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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聖明——”
散朝之後，工部尚書追上孫朝元，“孫大人，留步，孫大人！”
剛剛損失了八百萬兩的孫朝元黑沉著臉，心疼的不行，聽到了也當作沒聽到，大步大步地朝前走。
工部尚書現在心情好，壓根兒不在意他這點兒小心思，他笑著上前攔住他，“孫大人，別走的那麼快啊。”
“你到底有什麼事？”孫朝元黑著臉，不耐煩地說。
“就還是銀子的事情，既然孫大人已經說了要給撥八百萬兩，依我看，這錢還是儘快批了吧，畢竟沈格那邊還等著呢。”
孫朝元：……
“就算是著急，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等著吧。”孫朝元瞪了他一眼，越過他離開。
不過他也就是嘴上這麼說說，反正錢都是要給的，他何必故意拖延時間，拖延要不能讓他少給一兩，但他就是看不慣他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
工部尚書看著孫朝元氣哄哄的背影，也滿意的笑了，讓他之前總是剋扣他們工部的錢！
對於江南道謀逆案會落到自己頭上的事，李肅早有預料，所以並不意外，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會來這麼一出。
不過這並不重要，他回到刑部之後，第一時間便叫人把積攢的所有案子都打包送去了大理寺和都察院。
然後便提審了被關押在大牢裡的犯人，被他們壓到京城的犯人都是問題比較大的，雖然已經審過一輪了，但他們如今手上掌握的資訊太少了，所以還是要審問，說不定就能從他們身上開啟突破口。
可惜，李肅審問了半天，仍舊一無所獲，這些人在他們組織中的地位顯然是比那些匠人和打手要高，但也就只是這樣了。
匠人是被抓的，打手是僱傭的，造反組織中最底層的那些人其實是他們牢裡管著的那幾個小頭頭。
什麼血統高貴，手眼通天的話，是其中一個叫做劉西的小嘍囉偶然間聽到他的上級和一個神秘人的對話。
根據他的交代，他的上級叫高開，為了隱藏身份在杭州開了一家果脯店，得到訊息之後他便立刻派人去抓人，但可惜，晚了一步，他們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
“大人，現在所有線索都已經斷了。”景雲面色難看，眉頭緊皺，這案子不像其他案子，拖不得。
和景雲不同，李肅面上並沒有絲毫焦急，這種情緒毫無作用，他對這次審訊的結果並不意外，謀逆這種大事，背後之人做的多嚴謹都不算意外，殺頭的大罪，要不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誰敢開始。
“靜心。”李肅看了景雲一眼，“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得住心。”
現在雙方都已經明牌，彼此都已經知道彼此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不過算起來這種局面對他們來說還是有利的。
聽到李肅這麼說，景雲浮躁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大人，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三堆山是他們的地方，不論是鑄造兵器還是運送兵器，旁人定是不知道的，但是出了三堆山，人可就多了。
世間所行，必有蹤跡。”
景雲聞言眼睛一亮，對啊，他們每個月要運送兩次武器，看他們在三堆山上的規模就知道他們的運送量肯定不會小，沿途肯定會留下蹤跡。
“大人，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查。”
景雲走後，李肅拿出一張宣紙，平鋪在桌上，提筆在上邊寫上一個又一個人名。
褚懷衍，褚懷禮，褚懷蘭，褚靈頌，褚鎮海，褚明松……
半晌，李肅停筆後退，看著紙上的名字低眉沉思。
在得知秋獵上發生的事情之後，他很便把秋獵的事情和江南道的事情聯絡到了一起，想來應該是背後之人在得知自己要去江南道之後，擔心事情暴露，所以才想要先下手為強。
在秋獵上動手，在禁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手，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再加上血統高貴四個字，範圍進一步縮小。
只是還有一些地方說不通，那人為了擔心江南道的事情暴露，鋌而走險決定弒君，既然他做出了這個決定，弒君之後一定留有後手。
如果他成功的話他自然不必在意江南道的事情是否會暴露，但顯然他失敗了，既然這樣江南道的事情就不能暴露，他應該儘快收縮才是，但他卻並沒有，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他一時間肯定得不到答案，只見他提筆在人名上劃去，第一個就是褚懷禮，然後是褚懷衍……
褚懷禮：……你禮貌嗎！怎麼的！就連太子造反的可能性都比我大！
半晌，李肅停筆，紙上的人名被一個個劃去，最後就只剩下兩個，褚懷蘭，褚靈頌。
三皇子褚懷蘭，芝蘭玉樹，閒雲野鶴，常年不在京城。
東平王褚靈頌，先帝幼子，為人溫和，樂善好施，在封地備受百姓愛戴。
李肅放下毛筆，看著紙上的兩個人名，皇室血脈不少，但這些人裡符合條件的卻不多，排出掉一些不可能的選項之後，就只剩下這兩個人。
李肅留下東平王的原因和褚懷衍相同，東平王這人形象太好了，好的有些假，至於為什麼留下褚懷蘭。
是因為李肅沒有找到他身上的不可能，紙上被他劃去的人名，有的是因為能力不行，有的是因為腦子不行，還有的是因為條件不行。
但褚懷蘭並不在這三者之內，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此人喜好閒雲野鶴般的生活，所以常年在外遠遊，但這也可能是他的偽裝。
李肅眼神微暗，三皇子生母雖然封妃，但出身不顯，他上頭有地位穩固的太子和外祖出身顯赫的二皇子，他要是想要上位，只能另闢蹊徑。
李肅從不小看人性中的惡，也不憚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性。
李肅深深地看了一眼紙上的兩個名字，然後拿起火摺子點燃宣紙，看著火舌吞噬乾淨一切，留下淺淺灰燼。
下午，李肅派人召回松柏，秘密給他交代了任務，松柏接了任務之後，便連夜離開了京城。
(本章完)
