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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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駕到——”

本來還是三五成群，各自站隊的大臣們匆忙站好，低頭整理衣襟。

可能是多年練出來的速度吧，他們掐著點在建章帝出來之前便站好了。

建章帝剛剛坐下，大殿內的文武百官便齊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建章帝：？

他怎麼就他們今天哪裡怪怪的，連叩首都帶著幾分焦急的感覺，建章帝看了眼下首的太子，眼神示意了他一眼。

太子比建章帝知道的多點兒，但大庭廣眾的，壓根兒也沒有解釋的機會啊。

於是便只能朝建章帝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隊伍開頭的李肅。

建章帝：李肅？難不成又和司寧有關。

“眾卿平身。”建章帝只能先壓下心中的好奇，揮手讓百官們先起身。

“謝陛下。”

趙立堅剛剛起身，便抬頭看了一眼宋遠道，見宋遠道朝他微微點頭，他深吸一口氣，站出隊伍。

直接撩開衣襬跪在地上，“請陛下為臣做主。”

司齊明聽了趙立堅的話，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他就知道他們得整這么蛾子，不過這趙立堅也是真可以。

人家都那麼對他閨女了，他還能舔著宋遠道，可真不是一般人。

京城中沒有秘密，如今的朝堂之上，恐怕除了建章帝，其他人都知道趙立堅說的是什麼。

一時間，不管是否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營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免帶著些鄙夷，就是明顯與否的區別罷了。

建章帝沒有先理會跪在地上的趙立堅，而是看了一眼站在隊伍首位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李肅。

心想：難道是刑部的手動到趙立堅身上了。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建章帝自然自己看人還是有一手的，李肅為人沉穩，做事從來沒有出過任何披露，相比之下他自然更信任李肅。

所以再看趙立堅的時候，心下已是不喜。

“趙立堅，你這般是所謂何事？”儘管心中不喜，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回陛下，昨日小女去茶館喝茶，不想卻被長樂郡主揪著衣領教訓恐嚇，宋大學士家的宋小姐上前說和，長樂郡主不僅不聽，反而還扇了她兩個耳光。

聽小女說，宋小姐當時的臉立時就紅腫破皮了。”

“陛下——

臣的身份低微，在朝堂上還屢次同司將軍發生口角齟齬，但臣認為這些這是為臣子在政見上的一些不同罷了。

郡主自是金枝玉葉，皇親貴戚，但臣的女兒是無辜的啊！”

“請陛下為臣女做主！”

趙立堅說著便猛地朝地上磕頭，三下下去，趙立堅的額頭便紅腫發青了。

建章帝：……

建章帝聽了趙立堅的話，總覺得有點兒熟悉，怎麼好像跟明貴妃日常說的話有點兒像啊。

他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說阿寧這般為難他家女郎就是為了給她阿爹出氣？

郭御史聞言也站出佇列，“陛下，長樂郡主性情囂張跋扈，外邊關於她的風言風語從來沒有停止過。

身為皇親國戚，怎能如此作為！這是公然給皇家蒙羞，請陛下嚴懲！”

“請陛下嚴懲！”

“請陛下嚴懲！”

郭御史言畢，朝中守舊派紛紛跟聲附和，他們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只要事情是朝著他們有利的方向發展就好。

建章帝聞言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下首立著的滿臉不屑的司齊明，阿寧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錯呢。

都是因為他，要不是他在朝上樹敵頗多，也就不會連累阿寧呢。

司齊明看見陛下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但並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不然他肯定得反駁，什麼叫他樹敵頗多。

他那不是一直以陛下的龍首是瞻，應該說是陛下樹敵頗多，才連累他的乖乖女兒。

“司將軍，他們所言可屬事實？”建章帝問道。

“回陛下，阿寧打人是事實，但事出有因，實在是她們欠打。”司齊明說著冷冷地瞥了眼宋遠道和趙立堅，不屑地冷哼一聲。

“司將軍，不過小女郎之間的玩笑罷了，長樂郡主再如何也不該動手啊。

更何況是女郎家最重要的臉了。”郭御史冷眉看著司齊明。

“郡主囂張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都是因為有司將軍在背後這般支援吧！

一個女郎，如此作為，實在是無形無狀！”

郭御史說著朝建章帝拱手，“請陛下嚴懲長樂郡主，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公道？！”司齊明冷哼一聲，“那找你這麼說，我把你家祖墳挖了你也不能打我，是嗎？

要是這樣，那我今日回去便帶人去你家祖墳轉一圈！”

“你，你，你這是偷換概念，怪不得長樂郡主言行無狀，原來都是司將軍言傳身教啊！

請陛下連同司將軍一同嚴懲！”郭御史被司齊明氣的雙眼通紅。

宋遠道看著朝上的種種官司，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眸而立，似並未關注。

建章帝聽著殿內的吵鬧頗覺得頭疼，待視線掃到宋遠道身上時，他開口問道，“宋大學士也是此次事件的當事人，不知宋大學士怎麼看？”

宋遠道：“回陛下，小女不過是受了些輕傷罷了，不礙事的，不過是小女郎之間的齟齬罷了，不值得拿到朝上來講。”

宋遠道這話說的好像他多麼大氣似的，但他要是真的像他說的這麼大氣，怎麼不一開始的時候就這麼說。

再說了，朝堂之上誰不知道趙立堅是他的人，他們才不相信趙立堅的所作所為事先沒有跟他通氣。

司齊明聞言看了他一眼，老狐狸，嘴上說的好聽，他這肚子裡絕對沒憋著什麼好屁！

“陛下，萬萬不可。

宋大人心胸寬廣不計較，但此時萬萬不能就這麼過去……”

郭御史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司齊明打斷了，“陛下，臣也以為此事萬萬不能就這麼過去！”

“請陛下為臣之小女長樂郡主做主！”司齊明朝建章帝拱手行禮。

“阿寧之所以掌摑宋小姐，完全是因為她咎由自取，陛下應該還記得昨日郭御史參臣摺子吧，郭御史說阿寧奢靡無度，行事無狀，而他這麼說的原因都是因為一則流傳在京城的謠言。

而這則謠言，則是宋遠道大人家那個被掌摑的宋小姐謀劃傳播的。

所以臣才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司齊明冷哼一聲說。

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當自己是病貓了。

“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怎麼？郭御史這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