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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吳淵的回答，境主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只覺吳淵一次次打破自己的預期，當年他初次見到吳淵時，對方不過十六七歲，那時他雖覺吳淵天賦不凡，但也只敢期望他成山河境，重建後峰部落。
隨後，吳淵天授巫紋，成二等根基。
再後來，吳淵二十歲出頭就悟出域境，且斬殺了一頭幼年的蟲魔。
如今，又才過去十餘年，吳淵竟不知不覺修煉成了靈身境。
最重要的，竟修煉出了煉氣本尊？
這已不是單純天賦二字能解釋。
半響。
“吳淵。”境主才深吸口氣，緩緩道：“你這次來我這裡，可是為靈身境的贈予？”
吳淵點點頭，落在地面。
小黑纏繞在手臂上，好奇的環顧四周。
當年它第一次來時，出生不久，還較懵懂，且吳淵一直將其收在神宮內，所以對丁巫境不瞭解。
“這就是騰蛇？看著倒是機靈。”境主目光落在吳淵的手臂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這枚騰蛇卵，他可是照看了許多萬年，自然有很深的感情。
“嗯。”吳淵點點頭：“它叫小黑。”
境主臉色不由僵住。
小黑？
“你取名字的天賦，似乎一般般。”境主不由瞥了眼吳淵：“和你尋道侶的水平一樣。”
這下，輪到吳淵尷尬一笑。
“伱當初，短短數年成通玄五重，我還能理解，但從那時起，你兩道兼修，十餘年就成靈身境？說實話，我不懂。”境主搖頭道：“單憑曜晶仙壤，你不可能修煉這麼快。”
吳淵笑而不語。
的確，正常來說，自己現在最多通玄八重，但境主並不清楚血色霧氣的存在。
有血霧加持，自己修煉速度快了數倍。
不過，自達到通玄九重，當初斬殺蟲魔、晉泉得到的血霧已近乎消耗殆盡。
所以，從通玄九重到靈身境，吳淵是靠自己水磨工夫突破的。
見吳淵不願言，境主不由笑道：“煉氣本尊呢？十幾年才來一次，可有要和我說的？”
境主明白，吳淵已非當年什麼都不懂的小傢伙，不願說，自然有其原因，不能強求。
“的確有些事，想同境主請教。”吳淵笑道。
迅速的。
吳淵將這十餘年來的大小事簡述了一遍，除事關黑塔，連清延真人的傳承地，都無絲毫隱瞞。
面對不同的人，保密程度是不同的。
“原來如此，一位紫府真人的傳承，竟有星源衍身？”境主聽得為之驚歎：“這已算不錯的空靈之體，我這裡，連最普通的空靈之體都沒有。”
吳淵微微點頭。
丁巫境，以培養新巫為主，豈會有那種獨特寶物？
“你能得到，便是機緣。”境主鄭重道：“許多山河境強者，尋空靈之體而不得，最終只能放棄煉氣之路。”
“而你！”
“不到五十歲，就有兩大本尊，前途無量。”境主兩眼放光：“兩大本尊，有兩條命、兩大神魄，可比一個本尊單獨修煉要快得多。”
吳淵不由聽著。
“不過，你的神魄進步速度，當真是匪夷所思，在紫府境中，你神魄之強恐怕都不算墊底了。”境主看著吳淵，感慨道：“若非你說，我根本察覺不到你剛施展完分神秘術。”
“我的神魄，的確有些衰弱。”吳淵老實道。
這是實話。
僅僅十多天，即便一直在觀想黑塔，神魄也未完全復原，只是從表面很難察覺。
“短時間能穩固神魄便不錯。”境主笑眯眯道：“別太貪心。”
他的確很高興，為吳淵高興！
吳淵越強，境主便覺得距重建‘後峰部落’更近了一步。
“境主，我心中真正擔心的，是傳送陣。”吳淵忍不住道。
以吳淵如今的實力，中土大陸上的事，基本都逃離不了他的掌控，所以不太擔心。
唯有中土之外，會如何？
至今日，中土大陸典籍中曾提到的‘仙臨’，依舊無任何苗頭，可吳淵絲毫不敢大意。
“我方才聽你說起傳送陣，也在思考。”境主道：“離天0068，離天二字，我未曾聽說過，但大機率是代表某個超級勢力的區域名稱。”
“而0068，應該是代表這一區域序列為‘68’的城池、駐地或傳送陣。”
“但九成九機率，這座傳送陣所通向的區域，並非夏山世界。”境主道：“一個小世界內部，用不著四座空間銀塔，至多一座就夠了。”
吳淵若有所思。
這些方面，他或多或少都想到過，只是沒有境主這般細緻。
“境主覺得，我該冒險一試？”吳淵道。
“呵呵，你麾下那麼多煉氣士，抓住一個試試，不就知道情況？”境主笑道。
“我亦曾考慮過。”吳淵露出苦笑：“但要真正啟動傳送陣，所要的源晶數量極為龐大。”
“至今，我除修煉用掉的少量源晶，剩下的源晶，也只夠啟動傳送陣一次，恐怕都不夠第二次。”吳淵搖頭道。
想要進行實驗，至少要有啟動三次的源晶。
一位實驗者去、回，算兩次。
再加上確認傳送陣目的地安全後，吳淵再次啟動傳送陣前往，所要用掉的源晶。
這是最低要求。
若非源晶不夠，吳淵早就進行實驗了。
“無妨。”
“你跨入靈身境，我為你準備的寶物，正好有大量源晶。”境主微微一笑：“想來，啟動傳送陣來回數十次，是不難的。”
吳淵眼前一亮。
不愧是境主，當真大手筆。
“源晶的事，你可暫時不必考慮。”境主道：“你要想清楚，若傳送陣真的通向大界，或其他神秘區域，是否要去？”
“若去，是兩大本尊一起去，還是去一個？”境主。
吳淵陷入沉思。
的確，這才是要慎重的事。
“我的建議，若一切順利，煉氣本尊前往，煉體本尊可再等等。”境主說道。
“為何？”吳淵疑惑。
“按你所言，中土外的夏山世界其他其區域，還有大量修行者？”境主問道：“未來，他們有可能來到中土。”
“對。”吳淵連點頭。
這些事，對天榜來說都非秘密，剛成巫士時吳淵就知曉一些。
而斬殺晉泉一統中土後，吳淵逐漸接手群星樓、武宗的殘餘力量，得到了兩大勢力歷代留下的典籍，知曉了更多隱秘。
中土大陸，四面臨海。
沿四方海域而去，最終都會達到一邊緣區域，越往邊緣去天地靈氣越稀薄，直到最終靈氣消散。
所以，四方海域極深處區域，被稱為無靈域。
別說修行者，連尋常生靈都難活下來。
中土，就彷彿一個巨大牢籠，這也是當年萬星道人他們為何要拼死一戰的原因。
沒有退路！
同時，這也是吳淵偽裝‘萬流’這一身份，說萬流帶著方夏由外海而來，萬星道人他們會那般震驚的原因。
因為，中土歷史上，還從未有外來者直接闖過無靈域進入中土。
但並不代表沒有外來者。
這就是‘仙臨’。
隔絕中土與外界的無靈域，每隔約千年，都會迎來一次‘靈潮’。
那時，天地靈氣濃度暴漲，無靈域消退。
而在新州深處，緊挨著無靈域的一片區域，天地靈氣相對濃郁，也是中土和外界連線最薄弱處。
一旦靈潮來臨，便會在新州形成一處通道，使中土和新州另一端被打通。
所謂仙臨，就是外來者修行者進入中土。
中土有記載的，曾經歷三次靈潮，第一次並無外來修行者。
第二次、第三次，都有。
每次外來修仙者降臨，都會在中土上掀起浩劫，故被稱為‘仙臨時代’。
像群星樓的記載上，為何是千年前重修《天榜》《地榜》。
就是因為，那時，正是仙臨後的時期，中土文明得以再度興盛。
外來修仙者，帶來毀滅，亦帶來文明！
像群星樓、七星樓、九殺府等許多勢力，都是上一次仙臨時代的外來修仙者們建立的，留下不少簡陋的修煉典籍。
“按前幾次規律，長則百年，短則隨時，靈潮就會再度降臨。”吳淵說道。
境主微微點頭：“難怪，我曾數次感知到過有強大煉氣士遊蕩於附近，又很快消失。”
“想來，就是你口中所謂仙臨。”
吳淵微微點頭。
按群星樓所言，外來修仙者來到中土，主要是為掠奪資源，常有毀掉一些頂尖宗派，但未曾真正大規模殺戮凡俗。
所以，無數凡俗百姓，對此知之甚少。
只有那些天榜高手們，諱莫如深，頗為畏懼。
“前幾次靈潮，外來修行者中並無金丹修士。”吳淵道：“不過，我們對他們知之甚少，中土文明在復甦，夏山其他區域更是廣闊，不容小覷。”
若下次靈潮出現，依舊是前幾次的敵人？
吳淵不擔心。
方夏一人就能擺平，如今的中土，整體實力勝過千年前太多。
更別說還有吳淵。
兩大本尊一旦聯手，就算面對金丹高階，吳淵都敢一戰。
只是。
所知情報太少，焉知夏山世界其他區域的情況？說不定就會遭遇紫府真人。
正因如此，吳淵方會如此重視傳送陣。
必要時刻，這是退路！
“所以，我讓你煉氣本尊先行去冒險闖蕩。”境主緩緩道：“十萬年過去，大界變得如何，誰都不知。”
“就像清延真人敵視巫修。”
“實際上，當年的大戰，據我推測，很可能是天巫們和仙庭天兵們開戰。”
“勝敗未知。”
“不過，億萬年來，仙庭強勢。”
“若大界如今被仙庭徹底統治，你煉體本尊冒然前往，巫修身份一旦暴露，說不定會被直接殺死。”境主鄭重道道：“夏山世界，按理來說，至多誕生紫府境，危險還算可控，大不了，你躲入丁巫境。”
“可大界中，強者如雲，一些巔峰強者，一個念頭相隔億萬裡都能殺死你！”
吳淵聽得吃驚。
這些事，境主可從未說過。
十萬年前那場席捲無數的大戰，起因是天巫和仙庭的戰爭？
“我也是根據少量線索猜測。”境主淡淡道：“且過去你實力弱，和你說這些，有意義嗎？徒增煩惱。”
吳淵啞然。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傳送陣正常的基礎上。”境主道：“若傳送陣無法使用，那麼，也最好能先去夏山世界其他區域瞧瞧，早做打算。”
吳淵微微點頭。
“行，該說的都說了，如何做是你的事。”境主一揮手，數道流光飛出。
“該給你寶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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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