陽臺的門，但他抽菸被她看到，還是兩人住到一塊後的頭一回。
“你進來直接去洗澡就好了，這麼冷的天，回頭煙味沒散，人先凍死了！”貝琳不讓他繼續在外面站著。
他不動，她就不關門。
兩人一起凍著。
這招有效，林衍笙一秒鐘沒在外面多待，進門後直接去浴室，只從她邊上經過的時候說了句，“幫我拿下睡衣。”
貝琳拿了睡衣給他送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在淋浴了，淋浴隔間的磨砂玻璃從外頭看，仍舊能看到模糊的身形輪廓。
沒穿衣服的林衍笙……
貝琳腦子裡畫面感十足，快流鼻血前迅速放下衣服出去了。
掀開被子躺下時，心跳還是有一點快。
等心跳平復，貝琳開始琢磨不久前的事。
兩人在衛生間，他出去前問她的最後一句話跟婚禮有關……
今晚之前她確實沒想過辦婚禮。
他因為這個生氣？
難道……
他想過？
貝琳單手貼著肚子，閉眼陷入沉思。
這種不必要的不愉快還是不要留著過夜為好……
林衍笙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貝琳連半點睡意都沒培養的出來。
索性坐起身。
朝那邊在擦頭髮的人招手，“你過來。”
“要喝水？”林衍笙放下毛巾，又倒了杯水才往床邊走。
倒也不是無端猜測。
而是夜裡有過幾回，她腿抽筋痛醒，他又淺眠，每次她一醒他就跟著坐起身，然後給她按摩緩解疼痛。
疼痛緩解過後，貝琳也沒法立刻重新入睡，這時候就有精力東想西想了。
也開始不平衡了，肚子裡這個是他倆的孩子，不能光折騰她一個，於是她就開始渴了餓了，然後林衍笙就會淪為端茶遞水送點心的床邊傭人……
“我不渴。”貝琳喊他真不是為喝水。
林衍笙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那是餓了？”
“我也不餓。”貝琳拍了拍床鋪，“你坐。”
林衍笙依言坐下。
“咱們聊聊唄？”貝琳緊接著問他。
林衍笙點頭，“嗯，你說。”
真要說，貝琳其實一時也不知道從哪裡說，想了想，乾脆從根源入手。
“你知道的，我的原生家庭其實不怎麼好。”這種不好不是指貧窮，而是她父母的關係，“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貝斯庭來了北城，其實沈家對我還算可以，至少沒有缺衣少食，但是從那一年開始，我就沒有過過生日了。”
說到這，貝琳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賣慘嫌疑，“我說這些不是要和你賣慘，因為即便貝斯庭永遠不記得我生日，我依舊可以在生日這天收到外婆他們的祝福，不是非得噴兩瓶香檳再搞個十來層的蛋糕才是過生日，我總覺得被記得比儀式感更重要。”
林衍笙是多聰明的人。
聽完這些，足夠他提煉出中心思想，“所以你是要告訴我，這是你沒想過婚禮的原因？”
貝琳點頭，“嗯，我覺得婚禮有沒有都可以，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
她其實一直是個有些悲觀的人，對感情對婚姻都如此。
兩個人要有多幸運，才能攜手白頭？
她偶爾會害怕自己不夠幸運……
這樣想的時候，她看見林衍笙眉心多出兩條褶皺。
他心裡對她應該是有些失望的吧？
貝琳微微垂眸。
“以後每年的
生日我給你過。”幾乎同時，林衍笙的嗓音傳進耳朵，“無論香檳還是蛋糕，所有別人有的我家琳寶一樣也不能缺。”
貝琳愣了下，眼底全是錯愕。
林衍笙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格外清晰，也格外鄭重，“你說的對，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但婚禮還是要有，因為那是我正式向全世界介紹林太太的日子。”
說不上是怎樣的感覺，上一分鐘她還覺得婚禮不重要，可是這一秒聽他說完，她卻突然對這兩個字有了憧憬。
她和林衍笙的婚禮……
貝琳眼眶有些發燙，秉著誰撩出來的眼淚誰負責的原則，她半點沒猶豫的整張臉埋進他胸口，最後又小小的掙扎了下，“反正我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
林衍笙還沒說話，她嘟囔聲又悶悶傳出來，“雖然我就算大著肚子胖了很多也一定還是北城最美的新娘……”
林衍笙沒有反駁，他太太說什麼都對，而且他也這麼覺得。
情緒漸漸平復，貝琳卻覺得這麼趴著特別舒服，所以摟著他脖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扯東扯西。
林衍笙什麼話題都能陪她聊點。
話題正從孕期瑜伽到她最近追的一部電視劇，貝琳想起來今天有更新，剛要問他要不要一起看，他手機突然響起來。
林衍笙起身去接電話，她才從他懷裡起身。
手機在沙發那邊，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貝琳看見他臉色越來越差。
不一會他掛掉電話看向她，“公司有點事情，我去一趟。”
“現在嗎？”貝琳下意識看一眼時間，馬上十一點了。
“嗯。”林衍笙已經在換衣服。
貝琳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是很急的事情嗎，不能明天再處理？”
林衍笙穿衣服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把外套給穿好，然後在她走過來時，低頭吻了吻她額頭，“只能現在過去，你好好睡覺，明早我來接你。”
貝琳剛要拒絕，他直接給她披上外套，“你還是不要一個人睡了，我送你去隔壁。”
隔壁住的是林聽。
“我跟姐姐一起睡，明天我們一起走就可以了，你等下處理工作不知道要到幾點，弄完就在公司休息一下，不要再趕過來接我。”到林聽門口，貝琳叮囑他。
她剛說完，林聽恰好從裡頭把房門開啟。
林衍笙跟林聽交代兩句，等他走了，貝琳才想起來他沒答應明早不來……
但他腳步聲已經消失在樓梯口，貝琳放棄追上去的想法，轉身跟林聽進屋。
那邊，林衍笙剛上車手機又響，螢幕上是串沒備註的號碼，不久前打來電話的也是這串號碼。
他接通，那頭帶著哭腔的女聲立刻傳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